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集（3）

　　连长：我当连长的，还没用过电台呢！
　　顾长茂：都馋了吧？谁去？你们三个排长争。
　　方兴国、二排长、三排长同时举手，方兴国最先站起来喊：我去！
　　二、三排长也站起来喊：我去！我去！一下子，好像要打架了！
　　指导员：倒着来，三排长先讲，空喊我去不行！
　　三排长：我当排长时间较长，去年被评为优秀集体。一排长去过一次了，这次，轮也该轮到我了。
　　二排长：对！一排长不应该来争了。我当排长时间更长，进云南后，参加了三次剿匪战斗，我有经验！
　　方兴国：我虽然是新提的排长，但这第二次，还得我上！建立班珙第一哨，也是为勘界建立前哨阵地，扫清各种障碍。任务比较复杂。
　　三排长：这个，谁不知道？
　　二排长：复杂任务，更需要我们二排上！
　　方兴国：懂啥叫复杂吗？那是第一线，不仅涉及外交、民族团结，也有军事斗争。我比较熟悉那段边界、敌情、社情。你们两个，都不能替代我，非我不可！
　　指导员：不要狂！
　　三排长：我抗议！难道我就不懂外交政策、民族政策？我怕打仗？这次集训，我白训了吗？
　　二排长：方兴国这次不能去！他警卫工作队，违返纪律谈恋爱。下山后，更是和那女的来往不断，公开了。他带着家庭包袱上阵，是很危险的……
　　方兴国：谁带了家庭包袱？
　　三排长：你就有家庭包袱！拿镜子照照，眼睛都红了，脸发黄，成鸦片烟鬼了！
　　指导员：你们不要攻击别人，要多讲自己的有利条件。
　　顾长茂：争，好，争个透。连长、指导员陪你们慢慢争。
　　顾长茂起身出去。
　　
　　09-15：远望日、外
　　连长跟顾长茂出来。
　　顾长茂：你出来干什么？我不要你陪。回去，听他们争。
　　连长转身回办公室去。
　　顾长茂左右顾盼往前走，到房头停步。远望房后山坡，引起好奇关注。
　　（画外）山坡上，出现一个佤族新寨。
　　顾长茂奇怪，他前天还没见有那个寨子。
　　突然，从猪圈那边窜出一头肥猪来，两个战士追着。肥猪直冲顾长茂窜来，顾长茂忙挡住，肥猪从他胯下窜过，他提防不及，裆部被撞，痛得两手捂住。
　　
　　09-16：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和二排长、三排长都面红耳赤、青筋暴露。指导员耐心调和。三人都不争了，等着连长、指导员决定。
　　指导员：不要争了，我定！一排长方兴国已经去过一次，这次就不去了。二排长、三排长讲的也有道理，你的恋爱问题应当处理好。营首长常说，我们当领导的，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吃草……
　　连长：我不同意！恋爱不成，放下！我们都是光棍一条，营长也是……
　　顾长茂回来了。
　　连长：（急改口）光棍没顾虑，一人吃饱，全家也饱了，更适合干边疆！
　　方兴国：连长，指导员，请领导不必顾虑我的个人问题，我会安排好。如果领导不放心，我再把我的遗书念一遍！
　　方兴国拿出遗书，要宣读。指导员阻止他。
　　方兴国：（坚持）这是我警卫工作队，第一次进驻班珙寨，面临砍头危险时留下的遗书，只是没用上。我的意思是，为祖国戍边守土，青春、热血、头颅都可以奉献，更没有什么个人感情、小家庭利益不能放下！
　　指导员：还没去赴汤蹈火，不要遗书！
　　方兴国：我念念这首诗吧！寸土歌。
　　指导员：不念了，现在要实的，不要虚的！
　　顾长茂：诗？寸土歌？让他念念。
　　方兴国饱含激情背诵（画面：广袤无际的丛林，层峦迭障的山岺，飞飘的白云，古老的边寨，蜿蜒的山路，奔腾的河流……）。
　　
　　一寸土，祖国身，
　　一寸土，边防战士为你而生。
　　咱不容强盗把你分割，
　　时时刻刻为你忧思。
　　你至今还飘零天涯，
　　还在大山那边徘徊痛呻。
　　回来吧，快回来吧，
　　咱用青春为你把深谷填平，
　　用身躯为你把险路垫实。
　　回来吧，快回来吧，
　　咱用热血为你把屈辱洗刷，
　　愿肝脑涂地，写好中国统一史诗。
　　
　　顾长茂面带微笑听朗诵。
　　二排长：（待方兴囯背诵完）漂亮话，谁都会讲！
　　方兴国：我不讲漂亮话！这也不是我写的，是在墙报上抄别人的。这诗表明了我的决心，我今后一生，就按这决心行动。领导，全连同志都可以监督我！
　　顾长茂：（笑）诗言志。不能说方兴国讲漂亮话，人就得有精气神。大家争着去完成任务，好风气！我看，你们争不完，我当裁判吧。
　　连长、指导员带头鼓掌，掌声欢乐热情。
　　顾长茂：三个轮换！按顺序，也按实践经验，一排，方兴国第一棒，二排长接第二棒，三排长接第三棒。大体半年一换，中间，我们去检查。不合格的，及时换。最后，规格可能升高，连长、指导员带领全连都上。
　　方兴国：我完全拥护！
　　连长、指导员齐声说：同意！
　　二排长：同意！我作好了准备：提前接棒！
　　
　　09-17：黑板报前日、外
　　方兴国走到黑板报前，二排长和三排长追上他。两位排长仔细看板报。
　　二排长：怎么没有诗？我们也抄一首显摆两下。
　　三排长：你抄什么屎、尿？等着提前接棒吧！
　　二排长：一排长，你老婆拉后腿，早点吭气，我接第一棒！
　　方兴国要回敬，赵永章带着全班回来了。赵永章嘻皮笑脸，洋洋得意。
　　赵永章：报告排长同志，一班园满完成任务，胜利归来！
　　方兴国：好！我们排争到了第一棒！
　　赵永章：大舅哥，你讲哪国话？啥第一棒？
　　方兴国：（让二、三排长听）我的好妹夫！营长还在办公室，连长、指导员都在，你先去汇报吧！
　　方兴国对二、三排长笑笑，走了。
　　
　　09-18：连部办公室日、内
　　方兴国先一步，兴奋地走回办公室门口，向在场职务最高的首长报告。
　　方兴国：报告营长，一班长赵永章回来了！
　　顾长茂：好！叫他快来报告。
　　赵永章一身汗，站在方兴国身后。方兴国退一步，把赵永章推向前，进屋。
　　赵永章：（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一连一排一班长赵永章完成任务归来。己正式通知班珙部落尼康大头人，大头人非常欢迎驻军。号出哨所军营地盘22亩，需要时，可以随意增加。
　　顾长茂：（欣喜）坐下，坐下报告。
　　赵永章：（仍立正，一口完）勐河竹桥已加宽加固，6尺宽，骡马载重可以放心通行。修补险路、狭路13处。通信兵再用一天，可以架通电话线路。我全班人员安全，顺利归来。报告完毕！
　　赵永章敬礼，仍立正笔挺地站着。顾长茂打量几眼，似乎想听得更多一些。
　　顾长茂：完了？
　　赵永章：报告完毕！
　　顾长茂：我要亲自去检查啰！
　　赵永章：保证经得起检查！
　　顾长茂：去吧，全班洗澡，晚饭单给你们加菜！
　　赵永章答一声是，敬礼，转身出门，方兴国跟出，两人在窗外抱着打转转。
　　
　　09-19：连队食堂日、内
　　晚饭，连队给一班饭桌上加了一个菜。
　　顾长茂进食堂大门前，见了方兴国，拉住他。
　　顾长茂：那首诗，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方兴国：我是在墙报上抄的。
　　顾长茂：你真觉得还行吗？
　　方兴囯：挺好，我喜欢。
　　顾长茂：上次听了，我没说明，是我的，我写的！
　　方兴国：（大惊）真好！我就没记名字。
　　顾长茂：我没写过诗，是模仿闻一多的《七子之歌》写的，很生硬。你喜欢，我把《七子之歌》都抄给你看。
　　方兴国：好！哪天我去你那里，自己抄。
　　顾长茂：这不着急。你再上班珙寨，基本争着了。你要跟张华坚决断，决不许背上精神包袱上阵。当然，两人要好说好散。
　　方兴国：是！
　　顾长茂：上山前，还可以见见。不要再拿她哥哥说事，那是我们和张威之间的事，跟张华无关，不要伤害她。
　　方兴国：是！
　　顾长茂走进食堂，先到自己饭桌前，端上碗筷，扒了一口饭，走到一班饭桌前，看了看，果然加了一盆猪肉。赵永章请他坐下一起吃。他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辣得吸了一口气。
　　顾长茂：这么辣！看不见辣椒嘛。
　　赵永章：这是涮辣椒，你第一次吃？
　　顾长茂：什么蒜辣椒？没有蒜味。
　　方兴国：叫涮辣椒！不能放在菜里。连队大锅菜，只要一个辣椒，用线吊着，挂在锅边墙上，炒菜时，把辣椒放进去，拌几下，就赶快拉出来吊起，下次再用。一个辣椒能用十来次！
　　顾长茂吸着嘴，回自己的饭桌上去了。
　　
　　09-20：宿舍夜、内
　　方兴国回宿舍晚，轻轻地走到床边，赵永章凑近。他显得烦躁，不想理睬。
　　赵永章：营长对我们班满意吗？
　　方兴国：你可以不用提着脑袋见他了。
　　赵永章：妹妹来信了吗？
　　方兴国：还没。
　　赵永章：不会吹吧？
　　方兴国：（心烦）你急啥？
　　赵永章：张华拿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