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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作品名称:尘结      作者:弹阙      发布时间:2016-04-25 20:17:31      字数:5220

  就在这危急时刻,刘二瘸子重又返回了舞厅。
  阿法南猿的判断没有错,再次回到舞厅的刘二瘸子手里已然多出了一样东西,但却不是阿法南猿预料中砖头一类的物什,而是一把背厚刃薄闪着寒光的菜刀。
  望见刘二瘸子手持菜刀杀气腾腾的冲将进来,舞厅里的人群齐发一声喊,宛如退潮的海水,各寻角落藏身。
  在人群惊恐的喊声中围着老吴痛打的阿法南猿首先觉出了异样,察觉有异的阿法南猿撤身一看,发现刘二瘸子正提着把刀朝自己一伙直冲过来,顿时吓得心胆俱裂,连声吹口哨唤一众地痞停手,众地痞在阿法南猿连“呲”带“咻”的急促哨声里一起停住手,都不明白在还没有将老吴打倒在地的情况下阿法南猿为什么要提前吹响终场的哨音,而待一齐回过身瞧见手执菜刀飞奔过来的刘二瘸子众地痞这才发现情势不好,阿法南猿手指刘二瘸子嘴里恐惧的吼叫道:“快……快……”众地痞不明所以,个个呆立当场惊慌失措。
  阿法南猿也不说清楚,到底要快什么。
  “快跑……”穿着三角内裤的小个子地痞估计是看出了刘二瘸子手里拿着的菜刀是毁人肾宝型的,吓得屁滚尿流,嚷了一句快跑,捡起地上的裤子掉头就跑,小个子地痞这一嚷,一干地痞如梦方醒,纷纷加入逃跑的行列,跟随在小个子地痞的身后满场跑了起来。
  此时的阿法南猿身边只剩下一个同伙,此人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最忠于阿法南猿,在刘二瘸子狂奔过来的过程里,口内一直在喊着:“怎么办……怎么办……”不停的和吼着“快快”的阿法南猿一唱一和,“快,老三,你去,上前拦住他。”
  吼了半天“快”的阿法南猿在一众地痞撒腿而逃时终于为二人之间的深情对唱划上了休止符,“啊?我去?”
  被阿法南猿称之为老三的地痞一听阿法南猿要自己前去对付刘二瘸子,吓得半死,暗忖自己并无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这一去摆明了是要挨刀,万一不幸被刘二瘸子砍中动脉一类的重要血管这条小命岂不是要报销,闻言之下如何肯干,口中哆里哆嗦:“我……我……”只是站着不动。
  “我什么,快去,挡住他,”阿法南猿焦急的冲着老三大喊,并在喊声中伸手拽过名叫老三的地痞便朝刘二瘸子赶来的方向推去,考虑到自己今后还要跟随阿法南猿继续在舞厅混下去,名为老三的地痞无奈,只得抱着必死的信念在阿法南猿的大力一推中勇为先驱。
  一个举着把明晃晃的菜刀狂奔而来,一个赤手空拳的迎上去,二人均以八十迈的速度迅速接近,而就在双方行将交汇的一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地痞老三冲到刘二瘸子身前一下子就蹲了下来,高举两手朝刘二瘸子直摆:“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防卫过当也是要判刑的,”刘二瘸子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口里胡乱骂了一声,抬起瘸腿一脚将蹲在身前的地痞老三踹翻在地,随后壮志凌云的引首仰天嚎叫,嚎叫完毕刘二瘸子手舞菜刀对阿法南猿做了一个必杀的动作,飞身扑来。
  一见自己把老三推出去让刘二瘸子砍两刀泄泄气的如意算盘落空,阿法南猿再也顾不得保持自己地痞的尊严,连忙设计逃跑路线,然而为时已晚,所有的退路都被阿法南猿一伙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吴截断,打反击的时候到了,老吴像排球场上的二传手张开双臂虎视眈眈的盯着夹在自己和刘二瘸子之间的阿法南猿,并趁阿法南猿无法前后兼顾仓惶无措之际冲上前去一个扫堂腿将阿法南猿扫倒,接着会同赶来的刘二瘸子,二人一个骑住阿法南猿的躯干一个骑住阿法南猿的下肢,对着阿法南猿就开始暴打起来。
  老吴和刘二瘸子采用的这种分片打法充分的体现出二人在资源配置上所表现出的宏观性与战略性,菜刀在这种情形里已经用不上了,刘二瘸子随手将菜刀撂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脑袋两侧鼓起的肿块,这一摸感觉似乎又大了些,且火辣辣的生疼,疼痛之下刘二瘸子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当下攥紧拳头,对准阿法南猿的脑壳便开始死命的捶打了起来。
  阿法南猿一时被捶的哭爹喊娘,加之以勤补拙的老吴在阿法南猿的身下使劲的掐阿法南猿的大腿,阿法南猿最后实在是痛的不行,在喊爹喊娘都不管用的情况下居然独辟蹊径喊起了大姨妈。
  就在这时,舞厅的门口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接着舞厅里所有的灯光在一个有口吃迹象的声音勒令下被全部打开,正对阿法南猿痛下狠手的老吴第一反应是这一片的治安民警到了,老吴于是马上停下手捅了捅打得酣畅淋漓的刘二瘸子吩咐刘二瘸子赶快住手,在老吴的提醒下,打得依依不舍的刘二瘸子在灯光依次亮起之时快速和老吴将趴在地上的阿法南猿搀扶着站了起来。
  三人刚刚站起,场上已是灯火通明。
  舞厅的入口处果然站着两个身着制服的民警,一胖一瘦,俱端出一副保护神的架势,见空荡的舞池里就只站着老吴三人,在舞厅老板捶胸顿足的述说中胖警察抖步走了过来。
  “你……们谁……打打打……啊……人……”
  毫无疑问,勒令开灯的应该就是这名警察,由于说话结巴,胖子民警配合说话的手势显得很不顺畅,一句囫囵话说完,手指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已经在老吴三人的身上无头无绪的点了七八上十遍,“谁?”胖子警察继续沿着逆时针的方向移动手指威严的喝问道,在掷地有声的“谁”声里,刘二瘸子不幸,被胖子警察的手指点中。
  一看来到面前的这位穿着一身紧绷绷警察制服的胖子民警在喝问中最后用手直直的指着自己,刘二瘸子不禁心里一慌,连忙趋身朝前一步,回手指着阿法南猿大声对胖警察控诉:“是他,是他。”
  “对,是他,”老吴也立即在旁大声附和。
  “不是我,不是我,”形势所迫,被老吴和刘二瘸子打得浑身疼痛难忍的阿法南猿为了急于加速体内的新陈代谢,快步抢身越过刘二瘸子,一口气围着胖子警察绕了七八圈,气喘吁吁涕泪横流,申辩中透着无尽的委屈,“赵所长,是他们,是他们动手打人,”被阿法南猿称作赵所长的胖子警察在双方相互指控中看着鼻青脸肿的老吴和阿法南猿以及一瘸一拐的刘二瘸子,一时弄不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于是扭头喊了声正手拿记录本到处找人询问事件起因的瘦子警察:“小……邵……具体……是……怎么个……情,情况……”
  赵所长说的那个费劲,炫目的灯光下姓邵的民警两手一摊,表示也不清楚,“那……那快……把把……舞厅老板叫……叫过来……”在赵所长的指示下,片刻,邵民警领着形如猾狸的舞厅老板走了过来。
  “到底……是……怎……怎么回事?”
  来到赵所长跟前,舞厅老板一脸的毕恭毕敬,赵所长严肃的问道。
  赵所长严肃的询问中舞厅老板瞄了一眼张贴在墙角的那条“严禁文明行为”的标语大胆扯谎:“我不知道啊”
  “不不……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听舞厅老板说不知道,赵所长满脸狐疑。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我真的不清楚。”
  舞厅老板说着话讨好的瞟了瞟阿法南猿低下头又刁滑的跟上说了一句:“光线太暗。”
  “是啊,”民警小邵接过舞厅老板的话:“刚才我去询问了一些人,都说光线太暗,都没有看清究竟是怎么打起来的。”
  自己在舞厅里竟然有着这么坚实的群众基础,舞厅老板和邵民警相互印证的话让阿法南猿顿觉自己不恶人先告状都对不起广大的舞厅群众。
  “赵所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阿法南猿咧着个嘴凄惨的哀嚎道:“我好端端的在这里跳舞,并没有惹谁,不想竟莫名其妙的遭到这一伙人的群殴,”阿法南猿明显对“一伙”有着清晰的概念,在痛诉的同时把手指向在人群里藏头露尾的郑河与罗文田,赵所长顺着阿法南猿的手指之处望去,人头攒动中无从分辨阿法南猿究竟所指何人,当下便冷然喝了一声:“还还……有谁……出来……”
  无辜的郑河与罗文田在赵所长的冷喝声中无可奈何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乍一见从人堆里走出来的郑河与罗文田二人,赵所长心中不禁立时暗暗称奇,这也难怪,罗文田与郑河一个神气活现的戴着顶绿帽子,一个落拓不羁的将上衣打在裤腰内,俱是一副高士风范,自是不能不令赵所长称奇,二人越走越近,赵所长渐渐的由称奇转为称羡,称羡之下估计是为了做到见贤思齐,遂一伸手解开风纪扣,把自己的衣领翻了起来,高高竖起。
  “啊就……啊就……就是他们?”
  赵所长收回视线,把目光重又投向阿法南猿,“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阿法南猿哭丧着脸,一手用心的抚摸着头上肿起的包块,一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大腿,阿法南猿这一堪称挨揍方面的经典造型把姓赵的所长看的唏嘘不已,赵所长随之目光一冷转向刘二瘸子,“说……说……为……什么……打打……人……”赵所长冷冷的目光里刘二瘸子突然表现出阵发性的忽冷忽热,面部潮红,“是他,是他领着一帮人动手打的我们,”刘二瘸子情绪激动的冲着武断的赵所长大声嚷道,并在叫嚷声中指了指老吴海拔纬度陡然升高的脸和自己的瘸腿,“你自己看,我俩都被他们打成了这样,”为了说明问题,刘二瘸子随机栽赃,把小儿麻痹症落下的残疾也栽在了阿法南猿的头上。
  “哦?你说的人在哪里?在哪里?”站在赵所长身边的邵民警听刘二瘸子说还有一帮人,忙打开手里的记录本连声追问,如果刘二瘸子所说属实,这就是聚众斗殴,性质就比较严重。
  “在……在……”一看在灯光亮起之前还满场乱跑的一伙地痞眨眼之间就像个屁一样不见了踪迹,刘二瘸子伸着手漫无目的的指向场边,钳口结舌。
  “在哪里?”
  邵民警再次紧声追问。
  “刚才,刚才还在。”
  “刚才还在?”
  邵民警怀疑的盯着刘二瘸子,“呃,”刘二瘸子在迷惘中轻轻的呃了一声,刘二瘸子这一不消耗任何身体能量的呃声更加加深了邵民警的怀疑,“一定要实话实说,事情我们总会调查清楚的,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人参与了斗殴。”邵民警盯住刘二瘸子板着脸严厉的叱道。
  自己的同伙已经安然撤离,在邵民警对刘二瘸子的厉声叱问中心头一松的阿法南猿也与之前的舞厅老板一样用眼瞄了瞄贴在墙角的标语,仿佛那标语是扯谎方面的纲领性文献,阿法南猿在神圣的瞄了标语两眼之后便开始信誓旦旦的扯起谎来,“赵所长,他在乱说,是他在乱说,”阿法南猿手指刘二瘸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身前的赵所长声泪俱下:“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赵所长如果不信可以找个人来问,”阿法南猿一面哭诉一面有意识的往舞厅老板的身边靠了靠,果然,赵所长不出阿法南猿所料,就近问起了舞厅老板:“我……我来……问……你……这个……他……窦利炳……是是……一个人……来……的吗?”
  “对对,我可以证明,就他一个人,”舞厅老板的伪证做的铿锵有力,并且呈现出方兴未艾的势头:“没有其他人,我没有看见有其他的什么人跟他在一起。”
  在得到了舞厅老板肯定的回答后,赵所长和邵民警几乎是同时对刘二瘸子猛喝一声:“说……怎么回事……”舞厅老板不顾事实信口胡说,刘二瘸子怒发冲冠,当时失去理智,也顾不得警察就在眼前,冲上前去对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舞厅老板就使出了个两手抓的招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道理在这个时候被刘二瘸子充分的运用在了对舞厅老板的抓抠上,刘二瘸子两只手像两把老虎钳死死的抓住舞厅老板两边的嘴角连抠带捏拼命的朝两侧生拉硬拽,嘴里发狠叫道:“让你说谎,让你说谎,”舞厅老板猝不及防,被刘二瘸子抠住嘴角一通撕扯痛的呜哩哇啦乱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赵所长和邵民警惊的一下不知所措,见此情景,老吴赶紧扑上前去制止,并一再对刘二瘸子说要注意保持弱势群体的形象,在老吴的制止下刘二瘸子悻悻的松开手,杵在原地用眼恨恨的瞪着舞厅老板。
  被刘二瘸子捏的鬼哭狼嚎的舞厅老板在刘二瘸子松开手的一刻见刘二瘸子两手箕张犹不解恨,生怕刘二瘸子继往开来,便在刘二瘸子放开手后迅速的就窜到赵所长和邵民警的身后捂住自己被刘二瘸子捏得发紫的嘴角口里不停的骂道:“妈的,你敢打我,妈的,妈的,”舞厅老板以这一连串的咒骂表明自己是个缺爹的主。
  “妈的,赵所长,你瞧你瞧,他敢打我,你们在这他还敢动手打人,也太目无法纪了,”眼看刘二瘸子如此桀骜不驯,根本无视自己的存在,再加上舞厅老板从旁挑唆,一股怒火蓦然从赵所长的心底腾起,“你……敢……敢……”
  赵所长怒火焚心,抖着手指指着刘二瘸子怒声喝斥,怒极之下险些顺着舞厅老板的话说出“你敢打他,”好在赵所长及时警醒,也多亏了结巴,否则这句话一旦出口,不免会令一些熟知自己的人认为自己这把保护伞张得有些没了边。
  赵所长并非不知道在自己辖区内的舞厅老板和阿法南猿是什么样的人,也根本不屑与这样的地痞流氓打交道,眼下只是按照自己所看到的实际情况就事论事。
  赵所长“敢”了半天,随着体温的急剧升高手指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在实在是想不出该叱责刘二瘸子“敢”什么的情况下,赵所长果断的大喝一声:“你敢……敢跳舞……走……跟我走走……一趟……”
  而此刻,一旁的老吴正在苦思该如何对赵所长夸大事实编排出一个自己和刘二瘸子被三十几个人暴打的全部过程,刚构思出了个大体的雏形,不意耳内便听得赵所长说要刘二瘸子跟他走一趟,老吴心里一惊,一慌神竟使出了一个类似于“走边”的舞蹈动作拐步横在赵所长和刘二瘸子之间,焦急的对赵所长说道:“赵所长,你听我跟你说说事情的经过,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好……说的……”赵所长生硬的冲老吴一甩手,就在这时,舞厅的门口又起了一阵骚动,一个更不利于刘二瘸子的情况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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