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泾渭渠大会战

　　随着时空岁月的流转，转眼间几年过去，全国上下掀起一场“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轰轰烈烈大生产运动热潮。
　　古树村为响应各级号召，打牢农业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在公社组织和实施下，由村干部和生产队长带队，集中古树村所有劳力，准备开赴泾渭渠工程建设一线。
　　这天下午，民兵连长按大队部安排，他兴冲冲从大队部扛起扩大播音器转身走出门外，此时，最后一抹夕日照在古树村上空放射出异彩光芒，已是夜幕即将临下。民兵连长一路神采飞扬哼着小调匆匆赶回自家门前。
　　这时，在家守候多时的民兵连长爱人张婶，她已经做好晚饭，依偎炕头耐心等待着丈夫归来。
　　正当张婶出神如画之时，门外突然传来踏踏紧促脚步声，张婶急忙起身来到门前，拉开房门，正逢民兵连长拖着劳累疲惫的身躯迎面而来。
　　民兵连长这前脚还未踏进门槛，他就开始嚷嚷起来：“孩他妈，饭做好没？这前心都挨着后背哩，快把人饿死哩！呵呵....”
　　只见等候多时的张婶，她正逢丈夫匆匆赶回，那兴奋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她接着丈夫的话题回答道：“好哩，你等会啊！我这就到厨房去！给你热热！你赶快把东西放下！洗把脸！就好！”
　　民兵连长：“快点啊，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发呢，啊。”
　　张婶：“哎，知道哩。”
　　不一会，只见张婶从厨房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民兵连长这回过头一看，很是不耐烦地嚷嚷道：“哎，你不是知道，明天，人家要出远门，也不知道做点好吃的，怎么又是玉米汁？还是稀稀的！你自己瞧瞧！这都能看到碗底哩，厨房还有窝头吗？给俄拿上两个来！”
　　张婶：“看把你馋的，没了，你整天瞎忙乎，家里的事从来不过问，咱家，就剩这么多余粮哩，明天，就要断顿哩！你说说你，一个大队干部，一年挣不了几个工分，孩子大哩，也长了饭量，生产队的那点口粮，分到家，能撑几个月，就算不错哩，你让俄一个女人家家的，能有啥办法？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呢？”说着，张婶委屈的流出了泪水。
　　民兵连长看到媳妇伤心的哭泣，他乐呵呵转身深情地对媳妇说道：“这话只能在屋里说，出门可不能乱说，再说哩，咱家，也没你说的那么的艰难，这形势一片大好，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你说呢？媳妇。”
　　张婶：“就你贫，啥话到你的嘴里，也有个说叨。”
　　民兵连长：“你说，这比起前几年，日子不是慢慢好起来了吗？啊，呵呵，好哩，算我说错了，行不行。”
　　张婶：“好哩，快点吃，吃完哩饭，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民兵连长：“哎，知道哩，我的好媳妇。”
　　民兵连长吃过晚饭，放下碗筷也顾不得收拾一下屋子，就匆匆跨上炕沿准备就寝，他听到刚才媳妇的一席话，躺在炕头上，默默地在试想着，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哩，明天，就要同乡亲们一起去工地，这心里啊，也不是滋味的，此时，他的脸色布满忧虑和惆怅。
　　就这样默默的思索多时，最后下决心躺下身子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鸡叫三遍过后，生产队长匆忙起身简略穿好衣衫，匆匆走出门外，走在古树村大街上，他边走边吆喝着说道：“大家听好哩，按生产队的安排，参加泾渭渠的社员，赶快起床，到村口大树底下集合，这岁数大的，坐马车，年轻人，岁马车步行。”
　　正逢此时，大牛媳妇扛着铁锹匆匆从自家门前走来，老远就和生产队长打起了招呼：“队长大叔，我也要参加泾渭渠大会战。”
　　生产队长走到大牛媳妇身边说道：“不是说好的吗，你家的情况，大伙也知道，不让你去，是考虑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再说哩，大牛同志，是咱们村的英雄，这次，你就不去理，你的工分，按去的社员一起算，在家，照顾好孩子，也是你的责任。”
　　大牛媳妇：“大叔，我知道，大家伙，这么多年对俄家挺照顾，你说？修泾渭渠这么大的事？我不去？也不是这个理，队长大叔，你说是不是？要是大牛在世？他也愿意让我去，大叔，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生产队长：“好，好，好，真是那你没办法，让你去，但你必须听俄的，你坐老王头马车，俄再去催催，其他社员。”
　　大牛媳妇：“哎。”
　　不多时，古树村社员和知青他们匆匆感到了村口大树底下，在生产队长安排和带领下，老年人坐着马车年轻劳力随马车赶往泾渭渠施工现场。
　　经过几个小时行程，古树村生产队社员在生产队长带领下，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来到了泾渭渠施工现场。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关中平原渭北地区规模最大一次农业水利基础建设改进。泾渭渠施工现场是人海浮动锣鼓喧天，一列列一排排面面彩旗迎风招展飘扬。渭北地区属地管理各县派遣的人民公社社员队伍，他们扛着彩色的旗帜，陆续来到了施工场地。
　　施工场地上空传来阵阵大喇叭播放嘹亮的革命歌曲：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全国人民大团结，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建设高潮.....歌声凌空飘扬。
　　古树村生产队社员在生产队队长带领下来到工地现场，这时，施工指挥部主任在公社和大队干部的陪同下迎面赶来。施工指挥部主任和公社主任分别和生产队长握手，表述对生产队社员们的热烈欢迎。
　　生产队长在施工指挥部主任和公社主任安排下，做了古树村生产队施工前简要动员讲话：“古树村生产队人民公社社员，大家注意哩，大家伙靠拢集中一下，大家不要吵吵哩，保持安静，现在，由俄代表咱古树村生产队做施工前的动员讲话，古树村生产队人民公社社员同志们，今天，俄们来到这里，是俄们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一次农业水利设施改造，同时，也是利国利民一件大好的事情，在站的各位乡亲们也知道，68年，69年，到70年，俄们国家不同省份，连续三年，受到了一次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造成什么后果呢？好多受灾严重的地区，难民舍弃自己的家园游离他乡，有的，没有经得住这场灾害的考验，冻死饿死在流亡的中途，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造成这样的原因呢，就是由于俄们的农业水利设施不到位，好多农田靠天，要产量，今天，俄们站在这里，就是响应中央的号召，开展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大生产运动，大寨人家的农业产量，为什么能高产高丰呢？就是因为，他们能与天斗，与地斗，修梯田，大搞水利设施建设，今天，俄们能站在这里，也是俄们全体人民公社社员的荣耀和光荣，刚才，我接到了施工指挥部主任，公社主任，分给俄们古树村生产队施工任务，并且说了，这次施工任务，是一次大比武，完成任务前三名的生产队，公社要奖励给大家放一场电影，大家伙说说，如果没有这次施工任务，哪来的，这么大的，天大的一件好事呢？现在，俄想问问大家，有没有这样的信心和决心？”
　　全体社员齐声回答道：“有。”
　　生产队长：“二喜子，拐瘸子，你们叽叽歪歪咋回事？”
　　二喜子和拐瘸子叽叽歪歪连声说道：“报报告，生生产产队队长，俄俄们没事。”
　　生产队长：“刚才，大家伙也表了决心，俄相信大家，一定能够以饱满的激情和热情，完成好这次施工任务，我的讲话完了，现在开始干活。”
　　生产队长讲话结束，古树村生产队社员拉开了一场轰轰烈烈劳动景象。
　　人群中，古树村社员俊杰一边挥舞着铁锹，他一边伴随着大喇叭歌声唱的革命歌曲：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
　　苗苗、小青和古树村生产队的知识青年，他们挥舞着铁锹时而抬头瞭望着远处，远处碧野清空，各县抽调的人民公社社员陆陆续续赶来。
　　陆陆续续人群经往中，老王头他兴致勃勃推着一辆架子车，俊杰和皓皓两人在车子两旁挥舞着铁锹，往架子车大厢上装土。
　　生产队长叼着那只长长的烟袋快步向老王头他们走来，远远的地方就和老王头乐呵呵地打起招呼来：“王大哥，还行吧？”
　　老王头转过身应道：“生产队长！看你这话咋说的？还行！干四化！还得这些年轻人哩！你瞧瞧！咱们生产队的这些年轻的小伙！还有那些城里娃！个个干起活来，小老虎似的，多来劲！呵呵.....”
　　生产队长：“这岁数可不饶人，咱可不能和那些年轻人比！累了就缓缓啊！”
　　老王头：“呵呵......你瞧瞧，俄这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这干四化靠的是大家！俄可是要积极响应党的号召！这思想呀！可也不能落伍哩！到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那一天！俄们生产队家家户户！那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日子！过得呀！多么的滋润啊！啊哈哈哈......”
　　生产队长：“那好，就为你实现这一宏伟蓝图和目标！好好奋斗吧！啊！这样的好日子！终究会来到的！”
　　生产队长和老王头打过招呼，乐呵呵匆匆离去。
　　正当生产队长匆匆离去之时，只见不远处拐瘸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他一瘸一拐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纸条边走边喊：“哎....古树村生产队的知青，社员，同志们，俄....俄今天....告诉大家一....一个好消息！”
　　几个在一旁劳动的社员起拐瘸子一起起哄，他们学着瘸腿子结结巴巴话语说道：“呵呵，俄....说，瘸....瘸腿子，你....你能有....有啥好消息？是....是不是....咱....咱瘸腿子，有....有啥喜事哩？要....要告诉大....大家呀，啊，哈哈哈....”
　　听到身边社员的无趣取闹，拐瘸子撇了撇头，很是生气得说道：“你....你们几....几个，闲的没....没事撑....撑着哩，俄说的，好....好事，和....和你们没....没关系，别再乱....乱起哄，等俄把把话说说完。”
　　几个一旁劳动社员劳动间，他们站起身来仰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过后，他们说道：：“呵呵....和俄们没关系，那是啥好事呀？那又和谁有有关系，说出来，也让大家听听，也乐呵乐呵，啊哈哈....”
　　拐瘸子：“快....快干你的活，没....没你们的事，是....是国家，国家恢复高考哩！公....公社通....通知哩，咱们村，有知识，有文化，思想进步的的青青年，可....可以，参加参加，今年高考哩！”
　　一旁劳动的苗苗、俊杰、皓皓、小青，她们听到瘸腿子这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个个兴奋地放下手中的铁锹雀跃而至，一时间，劳动场地欢呼起来：“啊，我们伟大的祖国，终于恢复高考唠，你是我们的明天，你是我们的希望，嗷.......”
　　欢腾喜悦过后，小青眼帘含着激动的泪水，她断断续续地说道：“苗苗，俊杰，皓皓，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参加高考了，对吗？你们说，我没听错吧？不是我在做梦吧！”
　　俊杰：“是真的，是真的，瞧把你高兴的，呵呵....不是在做梦！”
　　小青：“嗷，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我们可以参加高考了！！”
　　正当他们兴奋之余，生产队长远远匆匆赶来，远远发现生产队施工现场乱成一团，他耷拉着脸边走边挥舞着手非常生气地说道：“你们几个，在干啥哩？不好好劳动，啥事？把你们一个个激动成这样？”
　　苗苗，俊杰，皓皓，他们听到生产队长吆喝，他们立即再次投入劳动，瞬间，古树村生产工地恢复了平静。
　　晚上，苗苗，俊杰，皓皓，小青，她们接到大队部通知，几人匆匆来到了大队部公棚前，他们仔细思索片刻各自壮了壮胆，这才走进大队部临时搭建的工棚。
　　坐在工棚室内办公桌前的大队长，他抬头看见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她们走进了公棚，大队长显得闷闷不乐般的模样，他阴沉着脸问道：“你们几个，都是来报名，参加高考的吗？”
　　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她们发现大队长神情庄重而又严肃般的模样，瞬间，刚才的喜悦心情一落千丈。大队长双手背后缅怀焦虑的神情，对她们一一审视一番，然后很是难为情地说道：“你们的心情，俄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我们这次来工地，公社是给每个生产队，下达了具体了任务，如果不能按期完成，那就不好说哩，你们说是不是？参加高考的事先缓一缓？要么，明年再考，当然哩，我也知道！考学，对你们几个娃来说，也是一次，千载难逢，返城的好机会，但这工期也不能耽搁，你们说咋办？要么，你们回去后，好好想想。”
　　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她们站在大队长眼前保持沉默。
　　就在知青沉默大队长犯愁之际，生产队长叼着烟斗走了进来，他前脚刚踏进室内，就乐乐呵呵说道：“刚才，俄在账外，听到你们的谈话，工地任务固然重要，俄是这样想的，既不耽搁娃的学习，也不延误工期。”
　　大队长拉着脸说道：“你能有啥好主意？”
　　生产队长笑嘻嘻说道：“你看这样行不？白天呢，让这些娃上工，晚上呢，让娃们复习？”
　　大队长听了生产队长的建议，他顿开颜笑，笑嘻嘻走到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身边问道：“你们几个，看这样行不？”
　　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他们不加思索应声说道：“行！行！我们白天上工！晚上学习！”
　　第二天，生产队为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他们腾出了一间工棚，白天他们一起和生产队社员劳动，到了晚上，他们几人在工棚里开始补习工课。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很快到了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他们高考时间，他们轻装待发走进公社中心小学考场。
　　考试结束不久，泾渭渠工程圆满完工。古树村在泾渭渠工程中取得公社第一的优秀成绩，被公社树为先进生产队，生产队社员红旗招展敲锣打鼓返回生产队驻地，公社主任在完工第二天晚上，他委派公社放映员为古树村生产队放映了一场电影。
　　回到生产队，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她们在焦急等待着高考成绩捷报传来，这也是他们来到古树村生产队最为煎熬的一段日子。
　　不久，苗苗、俊杰、皓皓和小青，他们考上了不同城市不同大学学府，从此，离开了这块难忘岁月和热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