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曲央杰受辱后出走

　　小泥鳅趁势游到岸上。从树根下找到短裤穿好，一溜烟跑回家。爷爷的午睡被大孙子推门声惊醒。小泥鳅一下子扑到爷爷怀里，抱着爷爷大哭起来：“爷爷，我要去找我爹爹、我妈妈。我想他们！”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曲有财老爷子抱起大孙子心疼的老泪纵横:“大孙子，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咱不知道你爹妈在哪，到处去闯荡不容易啊！大孙子，你还小，是要有点本事才可以闯荡江湖啊！记住，咱念完中学；爷和你说过的毕业后去找一代武术宗师罗爷，到罗爷那里再学点真本事。没本事闯江湖处处挨打，吃亏是小，命也难保哇！你爹除了有文化，拳脚一窍不通，五年多了，爷的猜测恐怕他们凶多吉少了！”曲老爷子老泪沿着脸上沟壑里往下淌，把褶皱里灰尘冲了下来，沿着下颌往下缓慢的淌着；浑浊如泥汤的泪水，一直滴到孙子脏兮兮的小脸上。
　　曲央杰从爷爷怀里坐了起来，用小黑手给爷爷擦了一把泪，又抹了自己脸上的鼻涕眼泪，委屈的还一直抽泣着：“爷，我这就去找我爹我妈，我受不了啦！阮婶骂我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牲。还有，嗯，不说也好。爷，气死我了！”
　　曲有财老爷子又把小央杰搂在怀里，用干树皮一样的巴掌拍打着孙子，一声长叹，老泪横流的低低声音说：“唉！大孙子啊，爷爷现在不能答应你啊！你还太小，咱念完中学、学到真本事，身子骨也长硬的时候，爷一定让你去找爹妈。也许两人都在你姥姥家呢，北京市里一户有钱的款爷林英杰就是你的姥爷。”
　　曲央杰从那时起，便树雄心、再学一些本事、云游天涯海角也要找到爹妈。
　　常听爷爷讲这段：“大孙子啊，你妈娘家在北京，你姥爷大号叫林英杰。你姥爷的名字好记，你爸给你取名时说：‘叫曲英杰吧’你妈急忙摆手说：‘不行、不行，咱爹叫林英杰，咱儿子叫曲英杰成何体统？’你爸又说：‘那好办，英雄乃民间草头王。咱把草字头去掉，宁可不做草头王。咱儿子叫曲央杰不是更好吗’大孙子，你爸的这段话，是爷爷定心丸，觉得他们应该在北京。孙子啊，现在你哪也去不了，会吃亏的。”
　　曲央杰要离开家乡曲家渡去市里念高中，实则；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去求师学艺。为寻爹妈而学一些本事，爷爷说的对，云游天下没硬功是要受欺负的！他走之前，心里有一件事倒是永远也放不下；三年前在清江湾天然浴场、被阮婶从水里提出来好一顿责骂凌辱。她还有意无意的把自己的头放在她那地方去数落着。后来才明白，她是有意的让自己看个清楚，不是无意间巧合。反正那一幕留下的印象，被曲央杰牢牢的刻在记忆中。有时在梦里还复原那副美丽雕塑，现在曲央杰脑海记忆库里的那一幕，早已脱开了低俗的色泽，他在知识升华同时，也知道那是人体的美，真正的美、世上任何雕塑大师也难以临撰的杰作。十七岁初中毕业的小泥鳅，再也不是低俗好奇的混沌少年。他的情思已在课堂由老师讲义后得以升华。每当曲央杰想起那一幕时，觉得如欣赏一幅水墨丹青画。”
　　小央杰还在沉思中：要离开曲家渡了，说不准几时还能再看一眼清江湾天然浴场。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都可以来清江湾天然浴场岸边，望着那块凸石去还原阮婶美如锦玉的白晰、细嫩肌肤、浓眉大眼和美而俏丽三围。
　　他起大早跑到清江湾天然浴场。是要看一下留给他记忆犹新的那块凸石。他要在幻觉中去想象十五岁那年夏天。让他忘不了的是站在凸石上数落他的阮婶——梦里如美神一样雕像。曲央杰站在清江湾天然浴场水边，神情呆滞的望着那片静水，仿佛阮婶梅若雨仍然矗立在凸石上。平时的幻觉，今天来告别时怎么也没有显现出来。
　　咱再回过头去看一下家里曲老爷子，此刻他还没吃完早饭，只听到啪、啪、啪！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随啪啪声一个娇滴滴女孩子声音在急促的大喊：“开门！央杰哥！快开开门！”
　　曲老爷子嘴嚼着饭，放下筷子走到房门前：“谁呀？听声音是书雁吧？”
　　曲老爷子听了出来，确实是东院钟书雁的声音。钟书雁是和曲央杰同龄女孩儿，人满机灵又可爱，就是学习太笨。和央杰同一年入学一直蹲级，央杰初中已经毕业，她还在念小学六年，家里姑姑们说她不是真灵是浮灵；看着机灵乖巧，就是上课听不进去老师讲课，回家作业更是一大难题。但是一提起做生意赚钱，两眼马上放出喜悦光芒。
　　曲老爷子听到钟书雁敲门，他噔、噔、噔，急忙下地打开房门。曲老汉喜欢东邻居老钟家的几代人，老爷子常说：曲家渡就数钟家人聪明，会赚大钱，梦想能娶书雁做孙子媳妇儿。书雁不光小模样讨人喜欢，她两个姑姑在北京有大企业。曲老爷子心中梦想：娶了书雁做孙媳妇儿，小两口进京弄点事儿做，那是他心中揣摩已久的美事儿。
　　钟书雁进屋很随便的坐下，笑的像一朵花骨朵，看着曲老爷子问：“爷爷，央杰哥要去念高中为啥不告诉我一声啊？我知道的话也好去送送他呀！”
　　曲老爷子笑的满睑褶子回答：“书雁，你央杰哥说：他谁也不让送。我呀，摆他过河去我也回家，他不让我送去镇里汽车站。”
　　钟书雁又撅起小嘴，好像有点生气的问：“爷爷，央杰呢？”
　　曲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答复着：“他呀，心里长草了，先走去渡口了吧？”
　　钟书雁从心里喜欢曲央杰的陶气劲，更喜欢他不知疲倦的爱玩又敢冒险精神。本想送他到天官镇，顺便把心里话告诉他——钟家人都喜欢他，在北京的小姑更喜欢他。钟书雁做梦都想着央杰哥，没想到曲央杰没理她，让钟书雁流出几滴伤心泪珠来。
　　话再说回来，曲老汉祖孙俩，在曲央杰动歪心眼看阮婶梅若雨洗澡后，被数落的无地自容。小小年纪的曲央杰下定决心去闯都市寻找父母。一直认为没娘的孩子没人拿当人看，想起来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他是从阮婶梅若雨的大骂中，也让他坚定信心学点绝技，有本事可以找到爹妈。
　　曲央杰带着那股劲的雄心壮志，从十五岁，走到十七岁，总算把初中读完。三年里的初中生活，小央杰每天度日如年。祖孙俩在孙子曲央杰那样心情中又挨过两年。十七岁大男孩儿曲央杰，对十五岁时所做所为，记忆犹新。一次次水下恶作剧，像放录像一样清晰。但也摇头否认自己行为正确性，也知道自己是带有几分小流泯色彩。
　　这两年，曲央杰的父母曲祥和林美莲，仍以每月往家卡里打款。三句问候便挂机。小泥鳅怕东院钟书雁缠绵他，更怕学本事寻找爹妈计划被钟书雁给搁浅。起早就跑到清江湾；一是躲开钟书雁，他怕让书雁把魂勾在曲家渡，难实现寻找爹妈的梦……。
　　今天是他借爷爷被指派上高中的大好时机，他要瞒住众人耳目。以读高中为名，拜师学艺三年。小脑瓜里打算，二十岁开始寻父母，他的路自己知道不会平坦。他的航线，自己知道一定是一路险滩。
　　三年学艺中他去过哈尔滨、去过上海、深圳、昆明、海口等。在南京、北京寻母时，引出一串串让人捧腹、啼笑皆非怪事、弄出好多引人关注故事。这是后话，咱一步步、一节节慢慢道来。
　　曲家渡村是以渡口而得名，小村四十户里只曲央杰一户曲姓。曲央杰爷爷曲有财老汉继承祖业，摆渡一生。曲老汉和孙子从五年前开始就相依为命。
　　曲祥大学毕业后，一心一意回山村发展园艺果树，林美莲也放弃了北京市里安逸生活条件。她义无反顾和曲祥结了婚，当年所生一子就是本书中曲央杰。
　　到今天曲祥和林美莲一走五年。每年只见有钱打入家中存储卡，有话三句、只报平安，更不听家人回话。五年中、一直不见人影……。
　　曲老汉晚年，与儿子儿媳五年不见面，心生诸多疑点，总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五年了啊，只见钱，不见人。三句话一样，一个字不差，一定是放的录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揪心！”
　　曲有财老汉也常对十七岁孙子感叹：“唉！小杰呀！你爹你妈会不会有啥事啊？唉！老了老了还把儿子弄丢了。”
　　曲央杰虽然年龄不大，但他总会安慰年迈的爷爷说：“爷爷，您别急。我爹我妈保准没事，按月往家汇钱，会有啥事。”
　　曲老爷子年轻时也闯过江湖，对世俗炎凉身有体会。每当大孙子安慰他时，准会说：“大孙子，江湖险恶可是句老话、真话、实话。两人在外没个靠山，像孤魂野鬼似的，爷爷心里流泪呀！”
　　曲央杰也多少懂一点外面世界的无奈，但他还能说几句暖爷爷心窝的话：“爷爷，等我长本事，把您儿子您儿媳找回来不就完事了吗？爷，别愁眉苦脸的，高兴点。对了，我去抓两条鱼来，咱炖着吃。”曲央杰每次说完总是会跑去清江，用不了多一会儿功夫，一定能用用柳条穿回三四条大鲤鱼。袒孙俩就这样一天天度过了五年多。爷爷想儿子、孙子想爹妈，曲央杰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环境。
　　小央杰初中毕业那年十七岁，别看学习成绩不不算太好，雄心壮志可比常人要大得多。曲老爷子今天起的比较早，送孙子过河去天官镇。孙子要在天官镇车站等长途开往沈阳长途汽车。他爷爷让他去沈阳一家贵族学院附属高中就读。送孙子就读只是爷爷的心愿。孙子的心思完全放在走进大城市、访高人、拜高师上。念贵族学院，他可从来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