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者（22）

于是我在极为繁忙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放松对全樱和她身边人的监视，经过几次跟踪后我发现，全樱和那个男人的接头地点只有两处，就是那家超市和那家发廊。而且她去超市和发廊也是有规律的，一般是单号去超市，双号去发廊。并且每次去的时间基本上都在整点。再细细研究她每天出去的时间，我终于发现，她每天出去的时间也是有规律的，这个规律就是（3X+2），别以为这是什么高考模式，其中的X代表的是星期几，最终计算出来的数字就是二十四小时内她出去的时间。比如说周三，那么计算出来的数字是十一，全樱就会在十一点赶去接头。
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也就不再天天跟着她了，而是偶尔跟出去一趟，看看他们的动向。更多的时候我是站在云琅大厦阳台的一个小角落中，利用远距离望远镜对他们进行追踪。几次下来，我的心中有数了。他们的接头方式始终使用帽子来传递消息。为了与我的对手进行近距离接触，我想出了一个主意。
我来到位与本市郊区的体育学院，专门找了几位学习散打的学生，给他们一笔重金，叫他们办成小混混的模样，告诉他们社会上有个武术很厉害的人得罪了我，你们几个只要打他一顿就行了，到后来如果他被打趴下，我会出来与你们交手，你们只要装模作样地打几下溜了就行。但你们要注意的是，绝对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奖金不保。他们每天都是闲着没事，此时听说能与社会上的高手交手，都是兴奋不已。没费什么力气我就与他们谈妥了条件，先交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
这一天当我又瞅到了全樱出去交换情报，就拨通了那几个学生的手机。我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因为如果他们来得太早，则难免会将全樱也一并算计在内，那样我就无法出面继续我的计划了；而如果来得太晚，显然更是不行。从他的反跟踪身手来看，显然不是这些学散打的学生能够望其项背的。所以我审时度势，在量取了这里到体院的车程后，将时间精确到了分。如果不出下堵车等意外，那这一计划还是有很大成功性的。
当我在楼上亲眼见到全樱走出来后，我便匆匆地下了楼，躲在东门角落的阴影里关注着街道上的行人。今天是星期五，代入公式得到数字十七，而全樱从超市中出来的时间是十六点五十八分，我下楼又用了一分钟。所以那人应该在半分钟后到来。
然而到了半分钟，我却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公式出现了失误还是他们临时改变了时间？我正在犹豫要不要通知那几个大学生取消这次行动，忽然看到迎面的大街上来了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卡车，在超市门口打了个弯停了下来。货车上的司机冲里面点了下头，门口立刻涌出几位身穿黑夹克白衬衫的员工来从车上往下搬货物。我在这时突然恍然大悟，全樱和那个中年男子既然能利用这家超市接头，说明在超市内必有极为深厚的关系。而每天给超市送货正是超市最繁忙的时候。假如那名中年男子扮成了一名普通员工，直到这时才溜走的话，那岂不是会躲过这许多尽力在普通人中搜寻他的目光？
当看到了超市内进出的员工的数目已超过二十人以后，我立刻判断出，如果他要选择这样逃跑的话，现在倒是个好机会。果然，员工中有一人在搬完两箱方便面以后，向左右望了两眼，便向一旁的小巷中拐去。因为距离原因，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我凭借对这家超市的熟悉，进一步断定这个人一定是他！于是我迅速地拨通了那几个学生的电话，告诉他们那人已钻进了小巷，要他们加快速度赶上。
那几个学生实际上已经到了地方。他们此时正跨下出租车，一边收听着我的指示一边向着那条小巷跑去。还好，他们提前踩过点，对这一带地形也摸熟了，所以很快就钻进了那条小巷。他们完全进去以后我也果断地从阴影中钻了出来，伏在后面跟了上去。
不料片刻后那位为首的学生打电话回来说：“没有找到这几个人！”我说：“你再看看，那小巷两旁全是十七八层的民宅，只有一个出口，他除非躲起来，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绝不会走出去的！”我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我也没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会化妆逃跑。
由于我离那群学生并不远，所以他们能看到的东西我也基本上全能看到。正在这时，我忽然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衬衫，戴大墨镜的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他们也是浑然不觉。我楞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发觉不对之后居然又转了回来。我赶紧拨通他们的电话：“喂，刚才过去的那人便是—”说完这句话后我就赶紧躲了起来。
他们的眼力实在太差，以至于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不过现在也还有机会。我看见他们几个人朝来路紧跑了几步，其中一个人拍拍那人的肩膀：“大哥，借颗烟抽抽。”那人冷哼了一声，并不接话，仍然匆匆前行。两个学生一左一右从他身旁穿到他的面前，堵住他的去路：“今天说啥你也得给点钱出来，弟兄们盯你可不是一天了。”说着几个人相互一使眼色，后面那个人猛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子随后一仰，一个漂亮的“铁板桥”就把那人给甩了出去。
那名中年男子在此时现了原型。刚才那一摔并没有伤到他，他在半空里翻了个筋斗就站到了地上，甚至比那个学生起身还要快半秒。我心中暗暗惊叹，此人武功实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他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擦了擦又戴上，道：“弟兄们，失陪了！”说着举步就要走。
那几个学生还没和他交过手，哪能就这么放他走，于是便从后抢上。其中一个人来至他跟前已是右腿急出，直奔他后脑玉枕骨而去。剩余的三人则转到了他面前，分头攻击他的胸腹等要害。中年男子听到脑后风声，头也不回，右腿向后斜侧，身子一矮，右手已握住了那学生踢过来的飞腿的脚腕。他右腿再用力一扫，右臂加大力度后甩，那学生立足不定，登时便跌了个大马趴。另一个人的拳头在此时打到他的面前，他刁住对方的手腕直压下去，好在那个学生也不是庸手，左手被握，右拳击出，径打他的鼻梁。另外两人的拳头也同时打到，中年男人不得不放开了刁住了敌人手腕的手，改戳拳为翻子拳，与三人大战在一起。后面那个先头被他摔趴的学生哼哼叽叽了一阵子，也爬了起来加入到战团中去。
本市的体育学院武术系是全国著名的青年散打基地，师生中高手不胜枚举，南拳北腿，各门各派，均有大成者。我雇佣的这四个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武功在武术系也都是一等一的角色。可那个中年男子的武艺实为我平生所未见，以一敌四，犹是不落下风。一套翻子拳堪堪使完，又使出一套燕青拳来，招式灵活多变，变化无方。那四人显然平时也都接受过燕青拳的训练，对他的拳意还是了解的很深。四人互望了一眼，也都使出燕青拳来，以快打快。中年男子没想到这几个貌不惊人的小流氓竟也会使这种一等一的拳术，不由吃了一惊，心神略分，便被那几个学生抢了上风，登时优劣立判。混战中，中年男子挨了两拳一脚。那一脚正踹在他的小肚子上。他当时疼的明显弯了一下腰。可即便如此，他仍是与那几个人尽力周旋，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
然而我雇来的那四人早就在等待这一时机，他这稍一松懈，四人立刻抢上，手拿肩撞肘打膝顶，施展近身缠斗，不让他再有大开大合的攻击机会。紧接着他便被四人中最善于使用摔法的那人绊倒，刚才被他摔趴了的那个学生别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抡起拳头来就向他头上打去。他们打的很有分寸，专挑不重伤敌人的地方打。大约打了二三十拳，地上的中年男人已满头是包。他不住地问四人道：“我又没得罪你们，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呢？”但没有人回答他。
我见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便装作路过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见到那几个学生时，其中一个抬起头来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于是大喝道：“快停下！你们就不怕受到法律制裁么？”那几个人还颇有演戏天分，我估计他们改行去当群众演员肯定也很有市场。此时一个人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这儿没你的事，不想挨拳头就痛快给我滚开！”说着抓住我衬衫的胸口处，用力地前后摇晃了几下。我一把拨开他的手，正气凛然的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不准你们再打他！”那人斜眼瞅了一下同伴：“好啊，我们不打他，我们打你！”说着四个人抡拳拽腿向我打来。
我为的求得真实，以骗过那边的中年男子，一拳一腿无不是真真正正的实战招数。那四人武功与我相差无几，单打独斗我还有可能获胜。但四比一，眨眼间我就大落下风，我接连挨了几拳几脚。好在他们只是演戏，下手不算太重。这是我眼见一人拳头过来，于是我装作躲避另两人招数的样子使了一招“蹬里藏身”，右肩恰恰暴露给了那一拳。那人本来不想打我的，可拳到中途无法再行收回，于是硬生生地打在了我的肩上。我装作疼痛难忍的样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那中年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和我并肩战斗。四人本不想恋战，于是都见好就收，眨眼间溜了个一干二净，临走前那为首的还故意放出话来：“你们两个等着！”
我按着被打伤了的臂膀，苦笑着对他道：“真是惭愧！”中年男子笑笑，对我道：“今天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被放躺在这儿了。你伤得不重吧？”我说道：“还好，没伤到要害。只是臂膀有些木，静养两三天就好了。”他道：“你为我挨打，我心里也是不安，来，今晚上我做东，咱两人喝两杯吧。”我说道：“能结识你这个朋友真是我的荣幸，武功那么高，人品还这么好，干脆我请吧。”他拗不过我，说道：“这怎么能行呢？按规矩就该我请么。”我说：“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他笑道：“你还挺有辩才，行，就听你的！”
我选了离这儿大约有三公里的一家价格适中的餐厅。这种餐厅实际上在云琅大厦周围比比皆是。我之所以不在那儿请他是怕被全樱发现，而在这里就相对安全得多。我对他做的解释是，刚才那几个人被咱们赶走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离他们远一点图个安静，他点头称是。
我在此时为自己的定位为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因此我出手不可能太阔绰。我只点了六个普通的菜肴，外加两瓶五粮液，就和他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
席宴中间，我用尽全身解数去套取他的基本情况。然而他只说了自己姓严，是个特警，别的东西他就一概不提，守口如瓶。反正我也不急，便慢悠悠地和他套关系，运用心理学知识一步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认定我是一个诚实可靠的朋友，以便对我的话能有所相信。但我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小时内让他彻底的相信我是不可能的，而我知道再抓住这样的机会不容易，于是便索性利用他的心理赌一把。
我跟他聊到目前生活的时候，我对他道：“我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三千，不像那些大公司的人，每月挣个万把块钱玩儿似的。我有个亲戚，就在卡冠士公司当软件工程师，光工资就一万多，还不包括奖金分红和客户给的回扣。”当我谈到卡冠士公司时，明显见到他的眼前一亮。我心中暗喜，心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可我故意就此打住，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他与我不着边际的扯了两句，忽然问道：“你那个亲戚在卡冠士公司？”我装作发愣的样子呆了一下道：“对啊。”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家公司很不错呀。你那个亲戚能聘入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故意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呀，小学时我和他是在一块念的，他成天不学习，就知道斗蟋蟀。头几年计算机还没普及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着抢先一步迷上了计算机，整天泡在网吧里不出来。开始也就以为他不过是在里边玩玩，哪知几年下来居然还玩出了名堂，考上了国家认证的软件工程师，从此一步登天，直接被卡冠士挑走了。”
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边抿着酒一边听着，我发觉他抿的很细很慢，显然在听的过程中也加入了自己的思考。我说完后稍稍顿了片刻，他接过话茬道：“也是个挺传统气的人物呀。不知道现在他在卡冠士都主要做些什么。”我见他上钩，遂将我自己的经历稍加改造之后编了上去：“原先业余给客户编编软件，上班时间没什么事可做。后来负责维护公司内外一切进出货软件、财务软件的监督制作，因为太忙业余的单就不怎么接了。不过他现在在公司干的挺红，听说卡冠士老板也挺信任他的。”
他点点头：“是啊，这么高级的人才就应该得到这种信任。像我这种没有专长的人，可就不行喽。”我忙摇手道：“您的武功我已见识过了，那么厉害怎么能说是没有专长。”他苦笑道：“武功练得再高也比不上你们这些普通人过得滋润呀。要是习武之后不显山不露水还好，一旦必须用它来吃饭，那麻烦就多喽。”
我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正要再和他多说两句，他说道：“天太晚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从兜中抽出一张纸来，拿出笔在上面唰唰地写了几笔：“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可以联系我。”我将它揣了起来：“好啊，那我也给你留一个号吧。”我将自己最不常用的那张手机卡号记了下来。他如果要拨这个号，我九成九是关机。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曾经几次拨打他给我留下的那个手机号，不为别的，只为了确认一下他的存在。哪知我分不同的时段试了几次，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一个一成不变的调子：“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试了两次以后我就拍了一下脑袋：真是岂有此理，这家伙居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居然也拿这么一个手机号来懵我！
好在他不能完全脱离我的视线。在这几天中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在云琅大厦的玻璃窗内向外张望着，表面上看我仍是悠哉游哉地看风景，实际上我的视线牢牢地锁定了全樱和严警长（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为了叙述上的方便，我们姑且这样称呼他），我发现严警长自从被我雇的几个散打高手打过了之后，就放弃了与全樱在超市中的接头，而完全在那家发廊中完成交换情报的动作。由于他们行动上很是谨慎小心，我很难再去接近那家发廊。否则被那两个人一同看见我的身份肯定就会穿帮。
还没等我想清楚使用何种方法来摸清严警长的底细时，一个休息日的上午他却自动找上门来，忽然约我到邻近的茶馆坐坐。他可能是因为电话打不通，所以采取了留短信的方式。我是偶然将手机卡装上才看到的。
在看到那条短信的同时，我犹豫了一下，觉得此行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但再思忖下去，我又觉得像这样好的机会不应该放弃。权衡利弊，我还是匆匆赶到了他说的那个茶馆。
对于在隐秘战线上工作的特工来说，相互见面只能是迫不得已，而且见面地点也是越隐蔽越好。看来他也是在严格地执行着这个规矩，那家茶馆匾额已经退色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里面也是冷清得很，尤其是在上午的这个时候，我在门口徘徊了片刻，一边熟悉周围地形，一边观察周围有无可疑人员。左右四顾无人注意到我，我这才不急不忙地走了进去。
进到茶馆的内部才发现它的空间比看起来要大得多。原来茶馆的中间横亘着一副屏风，在外面只能瞅到屏风外的一半，难怪觉察不出它里面的玄机。我一进门那个卖茶的伙计便乐呵呵地跑了出来：“老板，喝什么茶？”我知道严警长这个时候一定是在里面坐着呢，该买的茶他都已经买好了，便道：“来会个朋友，他在后面呢。”伙计道：“哦，随我来。”
转过屏风，果然见到一张紫漆方桌的旁边正坐着严警长。桌上摆着一个紫砂茶壶，两旁两个小巧玲珑的公道杯紧紧地挨在一起，颜色十分搭配，看起来也很让人赏心悦目。茶壶周边摆放着十多种茶点，虽说不上名贵，却也是琳琅满目，让人一见之下心神尽醉。
严警长见我进来，立刻站起身来，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自从那天分手，我就常常念叨着兄弟你，今天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我笑着道：“其实我也很想来见见大哥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也不敢贸然想邀。”他呵呵一笑，将我拉到了他的对席，对伙计道：“上茶！”
伙计乐颠颠地给早已准备好的茶壶中倒入滚沸的开水，撇去茶水上面的茶沫后再向两杯中斟茶。他的斟茶方法很独特，不是一下子给一人斟满杯，而是先给这杯斟一点，再给那杯斟一点，循环往复，这样倒出来的茶水浓淡一致，滋味仿佛，看来这茶馆老板虽是国人，可对这方面的钻研倒也是从日本人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呢。
严警长今天话很多，但很有条理。他从那天我打过的拳招和我说起，一直谈到了中国武术发展的近况，这些东西和我没多大关系，我也乐得找个不花钱的陪聊，索性与他胡侃一气，将自己多年对武术的认识给剖析了一番。他听得很仔细，不时给我指出一两处言语上的疏漏之处。比如在说到太极拳时，我说在河南温县陈家沟陈王廷的太极拳是从元末张三丰那里学来的，他却说现今传的陈式太极拳与张三丰祖师实无多大关系等等。反正是随意闲扯，也没有一定之规。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想自己调控讲话的节奏，但他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反倒是他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让我听起来很感厌烦。但我一直竭力忍着，我知道他今天约我来绝不是品评武林风云的。
果然，在那壶茶喝到一半的时候他逐步抛出了自己的意图：“我看你身手也不错，怎么不找个兼职做做呢？”我笑道：“要说兼职，我只够给人跑腿的，哪还能揽到什么活儿？”他犹是遮遮掩掩：“不少公司现在都在找兼职保镖，你也可以去试试么？”我索性将计就计：“那你说说我该去哪家公司？”他说道：“你不是有亲戚在卡冠士公司么？可以去试试看么，毕竟是朝中有人，应聘应该容易得多。”我说道：“我不太愿意去那家公司，制度太严了。不过我那个亲戚在里面还挺有实力的，他能在那儿吃得开，我因个人条件所限，在那里混不下去。”
他低声道：“你亲戚在那边挺有实力，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我问道：“什么小忙？尽管说，咱哥们还用那么见外么？”他说道：“我想介绍个人去卡冠士公司，你看行不行？”我说：“这没什么问题。不过能安排到什么岗位上，那要看那人的学历、经验了。”他说：“放心，这人的学历是硕士，也曾到农村去锻炼了两年，挺能吃苦的，改天我领来你看看。”我一摆手：“不用了。我给安排一下，让他直接去见卡冠士的老板不就完了么？”他千恩万谢，道：“还是你这人靠得住，办什么事就是爽快。”我笑道：“这是张飞吃豆芽，纯属小菜一碟。”
放下茶杯，我心中冷笑：“你小子这一手还玩的挺利落么！想借我之手往卡冠士里安插眼线，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不过想归想，我今天还真打算帮他这个忙了。要是他的这个人弄过来，说不定还可以直接把严警长能够给揪出来。因此我不仅未对他所说的人进行任何询问，反而大加夸奖：“您就是个十足的全能人才，举荐过来的人一定也是难得的精英。我让他跟老板说一声，怎么也得给个管事的官做做。”他知道我这话未必实在，因此也没往套里钻：“别，别，他能进卡冠士就已经算是他的福气了，至于他能做到什么位置，全凭老板的眼光了！”
这次茶馆之行就在极为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他临别时跟我说有空再见面，接着便踏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我呆立片刻，便也慢慢地溜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