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娘亲

　　在大牛走近村口的时候，他忽然间在远远地方发现了站在大树底下的娘，大牛内心一番欣喜若狂，他看到站在烈日下的娘，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双手立刻扔掉行礼，一个箭步飞快地冲了上去，扑在了娘的怀抱，他嘶哑的声音亲切地喊了一声：“娘！”
　　大牛娘看到日盼心切的孩儿大牛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再也止不住双目激动的泪水，顷刻间是满目热泪盈眶，大牛娘双手微颤一把将儿子置于胸前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一番，过了少许，她才喃喃自语说道：“大牛...！是我的孩儿大牛吗？！”
　　“娘...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的孩儿大牛，娘，孩儿回来了呵呵。”
　　“呵呵....我的儿呐，你让娘想的好苦，好苦啊，快.....快....让娘仔细瞧瞧。”
　　大牛呯住了呼吸眼眶里的泪水决堤般膨涌而出，他撕咽着嗓子真真切切再次连呼几声娘：“娘......娘......娘......”
　　大牛娘：“哎。”
　　大牛：“我是大牛，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的孩儿大牛啊，娘。”
　　大牛娘：“哎，娘知道。”
　　大牛：“娘，你的发须又添了几根银发.....”
　　大牛娘：“儿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心里高兴....呵呵......你在叫声娘，让娘听听。”
　　大牛：“娘..........娘......嘿嘿....”
　　大牛娘：“哎，俄儿回来哩？”
　　大牛：“娘......回来了，孩儿回来了，嘻嘻....”
　　大牛娘：“俄儿回来哩就好，呵呵，回来哩就好，走，跟娘回家。”
　　大牛：“娘......咱回家，嘿嘿......”
　　大牛娘：“快，看把俄儿累的，这满脸的汗珠子啊，跟金豆子似的，来，让娘帮你拿着。”
　　大牛：“娘..我不累，我拿着，我扶着娘，咱一起，回家。”
　　大牛娘：“呵呵.......傻孩子，你拿着东西，咋的抚着娘回家？娘自个走，走，咱回家。”
　　大牛：“娘，咱回家。”
　　大牛手提着行礼搀扶着娘这娘俩嘻哈哈又说又笑向村里走去，娘两这刚走进村子，远远看见拐瘸子和二喜子两人悠悠闲闲从村子走来。
　　拐瘸子和二喜子站在不远处仔细的瞧了瞧搀扶大牛娘的这个人，两人先是一愣，只见这人身着一套青绿色军装，体态魁梧年轻英俊潇洒，这两人心想：这人既熟悉又感觉面生，试曾见过又不曾记起往事。就在两人发呆的时候，这拐瘸子忽然灵机一动，他乐呵呵自言自语说道，这不是咱村子大牛吗？于是他兴奋至极，远远和大牛结结巴巴打起了招呼：“哎！你你是是大牛吗？嘿嘿，是大牛！几几年没见，变变得越来越精神哩，这俄和和二二喜子都都快快认不不出来哩，呵呵，你瞅瞅，这这身军装整的，哎哎，还还是四四个兜的，比过去高高了点，胖胖了点，呵呵。”
　　说话间，拐瘸子一瘸一拐和二喜子已来到了大牛娘两的眼前，大牛急忙放下下行囊满面清风迎了上去他分别紧紧地握着拐瘸子和二喜子的手，很是激动地说道：“哎！二喜子，瘸子哥，是我，我是大牛。”一时间，拐瘸子因自己反应迟钝第一眼没认出大牛而深感惭愧，于是他羞羞答答地握着大牛双手结结巴巴说道：“哎呀呀呀，俄..的妈..呀！这这是是谁呀！？是是咱咱们的解解放军同志啊，大大牛同志，你你回回来哩？呵呵…这这这几几个年年头，没没见哩，这几年变变得俄俄都都认不不认识哩，呵呵...”
　　大牛乐呵呵说道：“瘸子哥，这不是一眼就认出来哩，你瞧瞧，我没变，还是从前的模样，你还是我从前的大哥，还有二喜子，还是从前的二喜子，呵呵。”
　　站在大牛和拐瘸子身旁的二喜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傻乎乎地摸着脑袋“嘿嘿”一阵傻笑，见到大牛哥在和自己打起了招呼，于是他握着大牛哥灼热的手连声应道：“是是…大牛哥没变，俄也没变，大牛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快想死俄哩，呵呵。”
　　大牛再次紧紧地握着拐瘸子和二喜子的双手，他很是激动地回答说道：“哎，喜子，哥回来了，好几年没见面了，哥这心里呀，老是在惦记着你们，走，跟哥回家，咱哥三好好唠唠。”
　　只见二喜子仍然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嘿嘿”的傻笑，二喜子半开玩笑似的对大牛说道：“大牛哥，不.哩，你这刚回家，俄嫂子，还在家等着你呢，改天，改天，俄两去你家，登门拜访，到时，咱哥三，唠他个三天三夜，呵呵....”站在身旁的拐瘸子紧接着二喜子的话题结结巴巴说道：“嘿嘿......快回家，等，等着你哩，嘿嘿。”大牛这才放下两人得手说道：“那好，咱会头见？到时，咱哥三说上他个三天三夜。”
　　二喜子和拐瘸子急忙应声道：“嗯，回头见，到时，咱哥三，说上他个三天三夜，呵呵，大牛哥，你先回，俄们先走哩。”说话间，二喜子和拐瘸子两人和大牛打过招呼便扬长而去。
　　二喜子和拐瘸子两人走后不久，大牛想到将要见到自己久别妻子和他未出生的儿子，于是他欣喜万分。他尽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沉默片刻，这才拿起地上的行礼搀扶着娘向自家走去。
　　大牛至从见到时隔三年之久的娘亲，他这心里就像翻江蹈海般欣喜，这一路搀扶着娘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很快走到了自家门前。走近门前，大牛站在门前深情地望着那棵陪伴他成长老槐树，内心是悲感交加，说不出是酸楚还是甜，很多美好和不美好的记忆流连忘返。
　　大牛娘看到儿子的心思没去打扰他的内心触感，过了片刻之后，大牛娘这才提醒儿子说道：“儿哪，这都到你家了，怎么不进去啊？”
　　大牛听到娘的声音，这才从醒悟过来，他搀扶着娘说道：“娘，到家了，这咱就进门，娘，小心脚下门槛。”
　　大牛娘跌声跌气地说道：“哎，娘老哩，这老胳膊老腿的，不重用哩，还是饿儿子知道心疼娘，呵呵。”
　　大牛搀扶着娘走进院子，院子不大，一百平米左右的院子，院内的角角落落已被清扫的干干净净。院子南北走向，在院内前后侧东西走向各有两间土培质地简陋的房舍，院内开前后两个门，大牛爹娘住在后院两间房舍，走后门，大牛媳妇住在前院两间房舍，走前门，前院和后院一道小门之隔。
　　就在这时，只见年轻漂亮挺着大肚子的大牛媳妇已站在小屋门前。瞬间，在大牛眼里媳妇那美丽般的微笑，那美丽俊俏脸庞，特别是她见到大牛第一眼时内心春天般的心花怒放，深深在抨击着大牛的心扉。正当大牛走过去要和媳妇打过招呼的时候，这时，正逢大牛爹挑着水桶缓缓从后院小门走进前院。
　　当大牛第一眼见到父亲的时候，觉得父亲比过去苍老了许多，那额头上添加了几道纹痕，一时间，大牛这心里不由自主阵阵酸楚涌上心头。父子相见，两人格外神采飞扬，两人相似两尊蜡像一般远远站在原地不动。许久，大牛爹立即撇掉扶在肩上的扁担，他飞快得走到大牛身边将大牛紧紧地拦腰相抱激动得泪不成声，大牛爹喃喃自语说道：“儿哪！这盼星星，盼月亮啊，终于把你是给盼回来哩，啊呵呵......”
　　大牛依偎在父亲坚实的胸前激动地说道：“哎，爹，儿子这不是回来了，这不，已经站在你的面前了？爹。”
　　大牛爹急忙离开了儿子的肩负双手扶着大牛的双肩置于胸前，他很是激动地回答说道：“哎，呵呵....儿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原来的模样，就是这个长高哩呵呵，胖了点，呵呵，不过啊，爹喜欢，爹喜欢啊呵呵。”
　　“爹，有三年了，三年没见了，”
　　“哎，有三年，三年没见哩，你是不知道啊，儿呐，为哩这个家呀，这三年啊，可苦哩你的媳妇哩，这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现在还挺个大肚子不容易啊，这不回来哩，回来哩就好。”
　　“爹，你歇着，我挑水去。”
　　“不行，这一进门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就挑水去，这咋成，去，回屋去。”
　　大牛撒娇似的说道：“爹，我这不是回来了，以后这时间长着呐，有的是机会，我去挑水。”
　　大牛媳妇羞羞答答说道：“爹，俄没事，就让大牛帮你挑水去。”
　　大牛爹乐呵呵说道：“哎，这孩子，真是拿你俩没办法哩，呵呵，那你早去早回啊。”
　　“哎，知道了！爹你回家歇着！我去挑水！”大牛应声道接过爹手中扁担乐呵呵和爹娘打着招呼：“爹..娘...我挑水去了”，转身准备离去。
　　大牛爹娘乐呵呵说道：“哎，好孩子，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大牛和爹娘打过招呼挑着水桶匆匆走出院子向村口的水井走去。
　　晌午时分，到了村子放工做饭的时间，村子里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开始多了起来，大牛逢人总是礼貌的一一打着招呼。就大牛挑着水桶走着走着，这刚出村口迎面看见生产队长叼着一只一尺多长大烟袋摇摇晃晃阔步走来。
　　生产队长老远停住了脚步，他伸头张望，一时间，惊呼起来：“这，这，这不是？咱生产队的大牛同志吗？啊，哈哈.....俄早晨还见你娘在村口大树底下，等着你呢，啥时候回来的？”
　　大牛见到队长大叔，这激动的心情尚未平息，便急忙迎合而上，很是热情亲切应声说道：“哎，队长大叔，我是大牛，这不刚到家门口，就遇见我爹要去挑水，我就来了。”
　　生产队长只见眼前的大牛比起过去的大牛，那变化可大的去了，现在的大牛事潇洒英俊威武凛凛，于是他脸上笑开了花似的乐呵呵紧紧握住大牛的手说道：“哎呀！俄的乖乖，这还真的是大牛？俄咋说哩？今一大早俄家门前那大树上的喜鹊呀，站在那个树枝上呀，高兴的不得了了，蹦蹦跳跳，唧唧咋咋的，叫个不停，俄还寻思着呢，准是咱村子里，谁家遇上啥喜事哩，呵呵，这不灵验哩，原来这喜鹊啊，一大早起来是迎接咱大牛的，快，给叔瞧瞧，呵呵....回家的感觉怎么样？见到你爹和你娘哩没？”
　　大牛说道：“回家的感觉，真好，我一走到村口，就见到我娘了，我娘，一大早就在村口接我来着，这前脚刚踏进门，逢巧又遇见我爹，我爹正要挑水去。”
　　“呵呵....这一回家就帮着干活，你爹啊，没白疼你，有你这么个儿子啊，真是你爹的好福气，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这两天听你娘说哩，你媳妇快要坐月子哩，这不？你娘前两天还嚷嚷着哩，说是你媳妇托人给你发了电报，还担心部队有任务，你回不来，这不回来哩！呵呵...回来就好，这不你要去挑水？你先忙着，我去地头转转，咱回头见，回头见。”
　　“哎，队长大叔，回头见。”
　　大牛和生产队队长打过招呼，生产队长挥了挥手双手背后叼着烟袋摇摇晃晃向村口走去。
　　话说间，张大婶乐呵呵挑着水桶走过大树底下，这时只见透过大树底下湛蓝碧空艳阳高照，知了伏在树枝上知了叫个不停，村口田地地畔阵阵热浪起伏，张大婶难耐热天浮躁，她边走边掏出一条白色手绢轻轻拭去额头上滴滴汗水，顺眼向井口望去。烈日下，等在井口挑水社员已排成一列长长列队，于是张大婶便放慢了前行的脚步。
　　伴随着张大婶的脚步声，井口传来辘辘咯吱咯吱摩擦声渐渐拉近。
　　正当张大婶闷热难耐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阵阵疾风一袭而过，她猛然回头这么一看，正逢村子年轻小伙二喜子赤脚裸体上气不接下气从村口一路奔袭而来，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二喜子一溜烟似擦身而过，跑出几米之外这才停了下来。只见二喜子慌慌张张站在一堆土疙瘩上，踮起脚跟将双手拘成喇叭口形状，拉大嗓门向着井口方向喊叫起来：“大牛哥...大牛哥...嫂子快生哩，婶子，让你回家。”
　　听到二喜子的喊叫声，张大婶先是一愣，然后她自言自语道：大牛家媳妇，要生娃了？呵呵，这件事，可是咱村子里一桩好事，呵呵，我的上前问问二喜子个究竟。想到这，张大婶便扭动着腰姿伐慌慌张张急步来到了二喜子身边，她摆动着那双细长的小手娇声娇气地问道：“哎..！俄说二喜子..你说是谁家媳妇要生娃哩..？呵呵......”
　　听到张大婶的问话，二喜子回过头来上下仔细打量张大婶一番，逢巧和张大婶那双迷人眼睛偶然相遇，一时间，二喜子被张大婶美丽娇艳的美姿变得手足不知所措，慌乱之中，二喜子羞羞答答地低着头傻呼呼摸着脑袋憨厚的笑了笑，结结巴巴和张大婶打起了招呼：“原原来...是是张婶啊...嘿嘿...是是俄大牛哥他家媳妇....要要生生娃哩...嘿嘿...”
　　张大婶惊呼道：“啥...？原来是你大牛哥家的媳妇要生哩...？哈哈...这可真是的，你家大牛哥真是好福气啊！哈哈....”张大婶和二喜子边招呼，这情急之下便也乱了阵脚。她寻思片刻便想起了什么，于是她大呼小叫急忙催促着二喜子说道：“二喜子，快，快，走近点，走近点喊，这大老远的，你大牛哥，他听得见吗！”
　　二喜子经张大婶这么一惊一乍，恍惚中这才清醒过来，他连连向张大婶点头表示道谢：“哎...谢谢张婶...”
　　张大婶扭着那艳丽的腰肢摔着小手跌声跌气对二喜子说道：“嘿嘿，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谢不谢的？呵呵，赶紧，赶紧走近点喊，生娃，这可是件大事，耽搁不得，呵呵....耽搁不得。”
　　“哎！”二喜子应声道。二喜子想起张大婶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他匆匆忙忙和张大婶打过招呼匆匆向井边跑去，他边跑边气喘吁吁大声喊道：“大牛哥...你媳妇要生哩...婶子，让你回家。”
　　这时只见在不远井口人群中，一位身强力壮着一套深绿色军装的大牛在极力挥动着他浑厚有力的双臂，卷砸着盘在辘辘井绳。
　　朦胧中，大牛听到站在不远处二喜子地喊叫：“大牛哥...大牛哥...你媳妇要生了，婶子让你赶快回家。”
　　大牛听到二喜子喊叫声，他一边挥去额头上珠珠汗水，一边抬起头来向着站在不远处二喜子问道：“二喜子，啥事？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二喜子听到大牛哥的回应，他心急如楚再次将手举成喇叭口状边跑边使足力气大声说道：“大牛哥！俄婶子说，让你赶快回家，俄俄嫂子....快要生了....”
　　大牛这时才准确地听到二喜子带来的喜讯，他一番欣喜过后急声问道：“啥....？你嫂子要生了？”
　　二喜子大声回答道：“哎，大牛哥，俄嫂子，快要生哩，婶子，让你赶紧回去，家里没人照应。”
　　“哎，二喜子，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哈哈，我媳妇快要生啦，我媳妇快要生啦。”
　　听到二喜子传来的喜讯，一时间，大牛异常得兴奋，他想到将要出生的孩子和妻子，于是当机立断撇掉手中的辘辘，一溜烟似的向村子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