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集（3）

　　10-20：办公室晨、外
　　赵永章一直在办公室外游动。东方已露晨曦。
　　
　　10-21：办公室晨、内
　　清晨，赵永章走进办公室。见方兴国趴在办公桌上睡了。
　　桌上一堆废稿，一封信。
　　信上有一纸条留言：副排长，我补一下觉。请你立即、亲自去王府，把这封信交给大头人或田保华亲收。
　　
　　10-22：王府门前日、外
　　赵永章带领全排战士，荷枪实弹，扛着六○炮、轻、重机枪，喊着口号，步伐整齐地走过王府门前，队伍停下。他走到门口，叫人喊田保华出来。
　　田保华很快跑到大门口。
　　赵永章：老大，信，拿去。
　　田保华：（接了信不看）可以行动了？
　　赵永章：当然可以行动，我们真心诚意支持，帮助你小妈早日安全回来。你们要小心，别出事。时间，越早越好！
　　田保华：谢谢赵副排长，泡酒吧！
　　赵永章：我忙哩！你马上通知全寨群众，今天我们实弹射击训练，小炮，轻、重机枪，都要打，叫大家不要怕。
　　田保华敬畏的目光投向赵永章。
　　赵永章：同志们！今天，打给敌人听听。目标：靶场。跑步前进！
　　队伍向后山靶场跑步前进。
　　
　　10-23：寨内日、外
　　寨子里，众多群众听炮声、轻重机枪射击声。
　　
　　10-24：办公室日、内
　　赵永章紧缠方兴国走进办公室。方兴国内躁不安，走到电话机旁。
　　赵永章把电话机挡在身后。
　　方兴国：上级怎么还没回复呢？
　　赵永章：该你答复我了！
　　方兴国：你还嫌不忙呀？拿得起，放不下，算什么男人？
　　赵永章：你放下了张华吗？
　　方兴国：我差不着放下了，你老提她！
　　赵永章：你真没良心！这几天，我把训练都包了，累得天天晚上放空炮，一点劲儿也没了。
　　方兴国：客观原因，我家离这里太远，火车、汽车要倒好多次，进了云南，从昆明来这里，还要步行10多天。我妹妹一个人怎么敢来？来了，半路上走失，你到哪里去找她？再说，我也不能包办她的婚姻。等会再说吧，我先打个电话。
　　赵永章不让打，霸着电话机。
　　方兴国：上级怎么还没批复？我先问问营长。
　　赵永章死活不让。方兴国争两下，推不开赵永章，也抓不到电话筒。无奈，他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个笔记本。
　　方兴国：我赖得跟你啰嗦，念一首诗，自己想去。听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听清没有？文盲听了也明白！关键是要做！
　　赵永章：不想听！你也只有小学水平，莫拿空话糊弄我。
　　方兴国：空话？诗歌是表达人的意志、感情。这是爱国诗人裴多菲写的爱情诗。在全世界流传100多年了！
　　赵永章：你猪鼻眼里插葱，装大象！
　　方兴国：我装了什么？裴多菲是匈牙利人，匈牙利是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也是最早和新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噢，是之一，之一。他们的一些祖先是我们汉朝时候迁去的匈奴人。
　　赵永章：不要给我显摆了！
　　方兴国：这是营长给我的锦囊妙计里解释的，裴多菲在他们国家受压迫时，对付侵略者，打沙俄军队，参军，当了少校军官，在一次大血战中英勇牺牲，才26岁，留下个年轻老婆，才22岁，小儿子才1岁半。这首诗，歌颂爱情与自由……
　　方兴国趁赵永章听得入神了，推开他，抓起了话筒。
　　赵永章不再争抢。方兴国摇着手柄，接通电话。
　　方兴国：等一会接通了，你来问。让你过一下排长瘾。
　　电话接通了，赵永章接过话筒。
　　方兴国：问问，怎么还没批？
　　赵永章：营长，帮助大头人接老婆的报告，怎么还没批下来？
　　赵永章听着，方兴国也凑近，两人共听。听着听着，两人神情变凝重。听完，面面相觑。
　　方兴国：这么复杂！营里报军分区，分区还要报省军区！
　　
　　10-25：办公室外日、外
　　康本戴红包头，走到办公室门口。方兴国、赵永章出门相迎。
　　康本：方排长，赵副排长，传大头人的话：大头人要在解放军大演习前，叫张威送他老婆就回来，张威亲自带人武装护送。
　　方兴国、赵永章大惊失色。
　　康本：大头人再一次求解放军守信，不要抓捕张威。
　　方兴国：管家，回去转告大头人，别担心。我们守信誉。大头人尽管准备热热闹闹欢迎亲人吧！
　　方兴国：（等康本走开）这怎办？还没批复！
　　赵永章：你等着挨批，正好，我占点光，把副字批掉。
　　方兴国：做梦！快研究。
　　赵永章：不管！
　　方兴国：一边稍息去！我看天怎么塌下来。
　　两人还是退回办公室，紧急商讨对策。
　　
　　10-26：集市日、外
　　班珙寨外，一处平坦的山脊上，摆了各式摊点，100多米长。四周几十里内、红线两侧边民，男女老少，都像过节一样，穿着好衣裳来作实物交换。有谷物、山货，果品，也有布匹、食盐、糖果，还有铁器农具、锅盆等炊具，还有欲藏又露的鸦片。可称“中缅一条街”。
　　方兴国、赵永章在人流中穿行。走过一位佤族妇女的米粉摊。几个佤族小伙、姑娘着吃米粉。方兴国放慢脚步，审视佤族小伙，眼光停在长刀上。
　　战士们穿上了佤族服装，分别陪着本寨人做买卖。外来人看不出他们是解放军边防战士。
　　赵永章看着两个熟悉的“妹妹”用小红米换花布。
　　赵永章：（小声）如果出现意外，需要抓吴貌时，由我动手。
　　方兴国：你真想立功吗？没我手式，别乱动！
　　赵永章：兵不厌诈，你懂吗？小心有诈！
　　方兴国：万一出意外，至少不要打死他。抓个活的给我看看，我保证为你请功。
　　赵永章：保证！我抓个俘虜，功劳你也有份。
　　方兴国：这不是演习。让你配合我监视，我们首先要让大头人、田保华相信我们的诚意，确保小妈安全，决不失信。你不能乱行动。
　　
　　10-27：竹棚日、外
　　方兴国、赵永章从“街子”北头走到南头，见田保华和康本陪同七八个陌生男人走着。这些人都有军人气质。没拿枪，身上可能藏着武器。
　　陌生男人中的一个，30岁左右，皮肤黝黑，高个，清瘦，挺身直背，目光锐利，有头领派头。
　　方兴国、赵永章盯住那头领。他不是佤族人，是这伙男人的头领。
　　田保华：各位朋友，这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驻班珙寨最高长官方兴国先生，这位是……副长官赵永章先生。
　　方兴国一怔：（独白）长官？胡说八道！赵永章趾高气扬。
　　田保华：方长官，他们都是我请来的缅方朋友，都是邻居、生意伙伴。这一位是，原国军上校团长、现缅甸华光天然橡胶公司老板、勐困部落经济顾问吴貌先生。
　　方兴国：各位客人好！欢迎，欢迎！
　　方兴国主动和吴貌握手。两只手都攥得紧紧的。
　　吴貌：方长官年少英才，幸会。我不是什么上校团长，不过一个种橡胶的胶农而己。我的人，在进红线前，已把武器收藏，现在个个都是徒手。
　　方兴国：红线两侧都还乱，带护身家伙，应该嘛。
　　紧张、尴尬中，吴貌做个手式。两个汉子抬一顶轿子出现。
　　轿子落地。漂亮、健壮的尼妻下地。
　　田保华走上前，激动地喊：小妈！扶着她。
　　吴貌：大公子，我兑现了！向你老爹问好！我们回了。
　　吴貌警惕地眼观四面，招呼他的汉子们，转身要走，目光牵在方兴国和赵永章身上。
　　田保华：我老爹剽了牛，要招待亲戚朋友，晚上打歌。客人们不能走，欢迎方长官光临。
　　方兴国：好。请客人不要走。我们一起祝福大头人亲人归来。
　　
　　10-28：竹棚日、外
　　田保华陪他小妈和吴貌进寨去。吴貌一路上左顾右盼，了望班珙寨。
　　方兴国等田保华一行过去后，和赵永章留后。
　　赵永章：他们要走，让他们走呗，走了省心。
　　方兴国：不必这样紧张吧？在我们这一边，吴貌不敢怎样。机会难得，跟吴貌接触一下，摸摸他老底（至今不露张华和张威的兄妹关系）。
　　赵永章：夜里，麻烦多呀！
　　方兴国：不怕！
　　赵永章：大头人老婆安全回来了，我们也达到了目的。行了！
　　方兴国：顺势前进！一切都按我们的预案，在掌控之中。
　　赵永章拱手向天作揖，求平安无事。
　　方兴国：吴貌带那么多人来，我还是担心他浑水摸鱼，顺手牵羊。我们也不能搜身，只能随机应变！
　　赵永章：晚上，我们去打歌吗？
　　方兴国：我必须去，你就不要去了，抓好战备！
　　
　　10-29：办公室夜、内
　　方兴国、赵永章、各班班长、共产党员在办公室。
　　窗外，传来寨子里的锣鼓声和歌声。
　　赵永章：寨外来的人太多。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还是去吧。
　　方兴国：我一人去就行。我们是去给大头人捧场，庆贺夫妻团聚。晚上人多，看不清。也要防止他们玩什么花招。你在外围安排岗哨。有事，火速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