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两只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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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还真有那么多巧事，你不信还真是不行。现在，我就讲述一下我最近遇到的一件巧事，更准确地说，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件巧事。
　　这事还是得从狗说起。
　　凡是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狗。通常的狗，对我也很少有敌意。简单地说，我跟狗很容易相处。
　　最近，我老是怀念我过去曾经得到以及我喂养的几条狗。正是因为如此，前不久，我在板桥加油站抱养了一条小狗。
　　小狗的确很小，才满月不久，浑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属于那种贵族类的宠物狗，个儿都很小。当时我捉它的时候，还有一条比它稍大一点的小狗，也是一身洁白。我没有细看，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兄妹、姐妹、还是母女、父女？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所抱养的这一条小狗，是一只雌性小狗！
　　这条小狗被我抱回去之后，它怎么也不吃东西，无论我怎么哄，它就是不肯吃。我平时的生活水平，老是有盐无油；我更不愿意吃猪油，近似于佛门弟子，一日三餐，几乎是苦行僧般的斋戒生活。许多朋友见我过着那种苦行僧般的斋戒而清苦的生活，不仅个个摇头叹息，而且都说我无福享受好生活。请试想一下，它这么一条高贵而娇气的小狗，怎么过得惯我的那种清苦生活呢？
　　我买回了鸡蛋，专门为它炸了两只，哄了老半天，它才吃了那么一点点，之后，又不吃了。
　　我出门下龙虾的时候，将它锁在屋里，不曾想它却将绳索咬断，半夜里跑了出去，跑到邻居家里，呜咽地怪叫了一夜。弄得邻居夜难入眠，也令我很惭愧。
　　我突然想到，它也许是思伴。
　　于是，我到收龙虾的韩老五那儿，花十五块钱买了一条半大狗。这条半大狗，浑身脏得无法比喻——浑身的毛结成死结，梳子无法梳理，而且还长满了虱子。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条狗也是一只雌性狗！
　　我把它弄回去之后，剪掉它身上的结毛，用梳子将它的毛理顺，这才看上去像条狗了。
　　在我给新买回的狗梳理的时候，那个小布点儿很是抑闷，甚至于吃醋。它知道它再也没有那么金贵了，它也就开始吃东西了，但它还是挑食。挑食也无所谓，它总算是吃东西了。
　　当天傍晚，我将小布点儿留在家里，而带上新买的狗去下龙虾。这狗也的确听话，守在车子旁寸步不离，有人路过，它还发出警告。
　　可是，第二天临上车前，我将它的脖子上的链子解开，它却突然逃了，我怎么也追不上。我骑上车子走，它又远远地跟在后面。我将车子停下来等它，它却又停滞不前。
　　它当然跟不上摩托车，我也没有时间老等它，而是骑车回到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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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讴乐的朋友，打电话约我到讴乐去下龙虾，我也正想出去散散心。至于那条相处不到一天一夜的脏狗，我也无须牵挂。
　　我带上那条小狗狗，到讴乐下了两天龙虾回到板桥，又来到我先前下过龙虾的地方下龙虾。我骑在车上看见一个妇女身边的一条小狗，很像是我买了不到一个对昼，却又丢失了的那条脏狗。
　　但是，由于骑车，而且载重，又是下坡路，小布点儿也在车上，我不敢分心，也没有下车看个究竞，而是按照预期的方向一溜而过。
　　我将车骑到上湾四队的河边，却不慎滑到了田里。就在这时，一条半大的狗，突然从我的身边飞越而过，一头扎入河里，猛喝河里的河水，那样子，像是渴得心急火燎。
　　正在我莫名其妙的时候，那狗爬上岸来，站立起来冲我直撒欢儿。
　　啊，果然是我那丢失的狗啊！它从发现我的地方跑到这里，应该有几里路，也真难为它了啊！
　　这天也巧，我又碰上了网友兼虾友的王三，他说这几天这狗就呆在他的家里。真是奇怪，它怎么就单巧找到了王三的家里呢？
　　这狗跟我不到一个对昼，而它在王三的家里，却呆了整整两天。可是，它一见到我以后，就寸步不离了。我如果办事，让它呆在车子跟前，它也十分听话地卧在车子旁边，对过往的行人也不冒犯。看来，这狗跟我还真是有缘分啊！因此，我给它起名叫憨丫头。
　　夜里下起了雨，我将车子骑到水泥路上，让两条狗在雨伞下面躲雨，而我则去将深水处的地笼转到浅水处，以免被急流卷走。
　　待我回到雨伞处，雨伞被小布点儿掀翻了，换湿的衣服全部打湿了，平板电脑也在雨中淋着，我只有回住地了。
　　我将两条狗抱上车子，嘱咐它们卧好，它们也很听话。谁知道到了住地，车上只有小布点儿；而那憨厚的丫头，却不知去向！
　　第二天早上，我收完地笼以后，还特意等了它好久，仍然不见它的踪影。我那憨厚而可怜的丫头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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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久没有发脾气了，今天却对小狗狗发了一通脾气，而且还将它踹了一脚。当然，这一脚，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尽管如此，它还是惊骇得瑟缩抖颤！
　　这个小东西，吃东西挑三拣四，专找别扭。今天，它更出格了，黄辣丁煮面条它不吃不说，居然还把我写的字撕得稀烂。
　　哦，你也知道我的字写得差劲儿？你也对我的字嗤之以鼻？
　　是的，我的字是写得确实不怎么样！可是，我的字写得再差劲儿，也不是你这条小狗狗可以品头论足的，更不是你这小狗狗可以随便撕的！
　　噢，你以为自己长了一身白毛就了不得了，就把自己当成白洁而高贵的牡丹仙子了，就把自己当成白雪公主了，就把自己当成伊丽莎白女王了，就把自己当成小白龙了，你就可以对我张牙舞爪颐指气使了——差的远了去！
　　什么东西呀你？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条小狗，一条有娘养无娘教的小狗！别指望我拿你当女王供奉着！
　　去，它娘的小狗，臭小狗！面条搁这儿，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你个狗娘养的小东西！
　　我推着车子出门，也不顾它呜呜哀鸣，便将院门锁上，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没有意念，大脑一片空白。我骑着车子盲目地往前走，径直来到了我丢失我那憨丫头的池塘边。
　　啊，我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我那可怜的憨丫头！
　　一个妇女问我找到了我的狗没有？
　　当然没有找到，找到了我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这个池塘里虾小不说，而且还少得可怜！不为找那憨丫头，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穷忙活呢？
　　那妇女告诉我说：“多灵性的狗啊，在堰边上转来转去闻了几天，闻主人家的气味！”
　　顿时，眼泪唰地滚出了我的眼眶。
　　可怜的憨丫头啊，你怎么就不肯坐车呢？难道说你的前主人，就是用摩托车，将你驮到板桥卖掉的吗？
　　我真不明白，那么一条灵性而忠于职守的狗，它的前主人怎么会如此虐待它呢？又怎么会舍得抛弃它呢？我虽然跟那憨丫头相处总共不到两天，它就对我如此忠诚，我也对它依依不舍，它的前主人为什么会舍得将它抛弃呢？难道因为它是雌性狗吗？
　　人畜一般，都分阴阳。但是，人称之为男女，而畜生则被人类称之为雌雄。畜生的雄性也常常自视尊贵，歧视雌性，却也离不开雌性，否则，将会阴阳失调。雌性畜生遭到了自己的同类歧视不说，还要无端地被人类遗弃，岂不是冤得有卖的？
　　可是，世人啊，重男轻女的思想要不得！
　　别人不要我要？我盼望着奇迹出现。我渴望我那憨丫头，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现在已经是又一天的一点十二分了，我那憨丫头还是没有出现。我那可怜的憨丫头啊，你到底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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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憨丫头还是没有找到，而这条小狗狗又不知事理，除了挑食，就是捣乱，着实不让人省心！我只期盼它快点长大，盼望它能够分担一点我夜晚的忧愁——夜君子更不让人省心！你听见了吗？小布点儿！
　　我的心里本来就够烦的了，而网上的一些闲得无聊的人偏要不断地骚扰，什么黄金啊，白银啊，什么股票啊，弄得我更是心烦意乱。我哪里有钱搞那些事情？我哪有心思想那些事情？尽管我一再申明我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搞那些事情，那些人仍然纠缠不休，真是烦死了！
　　为了杜绝那些人的骚扰，我写了一则说说发表在空间：
　　我一贫如洗漂泊流浪，没有能力做任何投资。但是，我有几部书急需出版，您如里有兴趣，可以登录中国作家网查阅。您如果能帮我出版，我表示衷心的感谢！至于投资黄金白银或股票，对不起，我没兴趣，也没能力，请您从此打住——谢谢啊！
　　我原以为这则说说一发表，那些人就会知难而退，不曾想，他们依然跟那可恶的夜君子一样，搅得人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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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早晨，我骑着车子返回住地的途中路过板桥石灰垭子，发现路边人家的一条狗，很像我那丢失的憨丫头。
　　我费了好大的劲将车子停稳，前去问主人家，这狗是不是捡的？而主人家却说，这狗是他们自己喂养的。
　　再待我细看，的确与我那憨丫头有一些分别。我唤了它几声，它根本就不予理会。看起来，这狗确实不是我的憨丫头，否则，它绝对不会对我的呼唤无动于衷。
　　唉，一条好狗，比一个好人还难寻啊！我无意中得到了一条好狗，却又因为我的粗心大意将它丢失，想来实在是令人懊悔！
　　这小布点儿见我专心地摆弄电脑，楚楚可怜地依偎在我的身边，表现得十分乖巧，也着实令人心痛！难道它也知道我一直惦记憨丫头？难道它真的害怕我找回了憨丫头，就会疏远它小布点儿？
　　唉，狗啊狗，你这不会说人话，却通人性的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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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布点儿突然调皮了。凌晨，我将地笼收拢架上车子以后，已经是汗得浑身湿透，可它，却不肯上车，无论我怎么哄，也哄不住它。它老是藏猫腻似的在车子空里钻去钻来，我怎么也逮不住它。我气得将它吼了一声，它索性离开车子跑向远处，怎么也不肯到车子跟前来了。我去撵它，它跋腿就跑。我停下来，它也停下来。我再去追赶，它又开始跑了。它渐渐地长大了，一夜未眠的我，早已疲惫不堪，怎么也撵不上它！
　　原指望喂养它能够为我分担一些负担，它倒好，尽添乱！这种怪脾气我伺候不起？我实在是太恼火了，便骑上车子愤懑地走了。
　　我不管它了。
　　可是，我的心里除开惦记憨丫头而外，也确实是对那淘气调皮的小布点儿放心不下。隔了一天，我又来到了它调皮走失的地方，它居然迎在路上，堵在摩托车前，显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旁边锄草的一个熟人告诉我，它已经在那池塘边转了两天。那老妇人说，如果你今天不来，我就把它弄到我家里去。
　　它能够轻易地随人去吗？真要是那样，它就不会受这份罪了！
　　眼前的小布点儿，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浑身上下糊满了污泥，显得脏兮兮的，全然没有先前那种高贵而俏丽的神韵！
　　当时是下坡，此地离我要下地笼的池塘不远，而且，我也无法停住车子下车抱它上车，只能令它让开。
　　可是，它愣是赖在车轮子前不肯挪动。这狗怎么是这样，一点指教也听不进去！难道挨了那两天的饥饿，还没有吸取教训？还是那么倔强而任性？
　　我将油门加大，并且猛按喇叭，它终于惊骇得闪过一边，我乘机骑车越过了它。而它，却呜咽着紧紧地追赶。
　　这小东西，确实太贱了！你跟它好说，它根本就听不进去，非得自寻下作不可！
　　我将车子滑到堰塘边刚停稳，它也尾随而到。我抚摸着它那瘦小而赃兮兮的身体，感情复杂地说：“你怎么就老是不听话呢？这两天饿得够呛吧！以后要听话，再不要动不动就耍小性子了，我没有工夫陪你耍闹。”
　　按说，这个塘堰里的龙虾很少，如果不是心里惦记着这小布点儿，我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我在这个塘堰里下了六条地笼，然后带上小布点儿到另一个塘堰里。
　　我刚将它放下来，它就开始跑了，我连喊了几声它都不予理会。我原以为它是去拉屎拉尿或者是到塘堰周边寻找食物，也没怎么在意，而是自顾不暇地下我的地笼。这个塘堰里，我也只下了六条地笼。
　　可是，当我将地笼下完准备转场的时候，怎么唤也不见它的踪影。我还有十二条地笼要下，还要跑十几里才能到达我预期的地方，而且还有几里路不通车。天快要黑了，我没有时间等它，我骑上车子忙我的事情去了。我相信，第二天，它会乖乖地等在这里。
　　然而第二天早上，根本就见不到它的踪影，而且，还被别人顺走了两条地笼。我恼火极了！我再也不管你这狗娘养的狗东西了！
　　不曾预想，我却因此而病了一场。这场病，居然令我浑身酸软、筋骨疼痛、大脑欲裂、手脚麻木……
　　万般无奈，我只得休息养病。在这期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起了我的花豹，我想起了我那屈死的黑豹与灰虎，我想起了我那走失的憨丫头。它们个个都聪明伶俐极通人性，唯独你这狗娘养的小东西却如此忤逆！
　　去你妈的，好看不中用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