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集（1）

　　06-01：工作队日、内
　　办公室，戴云波视线穿过小窗户。
　　戴云波：队长，你看，“兵蛋蛋”在偷窥什么？
　　刘景东：难怪他对你有意见，偷窥用词不当。你也是偷窥他！
　　方兴国来了，挎着皮囊，俨然已成军官。戴云波问是什么，他把望远镜、指南针拿出来。刘景东、戴云波品看。
　　方兴国：这是我们营长作战指挥用的，这是班珙部落周边一大片地区的军用地图。营长考虑我工作需要，全套留给我用。
　　刘景东：方班长，队员们有反映，你们顾营长来，20多个人，在工作队吃，这伙食……
　　方兴国：对不起，我正要报告。他们按标准交了粮和副食钱。绝对没白吃，也没多吃多占。
　　戴云波：不对吧？营长他们，光吃大米饭，不掺木薯，还加了菜，一大盆牛干巴。队员们很有意见！
　　方兴国：牛干巴是我和赵副班长自己掏钱买的。我们营长他们，一直在边防线上跑，多是干粮拌凉水，没吃过一顿好饭。到了这里，像到了家一样，我没让他知道工作队吃木薯饭。
　　
　　06-02：伙房日、外
　　赵永章遛到伙房，见张华。张华把拳头粗、胳膊长的木薯削了皮，切成片，用盐拌拌，在面粉里沾一下，上蒸笼。
　　赵永章：张华，有好消息，想不想听？
　　张华：（停手）好消息，当然想听。
　　赵永章：怎么谢我？
　　张华：你讲了再谢！
　　赵永章乘机要凑近低声讲话，张华退开。
　　赵永章：（低声）你要当兵，我和方班长向营长求了，有希望。
　　高雅悄悄走来，站在赵永章身后听。
　　赵永章：你好好干！我还会替你向营长讲好话……
　　高雅：张华，别听！顾营长冷冰棍，本来就马脸，还老拉长，好像我们们欠了他多少账，理也不理我们！没希望！
　　赵永章心虚，不敢再要张华谢，溜了。
　　
　　06-03：队部日、内
　　方兴国和戴云波还争吵，刘景东劝解。
　　戴云波：我没想到革命刚刚胜利，革命干部就特殊化。
　　方兴国：本来，营长狠狠批评了我，教我尊重知识份子。我没想到，你小肚鸡肠，这样缺乏阶级感情。你放心，以后，我们警卫班只吃木薯，不吃大米饭。补起来行吧？
　　戴云波：好！看你们能不能说到做到？
　　方兴国：你看吧，擦亮眼睛！
　　刘景东：好了，好了，团结要紧，团结要紧。
　　方兴国：队长，请放心。营长走前，要求我们尊重工作队领导。要做好警卫工作，也尽力当好工作队员，做好群众工作，帮助群众搞好生产，改善生活，过好日子。群众工作做好了，打好群众基础，对以后我们守边防有好处。
　　刘景东：太好了！
　　方兴囯：营长还要求我们警卫班，不能急躁。特別在勘界方面，当前有些人，我自己也在内，太急，巴不得一下就废掉红线，马上把丢失的领土划回来。
　　刘景东：这个，我们，工作队，不急，不急。
　　方兴国：大头人急，他还有可能撇开我们动武。顾营长要求，后边的重要任务，还要劝阻大头人，坚决维护边界现状，避免边界纠纷。
　　戴云波：这方面，方班长有经验了，主要靠方班长。
　　
　　06-04：场上日、外
　　队员们开晚饭。张华和高雅搬出了饭莱，主食还有木薯，木薯切成条，裹了一层面粉。
　　大家皱着眉头，不动碗筷。
　　张华：这一顿变了一下口味，稍微油多一点，加了几种佤山鸡肉烂饭用的香料，放了芫荽。
　　戴云波把碗砸了，咚的一声，引起全场惊动，就有人附和，发牢骚，喋二话。戴云波有了拥护者，火气更旺。
　　戴云波：还有大米，我叫你们不要留。你们留了，给哪个首长吃？
　　高雅：还有一点大米，只够吃三天的，队长要求留作战备粮！
　　戴云波：实在不行，下山吧！
　　众人起哄：下山，下山！有人掀翻了一盆木薯，都倒在高雅、张华脚前。张华蹲下去，细心检起木薯。
　　戴云波喊：我说话不管用，不吃了！（转身走）
　　多人也跟着“罢餐”。留下的人吃得更无味。
　　高雅、张华细心检起木薯，送回灶上热着。
　　
　　06-05：队部日、外
　　方兴国带着战士们来吃饭，碰上戴云波带着“罢餐者”气鼓鼓地走开。
　　戴云波：“兵蛋蛋”！你把那么多人放在工作队吃，存心让我们挨饿！你们革命积极性高，下山去挑粮来！
　　方兴国：戴专家！山里有美国肉罐头，你们去捡回来吃呀！
　　戴云波：照你这个态度，我就回昆明吃罐头去！
　　戴云波走开，工作队员也跟他走去。
　　
　　06-07：伙房日、外
　　方兴国和战士把场上的生木薯送到伙房，像码了一堆柴禾。
　　刘景东走来，不讲话。
　　高雅：队长，木薯再吃下去，确实多数人胃受不了。
　　刘景东：我跟大家解释吧，因为下雨，运输有点困难，又不能就地筹粮，木薯还得坚持吃几餐，群众工作还得做。从明天起，就是饿着肚子也要帮助群众劳动，深入宣传禁烟。
　　方兴国不由分说，把煮熟了的木薯归到一个大盆里，端起一盆木薯往班里走，大喊：全班集合！开饭！
　　
　　06-08：宿舎日、内
　　方兴国和战士们一起吃木薯。个个愁眉苦脸。
　　赵永章：皱什么眉头？这几天粮食有点紧张，我们只吃木薯。班长把话说出去了，收不回来了！都吃！别让人家笑我们讲话不算数。
　　赵永章大吃特吃。
　　方兴国：等粮食送上来了，我到寨子里买些牛干巴，弄两筒水酒慰劳慰劳大家。
　　赵永章：吃不下，想吐的，到外边吐去！
　　果然有个战士放下碗筷就走，到门口就吐出来了。
　　赵永章：还有谁想吐？一起吐去！
　　没人要吐，方兴国和赵永章端着木薯到一角落里吃。
　　方兴国：我们俩分分工，以后，你负责管班里的工作。我抽出时间，多和工作队、大头人联系。做好工作，争取让大头人和群众都得到实际好处，喜欢我们，主动要求我们在寨子里长期设点、驻军，营长交的任务就园满完成了。
　　赵永章：营长没脸面讲的话，不便提的要求，都扔给我们，太好玩了，怎么不叫你当营长呢？我也过一下副营长的瘾。
　　方兴国：你嘴上的岗又撤了？
　　赵永章：我这一下，就过嘴瘾了。行，行，你管外交，我管内政。不过，皮囊要给我背着。
　　方兴国：那不行，营长是留给我的！
　　赵永章：轮流背，你三天，我两天！
　　方兴国：也不行！工作队任务完成后，再说！
　　赵永章还不依，放下碗筷，取皮囊。方兴国也放下碗筷，先拿到皮囊，拿出地图。战士们都端着碗围拢来了。
　　方兴国：你拿了没用，你识图吗？
　　赵永章第一次看这幅地图，看了一眼，不懂。方兴国洋洋得意，把图贴在墙上，俨然一位高级军事参谋。
　　方兴国：你先学学。这，是我们所在的班珙寨，这，勐困寨。这，从北到南，这是红线。这段没定的边防线，130多公里长。这片国土，包括红线以西这一片，面积相当于五个台湾省。
　　赵永章和战士们挤近地图看，方兴固反被挤开了。
　　方兴国：同志们！边疆有我们守的！这条边防线，勘定后，都压在我们肩上了，我们必须作长远打算，打好群众基础，让上级放心啊！
　　赵永章：过程还长哩！
　　方兴国：过程越长我们在工作过程中，越要保证周密、细致，耐心等待答案、结果、收获。稳打稳扎，办一事算一事。决不糊弄！
　　
　　06-09：队部日、内
　　山下来了信差。刘景东请他到办公室，招待茶水、看信。
　　刘景东：好事！县里通知，请大头人去开会。
　　戴云波：好事！禁烟好说了。
　　刘景东：你马上去通知大头人吧。
　　戴云波：这样的好事，你应当亲自去，我陪你。
　　刘景东：方班长也去吧，以后请他除了警卫以外，正式兼搞外联。
　　戴云波：这个好事，别人就不要参乎了。
　　方兴国到。
　　方兴国：队长，有任务吗？
　　刘景东：有，有！你来得正好。
　　方兴国：我们营长走前有指示，要求我多配合工作队，多完成一些队员的任务。我和赵副班长分了工，以后警卫工作他多管……
　　戴云波：啊哟！你们营长真放心，警卫工作不升级反降了，由副班长管！这也太不重视工作队的生命安全了吧？
　　方兴国：不！安全更有保证！
　　戴云波起身收拾他的书籍、日杂用品，一副打包走人的架势。方兴国默默地望着刘景东。
　　刘景东：戴翻译，开啥玩笑？走吧，去王府，方班长一起去。
　　戴云波：方班长去吧！
　　方兴囯望着刘景东。
　　刘景东：噢，刚接县里通知，邀请大头人去县里开个会，参政议政。大头人一定高兴，我们很快去王府转达。
　　方兴囯连连摇手。
　　方兴囯：大头人怎么会去呢？小妈还没找回来。
　　刘景东：那也得及时通知他。
　　方兴囯：通知行，可不要提禁罂！
　　刘景东：这事再不办，工作队就算白来了！
　　方兴国：那好，我陪你们去，负责警卫，我不插嘴。
　　戴云波：（好事不让方占）去王府不用警卫，你忙营长交给你的大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