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爷到

　　孟玥玥曾经想过她的洞房，大红雕花的婚床，大红的喜被，她和她的夫君洞房花烛，有喜庆的红烛一直燃烧到天明。她和他，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她曾经想过的洞房，虽也是喜气盈盈的氛围，却没有这般豪华铺张，她想多的过多的是，她和她的夫君如何过他们的一生，她希望她的婚姻温馨浪漫，幸福绵长。
　　
　　今天的孟玥玥，走过了婚礼的殿堂，守成王煋泽也给了她作为侧夫人极高的礼遇，她成了煋泽的侧夫人，成了守成王众多女子中的一个，却不是他的唯一。孟玥玥不知道今后他会怎样待她，更不知道她的人生中又有怎么的波折，处在王府中，一切皆是未知。
　　既然是未知，设想那么多也是无用，孟玥玥明白，也就趁了这短暂的安静时间做了一下歇息。
　　身边的红菱和春燕一直陪着孟玥玥，令她舒心的是春燕，果然是个聪明伶俐又乖觉的女子。孟玥玥的意思春燕都能明了，她们相处十分默契，春燕和红菱也是那般的默契随和。孟玥玥觉得，今后有春燕和红菱在身边，倒也放心。
　　
　　晚上，红烛高悬，越发增添了洞房的喜气，只是始终不见煋泽的影子，亦没有一丝关于他的消息，令孟玥玥心中患得患失。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也就在此时，忽听外边一声高呼：“王爷到……”
　　虽然期盼，然这猛然一声高呼，孟玥玥还是心头一跳。红菱亦有些慌乱，一双受惊的眸子不知所措地看着小姐。春燕却笑着施礼：“恭喜夫人。”之后对红菱微笑示意，“王爷来了，快，搀夫人到喜床上坐着。”一面说一面去拿一旁的盖头。
　　孟玥玥反倒平静下来，心中一派澄明，煋泽的洞房……王爷的洞房，于他来说不过是面对一个女子陌生的面孔而已，没有那般神圣，而她与他，已经见过面，也没有那般神秘，他不会看重，那她还用得着什么做作？
　　无需刻意。
　　孟玥玥对春燕说道：“不必了。”
　　春燕拿了大红盖头的手抖了一下，诧异地回头看：“夫人……”
　　没有多少新娘自己揭开盖头，尤其是大家之女，轻率之举要不得，孟玥玥都知道。
　　春燕拿孟玥玥当一般女子看待不知，自然不知道她眼前的孟夫人是何意，一双眼睛满是询问：“夫人，盖头……”
　　孟玥玥微笑道：“不用那些俗礼。”
　　春燕将盖头放回，迟疑一下去开门，红菱紧张站立小姐身边，小声说：“小姐，还是拿盖头盖了吧，不然王爷见怪。”
　　孟玥玥用一只手拍拍红菱的手，说：“王爷不在意那些，你也不用担心。”
　　一声门响，听到春燕道贺：“给王爷道喜。”
　　是他来了……孟玥玥原本不在意，却一下子，由不得，一颗心砰砰跳动，今夜，她的新婚洞房之夜……她的脸上亦是灼烧一片，整个人紧张起来。
　　抬眼一望，煋泽已经穿过屏风向她走来，孟玥玥更是惶惑。
　　红菱慌忙跪下：“王爷千岁，给王爷道喜。”
　　
　　这次孟玥玥看清了煋泽的服饰，头上是王爷的冠冕，身上着大红的团花锦簇的吉祥吉服。待她将目光投注到他脸上，他灼亮的目光正于她对视，孟玥玥顿感窘迫，不由一颤，脸上的灼烧愈发厉害，她知道她羞红了脸。
　　“王爷……”孟玥玥轻启朱唇叫道，她的声音细弱蚊蚋，不知道他是否听见。
　　“王爷夫人大喜，奴婢告退。”春燕适时地施礼道贺。
　　煋泽宽大的袍袖一挥，对春燕和红菱道：“下去领赏。”他说着话，一双眼睛不曾离开孟玥玥的面容。
　　“是，多谢王爷。”
　　春燕和红菱谢了赏赐，然后退出去。临走的时候，孟玥玥看到春燕充满笑意又意味深长的目光，而红菱的目光，除了喜悦还有不放心。
　　
　　原本感觉十分热闹的洞房一下子寂静下来，房内之余她和煋泽。煋泽的目光渐渐涌出笑意，一点点向她移动，孟玥玥不由低了头。
　　“玥儿温婉端庄，落落大方，真叫人心合意舒。”
　　他的开言直道真相，没有问孟玥玥因何让自己这般，没有提及盖头的事情没有怪她不合理仪，孟玥玥心中的不安微微减轻。
　　什么都来不及，煋泽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抬手轻轻拂动她如云的秀发，又至她的面颊，她感受到他手指的灼热，比她火热的脸颊温度要高，心跳骤急，她身体不由轻颤。
　　“王爷……”孟玥玥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独立的她了。原本不是没有准备，但突然之下还是不知所措。
　　煋泽低语：“玥儿，你果真姿态不俗，若仙子临凡。”
　　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就在她耳畔缭绕，孟玥玥娇羞低语：“王爷说笑了，妾身蒲柳之姿容，怎能和仙子相比。”
　　煋泽轻轻揽住她的腰身：“玥儿静若花照水，动如柳扶风，是你不知道你的美妙。本王那是也没有想到能这样轻易拥有你，真是今生之幸。”
　　
　　煋泽为了她可以说是费了好多周折，怎么能算是轻易？孟玥玥不知道煋泽所指何处，却也不好多问，只是微笑：“王爷。”她没有等他为我揭下盖头，他亦不提，仿佛本该如此，他们一起绕过了许多情节一下子走向亲近，孟玥玥坦然，也更觉羞涩，轻声道：“王爷累了，且坐下歇息片刻。待妾身为你倒茶。”
　　孟玥玥挣脱了煋泽的怀抱欲走，煋泽伸手拉住了孟玥玥：“玥儿……”
　　孟玥玥被迫坐下，煋泽靠近她，贴近她。她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气浪涌出来，喷射到她身旁流淌到她身上，她被浸融的全身绵软无力。她知道，他们还有很多的仪式没有完成，他们还没有喝下合欢酒……
　　孟玥玥极力保持清醒，声音无力：“王爷……”
　　孟玥玥心慌意乱的颤栗煋泽察觉，他关切问道：“玥儿，你是不舒服么？”那口气温柔如水，说着一只手紧紧贴在孟玥玥的脸上，他在试探她的体温。
　　要知道，孟玥玥哪里是不舒服？
　　她看到守成王他一双漆黑眼眸全然没有了王者的霸气，眼里映现的全都是深情，此时的他，在她面前如同一个真正的居家男子在温柔体贴他的妻子，孟玥玥心中涌起感动。
　　她之前对他有偏见，那时如若让她自由选择夫君，孟玥玥的选择不会是他。
　　料到他有普通男子的心意，对她有这般的情义。孟玥玥不忍，忙忙摇头：“没有……”
　　他微微笑道：“那……玥儿你是害怕的了？”
　　害怕？
　　孟玥玥的头颈一下子直立起来，她不怕，有什么可怕？他不过是王爷，就算是皇上……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她心惊的是她的处境：就这样和一个与她亲近的男子共处一起，她本能的羞涩抵触。却绝不是害怕。
　　不想让任何一个男子以为她怕他，哪怕她的人生就在他的控制之下，哪怕她的命运交付到他手上。要知道，害怕就等于不仅仅要受其摆布，还要受其摧残。孟玥玥虽是一女子，也做过舞妓，但亦不会把她的人格尊严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他宠爱她，她坦然接受，他冷落她，她亦坦然接受。她的心，经得起煎熬也经得起变故。
　　
　　“不怕！你虽是王爷，也是人，没什么可怕！”孟玥玥声音平和，又夹带几许傲然。最多，他不爱她，因她明白她不过是他众多妻妾之中的一个，他不会用全部的爱来对待她，说不定那一日他对她失去了兴趣。该怎样就怎样，乞求也是枉然，她又何必？
　　“果然有性格。”她的话她的态度没有激怒煋泽，他反倒用欣赏的眼光看向眼前看似柔弱却刚硬的美丽女子。
　　倒叫孟玥玥觉得自己过分了，不好意思地低低唤他：“王爷，妾身说话……”
　　“玥儿，以后自在些，别在本王面前称自己‘妾身’两个字了，好不好？你是本王的玥儿，你就称自己玥儿。”煋泽笑着看她，轻轻碰触她的脸。
　　“好，听凭王爷吩咐。”孟玥玥嫣然一笑。煋泽就算有千万宗是她不喜欢的，但他这一宗叫孟玥玥欣赏，她也感激煋泽对她的宽容和纵容，以及……宠爱。对于宠爱，她不要求太多，独他这一点足够。要知道，自在是多么的难能可贵。欣喜地，她回给他一个热烈的眼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在他人面前奴颜婢膝很是叫孟玥玥别扭，哪怕是一种礼节。孟玥玥不知道她的这种心理算不算正常？感觉煋泽让她和他之间有这种平等的自由。
　　他似乎被她折服，缓缓道：“玥儿，你是个极其特别的女子，你知道么？”
　　孟玥玥摇头。她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煋泽又说：“你可知道本王初次见你的情景么？你在舞蹈，你的舞蹈……你不是用动作舞蹈，你是在用你自己舞蹈，你的意志，你的精神，你的舞蹈不仅仅给人艺术的美感，更多的是你的人格，你的不卑不亢，你的凛然傲岸，你的宁静淡远，你的境界……玥儿，你的舞蹈无人可及。”
　　
　　只有孟啸宗说过类似煋泽的这番语言，因此孟玥玥把孟啸宗作为知己，也因此在女伴开玩笑时孟玥玥那样坦然地改口称孟啸宗为哥哥。不料今日煋泽也如此说，孟玥玥暗吃一惊。他……懂舞蹈么？他不懂，应该说他懂了她这个人。能被一个人看懂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孟玥玥真心说：“王爷，谢谢你。”
　　“你那回眸一笑更是动人心魄。本王被你折服，随后暗中安排……也是孟啸宗的功劳。本王已有五位王夫人了，并没有一位如你这般的让本王倾心。本王也庆幸得到你，不管如何，总算值了。你可知道本王有多高兴？”煋泽继续说下去。
　　孟玥玥欣赏煋泽最初的那番话，然他最后的那句总结还是让她明白，他看重的除了她的舞技还有她的容貌，若她舞蹈美妙绝伦，容貌却平常一般，他会娶她么？只不过这一切只能是在孟玥玥心中涌动，如今的事实是，她——已经是守成王杨煋泽的第六位夫人。
　　孟玥玥柔声道：“玥儿何其有幸得遇王爷，又逢王爷这般看重，这都是玥儿的荣幸。”
　　“你清雅脱俗，不染尘埃，神采若仙，本王只恐慢待了你。玥儿，从今后本王会一心一意待你。”他抱起了她，轻轻将我放在床榻之上。
　　她即刻羞涩难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