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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集

作品名称:西晋江山美人图      作者:马羊      发布时间:2016-03-20 20:21:36      字数:11088

十二集

1, 白天。梁王府全景
画外音:梁王司马肜得知孙秀竟然指使王府官吏与皇后发生奸情,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将孙秀赶出王府。孙秀借机索要八王妃的贴身丫环绿珠,司马肜只求远离祸水,便一口答应了。
2,白天。梁王府门外。孙秀在那里等着,见绿珠被拉出来,大喜。
绿  珠:你们放开我!我不去!我要见娘娘!
孙  秀:姑娘不必紧张,孙秀爱慕姑娘才艺,岂有害你之心?请姑娘上车吧。(使眼色,众太监不顾绿珠哭闹,强行将她推进车中。孙秀随即上了车。)走!去赵王府!(马车离开。)
3,白天。洛阳街道。马车穿街而过。
4,马车内。绿珠哭泣。孙秀不怀好意。
孙  秀:别哭啦,事已至此,哭又有何用?只要你依了我,我保你从此锦衣玉食,过得比皇后还滋润,岂不比在王府里做个二流的宫女强百倍?(拉绿珠手。)姑娘……
绿  珠:放开我!(抽出手,接着哭。)
孙  秀:怎么?你不喜欢跟我过好日子?
绿  珠:我讨厌你!
孙  秀:呦嚯!脾气还这么大?你以为这儿还是梁王府吗?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孙秀的人了,我叫你怎样你就得怎样,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若不依我,我就杀了你!
绿  珠:你杀吧!杀吧!你杀呀!
孙  秀:……你……嘿!你个小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贞洁烈女?你也配得上呀!再哭!
绿  珠:就哭!怎么着吧!(接着哭。)
孙  秀:小丫头片子!想跟我耍脾气?你还毛儿嫩!你这样的我见过的多了……他娘的老子现在就干了你!(上前强行非礼。绿珠拼命挣扎,一脚踹开,孙秀几乎滚下车。)
车  夫:老爷,还没到呢。
孙  秀:废话!我是让她给踹出来的!(重又扑进车内。)好哇!你欺负我瘦小枯干是不是?我非制服了你不可!(再上。二人滚在一处。正撕扯,马车停住。)
车  夫:老爷,赵王府到了。
孙  秀:啊……快,扶我下车。(整衣冠,由家奴扶着下了车。)你们看住了她。(众家奴答应。孙秀再整衣冠,迈步走向赵王府大门。)众位!
门卫甲:"呦,是孙大人!
门卫乙:孙大人好啊!老久没见了。
孙  秀:是啊,进京后因为公事繁忙,一直没得空闲来看望王爷,烦劳哪位进走通禀一声,就说孙秀求见。
门卫甲:大人请稍候,小的这就前去通禀。(转身离开。孙秀就在门旁石墩子上坐了,回头看着自己的马车,想着车里的绿珠,心中得意。)
孙 秀:哼,江山美人,一个都不能少!
5,车内。绿珠边哭边整理衣裙。
绿 珠:……丑八怪!……坏蛋!……我死了也不依你!……
6,王府门外。孙秀坐着。就听司马伦在院里叫:"孙秀!孙先生!爱卿何在?"孙秀赶紧起身迎上。
孙  秀:王爷!哎呀,孙秀何等人物,也配烦劳王爷启动大驾?真是吓死卑职了!卑职拜见大王千岁千千岁!(司马伦由众太监搀扶着跨出门。)
司马伦:快快请起!(扶起孙秀。)先生可回来了!没有先生在身边,寡人就如同没了耳朵不能听,没了眼珠子不能看,没了鼻子闻不着,没了嘴巴吃不了饭,总之,是寸步难行呀!
孙 秀:可不是!小的离开王爷,那就是失去了爹娘的儿孙,丢了主人的狗呀!
司马伦:听说你在梁王那里很受重用,寡人正想去跟他要人呢。(车中。绿珠轻掀窗帘,见孙秀与司马伦说话,便悄悄溜向车门。)
孙  秀:唉,一言难尽!张华裴頠从中使坏,让梁王杀我,多亏梁王慈悲,留我一条活命。为了报恩,卑职只好暂且在梁王府中做事。现在大恩已报,臣便回来侍奉王驾千岁,再无他念。
司马伦:太好了!有了先生,寡人无忧矣!那就请先生进府吧。先生可带来家眷?
孙  秀:家眷还不曾带来,车中只有卑职新买的一个小妾。(绿珠跳车逃走。)
司马伦:好,好,就请同在府中住下。
孙  秀:多谢王爷!(转身招手:)来呀 —— (一眼看见绿珠往马路对面跑,大惊。)混,混帐!你们是怎么看的她?还不快给我追回来!(众家奴急忙去追。)
司马伦:先生不必着急,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寡人府中有得是女人,先生只管随便挑几个就是了。
孙  秀:王爷有所不知,这绿珠不仅长得标致,还吹得一手好笛子,是个世上难得的尤物,只可惜在梁王府中没埋没了。卑职对她羡慕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她,怎忍让她跑掉?
司马伦:原来如此。这也无妨。来呀,派一队府兵上街去寻找姑娘的下落。
众太监:是!
7,白天。赵王府。府兵出动。
8,白天。洛阳街道。绿珠在人群中奔跑,不一会儿便甩掉了追赶之人。
9,白天。藏春楼外。妓女们招揽生意。一会儿绿珠出现。
妓女甲:公子,不进来坐坐?(人家不理。)讨厌!(又拉别人:)这位老爷,在哪儿发财了?
行人大叫:没空!没空!(匆匆而去。)
妓女甲:德行!小心让贼偷了你的去!(绿珠上前。)
绿 珠:黄莺姨。
妓女甲:……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绿  珠:姨,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绿珠。
妓女甲:哎哟!我的傻丫头!你……你可真长大了!这些年你跑哪儿享福去了?让我们这通找你!你娘的眼睛都哭瞎了!
绿 珠:什么?我娘她在哪儿?
妓女甲:她早接不了客了,我们大伙为她求情,妈妈发了善心,就让她到后头磨房里去推磨,好歹有口饭吃呗……现在她正病着呢……(绿珠就往楼里跑。)哎,珠儿!(其他几个妓女过来。)
妓女乙:"呦,怎么大白天咱们这儿来大姑娘了?
妓女丙:不是找活儿干的吧?
妓女丁:去你的吧,肯定是来寻他男人的。
妓女甲:你们瞎说什么?她是绿珠!彩屏的闺女!
妓女乙:"啊?珠儿回来啦?
妓女丙:哎哟喂,这倒是新鲜事!
妓女丁:这些年她跑哪儿去了?走,咱们去看看。
妓女乙:嘿,彩屏的闺女回来了!(众人一窝蜂跑走,倒把两个嫖客给干在那里。)
10,白天。藏春楼后院。磨房内。彩屏又瞎又病躺在草堆上咳嗽。绿珠推门进。
绿  珠:娘!娘!
彩  屏:……珠儿?珠儿!是你吗?
绿  珠:娘!我回来了!(母女抱头痛哭。众妓女纷纷赶来。)
彩  屏:我的珠儿!你上哪儿去了?叫娘好想你!这些年你受苦吧?
妓女乙:瞧你说的,她才不受苦呢。你看她穿的衣裳,那可都是绸子、缎子做的。我说姑娘,你怕不是上哪个财主家做小老婆去了吧?
绿  珠:没有!没有的事!
彩  屏:珠儿,你到底去了哪儿?
绿  珠:娘,女儿被梁王捉进府里做了宫女,几次想逃出来,都被捉回去毒打,后来女儿再不敢了。后来女儿随梁王和王妃娘娘去了关西……
妓女甲:"原来是这样。
妓女乙:哎,前些时梁王凯旋回来,在东市杀了齐万年,咱们不是还去看过吗?
妓女丙:是呀,梁王好不威风呢!
妓女丁:却原来珠儿竟落在他手里……哎,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彩  屏:珠儿,你是怎么出来找娘的?
绿  珠:……是梁王看女儿笨手笨脚,就不要女儿了。娘!女儿再不离开你了!女儿要挣钱给娘治眼睛!
妓女甲:"回来就好。
妓女乙:是啊,娘儿俩总算了个依靠。
妓女丙:珠儿,你娘为你病成这个样子,你可得好好孝敬她。"(老鸨进来。)
老  鸨:我说,姑娘们,你们钱挣够了是不是?
妓女甲:妈妈您瞧谁来了?
老  鸨:谁呀?我看看。(分人群来到跟前,打量绿珠。)这……这不是绿珠吗?这几年你跑哪儿去了?瞧把你娘急的,眼睛都瞎了。
彩  屏:妈妈别再说她了,她是让梁王捉了去,刚刚放出来的。
老  鸨:原来如此……哎,你们别围这儿啦,还不都出去!(众妓女纷纷退出。老鸨开始打绿珠的主意。)姑娘在梁王府里做什么?
彩  屏:噢,她给王妃做宫女。(咳嗽。)
老  鸨:做宫女?那,梁王就没看上姑娘?
绿  珠:梁王光王妃就数也数不清,他哪儿看得上我呀!
老  鸨:这么说,姑娘还没破过身子了?
绿  珠:娘,我先出去一下,等会儿再来。(往外走。老鸨拦住。)
老  鸨:慢!姑娘,你要出门,就不问问我是否同意?
绿  珠:我又不是你的人,凭什么让你来管?
老  鸨:嘿,这话说的!你生在我这屋里,不是我的人是谁的人?你问问你娘,当年她生你的时候,产婆子都是我给找来的。
彩  屏:妈妈,您就放了她吧,她还小呀。
老  鸨:还小?我算算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姑娘你是属兔子的,今年也该二十了,这都老啦!(绿珠往外就走。)你上哪儿去?
绿  珠:我走!你滚开!
老  鸨:什么?叫我滚?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还从来没人敢跟我这么说话呢!你回来!(拽绿珠,扭在一起,被绿珠推倒在地。)
彩  屏:珠儿!珠儿!
老  鸨:哎哟!小兔崽子!来人!李麻子!你他娘死哪儿去了!(李麻子赶到,一把揪住绿珠。)
李麻子:来了!来了!妈妈,是不是这丫头?
老  鸨:就是她!看住了,别让她跑了!等我换件衣服去。小兔崽子!老娘就这件好衣裳,还让她给扯了!(气哼哼走开。)
李麻子:放心吧您呐。姑娘,服贴点儿,免得皮肉受苦。……呦,这,这不是绿珠吗?这么大了?
绿  珠:你放开我!(彩屏滚下草堆爬到门口。)
彩  屏:她李叔,您就开恩放她走吧。
李麻子:那可不成。早知道这样,你别回来呀。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
绿  珠:放开我!放开我!
李麻子:你可别挣蹦 —— 要不然,大叔只好委屈你了。(话音未落,早被绿珠打了个耳光。)
绿  珠:放开!放开!(上嘴咬。)
李麻子:哎哟!……嘿!真咬啊?看来是在外边跑野了。(彩屏爬过来抱腿哀求。)
彩  屏:求求你,她李叔,求求你!求求你了!
李麻子:一边儿呆会儿去吧!(将彩屏踹开。)
绿  珠:娘!娘!(上去扶彩屏。)
李麻子:得,你们先在屋里呆会儿,我去找绳子。到时候捆还是不捆,姑娘你自己瞧着办。(将屋一关,上了锁。招呼两个打手。)你们过来,看着点儿,别让她折腾。
二打手:是。(门外一边一个站了。就听绿珠在屋里哭:"娘!娘!")
11,晚上。藏春楼。室内。嫖客满堂。
嫖客甲:"哎,听说今晚有姑娘要开包了?
嫖客乙:你才知道呀?我早来了。
嫖客丙:哎,我听说是个蛮好货色,就是二十啦,年岁大了些。
嫖客丁:哪儿弄来的?叫什么?
嫖客乙:听说是这楼里自己养大的,叫什么……
嫖客丙:绿鹦哥!
嫖客甲:啧!好亮的名字!"
嫖客丁:美!
嫖客乙:那是,人家本来就是世家出身嘛。(一阵哄笑。老鸨出。)哎,老鸨出来了!听她如何开价。
老 鸨:赫,真是高朋满座呀。众位爷,今天来的都是常客,我也不瞒你们,我们家绿鹦哥今年二十了,年龄大了点儿,可模样绝对没得挑,不是我吹牛,就算比不上西施,怎么着也能胜过王昭君。(众嫖客哄笑。)
嫖客甲:妈妈真会开玩笑!
嫖客乙:是啊,这老鸨子可真会自卖自夸!
嫖客丙:净扯他娘闲淡!这年月,西施和王昭君不是进了大户人家,就是进了王府,还能轮得上俺们?
老  鸨:嘿,您还甭说,今儿个就让您过这个美人儿瘾!那可得看你们谁运气好了 —— 光运气好也没用,还得财大气粗,还要舍得花钱。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嫖客乙:请妈妈开了价!
嫖客甲:只管开价!
嫖客丁:老子有得是钱!"
老  鸨:好嘞!那我就说个数 —— 三百两银子!谁干?(众人面面相觑。)怎么?都怂啦?
嫖客丁:"什么人呀?就值三百两?
嫖客戊:就是!上回永春堂的小凤仙开包,才不过五十两起价,最后炒到二百八十两,也就打住了!
嫖客丙:听她瞎咋唬!嘁!
嫖客甲:你别唬人了,她果真就这么值钱?
老  鸨:值不值,看过不就知道了?我还这么跟你说,如果不值,老娘倒赔你三百两!
嫖客乙:能不能先请出来让俺们看看?
老  鸨:得了,您还是回家看老婆去吧。天仙般的个美人儿,要的就是先睹为快!说实在话,在座的各位谁没尝过处女是什么滋味儿?这三百两银子,有二百八十两都是让你们饱眼福的!谁来?
众嫖客:"我!""我加十两!""我加二十两!""我加五十两!"
老 鸨:好!三百五十两了,还有谁?
众嫖客:"三百八!""四百!""我出四百五!""我出五百!
嫖客甲:哎哟我的妈呀!五百?
嫖客己:五百算了球!我出七百!
嫖客庚:七百一!
嫖客辛:七百二!
嫖客丁:操……我他娘的出七百五!
一广东口音画外音:我出一千两啦!(众人都回头看着广东味的嫖客壬。)
老  鸨:一千两!真值!还有没有?好,恭喜客爷!春香秋菊,带这位客爷去尝个鲜儿。(二妓女答应,过来用一根红绸子领嫖客丙上楼。)
春香、秋菊:客爷楼上请。
嫖客壬:诸位,多多包函,多多包函。(正这时,打扮得花花公子模样的司马遹进来。)
孙 虑:且慢!我说老鸨,你问过我家老爷了吗?
老 鸨:哎哟,这不是黄老爷吗?对不起,今天您来晚啦。
孙  虑:来晚了不要紧,我们老爷多出一百两,把这迟到的时间补上。
老  鸨:得,这位先生,人家出了一千一,怎么办吧?
嫖客壬:那我出一千二啦!
孙  虑:我们老爷就再加一百两,一千三。
嫖客壬:两千啦!(众一片哗然。)
嫖客甲:我的天!
嫖客乙:这……这是王君昭君吗?这简直就是王母娘娘!
嫖客壬:等着瞧吧,今天晚上要有热闹看了。
孙 虑:老爷……
司马遹:加呀。随他多少,只比他多一百两就是。
孙  虑:是了。我家老爷出两千一。
嫖客壬:那……那我就只好回家啦。(众人哄笑。有人大喊"没劲"。)
老  鸨:快!春香秋菊,侍候黄老爷入绣房!(二妓女应命,以红带引司马玉上楼。)
春香、秋菊:黄老爷楼上请。
司马遹:哼!
12,晚上。藏春楼。室内。绿珠被绑在床上,脸上盖着红盖头,一动不动,死了一样。司马玉遹。
二妓女:黄老爷请。(关门。)
司马遹:老爷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金枝玉叶,值得我花两千两银子。(上前用孔雀羽拨开盖头,见绿珠脸朝另一边,便上前用手扭。)把脸转过来,美人儿……你……绿珠姐姐?(绿珠睁眼。)
绿  珠:……沙门?
司马遹:姐姐!你……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忙将捆绑绿珠的绳子解开。)快起来,快快起来。(扶起绿珠。绿珠哭拜在地。)
绿  珠: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司马遹:姐姐不必如此!(扶绿珠起。)姐姐这些年去了哪里?让沙门找得好苦!(绿珠痛哭。)
13,晚上。藏春楼内。众嫖客不散。
嫖客甲:"得,今天这个大荤没开成不是。
嫖客乙:谁叫你没人家有钱的?荤的吃不着,凑合吃口素的吧,是不是,小娘子?(伸手
捏妓女甲的下巴。)
妓女甲:德行!
老  鸨:行了,名花有主,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姑娘们,好好陪老爷们玩玩儿。
嫖客丙:哎,我说老板娘,我等娶不上新娘子,上去闹闹洞房总还是可以的吧?
嫖客丁:是啊,怎么着也得让我们听听窗户根儿呀!
嫖客戊:不错!走,咱们上去!(一哄而上。老鸨急忙挡住楼梯口。)
老  鸨:站住!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不就想看看绿鹦哥吗?等明天她出来,让你们看个够。(正这时,楼上屋门开了,司马遹拉着绿珠出来。众嫖一看绿珠美貌,"欧"了一声,全呆了。司马遹也不说话,带着绿珠走下楼来。老鸨纳闷,急忙迎上。)
老 鸨:哎,黄老爷不和姑娘在屋里呆着,出来做甚?
司马遹:滚!(推开老鸨,带绿珠往外走。)
老  鸨:这是怎么说的?哎 —— 你们去哪儿?站住!(追上去拦住。)我说黄老爷,您这是要把我们姑娘带到哪儿去呀?(话音未落,司马遹一个耳光煽过来,几乎跌倒。)哎哟!你,你怎么打人?
司马遹:打你?再要罗嗦,我砍你的脑袋!走,回宫!(众太监答应一声,拥着绿珠扬长而去。一帮妓院打手冲过来。)
打手甲:妈妈,是哪个砸了场子?(老鸨只顾捂着脸发呆。)
老  鸨:什么?回宫?……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一小太监过来。)
小太监:老婆子,你问我家老爷?实话告诉你,他便是当朝太子。(众人惊呼。)他老人家发话了,叫你明日午时之前带一百两黄金去东宫向绿珠姑娘赔罪,然后再用一百两黄金把姑娘她娘好好埋了。要不然,定叫官府收了你的家伙封了你的门,把你这老母狗拉到东市上去骑木驴,砍脑袋。(离开。众嫖客面面相觑。)
嫖客甲:太……太子?不会吧?
嫖客乙:这可说不准——瞧他那架势,难道是装出来的不成?
嫖客丁:……想起来了!这人我曾在东宫门外见过的!就是他!(老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
老  鸨:哎哟我的天儿哟!我招谁惹谁啦?
14,晚上。东宫。室内。王惠风在灯下看书,一会儿抬头看看窗外。一宫女进。
宫  女:娘娘,太子爷回来了。
王惠风:带我前去迎接。
15,晚上。东宫。室外。司马遹带绿珠走来,王惠风带众太监宫女迎上。
王惠风:殿下回来了。
司马遹:回来了。你怎么还不睡?
王惠风:殿下不归,臣妾无法安睡。
司马遹:那好吧,你就熬着吧。走,咱们去西殿。(绿珠回望惠风。司马遹开。)别理她,她是自讨没趣。姐姐请跟我来。(带众人离开。这边,德福走在最后,惠风急忙拦住。)
王惠风:德公公。
德  福:不敢。娘娘只管叫奴才小名。
王惠风:好吧。小德子,你们和殿下去了哪儿?那个绿衣姑娘又是谁?
德  福:害,别提了。(看四周无人,凑上前压低声:)回娘娘的话,爷刚才去了娼楼,还认了这个娼妇做姐姐,把她领回宫来。您说,这成何体统了?!(摇头叹息而去。王惠风发楞。)
16,晚上。东宫。室内。司马遹引绿珠进。
司马遹:姐姐放心,明日我便亲自陪你一起去埋葬你母亲,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
绿  珠:多谢殿下。
司马遹:姐姐坐吧。姐姐不必拘束。(宫女上茶。)
宫  女:姑娘请用茶。
绿  珠:谢谢。
司马遹:哎,到了这里你就是主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们就是。去,弄些可口的饭菜来。
绿  珠:不必了,我不饿。
司马遹:也好。那就取一壶酒,弄些果品过来。(宫女答应,退出。)姐姐,上回城外一别,我无时无刻都思念着你,夜深人静时,耳畔也会时时响起你的笛声。对了,姐姐可将那支笛子带来?
绿  珠:事出匆忙,我把它落在梁王府中。
司马遹:……哼,那梁王好不识人,姐姐何等的才艺,竟在他那里只做一个小小的使女,真是个玉石不分的蠢货!无妨,我这里有一支上好的玉笛,就送与姐姐。来呀,去书斋中把那支玉笛拿来。(德福在外面应声"是"。)姐姐喝茶。
绿  珠:多谢殿下。
司马遹:你看,几年不见,姐姐怎么变得见外起来了?想当初在我落难之时,幸遇姐姐相助,用清扬的笛声安慰我,用粗茶淡饭款待我,此情此景,至今历历在目,在我心里,从来都把你当成亲人一样思念着。现在姐姐到了这里,就是回了家,如果一味客气,倒让我于心不安了。
绿珠跪倒:殿下千万别这样想!民女出身娼门,生来只知母亲不知生父,是何等的卑贱,又怎敢和殿下以姐弟相称?殿下救我于水火之中,虽万死也无以报答,我情愿做殿下的奴婢,侍候殿下一辈子。若殿下执迷不悟,民女情愿现在就死在殿下面前!
司马遹:这……你且起来。
绿  珠:不!殿下不答应,民女不敢起来。(宫女端酒壶果品等物进。)
司马遹:好,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就叫你绿珠,留你在宫中做事,行了吧。
绿  珠:奴婢多谢殿下收留。
司马遹:起来吧,地下凉。(扶绿珠起。)来,坐下讲话。(绿珠坐。司马遹斟酒。)好,好,就算我们是主仆,但你的恩情我总得报答,这杯酒就算我还你的情,你无论如何也要喝。
绿  珠:多谢殿下。(饮。呛咳嗽。抹泪。)
司马遹:姐姐既不能饮酒,我就替你喝了吧。(拿过杯一饮而尽。)
绿  珠:殿下切莫再这样称呼!
司马遹:可我怎么觉得,不这样叫你,便心里别扭呀?或许姐姐忘了当初我说过的话?我说,将来长大后,定要娶姐姐为妻,此话虽然幼稚,但却也成了我多年来的一桩心愿。今天我想圆这场美梦,立你做我的偏妃,你意下如何?(绿珠再次跪倒。)
绿  珠:奴婢万万不敢从命!
司马遹:为什么?
绿  珠:奴婢出身卑贱,又是初次进宫,若殿下急于求成,其他嫔妃必然会有看法,如此,则奴婢怎能安心在宫中住下?
司马遹:哎!此言差矣!我是东宫之主,我想娶哪个女人谁还敢说三道四不成?况且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一个正宫妃子,她王惠风,是中书郎王衍的女儿,刚才你也看见她了,我对她甚是不满,自结婚以来,就一直不曾与她同过床。她绝没有资格破坏咱们的好事。
绿  珠:刚才奴婢进来时,看见王妃娘娘举止庄重,言语大方,举指投足中都有王后气象,殿下为什么看不上她?
司马遹:一言难尽!算了,不提她!
绿  珠:是不是因为殿下常常微服外出,使娘娘不高兴了?
司马遹:她也配!哼,我到哪儿去关她屁事!
绿  珠:唉,殿下变了……
司马遹:你说什么?
绿  珠:想当年奴埤初见殿下时,殿下是何等的儒雅斯文?可现在……
司马遹:你是不是说我不该去那娼楼妓院?
绿  珠:殿下想去哪里,奴婢怎敢阻拦?只是奴婢以为,殿下是国家的太子,如果不能正己正身,将来怎能做好国君?奴婢在外面时,常常听到一些关于殿下的流言蜚语,开始还不相信,今天见到殿下,才知道并非虚谈。奴婢真是为殿下担心呀!
司马遹:……我何尝不知道去那些地方放纵自己的危险?可是……可是这其中的缘故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姐姐既然看不惯,从今往后我改了就是。
绿  珠:殿下果然愿意改了?
司马遹:姐姐起来吧。(上前扶。)姐姐说话,我怎敢不听?还求姐姐依了我,做我的妻子才是!(抱住亲吻,绿珠挣扎。)怎么,姐姐不爱我吗?
绿  珠:不……自从见到殿下,奴婢也常常挂念在心……可是奴婢岂敢越过王妃娘娘而接受殿下的宠爱?若殿下有心纳我为妾,须便答应我一件事。
司马遹:你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
绿  珠:请殿下让奴婢前去侍候王妃娘娘,若她能喜欢我,觉得我可以侍俸殿下,奴婢再与殿下成就好事。
司马遹:这个……也罢,我就依了姐姐。只是让姐姐受委屈了。
绿  珠:能为殿下效劳,奴婢心甘情愿。(德福拿玉笛进。)
德  福:爷,笛子取来了。
司马遹:把它送给绿珠姑娘。
德  福:是了。(双手捧上。)姑娘请。
绿  珠:谢谢公公。(接了。德福退出。绿珠走到窗前,望月吹曲。司马玉听得入神。)
17,晚上。东宫。室内。王惠风孤零零躺在床上,听着远处的笛声,流泪。
18,白天。东宫。室内。窗外一阵鸟鸣。王惠风醒来睁开眼,见绿珠站在床前,大惊。
王惠风:你?你是何人?怎么在这儿?
绿  珠:回娘娘的话,奴婢绿珠奉太子爷之命前来侍俸娘娘。(王惠风坐起冷笑。)
王惠风:怎么?才玩儿了一个晚上就玩儿腻了?
绿  珠:……娘娘需要什么,就请吩咐。
王惠风:你是太子爷的心上人,我哪敢用你呀?玲儿、燕儿,打洗脸水来。(二宫女答应。)
绿  珠:若奴婢有不是之处,还请娘娘责罚。(跪。王惠风不理,走到镜子前坐下。)
王惠风:小青,你来给我梳头。(一小宫女答应。过了半天,王惠风才扭脸看看绿珠。)起来吧。这些天,每天夜里可是你在太子爷那儿吹的笛子?
绿  珠:正是奴婢。
王惠风: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忽然就把他得罪了?(绿珠不语。)吹支曲子我听听。
绿  珠:是。(吹笛。王惠风听得入神。)
19,白天。皇宫。室内。床帐低垂。贾南风与程据在里面说话。
贾南风画外音:你夜里是怎么了?睡得像头死猪,怎么叫你也不醒!
程据画外音:娘娘息怒,臣连日劳累,精力有所不支……还请娘娘恕罪。
贾南风画外音:孙秀说你一夜可战五女,可见全是吹牛。
程据画外音:孙先生所言,确有其事。不过,所谓五女,只不过是五个民间姑娘,怎比得娘娘您天生的龙凤之躯,伸仙之体,神旺气盛,远远胜过一百个凡俗女人,固此臣渐渐力不能支。(“啪”的一声拍屁股的脆响。)哎哟……娘娘手下留情……(接着一声浪笑。)
贾南风画外音:都这模样了,还忘不了拍马屁!唉,说实在的,我真是离不开你了,不过呢,看把你累成这付样子,我也怪心疼的。要不,你就休息几天,多吃好的,补一补。
程据画外音:多谢娘娘!只是,臣又怕耽误了给娘娘治病。
贾南风窃笑:呸!什么病?你就不怕累死?
程据画外音:为了娘娘,臣何惜一死?不过……只臣一个人侍候娘娘,恐怕也不是长远之计。臣还有一些弟子高徒,个个精于此道,如果能他们都来给娘娘治病,娘娘虽不能获长生之道,但百年不老应该毫无疑问。
贾南风画外音:真的?他们在哪儿?
程据画外音:都在孙秀帐下听用,娘娘可向孙先生要人。
贾南风画外音:好哇!这个孙秀,他竟敢跟我留一手!
程据画外音:想必他也是怕一时惊了娘娘的圣驾,故此才有所保留。(打一大呵欠。)
贾南风画外音:去!不许出这怪声!
程据画外音:是。是。(张泓进。)
张  泓:启禀娘娘,张华、裴頠求见。
贾南风画外音:什么事呀?跟他们说,我今天没时间。(张泓悄悄来到帐前。小声。)
张  泓:娘娘,您已经五六天没问过朝政了……
贾南风画外音:唉,真讨厌!叫她们拿衣裳来。
张  泓:是。(冲外招手:)快,侍候娘娘起床。(众宫女答应,进门。)
20,白天。皇宫。室内。张华和裴頠立等。好半天,贾南风才出现。
张华裴頠:臣拜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让你们久等了。这些天我身上不舒服,所以没有召见你们。坐吧。(二人道谢,坐。)
张  华:娘娘可曾求医问药?
贾南风:嗐,一点小毛病,自己注意一下,多吃些清淡的东西,少吃些鸡鸭鱼肉,自然就好些。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近来朝中可还安静?
裴  頠:朝中一切照旧。只有一件事臣等以为娘娘处理得有些操之过急。
贾南风:什么事啊?
裴  頠:娘娘派河间王出任关中,为何事先不与臣等打个招呼?
贾南风:怎么了?这点儿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裴  頠:这决非小事!而是关系到……
贾南风:我知道,我知道,先帝说过,除了天子的亲兄弟,不能让旁支诸侯呆在那个地方,对不对?我看这个规矩改一改也未尝不可。
裴  頠:那怎么行?(董猛进。)
董  猛:启禀娘娘,孙秀来了。
贾南风:叫他进来。(董猛出。孙秀进,贼骨溜丢瞟了张华和裴頠几眼。)
孙  秀: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你来得正好,我正为派河间王去关中的事左右为难。你看,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了,河间王也离开京城多日,可他们却现在才来说我做得不对,你说该怎么办?
孙  秀:哦?二位大人何故说娘娘做错了?(张华裴頠扭头不理他。)
贾南风:他们说了,先帝不让旁支诸侯坐镇关中,那意思是,要派,也得从皇上的亲兄弟中间挑选一个。
孙秀笑:不然。不然。二位都是有学问的人,岂不闻"君子之行,不悖其时"乎?先帝立国,天下草创,为了稳定时局,派遣叔父或兄弟据守西方大镇是必要的,正所谓可信者莫若亲亲是也。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大晋朝建国已近四十年,江山一统,四海承平,诸君还有必要默守成规,死抱着昔日先帝的权宜之计不放吗?
张  华:你休要胡说!先帝的成命,存放在太庙石匣之中,怎能随便更改?
孙  秀:好,好,就算大人说得不错,先帝的遗训不可更改,可是请问二位大人,现在皇上近亲诸王中,有谁可以派去镇守关西和关中?梁王有病,赵王身体也不好,皇上的兄弟们,诸如长沙王、淮南王、成都王等,哪一个没参与过楚王的叛乱?万一他们中间有谁想替楚王报仇,不正好事与愿违了嘛!
裴  頠:孙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离间皇上兄弟之间的关系不成?
孙  秀:不敢!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呀。还请娘娘明察。
裴  頠:哼!据我所知,当年楚王谋反,赵王招之即来,全都是你的主意,后来你迫不及待替赵王游说皇后,要去关西待罪立功,大概打的就是替楚王报仇的主意吧?
孙  秀:冤枉!冤枉!赵王若有那种意思,要反早都反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张  华:事实是,赵王虽然不反,却逼反了齐万年,给国家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孙  秀:可那并非全都是赵王的责任。胡人生性贪婪残忍,稍不如意,便想方设法与官府对抗,张大人也曾出镇过幽州,在那里不是也曾逼反了慕容伟吗?
张  华:这个……
贾南风: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争了,再争下去,越发的没意思了。
孙  秀:请娘娘恕罪,既然娘娘刚才问起,臣理应知无不言。秦、雍之地,北临大漠,南窥汉中,西有河西千里沃野,东有崤山百里险关,一个小小的齐万年尚且闹得轰轰烈烈,更何况是诸侯王乎?一旦心生异志,则朝廷不可制也。河间王一向安分守己,既没参与过杨骏之乱,与楚王也素无瓜葛,娘娘派他去那里是再明智不过的。
裴  頠:可皇上的亲兄弟,除了长沙、淮南和成都之外,还有别人嘛。
孙  秀:三王之外,其他王子都还年少,在下以为他们还不能担当重任。再者说来,圣旨已下,有道是"君王一言,驷马难追",二位非要让娘娘收回成命,却欲将天子的威严和皇后的脸面置于何地?所以,要派也得等过几年他们长大成人后再说。娘娘,这便是臣的一点拙见。
贾南风: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华裴頠,你们不必再说,就先让河间王在那边顶一段时间,等再过几年,我自会派更合适的人前去替换他。
张华裴頠:是。(相视。孙秀在一旁得意。)【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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