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顶撞校长,李代桃僵
作品名称:青春畅想园(小说) 作者:逍遥子衿 发布时间:2016-03-24 18:06:01 字数:3105
肖遥也是年轻气盛,一听“打人”两字,脱口而出:“我们不就吃个饭,至于要挨打吗?”肖遥的话无疑火上浇油,校长脖子上青筋暴跳起来,大声训斥:“你们这是围攻校长,我要向站长反映!”说完丢下碗筷愤然而去。
下午,站长找到黄民哲与曾进,劈头盖脸地骂:“你们是吃了熊心犳子胆么,怎么能顶撞校长呢?听说还要打校长,你们也太自不量力了,不要仗着年青就可以为所欲为,真的动起手来,你们二个人也不是校长的对手。”
这一顿骂,黄民哲与曾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怔怔地望着站长。
“怎么,你们还不服气是吧!”站长余怒未消。
“站长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根本就没有顶撞校长!”曾进说。
“还要狡辩,有勇气犯错,却没勇气承认错误?”
“站长你听我解释……”黄民哲还没说完,就被站长打断了话语:“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念你们是初犯,以后不能再围攻校长,如果再有下次,就把你们调到僻远的村完小去!”
站长说完就怒冲冲地走了,把他俩晾在那里。
刚才的吵闹声,很快惊动了大家,其中也包括肖遥与文轩。肖遥忙问怎么回事,黄民哲与曾进把刚才挨站长骂的经过说了一下,最后说:“站长弄错了,把我们当成你俩了。”肖遥与文轩听着,心里沉重极了,自己惹出的事,怎么能让黄民哲与曾进替他们背黑锅呢?
正当肖遥与文轩打算追上去向站长坦承错误时,黄民哲与曾进死死地拽住他们说:“刚才站长已经发完了火,你们这个时候去,不又把他的火气给挑了起来吗?”肖遥与文轩一听有理,止住了脚步,对黄民哲与曾进愧疚地说:“兄弟,真的对不起,我们的事,害得你俩挨骂。”
“说哪里话,我们是同学,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村,有福同享,有苦同当!”曾进洒脱地说。
肖遥与文轩一听,感动之中更是愧疚不已,而且还看出好些老师对他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孤立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靠拢。
傍晚,夕阳余晖最后在古楼的一驻足间,整个山村便被罩上了一层暮霭。
肖遥和文轩带着抑郁的心情散起步来。他们穿过古楼村前交错的田径小路,直通往傍水的幽幽山地,气势颇有陶潜的田园诗境。暮色在渐渐加重,他们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朝着那如烟的峰峦前行,要是在深秋,王维的“远上寒山石径斜”的诗句真会恰到好处。
他们顾不得夜色苍冥,已然有了夜游古楼山的欲望了。一路的曲折,他们的兴致也随之而缠绵起来。来到峰顶,他们坐下来小憩,沉默间,山野之景依稀可见。但见四周奇峰罗列,突兀于水中,野水迂回,贮藏着山的青意。
文轩到底是喜欢史地的,不无感慨地说:“此行不虚,褶皱与断层在这里清楚可鉴。”
“是呀!”肖遥亦有感触地说:“人生不也象这褶皱与断层山一样,有隆起的山峰,也有低沉的谷地。此番来古楼,人生得失何尝不是如此。”
如此感慨,不想深深地触动了文轩的心,他是个典型的知识性青年,喜博览群书,善于搜集一些奇闻轶事,白晳的脸上总有一种自信感,富于演说的巧嘴,总能回答出人们古怪的话题,因此在师范里,被同学们誉为“博士”。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矜,加之在家里的养尊处优,本来就对分配到穷乡僻壤之地深感不幸的他,如今碰上校长这通责备,还有未卜的站长训斥,他双眉紧锁。
月光升起来了,一缕缕银光,透过树梢,投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倩影。肖遥不禁吟咏起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两句,肖遥与文轩几乎是一同吟出来的。他们紧锁的双眉似乎舒展开来。此时他们似乎都在沉默中默契着一个共同心愿:在山月下,共度人生旅程,不管山路多么崎岖,有皓月当空,一切美好的的都会来。
果然,教书的趣味渐渐地淡化了这些不快,因为这毕竟算不了什么,肖遥他们的浪漫风采是不允许悲伤的插足。尤其在分享教学“成果”时,他们是纵情欢笑。
“我教的五一班语文,作文时,我一再强调,要学生学以致用,应用一些修辞手法,文章会写得很生动具体。结果在《记一件有意义的事》作文中,一个学生这样写着:爷爷在家睡觉,伙伴来邀,他为了不惊动爷爷,就象狗一样地爬上了屋椽,又象鸡一样地跳了下来,然后像又猫捉老鼠似的和伙伴们往河边跑去……”
肖遥话音未落,文轩就接着讲起来:“学生造句太有趣了,我叫同学们造‘热火朝天’,你猜学生怎么造?”文轩清了一下嗓子,说:“我哥结婚那天,哥哥和嫂嫂在洞房里干得热火朝天。”大家早已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朱永强教初一的语文,他没有碰到类似的笑料,一本正经地说:“别看这穷山沟里的孩子,一旦通了窍,还真是孺子可教也。我记得在教《赤壁之战》时,探究曹操用铁索连船这一决策利弊时,绝大数学生都知道弊大于利,说曹操很笨。这时我用‘争议点’去发散学生思维,问学生有不同的见解吗?曹操真的很笨吗?结果学生就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的学生说曹操不笨,他用铁索连船,主要是针对北方人会晕船而设计的。而至于对方用火攻,曹操也想到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然曹操过分相信冬天吹东南风机率少,这是犯了一个机会主义的错误。”
“是啊!我也深有同感!教学有法,教无定法。用‘争议点’去发散学生思维,能激起学生智慧的火花。”黄民哲这时也接上话题说,“《司马光砸缸救人》是一个睿智故事,流传至今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可据我所知,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人怀疑它的可操作性。不曾想,我在《司马光砸缸救人》教学中,让学生去探讨司马光的智慧时?竟有学生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疑问来。他说司马光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小孩,能够拿起多重的石头呢?凭七岁小孩拿的小石头,能砸破缸吗?”
曾进很少谈教学的事件,这时也忍不住地说:“我在教《曹冲称象》时,有个学生说曹冲也太笨了,没有他聪明,要是换了他,就不抬石头到船上,叫那些官员上船,然后再称官员们的体重,不是更省事了吗?”
是呀,这些问题在肖遥他们看来,一直以为是颠扑不破的智慧,现在听黄民哲、曾进他们一说,都不由得为学生们的创新精神喝彩起来。
分享教学成果的兴奋终究是有限的。开学不久,在一次全校例会上,校长突然宣布一个亦喜亦忧的决定:学校危房改造,现有的教学楼从明天开始动工拆建,所有的班级放在民家上课。
危房改造,对学校来讲是件好事,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吗。可肖遥他们就苦了,吃饭、睡觉在学校,而课要到千米之外的民家去上。整天赶时间吃饭、上课,尤其是早上,6点起床,走一公里路到民家上早读,七点半返回学校吃早饭,八点又要赶到民家上课,每日如此,教学不息,折腾不止。这种近似机械的生活,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尽管有志趣相投的挚友,那也是聚少离多,有活泼可爱的孩童相伴,然而青春生活不仅仅在于此。
曾进、黄民哲都是高挑的个子,显得很英俊,加之圆滑的处世方式,在学校是左右逢源。对教书,他们是早已耐不住性子,双休日里各自骑着一部飞鱼牌自行车,胸前挂着一部凤凰牌的相机,出去赚外快了。
朱永强热衷于画画,一放假,他就独自一人在山间小溪中流连忘返。文轩一心想跳龙门,每晚夜幕一拉起,就在书海中孜孜以求地求索。
肖遥爱好甚多,闲暇时反而不知弄什么好,有时也看书,偶尔吹笛解闷。好不容易能见证他们青春风采的蓝球场,早已堆满了建筑材料。
他们的群体生活至此土崩瓦解,只是隅尔有同学来访,则聚在一起,花上半月的工资,搞一桌酒席,在吞云吐雾中神聊,再在酩酊大醉中沉沉地睡去。
龙海的到来,是肖遥没想到的。但既来之,则安排之。肖遥竭力用他的热情来款待他。到底是力不从心,还是沉默多于说话。
他们是有夙怨的,往日里既是饶湖中学的同学,亦是对敌,嫉妒之火,搞得他们俩积怨较深,究其原因,莫过于学习上的比高比低。只不过平时都心照不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