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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村子里的讽言讽语

作品名称:军魂      作者:均风      发布时间:2016-03-12 09:18:07      字数:8344

  他们回到各自的家里放下碗筷匆匆忙忙扛起铁锹镐头走出家门,三三两两纷纷向村口大牛家自留地畔走来。
  不一会功夫,生产队的男劳力纷纷来到了大牛家的田畔地头,生产队长嘴里叼着那只长长的烟袋,早早站在田间地头等候。生产队长看到纷纷而来的社员群众,他拿下叼在嘴里的烟袋抬起后脚跟磕了磕烟嘴,然后他乐呵呵说道:“我看啊,这人,来的也差不多哩,现在,俄宣布,开始下地干活。”
  走在人群中一瘸一拐的拐瘸子,他乐呵呵半开玩笑似结结巴巴的说道:“生生产队长大大叔,你你说,大大牛同志是是咱古古树村的英雄,是是不是?”
  生产队长听到拐瘸子质疑先是一愣,然后耷拉着脸神情非常严肃地说道:“大大牛同志,是是人民的英雄,是咱古树村社员的骄傲,咋咋咧?有啥想法?就就就说出来。”
  拐瘸子唧唧歪歪地回答说道:“生生产队长大大叔,你你误误会哩,俄俄能有啥啥想想法,俄就就是问问。”
  生产队长再次神情严肃地说道:“没啥想法,有啥好问的?”
  站在生产队长和拐瘸子身边的几个社员开始起哄,他们学着拐瘸子的话题结结巴巴说道:“哈哈,其其实,拐拐瘸子想想法,很很简单,可可就就是办办不不了,哈哈,拐拐瘸子,你说是是不是?”
  拐瘸子掩饰着自己的言情羞羞哒哒说道:“讨讨厌。”
  一时间,田间地畔的社员乐呵呵仰俯大笑起来。
  生产队长非常严肃地说道:“好咧,大家伙,不要拿拐瘸子开涮咧,时候不早咧,下地干活。”
  随着生产队长一声令下,站在田间地畔的社员纷纷走进田间开始劳作。这时,一场轰轰烈烈生产运动在大牛家的自留地展开。田间地畔的社员他们翻的翻撬撬,大家伙说说笑笑,田地里一番热闹气象。
  正当大伙忙于干活的时候,大牛媳妇端着一榙瓷碗提着一个水罐,闻讯匆匆从村子里赶来。
  来到自家自留地田间地头,她将一塔塔瓷碗摆好一一倒上开水,来到正在翻地的拐瘸子身边,热情地递上一碗热水,说道:“拐瘸子哥,受累哩,喝口水,歇息,歇息。”
  正在田间翻地的拐瘸子,他忽然发现大牛媳妇俊美的容貌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心里象乐开了花似的,他羞哒哒低着头结结巴巴说道:“不不累,谁谁让咱大大牛哥,是是英雄呢,大大家伙说说是是不是,俄俄要要听听生产队长的的话,向向大大牛哥哥学学习。”
  听到拐瘸子结结巴巴说笑,惹得田地里干活的社员轰然大笑。
  这时,正在田间翻地的一名社员接着拐瘸子话题乐呵呵说道:“呵呵,大家伙听听,咱生产队的拐瘸子,这思想觉悟啊,提高挺快的啊,呵呵,大家伙说,是不是?”
  几个爱说笑取闹的社员开始起哄应声说道:“光有觉悟还不行,有了觉悟,见行动,大家伙说是不是?你们瞅瞅拐瘸子哥,那地啊,翻的呀,不给力,呵呵。”
  几个爱取闹起哄的社员紧接着乐呵呵应声说道:“不给力啊,不给力,呵呵,拐瘸子哥给点力好不好?呵呵。”
  一阵取闹过后,田地里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大牛媳妇这才端着一碗水来到生产队长身边说道:“队长大叔,你抽锅烟,歇息,歇息,俄来翻。”生产队长抬头瞅了瞅大牛媳妇,他递过手中的铁锹漫不经心地走到了田间地头,靠在一颗槐树蹲了下去,他缓了缓口气拿起他撇在腰间那只一尺多长的烟袋,在脚跟磕了磕烟嘴里的灰,再次漫不经心地装上一袋烟丝,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洋火点燃烟丝,紧靠着那棵大树,深情地遥望着远方,生产队长这心里一番惆怅。
  一个月后,大牛爹和娘走在从女儿家回家的路上,正逢迎面而来村子里的乡亲们,这多日没见,大牛爹和娘一一和过往经过身边的社员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时,大牛爹和娘发现身边经过的社员,他们一个个偷偷地转过身去默默擦拭着眼眶的泪水。大牛爹这心里有点纳闷,你说这乡亲们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脸色怪怪的,是不是我走后这些日子,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牛爹边走边对身边的老伴说道:“老婆子,你说,今天是怎么咧?这乡亲们,见到咱们的时候,一个个怪怪的,会不会是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牛娘应声说道:“哎,老头子,你别瞎想了,你说,你走了不过几个日头,你说,这村子里能有啥事发生?俄没觉得,你说,咱俩不过是在女儿家,多住了几天,能有啥事情啊?呵呵..老头子,是你想多咧....呵呵。”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前,在大牛爹娘这前脚刚踏进门槛那一瞬间,大牛爹娘莫若口呆发现屋子正中一张桌面上摆放着儿子大牛的遗像,于是大牛爹喘着粗气潺潺咧咧问道:“老婆子,你看,那..那..不是咱大..大牛的相片,这,这是怎么回事?”
  大牛娘先是一阵惊呆,在她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回答说道:“老头子,你说,你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咱俩眼花了?咱儿子大牛,他..他不是去部队哩?”
  大牛爹揉了揉自己灰蒙蒙的眼睛,再次仔仔细细端详一番过后,他再也克制不住眼眶里挤满的泪水,他撕裂哭泣着断断续续对大牛娘说道:“老婆子,是....是咱家大牛,你说,咱儿子大牛,他他这是怎么了?”
  大牛娘上前拿下儿子的遗相,放置于眼前仔仔细细端详几遍过后,她含着一粒粒滑落而下的泪水地对大牛爹说道:“老头子,你说,你说,咱大牛,他这是怎么哩?”
  说话间,大牛娘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沉痛的身躯,一下失去了重力,一滩泥似的瘫倒在地痛不欲生哭泣起来:“大牛,俄的儿呢.......你走时不是好好地,你这是怎么哩?俄的儿呢….老头子,俄,俄要俄的儿....”
  一时间,大牛爹看到儿子的遗相昏睡过去。
  这时,大牛媳妇听见公公婆婆从女儿家回到家中的消息,她匆匆从田间地头赶回家里,进门这么一看,她也不由自主地和公公婆婆哭在一起。看到身边痛不欲生哭泣的婆婆,她眼泪汪汪哭泣着奋力扶起婆婆说道:“爹....娘.....娘,俄爹,他,他这是怎么哩?爹,你这是怎么哩?”
  大牛娘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昏迷不省人事老板,她急忙伸出拇指牢牢地掐住老伴的鼻梁下的死穴,在撕裂的呐喊着:“老头子...你看看...你看..儿子..咱儿子他没死,他没死啊...老头子你醒醒,你要是倒下了俄可怎么活呀。”
  大牛媳妇撕心裂肺哭泣着喊叫着“爹...娘...”
  “俄的好儿啊...啊....你不能丢下娘不管啊...你说过,要娘享福...啊.....你这是怎么哩?到是说说啊?这是怎么哩?”
  室内,婆媳二人哭声一片。
  婆婆喃喃吱语:“可怜的孩子...啊...你睁眼....看..娘一眼,啊.....你怎么啦.....呀.....你看....你的媳妇...就在娘的身边.....我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孩子...就忍心...丢下...丢下...她们娘两不管.....”
  大牛媳妇撕裂地哭喊叫了一声:“娘.....”
  大牛娘紧紧的扯缀着大牛爹的衣衫,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爹,你到是说话呀......他爹.....”
  大牛爹回到家中不多日头,由于思儿心切,他每天起床后总是来到儿子遗像前,守望着孩儿的照片老泪纵横。
  第二年寒冬腊月一场大雪过后,大牛爹病体缠身住进了医院。在大牛爹住进医院的那段日子经医生诊断,由于长期郁心劳累这才身体成疾,儿子的离世成了老人一块心结需要长期医治。就这样没几年光景,大牛媳妇为给爹看病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但病情仍未好转。
  大牛走后几年当中,大牛媳妇每天任劳任怨忙里忙外,这个家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在大牛媳妇肩上。
  这段日子也是大牛媳妇最为煎熬的日子,正是因为大牛的离去,大牛爹身体不但没有好转,这好端端的一个人变得枯木般的憔悴。这样以来,大牛的离去和大牛爹的病情加重,成为古树村的村民田间地头和村里村外老生常谈,一些爱嚼舌头的妇女她们不分场合和地点交头接耳,嬉嬉闹闹,议论纷纷,把发生在大牛家的事说的是沸沸扬扬:
  “造孽啊!这大牛媳妇啊!就是个大克星!你瞧瞧!没几天克走了大牛!我看啊这大牛的爹和娘也躲不过!”
  “就是,谁取哩这样的媳妇哪,算倒霉透顶哩。”
  “依俄说哩?!还不如?早点...让这个克星改嫁哩!也省得传染上哩!”
  “唉,这事说起来没那么容易哩!做起来难哪!这大牛媳妇以改嫁!这大牛爹还有娘谁管哩?!”
  “如果说她肯改嫁哩!大牛爹娘俄管哩!”
  “呵呵,行哩!谁还不知你哩?!就是嘴皮子功夫哩!难道你还真去管哩不成?”
  “小声点,让人家听见哩。”
  大牛媳妇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是她总是自我安慰有意识进行回避,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可是这人言难违,人有不测风云,说到这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襂牙缝,没过多日,正如人们说的那样,大牛爹的身体一天天的消瘦下来,看到公公年迈体衰,大牛媳妇是急上心头日夜难寝。
  这天清晨,大牛媳妇避过公公和婆婆独自一人悄悄来到集市买回一些红绸和风铃。到了夜间在灰暗的油灯下将红绸撕成一条条吉祥福,然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又悄悄地来到村口的大树地下。站在庞大的大树底下她双手合一默默得祈祷。祈祷过后在将一条条祈祷幅和风铃挂在大树的枝杈上。微风中,条条祈祷福风铃随风摆动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夜幕下,大牛媳妇再次站在大树底下默默的祈祷......
  随着时间的流失,婆婆身体也是变得一天不如一天,一天天变得沮丧苍老,没几年光景,大牛的爹和娘双双相继失去了劳动能力,只能呆在家里帮着带带孩子做做饭,地里的活就落在了大牛媳妇一个人的肩上。从此,大牛媳妇起早贪黑上工干活,可是每年的年底生产队决算之日,由于家里承担着四口人的劳动能力,在决算家庭收入的时候,一个人的劳作公分由家庭人口平均计算,不但拿不到分文还成了生产队的透资户,几年光景家境渐渐不如往日贫寒如洗。公公和婆婆看到儿媳面色一天天的憔悴,整个人也瘦了几圈,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话说有这么一天清晨,大牛媳妇一大早起来领着望生去亲戚家串亲,这回家的路上已是夜幕微沉。
  夜幕下,清澈的凉风一个劲地吹拂着大地,给夏日增添了一丝阵阵凉爽。蛋蛋这一回到家里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村子去玩耍。大牛媳妇和爹娘打过招呼,匆匆走进厨房,为公公烧水。
  大牛爹难耐闷热天气的煎熬,他走进家里前厅搬来桌椅摆在门前的槐树底下,然后回家提来一瓶开水坐了下来,传上一壶蔫茶,涮了涮茶具,便大声吆喝了起来:“俄说,大牛媳妇呀...”
  正在厨房烧水的儿媳听见外面公公传来的声音,她急声应道:“哎,大,啥事?我在洗碗。”
  大牛爹思索片刻,应声答道:“嗷,俄娃在洗碗,俄没事,就是,俄娃刚回到家里,这就忙个不停,俄和你娘,这心里过意不去,要是忙完哩,快到外面凉会儿啊,俄娃赶路,也累了一天哩,也该缓口气哩,啊,你看,俄跟你娘这身子骨,唉,是拖累俄娃哩。”
  大牛媳妇从厨房透出头伸着脖子向公公应声道:“大...看你咋说哩?蛋蛋他爸走的早,现在,你和俄娘,就是俄最亲近的人哩,照顾爹和娘,是做媳妇的义务,和责任,大你说是不是理?是不是你和俄娘?嫌弃俄娘俩哩?大你放心,俄以后会更加的努力,再也不惹你和俄娘生气哩,好不好?”
  “看俄娃说的啥话?大就是这样的人,俄娃不要到心里去啊,你看大这身子骨还能嫌弃俄娃的啥?大是心疼啊,大不糊涂这心里明的跟镜似的,大知道至从大牛走后,要不是俄娃忙里忙外的,这个家早就跨哩。”
  “爹看你还是见外哩,你说做儿媳的孝敬爹和娘,那是天经地义的理,爹是不是又有啥闹心事?俄洗好碗就出去。”
  “哎,俄娃你忙,爹没啥事没啥事。”
  就在大牛爹一个人独自沉默的时候,大牛娘弯着腰挪动着沉重的身体缓步至门前自留地头走来。来到门前轻轻的抖了抖身上灰尘,稍加缓息片刻,走到大牛爹对面拿起板凳坐了下来。
  大牛娘心中充满一阵忧伤和惆怅双目凝视而望着老头,只见坐在对面身瘦如柴的老伴汗流满面喘息着粗气,那消瘦的面容暴起的额腮微微凸显颅骨,顿时伤感油然而生唉一声轻叹,想起至从儿子去后,全家担子就落在儿媳的身上,她既要撑起这个家,也要照顾好孩子。看到孙子这一天天长大,本来一家人过着挺幸福的日子,可谁想到大牛走后第二年,他爹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呢整天泡在药罐子似的,这几年,多亏有这么个贤惠又懂事的儿媳,娃再苦再累,也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扛着,为了老伴能早日康复,她花掉了家里多年的积蓄,没了钱她就去借,花多少都不上心,唉,苦命的孩子,这些年,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没穿过一件,每次上会回到家的时候,总是给老伴带上他最爱吃油糕,可自己舍不得多余花一分钱,眼下看着蛋蛋一天天的长大,花钱地多了起来,他爹和我下不了地,干不了活,成了家里的负担,这不拖累娃了?想着想着,大牛娘心中涌起阵阵心酸泪水夺目而出,酸楚的泪水浸湿了大牛娘的衣衫。
  过了许久,大牛媳妇洗涮完比,她走出厨房解下围巾顺手挂在前厅的墙壁,面带微笑走出了门外。
  秋天里的傍晚,也是渭北平原炎热最为煎熬的时节。
  夜幕下,微风吹拂着大地,田间禾叶树梢伴随微风沙沙作响,地面散发出来的热空气蒸腾而起,正如人们所谓的秋老虎之美称。
  大牛媳妇走出室外的时候,由于室内的闷热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大牛娘连声说道:“俄娃,快点坐下歇息,歇息,看把俄娃累成啥样哩?”
  “娘,俄不累。”
  “娃呀,你又不是铁打的,娘看得出,是俄和你大拖累俄娃哩。”
  “娘,看你咋和俄大一个口气哩,俄不累。”说着,大牛媳妇走出门外拿起了桌前的小凳坐了下来。
  刚坐下不久,就在大牛媳妇刚刚静下心来喘口气的时候,只见望生摆弄着一只又脏又黑的小手,他很伤心得摸着小脸蛋上的鼻涕,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村子里哼哼呀呀哭喊着走了回来。
  大牛媳妇见到儿子伤心的哭泣一把鼻泣一把泪的缓缓走来,她托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急忙面带微笑缓缓站了起来,来到蛋蛋身边弯下腰来掸了掸蛋蛋身上的灰尘,一边安慰着蛋蛋,一边语重心长地安慰着望生问道:“蛋蛋,我的好孩子,看你哭的哩泪人似的,是谁招惹你哩?给妈妈说说,妈妈呀,去找他们,理论,理论,你说好不好?”
  蛋蛋端详着妈妈慈祥的笑容越发感到伤心哭声越发剧烈,任凭妈妈怎么拉扯他的身体,蛋蛋极力保持身体微丝不动嗯嗯嗯妈妈,嗯嗯嗯妈妈.很是伤心的哭泣。
  妈妈看到蛋蛋伤心的哭泣,知道准是又和谁家的孩子赌气哩?想到这,妈妈显得镇静自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面带微笑弯下腰,很有耐心地说道:“蛋蛋,你给妈妈说说,今天是怎么哩?哭的这么伤心?妈妈不是说过,哭鼻子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不哭鼻子的孩子,才是坚强的好孩子,给妈妈说说好吗?”
  蛋蛋一边哭泣一边嘶咽着嗓子说道:“妈妈,刚才,刚才,我去村子里和小朋友玩,妞妞,妞妞他他说,我,我的爸爸死啦...?我的爸爸他再也回不来了,.妈妈,我好想爸爸...我要爸爸,嗯嗯,妈妈,从小我就没见到过爸爸,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有都有爸爸,可是,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爸爸?我的爸爸去哪了?妈妈,你说,我的爸爸他去哪了?我要爸爸.....”说话间,蛋蛋哭声更加的激烈。
  瞬间,大牛媳妇感到阵阵钻心的疼痛,她为了孩子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疼痛,她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将蛋蛋紧紧地拦进自己的怀里,瞬间,那眼角上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浸湿了蛋蛋的衣衫。在大牛媳妇心里她知道,她是孩子的榜样,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伤心流泪,如果让孩子知道他的爸爸已经离开了人世,再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这对于孩子会造成心灵上的阴影,更重要的是一次沉痛的打击,同时她明白孩子也一定不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现实,如果这样,孩子就会崩溃,这个家就会彻底的垮掉。想着想着,她心灵深处积虑已久痛楚和心酸,一瞬间,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泪水彭涌夺眶而出。大牛媳妇她不停地在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个家需要自己,她偷偷的摸去面额上的泪水,她强作欢颜勉强露出丝丝微笑将蛋蛋置于眼前说道:“嗷,乖儿子,原来为这事呀?难怪哭成这样?你告诉妈妈,你这是听谁家孩子说的?小孩子的话你也信?妈妈的话你咋不信?你要知道,他们年龄小不懂事...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妈妈不是经常给你说?你的爸爸是个英雄,在你出生的那一年,部队有任务,去了好远的地方,爸爸是国家的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爸爸去做,爸爸他忙,等爸爸不忙了一定会抽空,回家看看自己儿子的,你说呢?再说哩我不是也说过吗?爸爸喜欢坚强的孩子,不喜欢哭鼻子掉眼泪的孩子,要是让爸爸知道你哭鼻子哩,爸爸就不喜欢,也许爸爸他再也不会回来,看你哩。”
  “不,妈妈你骗人,我再也不会相信,再也不相信你们大人说的话了,我的爸爸回不来了.....”说着嗷嗷的哭喊起来“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大牛媳妇阴沉着脸很是生气的说道:“蛋蛋你再这样,妈妈真的要生气了,你说说妈妈....妈妈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呀?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要学会勇敢和坚强,相信妈妈的话好吗?”
  “嗯,妈妈你怎么流眼泪了?是不是因为我不听话惹你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听你的话,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好吗?”
  妈妈勉强的再次露出一丝微笑对蛋蛋说道:“我的好孩子,没,妈妈没有流眼泪,那是刚从在厨房时烟熏的,你看看不是好了吗?”
  “嘿嘿....妈妈不要生蛋蛋的气了,今后蛋蛋做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嗯,妈妈没蛋蛋生气啊,蛋蛋已经很听话了,快进去洗洗,饭在锅里热着呢,快去吃饭好吗?”
  “哎,我去吃饭。”说着,蛋蛋一溜烟似的跑进家门。
  大牛爹和娘听到儿媳和孙子的一席话,感到心酸和阵阵欲痛思绪万千,眼眶里的泪水夺目而出。大牛爹在想至从儿子走后,儿媳扛起这个家的重任,这起早贪黑辛勤地劳作,可眼下,一天下来,生产队一个工分几毛钱,唉这一年下来不但没有拿到钱还成了透资户,都是我这不重要的身体害的娃不得安生,每当大牛爹想到这些越发感到心酸怜悯老泪纵横,他嘶咽着声音对儿媳说道:“大牛媳妇,我和你娘合寻思了寻思....这大牛已经走了好几年哩,你的孝心俄和你娘领这个情,可是现在我和你娘,身子骨不比从前,俄这身体跟病秧子似的,拖累俄娃哩,俄已经和你张婶说过了,看看周围有没有你中意的人家,也好有个归属,俄和你娘也就放心哩,现在蛋蛋还小,孩子大了就不听话哩,也就不好找人家哩,就听爹一次劝言吧啊。”
  听到大牛爹的一番话,大牛媳妇感慨万分,想起公公婆婆一生也不易,这一天天盼儿长大成人,儿子大了,刚成就一番事业,可就这么不声不响离去,这无疑是公公婆婆的一块心病,大牛走了,他是为党和人民的事业而光荣献身,想起和丈夫生前的一幕幕,想到大牛生前的疑惑,这个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儿子,如果自己这时离家而去,如何对得起大牛的在天之灵?如何对得起公公婆婆一片苦心?想到这些,大牛媳妇立刻起身跪在公公面前,她含着晶莹的泪水说道:“大,你和我娘是嫌弃俄哩是咋哩?是俄啥事做的不好?要赶我走是吗,大,我这一辈子谁也不嫁,就伺候你和娘,等攒够了钱,咱们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病,你们再也不要赶俄走哩好吗?大..娘....”
  “哎”大牛爹长叹一声,急忙起身搀扶着跪在面前的儿媳,内心感到万般的心酸痛楚,微薄的声音变的颤抖无力叹息一声“哎...好俄的娃哩,不是你说的那样,你看我这身子骨还有几天的活头?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媳俄高兴还来不及哩,可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吭了我的娃?俄的好娃呀!快点起来快点起来,不要跪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俄不说哩不说哩好吗?俄娃快点起来!”
  “哎,只要爹和娘不让俄走,俄就起来,俄就是你的亲闺女,俄伺候你们一辈子。”
  大牛的爹和娘看见跪在地上的儿媳双额柴瘦露骨,顿时老泪纵横嘶咽着声音急声说道:“俄娃快起来,我不说哩,我不说哩。”
  这时,蛋蛋吃过晚饭,兴高采烈地跑出家门,好奇的看了看爷爷和奶奶,回过头来,又看看妈妈。月光下,妈妈的眼眶有点湿润,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额滚滚而下,蛋蛋怯生得躲进妈妈的怀抱,轻轻的抚摸着妈妈的面额说道:“妈妈,你咋哭了?我以后不和那些坏孩子一起玩耍,不再惹妈妈生气了。”
  大牛媳妇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安慰着蛋蛋说道:“嗯好孩子,妈妈没哭是高兴,因为我的蛋蛋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所以娘高兴,你说呢?嗯嗯。”
  “嗯。”蛋蛋揉了揉疲倦不堪的眼睛,不大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其实,年幼弱小的蛋蛋他还不知道妈妈疲惫消瘦的身躯已经深陷极度痛苦时刻,在她的心目当中,至从大牛走后这么些年来,谁也代替不了大牛的地位,她不时在想,大牛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去,公公婆婆瞬间也变得苍老沮丧,没有多少日子,他们已是白发苍苍面脆如泥,她也深深懂得公公婆婆的心,但是她的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眼前的公公婆婆一天天的沧桑老去,此时此刻,她的心如刀绞般的阵阵欲痛。
  大牛爹娘听到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的蛋蛋发出一阵阵温馨的鼻声,他们再也不去多想没去多问,只见大牛爹皱起双眉,愁眉不展地拿起方桌上的眼袋,装好一袋烟丝划着火材点燃,抬头仰望着长空狠劲的吸着烟嘴,眼前缕缕青丝随风萦绕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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