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妈妈的心酸

　　此时，夜幕慢慢降临，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天空繁星闪烁，星光点点，一眨一眨闪亮着眼睛。一轮明月渐渐有东方攀升而起，月辉倾斜而下，照得田野大地一片通明，银灰色的田野荡起层层波澜海潮般的起伏不定，大牛媳妇深情得疑望夜空，欲仙欲睡般地眨着眼睛，想起第一次与大牛想见的那个深秋的夜晚。
　　她那时还是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姑娘。夜幕降临，她羞怯低着头很早就来到清河岸边弯弯柳枝底下，想到即将见到大牛的那一刻，她的不由得心跳加快，心里发慌，月色透过柳树枝条照她在脸庞，她时而拽着小辫，时而羞怯的低了头，深秋凉风轻轻地吹打在自己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大牛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来到自己的身旁。月色下，大牛显得英俊潇洒光芒四射。
　　她偷偷的抬起头羞怯的看了看大牛。在那一刻她心率加快热血澎湃，瞬间又迅速低下了头。大牛来到他的身边牵着她的滚烫的手，她的心如同星月在空中漂浮。她两漫步在清河岸边慢慢的走在。清河岸边万籁俱寂明月挥洒，他俩肩靠着肩坐了下来，她轻轻叫了一声：“大牛哥。”
　　大牛羞怯的低着头透过含羞的月色应声道：“哎。”
　　“明天要走了？”
　　“嗯。”
　　“我们各居一方，要是俄想你的时候，俄该怎么办？”说过话，她偷偷地看了看大牛。
　　大牛沉思片刻，凝望着月空，此时，长空万里，星光璀璨，大牛指了指天空的一条银河柔声细语说道：“你看，今夜天空的月色，多么的明朗，那道长长的是银河，在银河两岸，一颗是牛郎星，一颗是织女醒，每年的七月七，他们才能见一面，平日里，他们各立两岸，守望着对方，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现在。”
　　她卷起长发幸福得依靠着大牛的臂膀，娇声细语说道：“大牛哥，你看，那牛郎星多亮，我会永远的铭记这个地方，等待重逢的那一天。”说完话，含羞的低下了头露出甜蜜的笑容。
　　在大牛走的那一天，整个村子沸腾起来，乡亲们一大早就来到古树村村口的大树底下，敲锣打鼓吹着小号为大牛壮行。大牛胸带红花和古树村的父老乡情一一握手离去，大牛爹和娘站在村口遥目相望，直到大牛的身影云际之间。
　　大牛走后不久，大牛娘每当花好月圆之日她都会一个人偷偷来到村口大树底下，在大树枝杈上系上一道吉祥符，站在大树底下双手合一为儿子默默的祈祷。
　　三年后，大牛被破格题干，这对大牛一家人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喜事，大牛爹从集市买回好酒，大牛娘特意把她叫到家里做了一桌丰盛饭菜。
　　没过多久，大牛回家探亲他们喜结良缘。
　　她想起第一次去部队，想起部队他们长去的地方。
　　此时，大牛媳妇脸色变化无常，时忧，时喜，时惆怅。
　　当她清醒的时候，夜色已晚，大牛爹挪动着体迈的身体跌声跌气地轻声说道：“俄娃早点休息啊，明早还要上工哩，我和你娘先睡哩啊。”
　　“哎，大俄知道了，你和娘先去睡，等孩子睡老实了，我就去睡。”
　　大牛的母亲起身一手扶腰挪动着年迈的姿体，一边说道：“俄娃呀，夜深哩别凉着哩啊，早点回屋啊。”大牛娘和儿媳打过招呼拿起地面上的小凳，扳回室外的桌椅，进屋和大牛爹回屋睡去。
　　大牛媳妇经蛋蛋这么一闹，她上下起伏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至从大牛走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她对大牛已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窝里，那份情，那份爱，是一件永远不能忘怀的情感印记。她每天早起贪黑劳作，白天照顾老人和孩子，到了夜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大牛生前记忆总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她时而惊喜，时而在默默的流着伤心的泪水。在几次夜里，孩子得病时多亏左邻右舍和乡亲们的照应，深夜陪她找医生或去医院给孩子进行诊治，每当她闲暇之际，在她的脑海里总会想起自己丈夫大牛的影子，大牛媳妇她想着想着，她那两只晶莹眼帘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角里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滚滚滑落在地。平日里的公公和婆婆在这些年还算身体硬朗，只有这时大牛媳妇心里才会感到丝丝欣慰。
　　朦胧中，大牛媳妇怀里的蛋蛋清醒过来，蛋蛋轻轻揉了揉眼睛挪动了一下身体，他慢慢地将自己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妈妈那湿润的脸庞，蛋蛋跌声娇声说道：“妈妈，你怎么又哭了？”
　　“蛋睡醒哩，妈妈没哭，天热，是汗珠子，妈妈怎么会哭呢你说是不是？”
　　“妈妈我冷。”
　　“哎，咱们回屋睡觉觉去。”
　　“嗯。”
　　大牛媳妇起身抱着孩子走进小屋轻轻地放下蛋蛋，简单地洗去面额上的泪水上炕搂着孩子睡去。
　　大牛媳妇晚上做了一个梦：夜色还是那么的明亮，远处传来大牛的歌声，歌声在四处飘荡，大牛媳妇梦境中露出甜蜜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天气明朗，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红色的光芒穿过云层抛洒而下，照的古树村庄一片辉黄。村庄院舍的小鸡唧唧喳喳的遍地寻找着食物，小狗摇着尾巴哼哼唧唧的撕咬个不停。
　　大牛媳妇洗涮完比，走进厨房给锅里添上几瓢水，卧身划着火材点燃锅底的麦草，顺手拉起了风箱，炉灶里的火苗随着风箱的拉动忽高忽低。不大一会儿，厨房内烟雾缭绕，烟味夹杂麦草燃烧起来产生的糊焦味，叼眼刺鼻和滚滚浓烟从厨房一窜而出。
　　十几分钟过后，锅里的水咕哩咕唗沸腾起来。
　　大牛媳妇起身急忙走到前厅拿来暖瓶灌好开水，走到公公婆婆屋前轻轻的呼唤着爹和娘：“爹，娘，俄烧好了开水，放在前厅的方桌上，茶壶放好茶叶哩，俄要上工去哩，孩子醒哩，别让他乱跑啊。”
　　“哎，知道哩，俄娃快去吧，别去迟到哩。”大牛的娘应声道。
　　“娘，没事，来得及，娘俄去哩。”
　　“哎，俄娃去吧。”
　　这天清晨，雨过天晴，天空晨雾浮空缭绕，薄沙般轻雾笼罩着村庄的暮色剪影，暮色晨雾中，大牛媳妇和村子里社员扛着锄头行走匆匆，赶往村口的大树底下的路上，人群中，大牛媳妇迈着急促的步伐，逢人热情的打声招呼。
　　就在这时，紧跟大牛媳妇身后的妞妞爸和拐瘸子俩人边走边聊，睡意未醒的拐瘸子时不时张口哈腰。
　　不经意间，拐瘸子眼睛一亮，忽然发现走在前面的貌美如玉的大牛媳妇，一时间来了精神，他一瘸一拐急步跟了上来拉长声音一高一低结结巴巴和大牛媳妇打起招呼来：“哎，俄..说呀，大...大牛媳妇，这...还早着哩，走那么急干....啥......这...队...长..还...没个鬼影哩。”
　　大牛媳妇回头这么一想，这拐瘸子由于种种原因，至今还是个光棍汉，至从大牛走后没多长时间，这拐瘸子，总是有事没事找着话题和自己搭讪，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凡是有了机会，就会套个近乎，这没多久，村子里一些爱嚼舌根的妇女谈论的话题，总是把自己和拐瘸子联系一起编造一些恶作剧，没多长时间，一些闲言碎语在村子里传的是纷纷扬扬，可是她又一想，其实，这拐瘸子也实在是挺可怜的，自从小时候得了一场小儿麻癖症落下了病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平日里凡是遇见村上的妇女，他总是要上前嘻嘻呵呵和她们戏弄寒酸一番，图个一时嘴欢，再说哩，这乡里乡亲的，想到这，大牛媳妇壮了壮胆笑呵呵地答道：“哎，不早哩，你拐瘸子兄弟，都成生产队的积极分子，俄咋能落伍哩？”
　　“呵呵...俄可得....向你学习哩，咱...咱.大牛哥...可...可是咱心....目中的大英雄哩，是...是俄们...学...习的榜样哩。”拐瘸子嘻嘻呵呵的说道。
　　大牛媳妇迎了上去正要准备搭讪。
　　就在这时，走在他们身后的生产队长叼着那只二尺多长的烟袋双手背后匆匆赶来，老远就听见拐瘸子在大牛媳妇身边嘻嘻呵呵没完没了的纠缠，心想，准是这拐瘸子又动什么歪心眼哩，于是生产队长便耷拉着脸急步走到拐瘸子身边阴声怪气说道：“哎！我说啊，你个拐瘸子啊，正天是吊儿郎当的，这一见到生产队的妇女同志啊，就没命是咋的哩？咱这一辈子，找不到媳妇是咋的哩？定那别人家媳妇开涮，那可是你嫂子哩，瞅瞅没出息的样？”
　　拐瘸子没有在意生产队长的训话，他的一番训话自然也就没往心里去，只是一个劲的厚着脸皮“嘿嘿....”傻笑，然后嬉皮笑脸说道：“队...队长大叔，你....你这这可..冤枉俄....俄哩，人....人家是咱村....村上，英....英...雄的家属，英雄家属哩！俄...哪敢，打打什么.....歪歪....注意....打..打个招呼，打个招呼而...而已..”
　　生产队长耷拉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学着拐瘸子的话题结结巴巴说道：“是打...打个招呼...而已...？好哩！走哩...走哩...俄还不知道你，是咋的。”
　　拐瘸子又是一阵“嘿嘿”傻笑，举起右手说道：“俄..向...毛主席保...证，打...打个招呼...而已...”
　　生产队长很是生气得扭头向村口大树底下走去。
　　说话间，生产队的社员和知青们扛着锄头匆匆忙忙纷纷赶到了大树底下，几个爱嚼舌根妇女社员眉开眼笑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鬼鬼祟祟神神秘秘交头接耳：“你们说说？这大牛媳妇呀，论长相，那是有模有样，还是一朵花似的，唉，可伶的是，大牛这一家的人哩，哎，说起来，也够可怜的...”
　　站在身边的妇女做了一个鬼脸接着话题开始搭讪：“可不是咋滴？让俄说啊，她就是个扫把星..！大牛死后啊，这接二连三的，你说没几年天气，这公公婆婆......唉，你说哩，要不是个扫把星，那才怪哩，呵呵。”
　　几个笑弯了腰似的妇女围在一起，笑呵呵你一言我一句接着说道：“真是可惜哩！你们瞅瞅，可惜哩，这幅脸蛋哩，哈哈....”说话间，几人围在一起妇女偷偷嘻嘻哈哈......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站在大牛媳妇身边的几个妇女社员，这一听到她们低声细语开怀大笑，立即在大牛媳妇身边扭扭捏捏躲躲闪闪妖声妖气地说道：“唉，你个扫把星，离俄远着点，俄可承受不起，扫把星......”走在大牛媳妇前面的张大婶，听到她们的恶言纵语没有理会她们的举动，她转过头面带微笑安慰大牛媳妇说道：“别去理会她们这些人，她们呀，就是整天吃饱了撑着，她们爱说啥，就让她们说啥。”大牛媳妇无耐间回头勉强愕然一笑。
　　就在她们说话间，几个嚼舌根中年妇女的一举一动被经过她们身边的生产队长听得是清清楚楚，便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来到大树底下，他气呼呼地拿下嘴里叼的那只烟袋使劲在脚跟下磕了磕，心里犯起了嘀咕，你说说，这些妇女啊，吃饱哩闲撑的，整体，没个正行，看俄等会，咋收拾你们哩，想到这，生产队长便直起身来，站在村口大树底下面向人群审视一番。站在村口大树底下的古树村知青和社员，这时已基本到齐。他再次不慌不忙拿下叼在嘴里的烟袋锅，狠狠在鞋低砰砰磕了几下，转身气势汹汹走到大树底下的一个台阶上说道：“大伙靠拢一哈.啊，后面的几位妇女同志，俄说的就是你们几个，站在队伍中，唧唧歪歪的，有啥喜事？看把你们一个个乐成那样？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哎..哎..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哎，就是你们几个，往前..往前...靠拢一哈。”
　　几个交头接耳的妇女听到生产队长的吆喝便立即移动着脚步向前靠拢急步。
　　生产队长接着说道：“上工前，我先唠叨几句，说点啥好哩，俄啊，在最近几天琢磨了一下，发现啊，在咱们古树村社员当中，准确的说，是在咱们古树村的一些妇女社员当中，有一种啊，不太好的现象，是什么呢？啊，俄发现啊，俄们村子里，一些妇女社员同志啊，整天没个正行，没把这心思啊，放在俄们村生产建设上，经常啊，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不是，那个东家长，就是，那个西家短，这样啊，严重破坏哩，俄们古树村的团结，最为严重的，就是，在俄们古树村，还有一些妇女社员啊，大搞一些封建，迷信.，编造一些谣言，一些不良习气，乱搞一些名堂，哈哈...是谁哩？今天呢，俄也就不提你们名哩....给你，留个面子，但今天，咱们可有言在先，给你们提个醒，希望啊，俄们这些爱说三道四的妇女同志啊，收检一哈，啊，不要整天闲着没事，三三两两促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不是那家长，就是那家短，毛主席说过，革命分工不分贵贱，讲究人人平等，你说，你们整天唧唧歪歪的，说三道四，有啥事，就说到人家当面，要俄说，俄不想看到这种现象，影响，咱们古树村社员的内部团结，下次，如果谁被俄逮着哩，那就不好说哩，俄要当着全村社员的面，开个批斗会什么的，今个，俄把话搁到这哩，给你们一次改正的机会，派工之前，俄要说的，就是这么档子事，希望啊，大家伙引以为戒，啊，现在，开始派工，今个啊，照顾一下咱男劳力情绪，和咱们村的妇女同志，一块到西边地里锄地，呵呵...你瞧瞧，看把拐瘸子高兴的。”
　　拐瘸子兴奋的仰着头结结巴巴说道：“呵呵...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不累.”
　　“好哩，大家伙准备一哈，准备地干下活。”
　　“下..地..干活.”拐瘸子兴奋的接着说道。
　　生产队长派过工之后，大家扛着铁锹和锄头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向村口的田间地头走去。
　　正当邻居张婶和大牛媳妇扛着锄头走在人群中间边走边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婆婆急促地呼喊：“桂芳，桂芳.......”
　　大牛媳妇立即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去，只见娘眼角含着泪水，气喘吁吁从远处赶来，她边走边说道：“你爹，他.....”话没说完，婆婆一下瘫倒在地。
　　大牛媳妇扔掉肩上的锄头匆匆赶到婆婆身边，双手扶起婆婆，发出颤列得声音大声喊叫起来：“娘，娘，你这是怎么哩？”
　　一时间，婆婆昏睡过去。
　　张婶急忙上前，用手指重重地掐住大牛娘鼻孔底下的穴道，许久，大牛娘终于苏醒过来。
　　当她睁开那双疲惫无力双眼的时候，只见眼前张婶和儿媳两面沮丧的站在自己面前，大牛娘双眼饱含晶莹的泪水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是那么的撕心撤肺，颤抖双唇颤颤咧咧地说道：“你...你爹，他...他，不行哩....想见见你。”
　　听到婆婆撕裂的哭声和话语，大牛媳妇立刻背起婆婆一路小跑，匆匆忙忙向自家门前赶去。
　　回到门前顾不了许多，便纵身破门而入匆匆跑进公公的房间。
　　这一进门，大牛媳妇傻了眼似的，发现躺在炕头上的公公面色青涩焦脆，铁青的嘴唇微微颤抖，大牛媳妇轻轻地放下身后的婆婆，她急步走到公公身边。
　　公公极力挣扎着生命临终前那双渴望期盼中的目光，深情得注视着大牛媳妇。大牛媳妇双目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公公那双与生命抗争无力的双手喊叫起来：“爹，你是怎么了？昨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等攒足钱，给你请最好的医生，看病，爹，你这是怎么？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咱们这就去医院！”说着伸手搀扶起公公起身。
　　大牛爹轻轻地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大...牛媳...妇，能在我走之前，看到你，俄就足已知足哩，昨晚，听了你的一席话，俄...也就放心的去哩...你娘...今后就托付你哩，俄也...没有什么遗憾哩...我走后，要好好地照顾你娘，你娘...她也不容易啊，你知道吗？你娘过去，给人做长工，全国解放后，分到了田地，留了下来，唉，想起那个时代，我和你娘也是一无所有，能吃上一顿饱饭，就谢天谢地哩..解放后，盖了房分到田地，这日子慢慢好了起来，那个时候，那还能想到，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这要感谢共产党，人民成了国家主人，也感谢党的好政策，让咱穷苦人家，有了好日子，往后，有时间了，陪着你娘。”
　　听到公公临终前的遗言，大牛媳妇内心感到撕裂得沉痛泪水爆泉而涌哭喊着说道：“哎！爹，你放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你还能活一百岁，到时，俄陪着你，和俄娘去看，俄舅....爹....你睁开眼睛，不要睡去！爹....爹....不要走啊！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不要走！日子会越来越好！”
　　大牛爹嘴唇微颤，他勉强得露出一丝笑容，双眼深情凝视着儿媳微声说道：“孩子..啊..爹，等不到这一天哩，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娘，我也就放心的...去哩。”说完最后的一句话，大牛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安详的离去。
　　“爹....爹....”大牛媳妇发出撕裂的哭喊。任凭她的咋样哭喊，大牛爹依然露出安详颜容悄悄的在睡意中离去。
　　蛋蛋听到妈妈撕裂哭泣，他起身哭喊着跑了进来室内拉着妈妈的手哭着喊着“爷爷...爷爷...妈妈....我要爷爷...我要爷爷”然后转身拍拽着妈妈的衣衫哭着喊叫着在问妈妈“妈妈，爷爷，爷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惹爷爷生气了？爷爷不是这样的，今天，爷爷是怎么了？他怎么不理我呢？妈妈你说，爷爷最疼蛋蛋的，是吗？”
　　“蛋，你说得对，爷爷，一生最喜欢的人是蛋蛋，爷爷...他...睡着了，睡着了.....”妈妈内心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对蛋蛋说道。
　　“妈妈..你骗人，你骗人，爷爷他不是睡着了，爷爷....妈妈....我要爷爷...爷爷.....”
　　大牛媳妇仅仅把蛋蛋抱在怀里再次发出撕裂的哭泣：“爹....爹.....”
　　此时，站在室外的婆婆听到儿媳孙子的哭泣，她心中清醒的意识到，此时大牛爹已经离去，于是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痛楚，双额含着晶莹得泪水走进室内，来到蛋蛋和儿媳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的乖孙子..你的爷爷...他...他..累了..睡着了，不要吵醒爷爷休息.....”
　　蛋蛋不知所措，他知道奶奶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就信以为真得回过头看看妈妈，妈妈深情地望着蛋蛋轻轻得点了点头，蛋蛋仔细看了看妈妈会意的容颜，“哎”回答过奶奶的话，他蹦蹦跳跳跑出室外。
　　公公去世后，在室内前厅设了公公的灵堂。
　　三天后，公公在古树村乡亲们的帮助下下葬在大牛坟地的旁边，田地里又多了一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