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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品名称:疯女天嚎      作者:蓝天白云飞      发布时间:2016-03-31 18:11:17      字数:5706

  (五)
  下午生产队收工的时候,大栓没有回家,他习惯性的去了自家的自留地,大栓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田地里,家里的那些事,他眼不见,心不烦,自己想管,想控制,也纯属幻想,只能顺其自然。他看到两块绿油油的麦子和油菜,心里好受了许多,大栓是清水河村有名的庄稼好手,家里的那点自留地,被他弄得一根杂草也没有,肥施的也正适中,不多不少,苗长得不是太壮,也不瘦,应该有个上好的收成。他锄完自家田埂边自己开荒的一小块玉米地,坐在田埂上抽起烟来,说是烟,其实就是他自己弄的一些生烟叶子,上面裹着层废纸,津津有味地吸着,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把生烟叶子放在锅里,生起小火,慢慢地炒一炒,可孙妙香骂他说,家里烧饭都没有柴火,他还去炒着烟吸,不管渴也不管饿,白白浪费了柴火,他只好作罢,干脆直接吸起生烟叶子。
  一根烟吸完,大栓感觉全身的疲劳都解了很多,人也有点精神气了,他扛起锄子和铁钎,起身在周围的田地都看了看,队里的麦子和油菜长得稀稀拉拉,苗又矮又弱,这样的庄稼还指望有什么好的收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整个清水河村来年的日子将会更加难熬。
  黄昏时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老天星星点点地下起了小雨,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雨水打在大栓身上,大栓完全的没有去介意,他慢悠悠地走着,古铜色脸上布满了阴云,他在心里盘算着这一年日子该怎么过下去?自留地那点麦子和油菜能维持生活多久?
  大栓原本想回家,可路过队里大塘的时候,看到塘埂上的田缺没收,他看老天下起了雨,想着贮存点雨水,以后队里灌溉秧田用,他又看看老大的缺口,可能要够他干上好一会,又有点犹豫,但他想到明天早上有可能贮存个半塘雨水,又来了劲头。
  大栓一边忙活着,一边不停地咳嗽,近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时常感觉胸口又闷又疼,可能是因为淋了雨,受了凉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栓的家里早已炸开了锅,孙妙香在歇斯底般地吼叫,兰草被她罚跪在地上。
  “你说,你说,是谁偷了我的银耳环和银戒指,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打死你。”孙妙香揪起兰草的辫子,恶狠狠地撕扯着。
  “我没有偷,我自己的项链也不见了。“兰草说着,忍着痛,双手抱着头,泪水顺着美丽的脸颊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
  “兰草,我可告诉你,中午的时候就你和菊花在家,不是你偷的,就是菊花偷的,你不要抵赖。哈哈哈,你说你项链也丢了,你哪来的项链?我可从没听说过,在我面前耍聪明,你还嫩了点。”孙妙香一阵冷笑,直起腰,顺势又踢了兰草一脚。
  “你凭什么老是打我?就凭你是我的后娘吗?我忍着你,是因为我不想带我爸受气,我说我项链丢了,是真的丢了,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有人在贼喊捉贼呢?”兰草两眼死死地盯着孙妙香,眼睛里充满了蔑视和不屑。
  “反了,简直是反了,竟敢这样和我说话,没想到,这么多年,我养了个白眼狼,早知道,我应该老早就弄死你。”孙妙香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现在长大了,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记得,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不会忘记的,恐怕不是你养活了我,而是我爸爸养活着你们三个。”兰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从不敢和后娘顶嘴的她,竟不顾一切的和后母顶上了。
  “你这个小婆娘,你今天是想反了,我先弄死你再说。”孙妙香说着,就冲上前去,一手揪住兰草的一根辫子,另一只手朝兰草的脸上“啪啪啪”地打了几个巴掌。
  鲜血顺着兰草的鼻子和嘴角一直流到雪白的颈项,兰草下意识地用双手抹了一把嘴角,血沾满了双手,她愤怒地盯着她的后娘,慢慢地用双手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项链也被小偷偷了,我从小到大,你们都欺负我,今天我也是不想活了,我走了,找我妈妈去,你给我记住,坏人,是不会有好报的。”兰草说着,眼睛里是满满的悲伤和愤恨。
  “怎么?还想跑?想走,把我的银首饰赔我再走。”孙妙香再一次的冲上前去,正准备举手打兰草,被兰草两手死死地攥住,妙香更加疯狂了,她用另一只手,想去抓兰草的脸,兰草拼尽所有的力气护着,妙香始终没能如愿,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厮打在一起,兰草想挣脱妙香,可她怎么也挣脱不了。
  孙妙香突然一个急转身,闪电般地举起一双手,撕下兰草的上衣,朝着她的胸口,狠劲地抓了几把,兰草光着上身,血,瞬间流了一地,少女最隐秘的地方暴露无遗,兰草又羞又痛又恨,双臂抱着胸口,泪如雨下。
  就在这个时候,大小强同时出现在眼前,兰草大叫一声,哭着钻进了自己的小屋......
  “妈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打她?”大强逼问着孙妙香。
  “兰草带着菊花偷了我的银首饰,我只是问了一下,她就和我吵,和我打。”孙妙香说着,就哭了。
  “你不要胡说,兰草不会偷东西的,妈妈,你为什么就要欺负她,她还不够可怜吗?”大强说着,朝兰草小屋的方向看了看,想进又不敢进。
  “妈妈,你说吧,兰草是怎么偷你的东西的?”小强也开口了。
  “她,她带着菊花来偷的。”孙妙香吞吞吐吐地说。
  “好了,不要编了,不要胡说了,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说吧,今天干这事,有什么目的?”小强冷冷地看着他母亲,目光里透露出着凶气,儿子可从没这样对待过自己,让孙妙香看了不寒而栗。
  “妈妈,你跟我来。”小强拉着母亲,进了里屋。
  “妈妈,拜托了,好不好?你怎么还这样对待兰草?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喜欢她,我要她做我的老婆,你今天这样让她出丑,我都恨死你了,你懂不懂?以后,她是我的女人,你再敢欺负她,我就杀了你。”小强气急败坏地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母亲。
  孙妙香站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傻了,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她从没想到要兰草做自己的儿媳妇,因为,多少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把她当成自己的“泄气包”,如果说欺负人,虐待人也能上隐,那么她就是上了这种隐,欺负了她之后,就是有一种不知名的快感,非常的爽。
  大强站在兰草的小屋门口,犹豫不决,想进,又不敢进,非常的纠结,今天看到兰草那样被他妈妈欺负,他心痛极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苦难的女孩走进了他的心里,他想保护她,不想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今晚,当他看到自己的母亲那样虐待兰草,他真的有冲上前去,打自己母亲的冲动,他恨自己为什么摊上了这么个蛮不讲理,无赖心狠的母亲。现在兰草就在小屋里,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不知道她会痛苦到什么样子?可自己又不便进去,真是急死人了,他无奈地朝外面张望着,不知继父今晚去了哪里?现在唯一只有盼着继父回来,他才能心安些。
  “干嘛呢?想进去呀?想进去就进去看看嘛。”大强站在兰草的小屋门口,正胡思乱想,小强也来了,不无讥讽地说道。
  “这不是不放心嘛,刚刚都那样了,万一她想不开,咋办?”大强小声的对小强说。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俩一起进去看看.”小强也同样心急,不放心。
  就在这个时候大栓一身是水的回来了,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再进小屋。
  孙妙香看着大栓回来了,便哭开了,不过奇怪的是,她竟没有责怪兰草,而是把矛头指向了菊花,她要大栓陪着她去菊花家要银首饰,说是家里的首饰都被菊花给偷去了。
  大栓似乎是没有听到妙香在说些什么,可能是由于太累,又淋了雨,受了凉的缘故,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大栓,只感觉到眼睛一黑,昏倒在地。大强和小强乱了手脚,一声接一声地呼喊着,“叔,叔,叔......你怎么了?”
  兰草听到外面呼喊她父亲的声音,慌忙从小屋里跑了出来,望着昏迷过去的父亲,她心如刀割,失声痛哭,三个孩子慌乱成一团,大小强绑好担架,正准备把大栓抬往医院,大栓又醒了过来,告诉他们没有事,只是受了凉,有点劳累,歇歇就没事了。
  兰草看着自己的父亲身体不好,不想带父亲受气,忍着痛,把委屈藏在了心里,隐瞒了所有实情。
  孙妙香也不想再提此事,必定大强和小强不说自己的话,甚至会揭自己的底,到那时,会弄的不可收拾,她甚至非常的庆幸,关键时刻大栓能晕倒,能不省人事,这就无形中让她省了好多事。
  大强和小强虽然心里为兰草抱不平,但孙妙香必定是他们的母亲,他们也想把事情消除在萌芽状态,不想惹事,况且,大强和小强也不知到自己的母亲偷了兰草金项链一事。
  就这样,一场闹剧终因大栓的晕倒而结束,没人再愿意提及此事。
  
  (六)
  在农村,十九岁的大姑娘,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十里八乡的小伙子想兰草做媳妇的无数,在孙妙香的心理,也起了微妙的变化,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看上了兰草,她在心里盘算着,是把兰草许给大强?还是许给小强?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事决定起来还真的有点艰难,踏破门坎来为兰草说婆家的媒人统统被拒在了门外,妙香愤愤地想,自己锅里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她飞了?妙香为此一方面突然的讨好兰草,令兰草受宠若惊,聪明的她知道后娘的用意,小心翼翼地应付着,她根本就看不上两哥哥。另一方面,妙香想通过说服大栓,成全她其中的一个儿子,可大栓一声不吭,拿不了主张,事情就这样拧着,没有任何进展。
  大强越来越喜欢兰草,他为了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兰草,竟改掉了不爱劳动,成天在外闲逛的坏习性,和兰草一起下队干活挣工分,兰草心知肚明,尽力躲着他,在田里干活的时侯,她和菊花形影不离,收工的时侯她们俩也经常在一起,一起上山打猪草,一起去河里洗衣服,一起去镇上买点女孩需用的一些简单日用品。
  夏日的早晨,天空一层又一层地下着雾,连绵的小山峰被弥漫的雾气连接成一体,雾气重的地方,就是对面也认不清是谁。兰草象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她烧好一家人的早饭,端着满满一盆衣服向清水河方向走去,她要去河里洗衣服,由于害怕上工迟到,她一路上小跑着。突然,从山左边弯道里钻出来的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一盆衣服被撞在地上,撒了一地,兰草一个趔趄刚要跌倒,那人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兰草的胳膊,由于惯性,兰草倒在了这个人怀里,四目相对,撞倒兰草的人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一身黑色的球服,高高的个子,白净的脸庞,全身上下都透着青春的朝气和浓浓的书生味,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小伙子目不转晴的望着兰草,兰草上身穿红碎花粗布褂子,下身穿浅绿色裤子,两条油黑发亮的辫子很自然地垂在胸前,皮肤白里透红,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象在诉说着什么,看起来又惊慌,又胆怯,又羞涩,还隐藏着淡淡地忧伤,每一种思想表情,都恰到好处地把这个青春少女勾勒的更加美丽动人,小伙子触电般地紧紧抓着兰草的双手,已经忘记了要把她放下,那时那刻,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梦境里?是不是巧遇了仙女?兰草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连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二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去捡撒在地上的衣服。
  “你是清水河村的吧?”小伙子问。
  “嗯,是……我是……”兰草羞涩的拔弄着自己垂在胸前的辫子,小声地回答,两朵美丽的红云飘过她的脸颊,清纯的醉人。
  “我是河南人,跟着我的叔父在你们这儿修清水河大桥,到这刚刚两天。”小伙子自我介绍的说着,指一下前面的山坡,我们住的帐棚就在那儿。
  “早上在跑步锻炼呢,不好意思,撞到你了,你没事吧?”小伙子关切的问
  “没事,我也慌着去洗衣服,也没看见你。”兰草不好意思地回着
  “你们这里山清水秀,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小伙子伸了伸懒腰,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做了个陶醉的姿势
  “嗯,嗯…….”兰草羞涩地低着头。
  “我赶快去洗衣服了,还要上工干活呢”说完,兰草端起地上的洗衣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伙子对着兰香的背影大声地喊:“你叫什么名子,我叫张家树”
  兰草也回过头去,回应着:“我叫陈兰草”
  等到兰草到河边的时侯,河边已经聚了不少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东边的小山上,太阳公公也露出了红红的笑脸,慢慢地撕去一层层薄雾,天突然亮堂了许多,清水河里的河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女人们嬉笑着,相互打趣,说着些粗话。
  兰草洗着自己的衣服,一声不吭,菊花望着兰草不满地瞪了一眼本村有名的长舌妇,赵三娘,说她是赵三娘,是因为她本人姓赵,丈夫又排行老三,所以都叫她赵三娘,赵三娘的丈夫刘老三,是村里有名的能人,整个清水河都还住着土墙草顶,他家已经是砖墙瓦顶,用砖头砌成的四方方小院,气派的院门,门前栓着两条狼狗,不用说是看家用的,一切的一切都叫叫全村人羡慕的眼睛发红,刘老三会利用农闲的时间偷偷地倒卖牲口,甚至倒卖耕牛,说白了,就是投机倒把,可他人狡猾,即使是国家政策最严的时间段,他也没出过事,现在好了,政策有些了松动,甚至还鼓励农民走经商之路,刘老三的致富路子就更广了。
  但唯独叫刘老三没法子的是他的独生子,刘清松,人称“二楞子”,因为在他上面还有个姐姐,排行老二,又因为头脑有点不开窍,用农村话说,就是有点二百五,所以都称他为“二楞子”,二楞子已二十有五,长的又肥又胖,致今还没有讨到老婆,刘老三两口子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经常唉声叹气,有劲无处使,只有拼命地想尽办法挣钱,恨不起来启用全清水河村的媒人,为二楞子讲媳妇。
  赵三娘这个人性格直爽,喜欢大声说话,喜欢卖弄自己,喜欢挑拨是非,心机也重,和人打交道,从不愿意吃亏,又因为近几年自己家里比别人多挣几个钱,自我感觉好象高人一等,有心没心的,有事无事地吹嘘一通,每说一句话,都要压在别人话的上面。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这不,她又说开了:
  “乖乖侬,城里人和咱们是不一样,洗澡都用香皂,洗完了,那香味留在身上,真叫一绝,我家那口子也给我带来好几块。”赵三娘洋洋得意地炫耀着。
  马上有妇女接话说“那中啊,以后我们就看你把脸洗的比屁股还白,香气冲着天,叫你家刘老三多亲你两口,要不再找男人,再嫁一次,不然,那就可惜了。”洗衣服的女人们轰笑着。
  赵三娘气急败坏地放下手中的衣服,用双手泼打着水,使劲地泼向说脏话的妇女,双脚没站稳,失去了重心,一屁股跌在水里,等到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从水里捞起,全身都湿透了。赵三娘这个女人又矮又胖,人称“矮冬瓜”,全身都是棉绸料子的衣服紧紧裹住她肥胖的身子,肥嘟嘟的屁股和奶子赤裸裸暴露无遗,看到了那个滑稽劲,女人们又是一场轰笑,兰草和菊花等几个小姑娘也偷偷地笑着,只是没敢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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