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劳动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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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由于孩子太小，无力自理，我为了照顾年幼的儿女，只得在家里种田。不曾想，我这么个外行种出来的庄稼，却令人们啧啧称奇。
　　大湾的狗哥（实在是惭愧，家族太大，我至今还弄不清我那族兄的大名）指着我的稻谷，对湾子里的人们不无夸耀地说：“什么叫种田？这才是叫种田！什么叫专家？我的桂舟兄弟就叫专家！看到了么？这就是专家种的田！”
　　种田，我算什么专家？我只是脱不了农村人这顶帽子而己。在那个时代，连知识青年也得上山下乡接受劳动教育，机关干部也要下乡支农，就连当时农村的孩子，谁都能干得有模有样，更何况我这么个大老爷们儿，岂能有不会种田的道理？至于我的稻谷比旁人的稻谷长得好，那是因为我愿意多动一些脑筋罢了。
　　有的人虽然种了一辈子田，仍然种不好田，所种的庄稼老是屡屡歉收。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不愿意改革，死板地固守原有的种植模式，片面地认为密植便可以高产，加重肥料才可以确保丰收。殊不知，密度太大会影响产量，肥料过重也会导致减收。
　　无论办什么事情，都要认真，也要负责，切不可以有那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蒙混思想。既然你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把今天的事情做好；哪怕是明天改行，或者是另谋职业，你今天也得把现有的事情，做得尽可能地尽善尽美。只有这样，才不会令光阴虚度，才不会辜负时光，你才能称得上是一个认真负责，恪尽职守的人，才能称得上是一个无愧于时代的人！
　　我在书法方面，将来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我无法预料，更不敢妄自断言。但是，我乐于钻研，乐于探索，力争使自己的书法有一个新的突破，力争形成自己的特性！
　　当然，在文学方面，我也会尽可能地突破目前的自己，力争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用实际行动报效社会，回报所有的老师对我的教育与培养。
　　有时候，我的确很怀念我第一次正式参加集体劳动的场景，对自己的劳动收获，不仅感到特别荣耀，也确实倍加珍惜那来之不易的、用汗水换来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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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们退回到三十八年前的一九七八年，我悄悄地收拾衣物，洒落一汪泪，一咬牙，离开了小河高中，结束了我的学生生活以后的事情……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当年，广大知识青年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由城市来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本身就是农村人，学无所成，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参加集体劳动，就更是义无反顾的了。
　　但是，对我寄予厚望的奶奶和父母，却难以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知子莫若母，母亲完全知道我的个性；也知道我决定了的事情，就很难更改。母亲知道我突然逃学，除了忍饥挨饿以外，一定跟同学和老师，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既然我决意放弃学业，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主张我休学一段时间，以后再找门路。
　　当年，我的老邻居刘文清，就在黄湖中学担任校长。他主张我到他的学校复读，而我却不知好歹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因为我的逃学，不仅改变了我的人生，同样也影响了我的弟弟妹妹。有人说，如果我当年考上了大学，我的弟弟妹妹都能够顺利地考上大学。谁都知道我的弟弟妹妹，个个都比我聪明。连我这么一个不算聪明的人，都能考上大学，我的弟弟妹妹考上大学，简直是易如反掌！
　　由此看来，好心，往往会办成坏事！我放弃学业，原本是体谅家庭的困难，减轻父母的负担，应该有利于弟弟妹妹安心学习。谁知事与愿违，得不偿失，反而影响了弟弟妹妹的学习，反而害了弟弟妹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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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父亲担任贫协组长。由于家庭十分困难，父亲偷偷地溜到宜城，做他的铜匠兼秤匠的手艺，冒险赚取微薄的收入，贴补困顿的家庭。父亲的这种作法，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担任生产队长的时候，就经常在冬闲的季节，偷偷地溜到宜城，做他的铜匠兼秤匠的手艺。
　　当然，父亲的这一作为，严重地违反当时的政策和规定。公社和大队，也不会为父亲开具证明信。有好几次，他外出的证明信，都是我为他伪造的。为此，父亲没少挨批评。
　　我放弃学业回到家里，生产队里的干部就提前重新改选，我担任民兵排长。但是，我仍然不见长高，还是个矮锉子。
　　我上任的第二天，便和退伍军人的副队长，黄本德一起，带班参加余河渡槽的修建工程。在建筑工地上，我结识了退伍军人的民兵连长，我的顶头上司宋记明。后来，我们俩还成为好朋友。
　　工地上，我又干上了老本行而担任通讯员，成天与通讯报道打交道。
　　但是，我尽量地参加劳动，也切身地体会到劳动的快乐。正如一个网友所说的那样，“劳动光荣！”我也的确是这样理解的——劳动确实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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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余河渡槽，由东往西，横跨余河上空，全长足有三千多米，是当时的孝感地区最长的渡槽，也是整个孝感县兴建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灌溉输纽工程。
　　渡槽的东边，有大悟县境內的芳畈水库，还有孝感县境內的观音湖水库和金盆浴鲤水库。
　　渡槽的西边，是原孝感地区的应山县、安陆县、应城县以及原孝感县的卫店、季店、花西、白沙等公社，一大片面积的粮田，需要通过余河渡槽，引水灌溉。也就是说，这座余河渡槽的建成，将承载着余河以西的原孝感地区几个县的粮田灌溉。
　　所以，余河渡槽的工程建设，其规模之宏大，是可想而知的，是在此之前，空前绝后的、唯一的大型工程。也是我在此之前，从未见到的、最大的工程，也是迄今为止，我所参加的绝无仅有的、最大的工程。
　　当年的农村，既没有挖土机、拱土机之类的建筑机械，就连拖拉机都没有。人们除开用扁担挑，最得力的运输工具，只有架子车了。不难想象，那么大的建设工程，其难度是多么的巨大！
　　但是，人们使用的虽然都是极其简陋的劳动工具，依然干劲十足、热火朝天。看哪，宏大的建筑工地上，人头攒动、你追我赶，到处都洋溢着劳动的热烈景象，到处都响亮着鼓劲的劳动号子——
　　
　　一队的呀，是老大呀！
　　莫松垮呀，成老二呀！
　　再松垮呀，成笑话呀！
　　加把劲啦，当老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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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只有十七岁的我，荣幸地参加了余河渡槽的工程建设，投身于劳动人民之中，体会了劳动的快乐与艰辛，品尝了劳动的酸甜苦辣，领略了劳动人民劳动的风采，见证了劳动人民劳动的丰硕成果！余河渡槽的工程建设成功，有着孝感人民的功劳，其中，也有我付出的辛劳！我为此感到荣幸，也为此感到骄傲！
　　在此，我仍然要说：“劳动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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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动光荣”，已经喊了多少年，但华而不实的人数不胜数；脚踏实地的人，却并不多见。这口号，也着实体现了劳动者的劳动本色，也应该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工地上的生活条件，比当时大部分家庭的生活水平要高，不仅能有三顿饱饭，还时常加餐吃肉。生活好了，再加上劳动锻炼，我一下子蹿高了。从此，也就再也不是矮锉子了——这就是我放弃学业，参加集体劳动的成效。
　　这一年，我们家终于改写了缺粮超支的历史，而成为余粮户。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八十多块钱的余粮款，也总算是结束了我们家长久以来缺粮户的历史——这就是我放弃学业，参加集体劳动的功劳。
　　自从我记事以来，我们家年年喂猪，却不能杀年猪。年年猪子一旦长大，都被当作统购交售给食品部门，抵了欠下的缺粮款。而这一年，我们家终于杀了一头过年猪。尽管猪子放了血以后，过秤只有八十多斤，但总归是杀了年猪——这也是我放弃学业，参加集体劳动的功劳。
　　在此，我由衷地体会到，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的东西，享受起来心里踏实！我也因此而坦诚地说，劳动确实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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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为我懂得劳动光荣的真谛，我才一直坚持劳动锻炼，即使是写小说写累了，我也会煞有介事地给自己伺弄的菜园子锄草，或者是以钓鱼、下龙虾、挑野菜、上山采蘑菇之类的劳动，予以调剂自己的大脑，决不以玩赌而缓解紧绷的神经。
　　正是因为我不愿意介入赌博，也曾经有不少人说我不会浪漫，也不会享受；甚至于还有人说我没有什么出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连牌也不会玩，真是活生生地糟蹋了你这张男人的脸！
　　每每如此，我的内心里就会涌现出无限的愤怒——我不会玩牌吗？是我懒得跟你们这号人玩罢了。真要是玩起牌来，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但是，愤怒归愤怒，可不能较真，一旦较起真来，那才真正是上了当、受了骗哩！别人分明就是想用激将法刺激得你神经失控，以期达到将你诱骗到他精心为你设计的骗赌陷阱，你一较真，岂不是正中下怀。
　　我的毎分每文，都是靠劳动所得，毎分每文，都沾染了我的汗水，我定然是十分珍惜。谁想糊弄我的冤枉，以赌博为诱饵，骗走我靠劳动挣得的血汗钱，我决不答应！
　　而且，我也不想靠赌博去赢别人的钱。那种没有出汗得来的轻松钱，用起来心里不踏实。
　　在此，我再一次郑重地重述，惟有流过汗水、通过劳动所得到的薪水，揣在腰包里才觉得踏实，花起来也心安理得！因此，我从内心里承认：劳动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