第 11 集（5）

　　11-34：哨所房后日、外
　　顾长茂带一位参谋直奔哨所房后，站在一棵树下，掏出手枪，朝天空打了两枪。
　　枪声震动了哨所。方兴国第一个站在场上。
　　顿时，哨所战士们全副武装，汇集在方兴国面前。
　　高雅和小李背着药箱走进队列。
　　顾长茂：方兴国，过来！
　　方兴国跑到顾长茂面前：报告首长！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顾长茂：我小考你一下。前边老林子里有一截枯木头，是群众拉木鼓丢弃的，撂在那里枯了。我在木头上刻了记号。你就当那是一小股境外武装分子搔扰，立即抓回来！限你30分钟，我在这里坐等。
　　方兴国：是！一定抓回来！
　　顾长茂：你哨所不能唱空城计，还有我们在这里，总不能让对手抄你的后路，把我们也包了饺子吧！
　　方兴国：明白！
　　方兴国转身跑向操场，下达命令。
　　
　　11-35：树下日、外
　　顾长茂和参谋踏上小路，再上台阶。选择一蓬大龙竹，扯掉荆棘杂草，坐下。
　　顾长茂：你还不累吗？快坐下！靠着竹子打个盹。等方兴国来向我交差！
　　
　　11-36：小路上日、外
　　方兴国沿着小路朝顾长茂走，低头沉思。走近树下，参谋向他打手势。
　　顾长茂岔开双腿，背靠大龙竹，侧向一旁睡得香。
　　方兴国站在阳光下，等顾长茂醒来。
　　参谋拉方兴国走开：伙计，听说佤族打歌很好玩，今晚，你张罗一下，让我们也痒痒眼吧。
　　方兴国：我这排长能不能当到晚上，还难说哩！
　　顾长茂：你们两个叽咕什么？快过来！
　　参谋拉着方兴国走。方兴国立正站着。
　　顾长茂：坐地上吧！木头能拉回来吗？
　　方兴国：30分钟，时间还有！
　　顾长茂：我先问你：还想不想在哨所干下去？
　　方兴国：报告副团长，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顾长茂：你为什么不主动、积极争取干下去？
　　参谋：（回避）副团长，时间快到了，我下去看看。
　　
　　11-37：小路上日、外
　　参谋走开，顾长茂也起身下山，方兴国紧随。
　　顾长茂：高医生来了，你察觉有什么异常情况？
　　方兴国：没有！
　　顾长茂：我给你讲明吧，她是我老婆了。
　　方兴国：（一惊，踉跄两下）糟！我没有照顾她，她硬要跟着去找木头，我让她和小李都去了！
　　顾长茂：这就对了！知识分子新兵，应该锻练。说实话，她可以留在营部卫生所，工作需要！但她还是热血青年，还想锻练。听说你在这里，就要求上山来。也好，先打掉娇气。
　　方兴国：她不娇呀！
　　顾长茂：那也是，她要娇，我还不选她呢。只是我很遗憾，你们为什么看不出她是我老婆呢？
　　方兴国：你们故意打掩护吧？
　　顾长茂：她好强，讲人格独立，不想依附男人。我答应她，不在战士面前公开她是我老婆。晚上，我跟你好好聊聊。你要替我们保密，就当我没跟你讲吧！
　　方兴国：看，木头拉回来了！
　　顾长茂：木头拉回来了，我还得修理你！
　　
　　11-38：操场上日、外
　　赵永章带六个战士喊着号子，把一截直径近一米、长约两米的枯木抬到操场上，放下，向前滚动。顾长茂看看表。
　　方兴国：这是很珍贵的红毛树，抬到伙房去！
　　高雅：（跟在战士们后边）当柴烧了真可惜。
　　赵永章：留着，解成板，以后谁结婚，给他打家具！
　　顾长茂：别烧了！
　　方兴国：副团长，我们上哨后，坚持单兵、小组丛林作战训练。这寨子周围的老林子，我们蒙上两眼也迷不了路。
　　顾长茂：随便小考而巳，值得骄傲吗？晚上见！
　　
　　11-39：哨所门口晚、外
　　晚上，在广场上打歌，军民联欢，招待“前指”首长和工作人员。
　　哨所除岗哨和值班人员以外，整队即将出发。
　　两个女兵在队列里特显眼。
　　顾长茂：（拉住方兴国）你别去了，我们好好聊聊。
　　方兴国：（悄悄说）打歌会很热閙，点起篝火，又唱又跳，你和高医生去吧。
　　顾长茂：明早我们就转移到下一站去，有些话我必须给你留下。让他们去吧！
　　
　　11-40：医务室夜、内
　　方兴国请顾长茂到医务室。报务员搬来一竹筒水酒，和顾长茂泡酒，两人捧着竹筒轮饮。
　　顾长茂：这是一种带酒味的饮料。轻微的酸甜味，醇厚，清香，爽口。
　　方兴国：还解渴，驱湿热，使人心清爽。
　　顾长茂：这酒比啤酒还好，可惜不能大量生产。
　　方兴国：这也能让寨子里老百姓赚个活钱……
　　顾长茂：少想赚钱！高医生看了哨所日志，那上边记着：你终于被爱情抛弃了！怎么回事？
　　方兴国把张华来信给顾长茂看。
　　
　　11-41：场上夜、外
　　方兴国出门，听得见寨子里的歌声、欢呼声、锣鼓声。
　　夜空，星星闪烁，篝火映红寨子。
　　方兴国在操场上巡查，和哨兵交谈，进马棚察看。
　　顾长茂：（走出门来）打歌要闹到什么时候？
　　方兴国：起码唱到半夜。我陪你去看看吧！
　　顾长茂：明早就出发，我有点累，不去了。
　　方兴国：那你先睡吧。
　　顾长茂：你的问题严重，我怎么睡得着？
　　方兴国：我的问题严重？
　　顾长茂：是，严重！再进屋谈谈。
　　
　　11-42：医务室夜、内
　　顾长茂把方兴国拉进医务室。
　　顾长茂：张华信上说的，还是老情况：她哥哥去了台湾。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张威还在这边。
　　方兴国：不会！现在，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和她是因为为她哥哥的问题吹了的。她反而背了个不热爱边疆、留恋大城市、看不起边防军人的坏名。
　　顾长茂：她怕连累你，是她对你好。她主动提出不谈了，自己也主动。这一点，说明她真正爱你。
　　方兴国：我以后到哪里去找她那样的好老婆呢？
　　顾长茂：这是个难题，我才说问题严重。你多跟高医生聊聊，让她开导开导。我把她放到哨所来，也希望她像你们的大姐，帮你做做思想工作。
　　方兴国：这行。
　　顾长茂：你好好干，爱情会有机会。我跟高医生，先是看她出身没问题，思想也进步。但其貌不扬。她跟张华在一起，别人只看张华。我考虑不多，不放过机会，下定决心抓住她，速战速决。这不拿下来了，人不错，双方都没什么后悔的！
　　方兴国：高医生真好！
　　顾长茂：论漂亮，女人可以梳装打扮。你看小高，穿上军装，蛮可爱的。我这个年龄，身在边疆，能找上她就满足了，还是正牌大学生！我不吹了，把爱情的希望、信心撂在这里，自己想去吧！
　　顾长茂走出医务室，显然等高雅回来。
　　方兴国拿出佤山十七王《敬告祖国同胞书》，放在桌上，悄悄地走过他身边。
　　
　　11-43：草棚夜、内
　　顾长茂向他住宿的草棚走去。
　　方兴国跟上。
　　顾长茂：打歌太晚了！我休息了。
　　方兴国：我给小李另安排住处，你就在医务室住吧。
　　顾长茂：那还行？你这里条件太差，我不适应！
　　方兴国：那两张床可以移动、合并。
　　顾长茂：我这人毛病大，她也讲究。条件差了，两人就坏心情，觉得窝囊，还不如分开好，多一些想念。
　　方兴国进草棚点亮油灯，警卫员也进来伺候。
　　顾长茂：你给我的佤山十七王书，很好！你们要熟读，培养守土意识，这是难得的好教材！
　　方兴国：我叫全排每人都抄了一份。
　　顾长茂：我再次提醒你，第一位是战斗队！自古以来，长期驻守佤山的军队，我们是第一个！你怕不怕我反复念这本经？
　　方兴国：不怕，不怕。
　　顾长茂：这本经，你也要反复跟战士们念。中缅边界，北线高黎贡山一段、南线佤山这一段未定，中间还有一块永租给英国的勐卯三角地。清朝、民国前后两次勘界，拖了60多年，英国人都死不让步，让中国咽不下大苦果！到了我们这一代，一定要妥善解决，不能推给后人。而且力争和平谈判，划定新的边界。
　　方兴国：明白！
　　顾长茂：败军在你们眼鼻子底下占了好多地盘。有人扶植他们，想搞个国中之国，箝制我们和邻国老缅。甚至野心勃勃，想全占缅甸！我们和友邻都不能对这些所谓流亡者，坐视不问，姑息养奸。就像你我在睡觉，窗外有几个坏小子捣乱，你能睡着吗？
　　方兴国：不行，不行！
　　顾长茂：中缅两国政府已初步达成默契。双方都有办法有实力有决心妥善解决这股残余势力和五花八门的非法武装团伙，赢得边界安宁、和平。我们正在下一盘大棋，你在这里，要坚决按上级部署办，不可急躁。要加强训练，可以多打实弹！
　　方兴国：太好了！
　　顾长茂：豁出一切吧，好好干！军队要现代化、正规化，即将实行军衔制，你要再立新功。等解决了这伙败军问题，你就可以离岗去军校学习。
　　方兴国：好！解决了败军问题，我的兄弟肯定能回来！
　　
　　11-44：办公室日、外
　　方兴国、高雅、赵永章、小李在办公室吃木瓜。
　　方兴国：高医生，副团长走前有交代，以后你不说做好医疗卫生工作，还帮助我们做思想工作，起指导员的作用。
　　高雅：我还是锻炼自己，起指导员作用不敢当，会做个好大姐吧。
　　康本挎着长刀，走进哨所，走到办公室门口。方兴国到门口相迎。
　　康本：方排长，请你到王府去一下，好吗？
　　方兴国：有事吗？有方兴边的消息吗？
　　康本：境外来了客人见大头人。大头人不在，他们想见哨所长官。
　　方兴国有了兴趣，答应去见一见。赵永章过来。
　　高雅、小李也都想跟去看热闹。
　　赵永章：这些日子，外寨来客越来越多，都是来看我们解放军的，都知道我们当了阿佤人家的儿子，就是不肯当姑爷（女婿）。
　　方兴国：我知道。没有住解放军的寨子里的老百姓，都希望也招一个解放军儿子上门。副排长，你准备好，调你去一个新寨倒插门。
　　赵永章：我才不去哩！打死我也不离开班珙寨。
　　高雅：别扯远了，排长，你带小李去吧，让她长点见识。
　　小李注视方兴国，很想去。方兴国着装挎枪，没看小李，跟康本走了。
　　（第11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