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集（4）

　　06-27：场上日、外
　　尼康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外场上。
　　戴云波掀开草披、芭蕉叶，请尼康过目。康本看得特仔细。还把一只铁锅当帽子顶在头上，逗人笑
　　刘景东：大头人，因为运输困难，县政府送给班珙寨的救济粮，一下运不来，只好先把稻种、工具送来。这些，都由大头人统一分配，我们就不管了，请大头人马上派人来搬走。这些稻种，正好是按50亩配的。我建议，种子不多，请大头人优先分发给减种鸦片的人家。
　　康本：刘队长，请相信大头人公平公正。播种时，请工作队到地里去看，保证不准人吃掉一粒种子。
　　尼康：工作队没粮了，不到寨里找粮，百姓送上门的粮，你们都退了，吃了几天木薯！这些木薯，寨民饿了也不爱吃。你们这样好，寨民哪舍得吃种粮？
　　刘景东：大头人，我们放心，放100个心！
　　刘景东看见方兴国、张华来了，喊：方班长，快来！大头人等你们呢！
　　方兴国、张华大步来到尼康面前，心里紧张，左右四顾，担心岩老二藏在哪里放暗箭。他真不希望尼康此时在工作队来来去去。
　　尼康看了康本一眼。康本连忙托出礼物：方兴国、张华一人一套佤族服装，给方兴国外加一把长刀。张华不敢接受，方兴国一起接了。
　　方兴国：谢谢大头人！我和张华向大头人躹个躬吧！
　　方兴国胳膊碰碰张华，两人同时向大头人躹躬。
　　尼康笑，戴云波鼓掌，康本也跟着学躹躬。
　　方兴国四顾一下，没见岩老二，稍放心。
　　刘景东：你们快去穿上，请大头人看看。
　　
　　06-28：女宿舎日、内
　　张华回到女宿舎，穿上无领紧袖右祍无扣上衣，使肚脐以下腹部相当暴露。她用一幅横条纹红布裹在腰下，折口留在左侧。然后，戴上宽阔的白银发箍，压住她那黑油油的长发，可惜耳坠没穿孔，银耳环戴不上。领上挂一银项圈和三串料珠，垂到丰满的胸前。结扎围裙的下腹部至胯上，套上了十多个竹片制作、涂上油漆、深红闪亮的腰箍。拿镜子照照，又在两个小腿上、膝盖以下，各套了一串漆得油光发亮的藤圈。手腕上戴满了白银镯子。穿戴完，上照下照，自我欣赏，简直就是一个土生出长的成熟的佤族姑娘！
　　方兴国也一身纯正的佤族小伙打扮，挎上长刀更显威势。他悄悄地跨进女宿舍，走近张华。
　　镜子里出现一对佤族青年男女合影。
　　张华一惊，转过身，低下头，红了脸。
　　张华：你进来做什么？
　　方兴国：大头人要我们举行佤族婚礼怎么办？
　　张华：你又想得寸进尺，想真的吧？
　　方兴国：不！不敢！你想，我就敢想。
　　张华：我一辈子都不会想！
　　方兴国：你穿佤族服装更漂亮。可惜，没有人带照相机。我们这样一起合个影，寄给我父母和妹妹看看！
　　张华：你当真了？
　　方兴国：不！哄哄父母，让他们高兴高兴。
　　
　　06-29：场上日、外
　　尼康、刘景东见方兴国、张华出门，眼前一亮。
　　战士们、工作队员都围过来，惊异，叫喊，鼓掌。
　　刘景东：大头人，你看，像不像一对佤族新郎新娘？
　　尼康：是，是！我们假装砍方班长的头，张老师找我，要陪着方班长死。他们生死相依啊。我真想班珙寨多有这样的好男好女。刘队长，我不多讲了，我向方班长、张老师赔礼，选个吉日，方班长、张老师结婚吧！我要为他们剽10头牛，杀20头猪，宰100只鸡，全寨庆祝！
　　刘景东：汉族姑娘小伙子自由恋爱时间长哩！
　　尼康：我还有个要求，请方班长、张老师管教好岩老二，我要收他做养子，长大了跟方班长一样。
　　方兴国陡地一震，左右不见岩老二，心紧张。
　　方兴国：队长，你留大头人泡酒，我帮张华做饭去。
　　
　　06-30：队部日、外
　　方兴国拉张华走开，小声交代。
　　方兴囯：我去找岩老二。找到他之前，不要大头人出门。你想办法和刘队长留住大头人。我怕岩老二藏在什么地方，偷袭大头人。
　　张华：他箭袋里有一大把竹箭，箭头都用火灸过，又尖又硬，能射死人！
　　方兴国：怪我！我得赶快找到他，把他控制住。
　　
　　06-31：树下日、外
　　方兴国紧挨尼康走着，送到大树下，尼康无论如何不让他远送了。
　　忽然，方兴国听见树上有响动。他仰望一下。
　　（画外）树叶里闪出岩老二的身影。
　　方兴国迅速扶住尼康，又送了几步。
　　尼康和康本没察觉树上动静，转身挡住方兴国再送。方兴国借谦让，贴近尼康。
　　尼康看见方兴国背上中了一箭，箭尾朝上，斜插在他左肩胛骨内侧，自己两手都触碰不到。
　　方兴国站定，回过头来，已见岩老二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他面前。
　　箭中大哥，他急了。
　　尼康：（明白了，大喝）岩老二，我砍你头！
　　
　　06-32：队部日、内
　　尼康、康本扶方兴国回到队部，岩老二跟进来。
　　刘景东急忙喊来高医生，张华也跑来了。
　　刘景东：都不要紧张！关上门，不要扩大影响。
　　张华把岩老二拉出去，关上门。
　　尼康和康本慌乱。
　　高雅：没有麻药，你忍着。这一箭要是射中你后脑勺，可就难办了。还好，射中你左肩胛骨右侧。你忍着，拔箭不痛的……
　　刘景东：方班长，你学学关公疗毒。
　　方兴国：快拔吧！
　　高雅一箝就拔出了箭，接着用镊子夹着药棉球清创、止血，撒上药末，用纱布敷盖。
　　方兴国：这么难拔呀？还没拔出来？
　　高雅用钳子夹住箭让方兴国看。
　　方兴国：大头人，我对不住你，没有管好岩老二。
　　尼康：谢谢方班长替我挡了一箭，岩老二不懂事呀。
　　刘景东：大头人，请原谅岩老二，我们沒教育好孩子。
　　尼康：我看孩子懂事了，知道报仇了。让他射我一箭，就好了。
　　高雅：行了，一星期内，伤口不要见水，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干重劳动，防止伤口发炎。
　　
　　06-33：女宿舎日、内
　　张华清点岩老二的竹箭。岩老二低头站着。
　　方兴国走进来，夺过箭去，一根一根地折断。
　　方兴国：我不要你了。大头人是英雄，你怎么能杀他？
　　岩老二：大头人心坏！
　　方兴国：你不听话，还是回王府去吧！你怎么杀大头人，我都不管！
　　岩老二抱住方兴国一条腿，不哭，也不讲话。
　　张华：他知道错了，要饿三天，让饿鬼罚他！
　　方兴国：他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射死我，还不要紧。你射伤、射死大头人，那才闯大祸，全部落老百姓还不把工作队灭了？我把他交回给大头人（吓岩老二）！
　　岩老二紧紧抱住方兴国双腿，喊：不！不！
　　
　　06-34：队部日、内
　　尼康、康本返回队部，叫来岩老二。
　　尼康抽出康本的长刀，扔在岩老二面前。
　　尼康：你想报仇是吧？砍我！
　　岩老二不动。
　　尼康：砍呀！
　　岩老二不动。
　　尼康：不会报仇，不是好汉！你要杀我、砍我，先要看准。你射中我，算报仇，我没话讲。你射伤了英雄方班长，这不算好汉。
　　岩老二：是方班长替你挡了箭！
　　尼康：你还不知错！你要是射死了方班长，真要砍你头，哪个也保不住你。
　　尼康满腔怒火走了，康本收起长刀紧随。
　　
　　06-35：男宿舎日、内
　　高雅、张华强制搀扶方兴国进宿舍，扶到他床边，逼他俯卧休息。赵永章凑近，忘了照顾方兴国，只瞟视张华。
　　张华细心地协助高雅，给方兴国胸下塞一个枕头。用被子盖住他的伤。
　　赵永章发现自己床上白床单有污斑，忙扔一件军装遮羞。
　　高雅：就这样静卧四个小时，防止伤口出血。
　　张华：副班长，你看住他！
　　赵永章：是！
　　高雅、张华走了。赵永章凑近方兴国。
　　赵永章：痛吗？
　　方兴国：哪有不痛？拔箭时，麻药也没有。
　　赵永章：我给你止止痛。
　　方兴国：你会什么？
　　赵永章：叫张华来！你感觉了吗？我看张华给你塞枕头、盖被子，手碰着你胸上背上了。他脸有点红，你什么感觉？
　　方兴国手不能动，嘴不能骂，笑一下。
　　赵永章：看！我给你止痛了！你们两个怪有意思的，负伤也般配。都是箭伤，她中胸前，你中背上。这也是阴阳合……
　　方兴国：少啰嗦！你快洗床单去，丢人！
　　赵永章：（叹口气）昨晚又放了个空炮。
　　方兴国：你丢人不丢人？
　　赵永章：丢什么人？你没有？你不是男人？
　　方兴国：那也不要大声宣扬！
　　
　　06-36：工作队日、外
　　尼康、康本率众人来到工作队房前分发稻种。
　　领稻种的男女老少纷纷拥来。有背竹筐的，有拿布袋的，也有扛大竹筒的，有的一家来了几个人。
　　一伙小伙子们敲着象脚鼓和铓锣，在路上边走边跳舞。头头们有的手里拿一张名单念名字，有的用竹筒量稻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