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生死之关头

　　古丽大婶和几位村官，一边品茶，又开始了他痛苦的诉说。
　　平江市新闻报，一条新闻惹下一场大祸。那一阵在平江官场上引起轩然大波。事发当天早晨，小丽早餐很随便的对付一顿。她有好多天衣服没洗，要搞一下家务，也就是个人卫生。
　　小丽的两个好朋友艾艾、萍，已经在院里开始工作。小丽向外面喊一声：“萍，我先洗几件衣服，你和艾艾打扫完把饲料添好，我也马上出去。”
　　“小丽姐，你先忙你的，我和萍也很快做得。”
　　萍和艾艾正在工作时，一伙大老爷们一脚将大门踹开。领头的走到萍面前，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报纸，指着一张黑白图片问：“哎！过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仔细看一下，这个人是你吗？”
　　萍，双眉紧锁的辨认一下，觉得很无奈的摇一摇头说：“这个人吗…不是我，是我丽姐，她是先进工作者呀！怎么了啊？”
　　“怎么了？让她出来得问她，怎么了哇？你丽姐她人呢？藏起来了吗？怕了吗？怕也得出来，躲是躲不掉的！快去叫她出来回话！”
　　艾艾比萍和小丽她们小两岁，胆子很小。艾艾被几位凶神恶煞吓的直打哆嗦，躲在饲养箱后面不敢露面。
　　萍，觉得丽姐没什么不对的，报社许大记者前天又撑腰又打气的，不会有哪不对呀？萍很有主意，想了一下，又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急着说：“丽姐，不好了！院里来几个恶鬼，指名找你！”
　　小丽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事，前天许志强拍胸脯说的在理呀！难道说又有什么运动了吗？不能啊，昨天晚上许志强来送报纸时，还打气鼓劲的煽风点火让大干呢，一夜间也没听到广播电台说别的？
　　小丽一边擦手一边走出屋子，一看拿狼牙棒的三个小子她认识。五年前抢过他的废品袋子，没收过他卖废品的零钱，说她走资本主义。
　　小丽五年来，身材容貌都发生了极大变化，城管棒子队的三位没认出来。
　　小丽走到他们七人面前，一眼就认了出来三个坏蛋。她有些愤怒地说：“是你们，今天欺负弱者找上家门来了？想怎么样？”
　　城管棒队头头说：“呀哈！有撑腰的了哈！神气什么呀？城里不准养动物不知道吗？污染环境不知道吗？”
　　小丽也知道一些简单道理，扬起头问：“请问，你是哪路神仙？管得着吗？这是铁路住宅区，是南郊。啥时候归地方管了呢？
　　工商局的四个小伙子也不示弱，把脖子抻出尺八长喊道：“你开业有工商执照吗？上税了吗？偷漏国税可是触犯国法的！”
　　“同志，有话好好说，我开什么业了哇？养几只蜗牛，和那些养鸽子，养金鱼养鸟的一样。我问过了，不归工商管。想干什么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小丽真生气时候，也能说出一些赶劲的话。
　　工商局的小伙子们，绝不能在城管棒棒队小子们面前掉链子！小头头凑到小丽面前说“姓古的，你养的蜗牛收入，超出本市人均收入一百倍，要收个人所得税的，交吧。两万元，不多吧？”
　　萍在一旁看着气不公，插上一句问：“哎，工商干部！你有税务局的工作证吗？我记得你们只收工商管理费，收税是国税局、地税局的事。本姑娘问你一句，你可以乱收费！不可以乱收税吧？”
　　工商局××分局来的四位头头气的七窍生烟，转过身就是一巴掌抡过来。萍往下一缩头躲过去后，就势踹他一脚。工商局头头恼羞成怒，爬起来大吼一声：“工商局弟兄还愣着干嘛、给我上！”
　　四个小伙子围着萍转圈的抡拳头，干着急打不着。其中一位找一块砖头向萍抛过来、萍躲闪不及，被砖头啪的一下砸在脚上，萍就势倒下装起死来。
　　头头过来是想看看真死假死，被萍猛起的一脚正踹在卡巴裆中命门上，疼的他怪声怪气嗥叫。另几人上前按住萍，拳头如雨点一样向萍猛砸过来。
　　萍趴在地上用双肘护着头与脸，没办法反抗。小丽正和城管棒棒队撕打着，棒棒队三名打手用窗前的工具铁锹等，将蜗牛饲养箱砸的粉碎。
　　小丽拼命护着，她看到萍被打趴下，她放开蜗牛饲养箱，转身去拉开工商一伙人时、一个心狠手辣的棒棒队小子，朝小丽后脑勺猛的一棒将小丽打的摇几摇、晃几晃倒在血泊中！
　　现在好了，打斗停止了。工商局××分局副六雇的人、城管雇的棒子队的人的工作能力真大唷，真不错！七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儿们，打着国机关执行公务、执行管理招牌，把两个手无寸铁小姑娘，一砖头、一顿狼牙棒给打趴下了！真够英雄执法呀！古今中外少见！那场面！蜗牛饲养箱东倒西歪的散了架子，满地蜗牛还不知道真象地慢攸攸满地爬找它们家园。
　　八十多饲养箱，还有二十来个没砸完，工商局的几个小子并不服输，嘴里喊着：“偷漏国税就欠揍！”
　　城管棒棒队的也不示弱地喊着：“污染诚市就该打！”
　　然后每人挑两个没打坏的木箱，嘴里喊着：同志们！带上咱的战利品！拿起两个箱里蜗牛做酬劳，开路！
　　一伙恶神扬长而去，地下倒着萍，小丽的耳孔、鼻口向外一滴滴流着鲜血。
　　看，改革之初的平江，一点也不平！那年月干顺手的家伙们，又在小丽家上演一场历史闹剧，场面只有四个字可形容，惨不忍睹。
　　“谁是病人小丽、金萍的家属，马上去交一千元住院押金。”
　　铁路医院急诊科门被半推开，露出一个头带白帽，身穿白大褂的半截身中年男人。
　　他今天可能是急诊科执班大夫，庄严面孔带着几分神气的他，向等候在走廊长椅上人们，大声大气喊着。
　　“医生，小丽没有亲人，她是孤儿，金萍的爸妈是跑北京至哈尔滨长线的客车司机和列车长。先入院吧，押金我去找，一定会给的。”
　　艾艾妈用柔和腔调和大夫请求着，先给两个孩子入院手续做了。
　　“这位大姐，你是患者什么人？啊，对了，先去找押金吧，医院有规定，不赊不欠。大姐帮帮忙好吗？不交押金我也不敢收哇！我的领导会扣我工资的。”
　　执班医生很固执的说着，不交押金不接收小丽、金萍的治疗。
　　“医生，我是两个孩子的邻居，看到了就得管，对吗？”艾艾妈还在求着。
　　“别说了大姐，说出大天也没用。”执班大夫说完，抽回身将门关严。
　　艾艾妈实在没辙了，她想起来去院长办公室，找赵院长。她们都是老铁，是一批来平江站的老同志。老赵对艾艾妈也很熟，但没有太深交情。
　　艾艾妈一进院长办公室，她便给院长深鞠一躬说：“老赵啊，您也知道吗？我遇到难处了，是来求您的。”
　　“艾嫂，快别这样，有啥化解不开的说出来不就得了吗？你这是干吗呀？有多大事咱不能坐下说？你给兄弟我鞠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快坐下慢慢说。”
　　赵院长扶过艾艾妈坐下。
　　艾艾妈动情地说：“老赵啊，你也知道。咱站老巡道工刘昌？他和老伴老两口收养的养女小丽吧？一个小女孩儿挑门过日子六年了，真不容易！”
　　赵院长焦急地抢过话来：“知道，艾嫂，刘昌和的养女小丽，怎么了啊？直接说事儿、艾嫂。”
　　“老赵啊，小丽被城管那伙人把家给操了，小丽和金萍被打坏了。小丽养的那些蜗牛被拿走一些，饲养箱也都给砸碎了。小丽这个苦命孩子被打成昏迷不醒。还有，金师傅女儿金萍，也被打成重伤！现在都在急诊室呢，不交押金不收住院呐，老赵。小丽这孩子有两个钱，她昏迷不醒也拿不出来呀！”
　　艾艾妈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赵院长给艾艾妈递过毛巾，让她擦把脸说道：“老嫂子，别难过了，走吧，咱去急诊室看一下。”
　　赵院长来到急诊室吩咐道：“快，快送病房汇诊！一刻也不能耽搁！”
　　领导一句话是管用的，医生、护士一看院长亲临病房，重患不是一般百姓。抬的抬、看的看，大家一汇诊，小丽是颅脑损伤，有出血的可能。那时候平江各家医院还没有CT等仪器，全凭医生感觉。
　　金萍只是一般损伤无大碍，但需要住院观察一周。金萍和艾艾妈说：“阿姨，快去小丽家把报纸拿来，按地址打个电话，找到记者许志强和廖主编。把话说明白，祸是他们惹的祸，让他们来给摆平吧！”
　　艾艾妈也来了一股急劲说：“好吧，这里没事了，让我亲自去报社，叫什么名字，萍，给阿姨写下来。好，我拿着去找许记者和廖总编。”
　　邓文选听到古丽大婶讲到蜗牛养殖场被砸，小丽、萍被打时，气的脸发青，一拳砸下茶几上，弄的水壶翻倒水杯落地，气愤地问道：“艾艾到是小孩子，萍也是的，为什么不拨打110报警？打120叫救护车呀！猫起来管用吗？”
　　邓文选一句话还没说完，秦洁接过话来说道：“文选，瞎操心、那年去哪找110？公检法还没走上正轨呢！看你生的没用气，差点烫了自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