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终于想起来

　　许志强自来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小丽说：“我吃过了，还早吗？都上班一个小时了。小丽妹妹今天真漂亮！”
　　小丽也坐在对面，笑着看着许志强说：“志强哥，您是夸我吗？一个女孩子把一头长发都弄丢了，刚刚长出这一点点，象个小男孩。志强哥，女孩子不是长发飘飘的，怎能够漂亮呢？”
　　许志强顺势解释说：“小丽的头发很快会长发飘飘的，一定是女孩之中最美的。小丽现在的短发，是农村女孩最时髦的！”
　　小丽长叹一声说：“志强哥，您有农村亲属吗？我好想去农村肃静一阵子。志强哥，我先说明一下，我不是烦您和胡贞姐，您两人是我最好朋友。和艾艾、萍是一样的好朋友，真想天天和你们在一起。志强哥，带我离开医院吧，我好想艾阿姨和艾艾，萍她们。医院的五十天生活，天天有陌生人问长问短的，还拿我说事儿，烦死人了。”
　　许志强觉得，现在到是说出来今天沙坡村来人认亲最佳时刻。他打断小丽的牢骚说：“小丽妹妹，我今天也带来两位陌生人，也许你的大脑记忆库里，还存有对他们的记忆。”
　　小丽笑起来，有点象个孩子，又立刻一本正经地问道：“咯、咯、咯，志强哥说话也藏猫猫，就你一个人，陌生吗？志强哥，咱不认识吗？其它人在哪呢？”
　　许志强很平静的点点头说：“小丽想要有个农村去处吗？有一个屯子名还能不能想起来？沙坡村！是沙坡村有人来认亲的。”
　　当小丽听到许志强重复一遍、再次说出沙坡村屯子名时，小丽机灵灵打个寒噤说：“沙坡村？是啊，对呀！志强哥，大娘家在沙坡村呐！想起来了，是的，十多年了，才想起来。
　　大娘家的那个屯子是叫沙坡村！是大娘去给我买好吃的时候，让我不要乱走，大娘马上会回来的。志强哥，大娘回来了吗？大娘带回好吃的了吗？”
　　许志强摆一下手说：“小丽别激动，我去叫你胡贞姐进来。”
　　胡贞一直在门外倾听古丽和志强对话，听到古丽想起来大娘家就住在沙坡村时，她非常高兴。许志强将要来请她的时候，胡贞推门走了进来，抓住小丽手说：“小丽妹妹终于想起来了，姐真替你高兴。志强，快请沙坡村的人进来！”
　　齐德礼和杨烨被请进古丽病房，廖总编也走进病房。
　　齐德礼和杨烨，看着头发在做开颅手术时被剪去、又长出寸长的女孩，似乎曾相识？古丽看着两位没有军人领章、帽徽的军人也似乎曾相识。
　　其实际他们之间谁都不认识谁。古丽带有疑惑眼神问：“这两位哥哥一定是沙坡村的了吧？”
　　还是齐德礼先开口说：“是的，我叫齐德礼、他叫杨烨，你就是古丽吧？”
　　古丽急忙问道：“我是小丽，大号叫古丽。二位大兵哥哥一定认识我大娘了的吧？她还好吗？”
　　“古丽妹妹，大娘想你想的已是快要不行了！”
　　古丽的出院手续及一切相关费用，均由平江市委来人结算。
　　她终于告别了病房生活，古丽天生是永远要挑战的命运。
　　走出医院大门，小丽高兴的象个孩子似的。走进胡贞的车里，和她贞姐亲切地说着：“胡贞姐，外面空气真好。我去沙坡村看大娘，以后也许不再回平江市，您和志强哥以后还能去看我吗？”
　　胡贞副部长笑着对古丽说：“小丽妹妹，怎么了哇，不想在城市里生活了吗？把大娘接到城里不是更好吗？”
　　“胡贞姐，城市生活给我带来无限烦恼。十二年多城市生活，我看够了一些人的白眼，这里没有我这等级人生活空间。胡贞姐，小丽是在城里等大娘给我买东西，大娘自己在家，我怎能放下她一个人不管呢？胡贞姐，您还没回答我呢？”
　　“小丽妹妹，说实话，我一定会想你的，但我的空闲时间不多，也许不会常去看你。你志强哥经常下乡，我会让他会绕道去看你的。小丽妹妹，关心你的人很多。你看那两个大兵，一个齐德礼大哥哥刚退伍才一天就来关心你，还有那位将要入伍离乡的杨烨大哥哥，以后他们都会经常关心你的。沙坡村的乡亲们也都会关心你的。他们将会在沙坡村居住一生，也会关爱你一生。”
　　胡贞在车里开导古丽时也在想：“这个目不识丁的姑娘，为什么对城市这样烦感？难道说只是这一次对她的过重伤害吗？或是她不该有的、痛苦的青少年，是这座城市给她心灵涂上一层可怕阴影吗？她没理由从心里对平江市厌恶？古丽的存折上有了八万元存款，在改革之初已是大户了的。在铁路家属住宅区，养父母又留给她毫无争议的住宅。她本应该留在平江市里做一些生意，可是，她不该对这座城市里的管理人员印象极坏，有极强的逆反心里。她所经历的不过是极少数分子啊！”
　　其实，胡贞想到的只是她外表别人可以看到的。
　　古丽在铁路医院这段生活中，又是天天在问答中生活。她一直想往去农村清静一段时间，恰在此刻齐德礼、杨烨又来替大娘认亲。
　　以上的一切是古丽青少年城市里生活缩影，总结起来就一句话____烦恼大于快乐。才导致古丽想换一下环境。
　　从铁路医院出来，车子没有直接去沙坡村。胡贞告诉司机说：“小王，咱先去“伊人服装店”然后再去副食店，买些补品。”
　　还是女孩子心细，这些重要事，许志强根本没去思考。
　　车子路过市委门口时候，廖总编告诉许志强说：“停一下车，志强，我就不去沙坡村了。我回单位给沙坡村打个电话，告诉支书一声，市宣传部胡贞副部长去沙坡村送古丽看古大娘……”
　　由胡贞领着古丽去服装店，给她选了几套新装，从内衣到外套换个全新。看到她一头乌黑短发还长的不够女孩标准，胡贞给小丽买一顶贵妇人小帽。然后又买了一些补品。
　　一行人乘两辆京吉普车，浩浩荡荡来到杏山乡、沙坡村。
　　沙坡村的村头站着一群男女老少，前面的是那时的支书常庆生。他接到廖总编电话以后，连跑带颠的去了古大娘的家，先给送个喜信。
　　通知在古大娘家里的几位王芝秋好友说：“哎！咱沙坡村今天有大喜事儿了，市宣传部长陪着咱的两个兵，把古丽送回来了！
　　你们把屋里外面一定好好收拾一下，还有一位记者也随车来，要做一些采访。唉！问到你们谁头上，实话实说啊，我去村口接他们。”
　　车子到人群近前停了下来，又是由齐德礼引荐常庆生支书与胡副部长见面。小丽在车里闭着眼睛，努力回忆大娘的容颜，想不起来了……
　　两车又继续行进至古氏三兄弟门前停下，古丽从车里走出来。胡贞在服装店给她佩一顶贵夫人小帽，从外表看起来的古丽，真像似一位达贵显赫妇人。
　　古丽和胡贞手拉手跟在齐德礼、杨烨身后，许志强脖子上挎着海鸥牌胶片照像机紧随其后。胡贞的司机小王，在大门外车里没下来。
　　一行五人走在人群夹道中，他们是奔着古大娘抛弃的小丽而来。但没有一人能认出来两个姑娘哪个是宣传部副部长、哪个是走出十三年头的古家小丽。
　　在进屋前，五人没有和乡亲们搭话，只是许志强的像机闪动快门声。
　　沙坡村现任四位大学生村官，还在聚精会神的听古丽大婶那段痛苦回忆诉说。艾香君长叹一声说：“啊，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一点点咱沙坡村里的三位老人为什么那样一条心？
　　原来这一段是他们结成同盟的吧？春旺哥，别老是和秦姐交头接耳的，我问你话呢！”
　　艾香君插上这几嘴，打断了杨春旺和秦洁两人嘘声交谈，两对古丽大婶的另一种猜测。
　　古丽大婶那段痛苦回忆诉说，讲到回沙坡村认大娘这段时，秦洁又在杨春旺耳边小声说：“唉！小旺子你说说看，那时候古丽大婶，是不是看上你爹和齐大伯了哇？要不然她怎能放弃城里优越条件呢？”
　　杨春旺也在秦洁耳边说：“竟胡扯，那时齐大伯早都结婚了，欣姐都一岁了齐大伯才退伍。至于我爹吗，那时候我爹也正和我妈谈恋爱呢。”
　　秦洁有些不高兴地反驳说道：“说谁胡扯呢？还你爹也正和你妈谈恋爱呢，你怎知道的，你又不在场？是不是你在胡扯？”
　　艾香君看到秦洁和春旺哥又在耳语，她大声说：“春旺哥，别老是和秦姐交头接耳的，你们俩不是也在谈……那什么呢吧？听古丽大婶的，明天有话大大方方说，别这样腻腻歪歪的，我们嫉妒！”
　　秦洁撂下脸子对艾香君：“香君长能耐了啊，怎么管起闲事了呢？好吧，话先放到这里，记着、香君，明天告诉大姐：别这样腻歪，要我怎样腻歪才好？”
　　一直做服务生的邓文选接过话说道：“咱还是听古丽大婶把这段经历讲完，明天换话题之前，诸位大哥大姐们再接再励吧！”
　　诸位看着邓文选，又进入鸦雀无声状态。这几位大学生村官，说起笑话也蛮幽默的，大家又都看秦洁脸色。秦洁看着古丽大婶：“对不起古丽大婶，您看，年轻人到一起有时就没个正形。您还接着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