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大山入伍

　　这前脚刚踏进门槛，正在室内聊天的苗苗、俊杰、皓皓、小青、大山，他们看到了生产队长来访，个个喜出望外站起身来给生产队长让座：“队长大叔！你可是我们知青点的稀客呀！今天！是啥风？把你给吹来哩？队长大叔！请上坐！”
　　生产队长心想，看来大山和苗苗的事，知青点还没人知道，这样就好，想到这，生产队长离开收紧了自己容颜，他皮笑肉不笑笑了笑说道：“啊，你们都闲着呢？俄没事瞎转悠，正好今天大山也在，有点事，找大山谈谈，大山，你出来一下。”
　　大山：“嗯。”
　　大山应声过后，他低着头紧随队长身后走出了宿舍。
　　大山和生产队长来到了一个村庄没人的角落停住了脚步，这时，生产队长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的在脚后跟磕了磕烟斗，他满面沮丧地大山说道：“大山呀？你来咱们古树村！有一段日子哩？”
　　大山迟疑片刻，他双眼疑视着队长大叔问道：“大叔，可是吗，俄们来村子一年多了。”
　　生产队长意味深长说道：“俄也知道，你们这些城里娃，能来乡下，那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要下很大的决心，可是，有些事，俄不能不管，不能不说。”
　　大山：“队长大叔，您可是咱古树村生产队，德高望重的人，俄一向听您的，有啥事，你就说叨说叨，俄听您的。”　　
　　生产队长：“有些事呢！做大叔也说不好！可俄不说又不行！大山呀！你让饿说你啥好哩！唉！你也知道知道！饿是个直肠子！说话！也不会不拐弯抹角！俄想问问你！这几天！村子里有不少，关于你的传闻！你知道不？！”
　　大山：“嗯，知道一些，但不完全了解。”
　　生产队长：“你听说了就好！大叔在这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可谓人言可畏！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人家女娃娃想想！咱从那么好的城里来！不就是接受贫下中农在教育吗？你说说人家爸妈！把人家闺女交给饿！饿就应当付点责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山：“大叔，你的心情我理解，你说我们，是对于我们的关心和爱护，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
　　生产队长：“你能这样想！做大叔的没看错你！不过呢！鉴于目前的情况！如果说！生产队不处理你这件事！这事就会越闹闹大！一旦让大队部革委会！公社革委会！知道哩！后果就严重哩？！你也是知道的！你看，这事这么着！行不？！”
　　大山：“嗯，大叔我听你的。”
　　生产队长：“最近！生产队饲养室正好缺人手！去生产队饲养室！干上一段时间？我也给上头！有个交代！日子久了！事情淡了！咱在回来？你看中不？！”
　　生产队长一席话话，深深地触动了大山的心灵深处，大山不但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且觉得生产队长的一席话不无道理。
　　大山心想，这事说小则小，要是上纲上线，是一种很极端的享乐主义表现，通俗一点是耍流氓，一旦上面追查下来，重则，清除出知情队伍落个除名，那样的话，被移送回家，我可怎么有脸踏进家门，自己一年来的辛勤努力将付之东流，自己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如何实现。如果轻则处理，这一连串的事情就会发生，写检查，开批斗会。为此，大山感到懊悔莫及。
　　他想到了自己一块下乡的同学和室友当中，其中，有许多同学，他们由于表现良好已陆续返城安置工作。
　　他想起了妈妈上次来信说过，邻居的同学晓君，在前不久已经返城，和一块插队的知青芳子，他们两人已经迈进了婚姻殿堂。妈妈还在信中鼓励自己，让他好好的劳动接受贫下中农改造，争取早日返城和家人团聚。你说，在这个时刻出了这档子事？这不能怨天尤人，只怨自己！大山不停地告诫自己，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于是大山很痛快的答应生产队长说道：“队长大叔，你说的很在理，我又给生产队添麻烦。”
　　生产队长鉴于大山承认错误诚恳，再说了，人没有不犯浑的时候，只要敢于担当，那就是好青年好同志，于是生产队长深情地对大山说道：“我知道....这档子事——对于年轻人！算不了什么事！你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呢——！生产队的决定！也是为你好！大山呀！这么着！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明天就到饲养室！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嗷！晚上过去！先报个到！”
　　“哎！队长大叔！知道了！”
　　说过话，生产队长急匆匆的离去。
　　晚上，大山去了饲养上，报了到。
　　第二天清晨，大山一大早就开始起床，他洗把脸匆匆走出宿舍，向生产队饲养室门前走去。
　　走在村子街道上，大山远远看见生产队长已经站在饲养室门前等候，大山便加快步伐快步走到生产队长身边打起了招呼：“队长大叔！早上好？”
　　生产队长双手背后仔细的在大山回身上下打量一番，他迟疑片刻说道：“大山啊！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在咱们知青点！也是个文化人！以后做事！得仔细寻思寻思！现在是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关键时期！把时间和精力！放生产队经济建设方面！你还年轻有朝气！有才气！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好好表现！”
　　大山抬起头乐呵呵说道：“哎！队长大叔！谢谢你！”
　　生产队长磕了磕烟斗，他抬起头语重心长对大山说道：“人呢？就是应该把目标大一点！眼光放远一点！要虚心接受群众监督与批评！好吧！先这样！快到上工时间了！我得过去派工！”
　　“哎！队长大叔！放心吧！”
　　和大山打过招呼，生产队长向村口大树底下走去。
　　生产队长走后，大山快步来到生产队饲养室门前。走进饲养室，大山按照昨晚饲养员的交代和吩咐，扛起一包饲料倒进锅里，按比例匀好水，然后给锅底架好柴火，轻轻划着火材点燃锅底。瞬间，一缕青烟从炉灶腾空而起，呛的大山直打喷气。室外，缕缕烟丝顺着饲养室烟筒冉冉升起。
　　这时，生产队长已经站在了村口大树底下拉响了工铃声，清脆的铃声在古树村上空荡漾漂浮。
　　村子里的社员听到上工铃声，他们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向大树底下走去。
　　大山煮好猪食，双手跨立提着两桶猪食来到猪圈边沿，圈里的大猪小猪闻到扑鼻而来的清香，一个个饿狼似的前捕赴后熊嗷嗷的狂捕乱叫。
　　大山提着猪食不慌不忙顺着入口一一倒进猪食。
　　一时间，圈在圈里的大猪小猪个个摇头晃脑，摇着屁股尾部的尾巴，哼哼唧唧飞奔而来，趴在食槽吧嗒吧嗒攻汹着美食。
　　几头好胜的猪霸，它们为了争抢食物，个个气势汹汹，哼哼相互碰撞着脑袋，争战起来，于是它们嘴里毛须间的食物四溅。
　　大山一一倒进食物，然后他走进猪圈。
　　此时猪崽吃食过后的猪圈异常的凌乱，一股刺骨碎心粪便味一袭而来，大山一只捂着鼻孔一只手挥舞棍棒吆喝驱赶圈着争战中猪崽的离去。
　　一会儿，一阵紧张的猪仔吃食大战拉下帷幕，它们吃饱了肚子，个个懒洋洋摇着尾巴钻进棚里躺下睡去。
　　从此，大山成为住在猪室里猪崽的常客，起早贪黑忙碌个不停，每天把猪圈里的角角落落清扫的干干净净，空气也显得异常清新，生产队的猪经过大山的一番调教变得异常和谐温顺。
　　说话，金秋十月的一天下午，夕阳西下，天空暮色降临，这时，苗苗一人拉着一车玉米秆奋力前行。大山正好路过，他急步走了到苗苗身边，接过她手里拉着一车玉米杆的架子车说道：“我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干这么重的体力活呢？我心疼！嗯嗯...”
　　大山接过苗苗手中架子车，苗苗赶忙走到车面奋力推行，正当两人走进村口，逢巧遇见大队部民兵连长迎面赶来，民兵连长见到大山高兴地说道：“大山！恭喜你啊！你的入伍政审！已经通过了！回家好好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要走哩！”
　　大山得知自己顺利通过体检政审，即将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他兴奋至极，放下架子车，疯狂地奔跑起来，他边跑边喊：“嗷.....我通过哦！”
　　大山呐喊声在古树村生产队上空飘荡。
　　夜晚，晴朗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月，银灰色的月光抛洒着大地，清澈的河面荡起层层银灰色的波纹，清河岸边，小溪流水潺潺。
　　岸边的山坡上，苗苗依偎在大山的胸前，微闭着双眼，露出甜蜜的微笑。
　　“大山，你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呀?也许，月老他老人家也正在看着我俩呢！”苗苗温顺的依偎在大山的胸前，露出甜蜜幸福的微笑。
　　大山深情的望着苗苗的双眼，他轻声说道：“苗苗，我要走了！我走了后，你怎么办？这么多年了，辛苦你了，还是托人找找关系，早点回城吧！”
　　苗苗深情的说道：“大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想着你，等着你的，不管今后咋样，我都会等着你的。”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时日不久，知青大山顺利的入伍了。
　　在大山与古树村生产队辞别这天清晨，大山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胸前戴着一个大红花走在去村口的路上，俊杰、皓皓抬着大山的背包，苗苗、小青拿着大山的行礼，他们紧随大山身后。
　　他们来到生产队村口的大树底下，古树村生产队的社员群众敲锣打鼓，打着横幅，已经站在大树底下等候。
　　走在人群最前列的生产队长和童话爷爷，他们来到大山眼前分别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大山社员同志，祝贺你，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
　　大山含着晶莹的泪水激动地说道：“队长大叔，童话爷爷，古树村生产队的社员群众，谢谢，谢谢你们，至从我来到咱们古树村生产队，你们就是我的亲人，我今年来的成长进步，离不开，古树村生产队社员群众的热心帮助，在这里，我说声，谢谢，谢谢你们。”
　　生产队长：“今天，是欢送，俄们古树村生产队大山社员同志，光荣入伍，大山社员同志讲得好啊，俄们古树村生产队，之所以年年粮食生产喜获丰收，这与俄们知青点几个，有知识，有文化，城里娃，分不开的，也与古树村生产队全体社员群众分不开的，在此之际，让俄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于大山社员同志光荣的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表示祝贺，大家呱唧呱唧。”
　　村口大树底下掌声四起。
　　生产队长：“锣鼓敲起来！掌声响起来！秧歌扭起来！”
　　大山穿过夹道扭着秧歌队伍来到村口大树底下，他沉默无语，抬头仰望着这颗百年沧桑的苍天大树。随着日头的攀升，一索索金色的阳光穿过缝夹层透出一束束余光。大山想起，他来到古树村生产队插队这段，令他难忘的岁月：
　　动员会现场红旗招展，主席台悬挂的横幅写着，热烈欢送第一批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动员大会现场广播播放着欢快的歌曲：大海航行靠驼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长，干革命靠的是毛主席思想......
　　在锣鼓声中，他们走出西安火车站，从广场踏上发自不同方向解放牌大卡车，由西安城区出发。
　　汽车停驶在乡政府大院，在公社书记的宣读声中，俊杰、皓皓、苗苗、小青、大山来到古树村第二生产队知青队伍。
　　珈...珈...珈...珈...俊杰、皓皓、苗苗、小青、大山和知青们坐在老王头的马车上，他们唱着欢快的歌曲：......光芒照四方，多么美丽，多美好，幸福大道上，哎，巴扎赛.....
　　生产队长站在他们身边讲解着：这个锄地，前腿微弓，上体自然下蹲，回退跟上，锄头下地30公分左右。
　　第四个节目，大合唱，表演者，大山、苗苗、俊杰、皓皓、小青。在一阵欢快的音乐旋律的伴奏声中，大山、苗苗、俊杰、皓皓、小青舞动着身姿，一边欢快得跳动一边歌唱：天大地大毛主席最伟大，爹亲娘亲毛主席最亲.......
　　俊杰惦着脚跟伸出右手装出一幅文艺表演的样子：啊！我的保尔...然后伸出双手，啊！纯洁善良，美丽善良的冬妮娅....大山深情的望着村口的大树，泪水不由自主地滚滚而下。
　　眼泪和泪水浸湿了大山的衣衫，他激动地大声喊叫着说道：“古树村......我还会回来的，我会记下你的名字。”
　　这时，站在身边的苗苗拽了拽大山的衣袖，深情地对大山说道：“大山，走吧，车在等着你呢。”
　　大山没有顾及耳际边传来苗苗微软细柔的声息，他依然那般深情地站在村口的那棵大树底下，依依不舍准备离去。
　　就在大山转身准备离去的那一瞬间，苗苗、俊杰、皓皓、小青，他们分别从地面上提起大山的行礼，轻轻放置在等候村口老王头马车上。
　　大山坐上了马车，随着老王头一声吆喝：“喁喁...珈...珈...珈...珈...”
　　马车缓缓驶出村口，慢慢地飞驰在古树村乡间小道扬长而去。
　　苗苗、俊杰、皓皓、小青和乡亲们他们站在村口的大树底下默默地驻守着大山的离去，他们深情地望着坐在老王头身后的大山身影远远的离去，直到大山和老王头的身影消失天际间，这时，他们才一一离去。
　　此刻，大山的离去深深地打动了望生的心扉，当他在人群中默默驻守大山即将离去的那一片刻，望生激动的心久久不得平静。他试想着，如果自己能穿上一套暂新的军装，成为一名威武庄严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一员，那该是多么美妙而又神圣的一件事，象邱少云、黄继光、狼牙山五壮士……等英雄人物的故事里的情节那样，抛头颅，洒热血，守卫祖国疆土，捍卫民族尊严...从此之后，中国人民解放军故事里的英雄人物和英勇善战先进事迹深深地在望生内心落下了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