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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沈麻子嫌旧爱又想新欢 马玉秀跌一跤引发小产

作品名称:古镇稀奇古怪事      作者:泽润荷兰      发布时间:2016-03-08 22:17:10      字数:12437

  满街上传得沸沸扬扬,都讲赵匡文和赵老四的小妾有一腿。甚至有人讲,看见他们到庄稼地里去做好事。更有人讲,看见他们躲在哪个角落里亲嘴。对于这些飞来的诽谤之言,赵匡文微微一笑,不放在心上。江玉莲甚至还有些喜欢,虽然他们连手都没碰在一起,更不要讲谈情说爱了。
  但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要讲么事封得住么?古镇有句名言:“封得住坛口,封不住人口。”谣言传得满天飞,特别是那些与赵老四有过节的人,被赵匡文整冶过的财主,更是把小事扩大,都想借这个由头,将赵匡文早日赶走——
  
  沈麻子到了九江,找到回春堂的老鸨,将他的心事向老鸨讲了。老鸨看着他,虽然他穿上了中山装,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老鸨阅人无数,能从骨子里看出这人到底是么事货色,就回沈麻子:“你要的人儿,目前我们这里还没有。那可是绝色佳人,色艺双馨。老板,你可要花大价钱,才能找到你心目中的美人兼才女哟。”
  沈麻子对老鸨谦恭有加:“你放心,妈妈。只要找到了这样才貌双全的人,花多些钱我是舍得的。我肯出这笔钱。妈妈,你开个价吧?”
  老鸨笑容可掬:“我这里还没有你要的绝色佳人。这样,你回旅店等两天,我再到各个院行里帮你物色物色。你是否愿意放些订钱?这样,我也就放心去替你跑腿了。”
  沈麻子痛快地说:“好的。”
  就从口袋里拿出支票薄来,开了一张三百银洋的支票给老鸨。
  老鸨接过支票后,眉开眼笑:“先生,你放心好了。这几天一定派人去替你找,你住哪个旅店?找到了,我派人去通知你。”
  沈麻子:“我住悦来客栈,住在楼上203号房间。假若我出门去了,请你派去的人告诉店老板。我得信后,马上就过来。谢谢!”
  老鸨满脸堆笑:“不客气,不客气!”
  
  不讲沈麻子到九江物色绝色美女兼才女,且讲古镇的风土人情。目前战争处于一种停顿状态,古镇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人一闲下来,就想法子玩点么花样,打发闲来无聊的寂莫时光。
  古镇的节日又多:正月十五为元宵节,向有“张灯度曲,踏歌赏月”之雅兴。大玩龙灯、花灯。镇上商家张灯结彩,古镇人观灯如潮。
  二月十五是花朝节,据讲是百花娘娘生日。这天,要结婚的人家趁着花朝节举行婚礼。镇上没结婚的青年男女偷着约会。
  三月是清明节,又名上辰节。家家户户上坟祭扫。男女青年借机踏青,寻芳踏翠。
  清明节前一天,又称寒食节。(起源于晋文公纪念介子椎抱木焚死之事。)古镇人在这一天要禁止烟火,乞冷食品。
  四月初八为浴佛节,据说是释迦牟尼成仙之日,各寺庙里的菩萨要洗刷一新。燃灯、举行庙会。
  五月初五是端阳节,各家包粽子,门前遍插艾叶、昌蒲。小孩头上要擦雄黄,大人乞饭时要喝雄黄酒。背后河里有龙船竞赛,锣鼓喧天、喝彩欢呼声震荡水面。全镇人出动,为划龙舟的好男儿加油,热闹异常!
  六月六,晒红绿。时值霉天过后,家家户户住平房,要晒衣,晒书箱。本日为汉代贤县县令张何丹的忌日。后人有在这日修庙、祈雨的习惯。
  七月七日为乞巧日。当晚,姑娘、小媳妇都摆上花生、瓜子、纪念牵牛、织女双星,并穿针乞巧。
  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古镇人家家户户烧包袱祭祖。在包袱上写着:“故显妣叶氏夫人”
  下写某子孙孝敬字样,原后烧化(一般是在自家祖宗堂前)。到了晚上,那些没有亲人祭奠的孤坟野鬼,都会义务烧化一些纸钱,行善积德。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古镇有妇女摸秋,送子之习。文士喜欢赏月吟诗,赞颂嫦娥。据讲,这天的月亮是一年中最园的一夜,故古镇文人有朗颂之绝作。“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谣台镜,飞在白云端。”
  “时逢三五便团园,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九月九日为重阳节,古镇人在这天可登高秋游。古镇没有高处,一般这天,他们可结伴上小孤山、饮菊花酒、文士摇头晃脑赋诗填词。
  十月十日为小阳春,气温回升,植物反青。趁着好天气,古镇人走出家门,享受即将离别的晴暖天气。
  冬月没有时节,古镇人躲在家里,围炉烤火。享受着一家的天伦之乐。
  腊月初八是腊八节,为纪念我佛如来升天,古镇人都乞腊八粥。
  
  日子易过,不觉到了端阳节。这天,没有什么客人,他们都回家过节去了。玉秀一早起来,想吩咐梅香做哪些事情。梅香却讲:“玉秀姐,我今天想请一天假,回家去过节。”
  玉秀一想,人家也有父母,回家过节属于正常。就讲:“你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见玉秀同意,梅香欢天喜地回去了。没有人帮忙,玉秀只得亲自上灶煮饭。将饭煮好后,玉秀看见还有好多衣服没洗,就在家里搓好,下河将它们漂净。谁知昨天下了一场小雨,河边都是稀泥。玉秀脚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摔下来。玉秀只觉得肚子里响一下,当时也没在意,还是坚持将衣裳洗完,晒好。回到房里,玉秀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解手。当她坐到马桶上,小便就哗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玉秀凭感觉这不是小便,当她试着用手纸一揩。一看,不得了,手纸上尽是血!玉秀第一次怀孕,不晓得流了血,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她将血擦完,没有对锦鹏和婆婆讲这事。他们也不晓得玉秀屙了血。
  第二天,梅香来上工,看见马桶里有血,惊叫起来:“玉秀姐,马桶里怎么有那么多血?”
  玉秀讲:“我昨天下河洗衣裳,摔了一跤,回来就屙了血。”
  牛家姐听后,大惊:“毛女儿,你屙了血,做么事不对我讲?锦鹏,快快去请钱郎中来,毛女儿肚里的伢儿,还不晓得怎样?”
  锦鹏听见妈的话,飞快跑去将钱郎中请来。
  钱郎中来后,询问了玉秀是几时摔跤的?又是几时屙了血的?量多不多?听到玉秀的回答后,钱郎中眉头皱了起来,对锦鹏和牛家姐讲:“我只能试试,伢儿有八成保不住。若保不住,你们也不能怪我?”
  提起笔来开了一张药方,就走了,连诊金都没敢要。
  锦鹏和牛家姐听了钱郎中的话后,犹如三九天浇了一盆雪水。从头顶到脚心都凉透了。还不能埋怨玉秀,她也是为做家务事,才引起流产的。
  梅香回来后,玉秀只能躺在床上不动。一动,底下的血水就流个不停。钱郎中开的药方,一点用都没有,止不住血。
  流了一个星期后。一天晚上,玉秀肚子痛得在床上打滚!牛家姐晓得,这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要出来了,就叫梅香烧些红糖水,给玉秀喝。玉秀喝了热红糖水,觉得肚子里动了,她想解手。梅香将她扶到马桶上,一阵更大的剧痛袭来。玉秀痛得连声呼叫,锦鹏在边上也束手无策。只有看着她呼天叫地的痛苦样子!锦鹏自己的心也随着玉秀痛苦不堪,但又帮不上她的忙。看着她在生死边缘挣扎,玉秀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哟、哎哟地叫着。嘴唇成了青紫色,牙齿将嘴唇咬出点点血珠。披头散发,欲生不能、欲死不断气。锦鹏今天才看到妇女生孩子是如何在痛苦中煎熬。他不由得滴下泪来,陪着玉秀一起受苦。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玉秀忽然大叫一声!只听马桶里砰的一声响,好像掉了个么东西下来。玉秀才不叫了。梅香和锦鹏一起将她搀起来时,玉秀站都站不稳。锦鹏叫梅香将玉秀用热水洗干净身子,换上干净衣裤。锦鹏将她抱到床上躺下,玉秀这时只剩一口气。锦鹏将她被子捂好,才将煤油灯来照马桶里面有么东西?锦鹏看到一个血糊糊的,如茄子样的东西横在马桶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盘算着:再过几个月,瓜熟蒂落,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惜是不成器的东西。
  口里连说着:“可惜、可惜。”他也没有办法,保住了玉秀的生命,就是好事。夫妻年纪都轻,将来还怕没有伢儿?锦鹏正在自我安慰时,牛家姐也到房里来看玉秀,玉秀根本不能讲话。锦鹏带嗯妈去看掉下来的伢儿,牛家姐连声叹气。讲以后玉秀再次怀孕,真的不能叫她做么事情。娘儿俩相对叹息了一阵。
  牛家姐只好吩咐儿子,玉秀虽是坐小月子,小月子比大月子还伤人。叫锦鹏多买点好东西给她补补,让她恢复原气。
  
  赵匡文惹下了天大的祸事,他在古镇几乎呆不下去了。只要他走在街上,就有人在后面指着他的背,不怀好意讲:“这个人你认得不?他假装对革命忠心,嘴里仁义道德,将家里的地契分给穷人。可是,他作风有问题,竟与父亲的小妾搞到一起去了。
  听的人也都笑了起来,对着赵匡文的背影不屑一顾。
  这种事情,你还不能辨解,越描越黑。人家又没指名道姓讲你。你若接嘴,就是你心中有鬼!赵匡文只好忍着,随人家讲去。当他和他的同志们一起准备讨论工作时,同志们也用怪怪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他的脸上有字一般。当他问他们看他做么事时,同志们笑笑,不答一句话。赵匡文晓得他们笑的内容,又不能公开反驳他们。人家会讲:你是不打自招!
  等他一离开,背后就有人讲:“还是名校的高材生呢,外面么事女人没有,偏看中了父亲的小老婆。世上的事真是讲不清楚!现在看他们如何收场?”
  赵匡文欲哭无泪,他晓得这样下去,不仅么事工作都做不成。还会搞得身败名裂!受到组织处份。为了摆脱尴尬局面,赵匡文向组织写信,请求组织将他调到别的地方去工作。
  
  赵老四为了拢络江玉莲,真的将卖画的钱,在古镇买了一幢比较气派的房子。请人将它粉刷一新,又请算卦先生看个好日子,进屋时,放了一挂长鞭,以图吉利。
  江玉莲虽然住上新房子,心里还是不高兴。她脑子里老是赵匡文温文尔雅的相貌,带着京腔的松滋话。那些我们成天打交道的庄稼,在他嘴里就变得那么美,还有他的一频一笑。江玉莲回忆时,都变得甜蜜而美好,她再也不想和赵老四过下去了。她要走,跟着赵匡文走,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哪怕出去乞糠咽菜。只要能和赵匡文在一起,再苦也是甜的。她暗中下定决心,赵匡文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忽然讨厌起赵老四这个棺材瓤,对三太太讲的从一而终誓言,早就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组织上批准了赵匡文调到别处的请求,赵匡文着手准备离别家乡的交接工作。各项工作都完毕了,他忽然想道:该去与父亲和江玉莲告个别,叫他们安心过他们的日子。本来么事都没有,硬被父亲闹出这段桃色诽闻。现在,他要走了,去向父亲澄清这件事,好脱自己的干系。
  江玉莲一听赵匡文调走了,就细问他调到哪里去。赵匡文讲,组织上安排他到延安去。明天他就要走,叫父亲不要记恨他,他和江玉莲么事关系都没得。在临走之前,向父亲讲明这句话,免得他心里内疚,父亲心里也不好受。
  父子已释前嫌。赵老四还问儿子要钱不,赵匡文讲,他自己有钱,不要父亲的钱。只要他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免得大家心里不痛快。
  赵匡文起身告辞,赵老四送出门外,叮嘱儿子在外当心身体。赵匡文应了一声,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了下来。到底是父亲,知冷知热,心痛儿子。从今一别,今生还能不能相见,都很难讲。
  赵老四心里也不舒服,为个江玉莲,竟乞儿子的醋,搞得儿子声名狼藉,在家乡站不住脚。儿子这一走,何时才能回来。自己年近六十,在生还不晓得能否见儿子一面。想到这里,老泪不由得纵横。他怕儿子看见,就背过身,挥了挥手:“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奔自己的前程去吧!”
  江玉莲在他们父子告别时,溜进房间,将她自己的衣裳打点好。天还未明,她就悄悄起床,梳洗完毕,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房间,悄悄打开大门,一溜烟走到镇街口,去等赵匡文。
  赵匡文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街口,见一人在那里转来转去。他当时没留意,直到江玉莲对他喂了一声,他才发现是江玉莲。不由得吓了一跳:“你在这里做么事?”
  江玉莲:“你不是昨天去约我,今天离开古镇吗?”
  赵匡文奇怪地:“我哪里约了你?快快回去,爹正在等着你呢。”
  江玉莲撇了撇嘴:“你不是借告别父亲去约我吗?还撇么事清?”
  赵匡文道:“我又没爱过你,只是年青人谈得来些,就多谈了几次心。劝你参加革命工作,就这样当作我爱你吗?”
  江玉莲道:“你讲的那些话,我被吸引住了。我管你爱不爱我。我只想同你一起去参加你们的组织,做那些轰轰烈烈的事业。我再也不想跟你爹在一起过那种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日子。我要跟你走,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愿意。”
  赵匡文道:“我们从事的事情,不是好玩的,是要准备杀头坐牢的。你不怕吗?”
  江玉莲勇敢地:“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这时,街上己经来了人,那人奇怪地看着他们。赵匡文没法子,那人只要回去一讲。他们就更抬不起头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赵匡文只好抬起脚来走,江玉莲理所当然地跟着走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江玉莲若再回到赵老四身边,那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赵匡文背着不太光彩的名声,离开了故乡。干革命工作,有时受些误解,又说不清楚,有么事办法?
  
  赵老四一觉醒来,不见了江玉莲。开始以为她洗衣裳去了,但是他经过仔细寻找之后,这才发现江玉莲的衣裳不见了。连她的洗嗽用品也不见了,再翻藏钱的柜子,银洋也少了五十块。
  他这才晓得:“江玉莲跑了,跟哪个跑的呢?当然是跟赵匡文跑的!因为她除了三太太外,任何人都不来往。那么,自己的怀疑是真实的。他不禁大哭大吼起来:“你这个忤逆不孝的逆子!挖墙脚竟挖到老子头上。哪里是来跟老子告别?分明是来暗中送信的。还有那个淫妇,竟背着老子与那个小畜牲通奸。老子平日待你怎样?你个不晓得好歹的奸夫淫妇。老子捉到你们,要杀你们的头,方解我心头之恨!”
  他哭累了,没有人来劝他,也没有人与他讲句心里话,更没有人问他是否要茶要水。他渐渐地变成了念叨,不住嘴地念叨着、念叨着。饭也不晓得做,衣裳也不晓得洗。渐渐地,神精有点不正常了!
  
  沈麻子在九江住了几天,茶楼酒肆走了一个遍,察访他心目中的美女加才女。哪里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人呢?有才的不美,有身段脸型的才气又很少。他察访几天,渐渐厌倦了。
  就在悦来客栈里休息。
  正在这时,老鸨派人来通知他,他要的人找到了。沈麻子大喜,随着来人到老鸨的回春院。果然见一绝色佳人坐在回春院的玉女房里。沈麻子不晓得她的才学如何(他自己念过几年私塾),就上前与她交谈:“请问小姐贵姓芳名?”
  小姐轻启珠唇,脸带微笑,轻言细语地答:“不敢当,小女子姓田名玉蟾。”
  沈麻子大笑道:“好姓,好名。请问小姐贵庚?”
  田玉蟾答道:“奴家一十七岁。”
  沈麻子又问:“小姐有哪些才艺?”
  田玉蟾答道:“从小父母教奴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略知一二。”
  沈麻子大喜:“小姐不妨先呤几句诗来我听。”
  田玉蟾开口呤道:“《鹊桥仙》宋:秦观。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一边轻声地呤,沈麻子就摇头晃脑听着。听她呤完,沈麻子鼓起掌来,大叫道:“好!好!再念一首赋听听?”
  田玉蟾又接着呤了一首赋:“《赤壁怀古》宋: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沈麻子听她呤颂,听得如痴如醉。他还要试田玉蟾的琴、棋、画。就叫鸨母取出古筝来,让田玉蟾弹唱一曲。田玉蟾接过古筝,轻拨琴弦,唱起了柳永的《蝶恋花•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依消得人憔悴。”
  古筝悠杨的乐曲,加上田玉蟾委婉的歌喉。更叫沈麻子高兴得发狂!他不禁手舞足蹈,高兴地对老鸨大叫,“摆酒。”
  听到客人叫摆酒,老鸨和店主连忙操作起来。在他们等候其间,田玉蟾又陪沈麻子下了一盘棋。酒席快上桌时,沈麻子输了田玉蟾一枚子。
  酒摆上来了,山珍海味、鱼翅、燕窝。只要天下有的高级菜肴,这个院里应有尽有。将菜上齐后,老鸨和店老板也来凑热闹,叫田玉蟾给客人敬酒。田玉蟾笑咪咪地伸出纤纤十指,拿起酒杯,向沈麻子敬酒:“沈老板,您今天光临小院。小院蓬荜生辉!请您满饮此杯,小女子与您的情意,全在酒中。”
  沈麻子大喜,真不枉来九江一趟。这个女子真是世间少有,有才有貌,还会唱曲、下棋。以后沈卫民公务之余,就有陪着消遣之人了。他一口喝下了田玉蟾敬来的酒,将空杯子倒置给在座的客人看。
  田玉蟾及老鸨、店主叫道:“痛快!”
  玉蟾又倒满第二杯酒,嘴里说着(比唱还好听):“沈老板,好事成双。这是妈妈和老板费尽辛苦,成全我二人。请您满饮此杯,才显出您的诚意!”
  沈麻子又大叫一声:“好的,我饮此杯。第三杯该我敬你了!”
  说完,也倒了一杯酒,捧到田玉蟾面前:“你是我见到的最有才,最可心的人儿。你也饮此一杯,也显出你的诚意。”
  田玉蟾不好意思地笑着,用双手接过沈麻子敬来的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老鸨敬酒,店老板敬酒,无非讲些阿谀奉承之言。感谢沈老板照顾小店生意之类的话。酒越喝越有劲,沈麻子大叫:“要行酒令才有意思!”
  店主和了一声:“有趣,且行酒令。我现在是酒令官,酒令大如军令。有哪个不遵从,罚酒没商量。”
  大家齐声说:“好!”
  店主道:“先从沈先生起,诗里要有花、酒二字,若没有,罚酒。”
  沈麻子说:“好!我行的是卜算子令。我有一枝花,斟成紫儿酒。唯愿花心似我心,几时长相守?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
  众人一起叫道:“好!好!好词!贴切,含义深。下面该到玉蟾了。”
  玉蟾羞羞答答地站了起来,向众人行了一个万福:“小女子若是作得不好,请各位担待。我行的是调笑令。花酒、满筵有。酒满金杯花在手,头上戴花方饮酒,饮罢高叉手。琵琶发自相思调,更向当筵舞彩袖。”
  沈麻子带头喝彩:“真不愧是才女!好!”
  其余人也一起说好。
  轮到店主人。主人站了起来,先饮了门杯:“我行的是浪淘沙令。今日一玳筵,酒侣花相逢。众人满满泛金钟,自斟自酌还自饮。一笑春风,传语主人翁。俩人喜相逢,侬今晚醉沉沉,可伴娇娃饮。”
  大家又叫好!
  最后是老鸨。老鸨笑着说:“我不会行酒令,看大家行得有趣,也来现现丑吧。我行的是花酒令。花酒,平生与你结为好朋友。十朵五枝花,三杯两盏酒。休问南辰共北斗,任他从鸟飞兔走。酒满金杯花在手,且戴鲜花饮美酒。”
  大家又恭维了一句,眼看喝得差不多了。沈麻子首先就推头痛,众人会意。店主和老鸨命人撒去杯盘,提上热水来洗抹。他们道一声恭喜!就出了房门。沈麻子洗嗽完毕,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搂着田玉蟾,心肝肉儿地叫个不停,搂着她进入温柔之乡。
  第二天早上,店主和老鸨口里叫着恭喜,来与沈麻子谈价钱。昨晚一桌酒席,加上服务费。沈麻子要出两百大洋。原来有三百大洋的定金,扣除车马费、误工费、误餐费等等,只剩下六十大洋。其余的要沈麻子补足一百四十大洋。沈麻子倒也痛快,马上拿出支票,开了一百四十大洋的票据。
  店主欢天喜地接过去。老鸨留下来,与沈麻子谈为田玉蟾赎身的价格。沈麻子试探地问:“为田小姐赎身要多少大洋?”
  老鸨心想不宰白不宰,宰了也白宰。就狮子大开口,开口就要一万块大洋。这个数字,沈麻子听了都吓一大跳,只好低声下气地和老鸨商量:“价格能否有所松动?这么大的数字,沈某委实拿不出来。”
  老鸨还想拿腔捏调:“沈老板,你想想,我去与玉春堂的堂主商量价格时,她们与我算的价钱也高得吓人。她到玉春堂时,才十来岁。玉春堂要请人教她读书识字,习学琴、棋、诗、画。还有这么多年的饭食钱、绫罗绸缎钱、金银首饰钱、姻脂花粉钱。她们要的比我现在开的价格还高呢,我是看你们投缘,这个价格出的委实不高。田小姐在我们这里,简直就是摇钱树!她一天的收入,就有千儿八百。你再想想!若没钱,那就下次再谈。”
  沈麻子被老鸨一席话,讲得麻脸通红,心想:田玉蟾果然是天下少有,世间无双。论一万大洋这个价格,确实不算高。问题是平时在外边搞的一些钱,全都卡在三太太手里。自己手头只有五六千块大洋。若是去找三太太要,她晓得我为了赎四姨太,肯定不给。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如何能既花少些钱,又能将美人赎回家呢?
  田玉蟾与沈麻子虽然只相处一天,但在这一天里,相处出了感情。“问世间情为何物?能教人生死相依。”
  她见沈麻子为难,就从中打园场:“沈老板,你若手头没钱,何不到哪个朋友处借借?以后从家乡带钱来还,岂不是好?”
  老鸨见玉蟾肯替沈麻子出主意,也就随着说:“对!对!先借借看,先借借看!沈老板财大气粗,还能为这点小钱难倒?”
  讲完拍拍屁股走了。田玉蟾见她出了门,就从首饰合里拿出自己的体己。问沈麻子还缺多少?沈麻子老实告诉她,还缺一半。田玉蟾也没那么多。但她胸有成竹地说:“不要紧,我保你能赎我走。我们来想个好法子,他们不会留我的。”
  沈麻子问:“想个么法子?他们不留你?”
  田玉蟾笑道:“从明天起,我就不接客,将头发打散,穿些不好看的衣裳。他们没有收入,自然会嫌我。嫌我就会降价,一降价,就好办了。”
  沈麻子讲:“我就假装回去筹钱,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假如他们肯降价,你再派人通知我。”
  田玉蟾讲:“好的。你走之后,我再也不接客了。”
  第二天,沈麻子告诉老鸨。他要回去筹钱,告辞回去了。
  田玉蟾自沈麻子走后,就将头发打散,身体懒懒的,对老鸨讲身体不舒服,拒绝接客。老鸨没有办法,晓得这妮子与沈麻子商量好了,要与沈麻子从良,就将这话对店主讲了。店主来做田玉蟾的思想工作,左说右劝。田玉蟾只回一句话:“身体有病,接不得客。”
  店主又和老鸨联合起来,威逼利诱,讲店里一天要多少开支。小姐们假如都不接客,岂不要喝西北风?
  田玉蟾还是不为所动,反正开支是你老板的。你若将我狮子大开口卖给沈麻子,我就不接客!
  店主没法,叫人打了田玉蟾一顿!但不敢打脸,因为小姐是靠脸面乞饭的。田玉蟾挨了打,更不接客了。与店主就这么耗着,店主耗了几天,乞不住劲了,将田玉蟾大骂了一顿,自愿降价,将田玉蟾卖掉。田玉蟾问道:“降多少?”
  店主回答:“降一千。”
  田玉蟾不同意:“起码降四千。”
  店主又不同意降许多,俩人又耗了一段时间。店主耗不起了,只得同意田玉蟾的要求。田玉蟾这才托人到古镇来找沈麻子,叫沈麻子带六千大洋来赎田玉蟾。
  沈麻子大喜,带了六千大洋的银票,与店老板交割清楚,带着田玉蟾回到古镇。田玉蟾满心欢喜,以为从此脱离了火坑,与沈麻子相亲相爱,过着小夫妻的和谐日子。她哪里晓得,沈麻子家里还有三个母老虎在等着她呢!
  田玉蟾对沈麻子提出一个要求,办一个正式的大型婚礼,以示沈麻子对田玉蟾的真爱!沈麻子承诺以后有钱一定办一个像样的婚礼。一来风光风光,二来借机向本镇财主平民捞一笔浮财。再则对古镇镇民及他的同僚显示显示,我沈麻子再次抱得美人才女归。
  
  齐夫人一天在家里清理地契、字画等值钱的东西。地契不见了三分之二,字也不见了一幅。她叫冯帐房拿出登记册来看,见字画当中的柳公权瘦金字体不见了。当时还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赵匡文拿到字画店里售了,将钱分给了穷人。齐夫人气得大骂儿子一通:骂他败家子,骂他不晓得生活的艰难。骂着、骂着,因年纪老,加上受了老公、儿子的气,气得渐渐骂不动了。只好坐在那里喘气。
  正在这时,代毛伢从外边回来,与胖子低声讲着么事悄悄话。
  齐夫人见他们故意不让她听到,气又来了,喝道:“代毛伢,你在那里讲么事?为么事不让我听到?”
  代毛伢怯怯地讲:“太太,我不敢讲。”
  齐夫人:“你讲,我保你没事。”
  代毛伢:“全镇人都在那里议论,大少爷拐着老爷的小妾跑了。”
  齐夫人大叫一声:“报应啊!报应啊!天底下哪有这不知廉耻,没脸没皮的父子俩?老子为了小妾连家都不顾,儿子为了父妾连亲情都不要。天哪!我是上辈子作了么事孽,才碰上这么没有廉耻的父子俩。赵老四,你不得好死,老天报应,你也有今天!活该!活该!”
  
  赵老四没听见她的骂声,他只晓得,他的钱越来越少。没有钱,就过不成日子。自江玉莲走后,他饥一顿、饱一顿的,但饭总是晓得要乞的。因为他不善于做家务,就请了一个乡下的穷婆子来为他做煮饭、洗衣、打扫卫生的工作。有时赵老四实在熬狠了,穷婆子也兼做做情人的工作。穷婆子成为赵四爷的“情人”后,就认为理所当然是这个家里的主妇。她小心奕奕地,贴心贴意地服待赵老四。
  卖画的钱自买了房子后,江玉莲又偷走五十块大洋。眼见得日渐紧张了,赵老四为维持他自己的生命想法子。想个么法子呢?赵老四忽然记起在舞台上看到的戏文,土匪抢劫人家时,怕人发现真面目,都是头上套个套子,或画上大花脸,才被人认不出来。
  赵老四心想,万一没钱时,也想这个法子。他想的不是偷别人家,而是偷自家。因为自家的东西放在哪里,他都熟悉。再讲,万一捉住了,偷自家的东西也不犯法。对!就是这个主意。
  
  玉秀坐完小月子,又接着做永远也做不到头的家务事。这次稍微好一些,重些的事情有梅香帮着一起做。可是,牛家姐生病了,这次病得很重,连茶饭也很少进了。请钱郎中看过几次,钱郎中也开了一些方药。玉秀煎了,喂给她喝。这里还没喝下去,那里又吐了出来。锦鹏问钱郎中,嗯妈得的是么病。钱郎中回答:“是隔食病(胃癌),这个病没有办法医好,只有慢慢拖。直到瘦得皮包骨头,病人才不行了。”
  锦鹏和玉秀商量:“嗯妈病重时,只有做点好乞的让她乞乞,凡事细心些。这个家,若没有嗯妈和爹做这几间房子,一家子的生活还不晓得怎样可怜。现在妈病得这么重,我们俩人加上梅香,除了招待客人,剩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服待妈。”
  玉秀点点头,和锦鹏俩人昼夜值班。就将招待客人的工作交给梅香。
  牛家姐日见消瘦。玉秀精心做点好乞的给牛家姐。喂到她嘴里,她马上就吐了出来,吐得肝肠寸断,连黄水苦胆都吐出来了。心痛得锦鹏哭了起来:“嗯妈,你怎么得这么个苦病?你愿意上九江去看看吗?儿子带你到九江去检查,看到底得的么事病?若能解除您的痛苦,儿子倾家荡产也愿意。”
  玉秀也哭着讲:“妈,你愿意和锦鹏一起到九江去吗?你们和梅香一起去,或是我去,将梅香留在家里照顾生意。妈,大城市里医生他们见得多,或许能冶好。”
  牛家姐摆了摆头:“你们不要多费心了,我的病,自己晓得,我是拖不过今年的。我的心愿,只想在去世前,看看我的孙子。看样子这个愿望实现不了。”
  听到这句话,锦鹏和玉秀脸孔通红,他们为没能保住孩子而感到羞愧。锦鹏将玉秀一拉,俩人悄悄退出嗯妈的房间,免得牛家姐心中难过。
  
  赵老四的钱用得只剩几块大洋了。在一个天气灰暗的半下午,赵老四用锁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恰巧齐夫人出去有事,丫环长工也跟着偷懒,不在房里。赵老四大喜,又从柜子里偷出一幅“清明上河图”和几个金戒指、金项链等值钱物品。悄悄溜出家门。
  出了家门,走不多远,赵老四偷偷将蒙脸的黑布扯下来,口里讲着:“吝啬婆子,老子不要你给我,我照样能拿家里财产!你以为财产是你一个人的?老子也有份!你以为你不给,老子就没办法拿?老子照样拿。”
  齐夫人回到房里,她总觉得今天有点异样,东西好像被人翻过一样。她不由得疑心起来,连忙检查她的命根子。检查她的首饰时,发现一条金项链,和两个金戒指不见了。又叫冯帐房拿帐本出来查,发现一幅名画“清明上河图”不见了。现在儿子不在家,总不可能是儿子回来偷的吧?齐夫人又不能对别人讲,那些穷人正等着看财主的笑话呢。
  她在心里盘算:门没雕开,是用锁匙打开的。谁有这家的锁匙呢?除了我有,小儿子有,大儿子也有。难道是大儿子将锁匙掉了?被贼捡到来偷东西的。
  对了!赵老四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也有。他没钱了,回来偷些金子去换钱过日子。他的小妾,江玉莲跟匡文这个不孝的畜牲私奔了,赵老四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如今连过日子的钱也没有了。我看你乞了这些钱,下次肯定还要来偷。不如这样。
  她把家里丫头、长工一起叫来,告诉他(她)们,家里失了劫,被偷走好多贵重东西。声色俱厉地问他(她)们之间是哪个偷的?早点自己招认,免得她报官时,把他(她)们送到沈麻子那里乞苦。
  长工、丫头、老妈子一齐对齐夫人跪了下来,个个都声称自己没有偷。不信,可以搜身,也可以搜他(她)们的房间。他们虽然人穷,可志不短,决不做这样丢祖宗脸面的事。
  齐夫人心中明白,不可能是他(她)们偷的。为么事晓得不是他(她)们偷的,还要审他(她)们呢?这中间有个原故,她不在家时,他(她)们都跑去偷懒了。是他(她)们没有尽到守卫的责任。
  齐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告诉他(她)们,家里被人偷了。‘远贼必有熟脚’,这次得手,小偷认为这家好偷,下次必定还要来偷。大家轮流在我的房间暗角里值班,若捉住小偷,大家都有重赏。丫头、老妈子、长工听讲有重赏,个自己的清白,二来可以领赏,三来在东家面前也有面子。
  长工头子,管家就将他们分配好,哪个值日班,哪个值夜班,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候,等待小偷再次光临——
  
  沈麻子将田玉蟾带回家,他在动身前就规定,家里的三个太太要把田玉蟾当作亲姐妹,不许为难她。三个人都答应得好好的,一定给团长面子,不为难田小姐。
  但是,田玉蟾到了家时,三个人的脸都拉得长长的。不仅田小姐比她们长得漂亮,还听说有一肚子才学。
  表面上虚情假意地来见过礼,转过身后,大太太、二太太便嚼起了舌头:“这个女的,听讲是窑子里买来的?”
  “是啊,做婊子的,当然会哄人了。”
  大太太:“那以后老三就和我们一样不乞香了。”
  二太太:“看样子,唱戏的专宠到头了,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大太太:“看着吧,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会给沈麻子和窑姐儿难堪。”
  二太太兴奋地讲:“是吗?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三太太跟她们讲不来话,只有自己坐在房间里生闷气:“沈麻子,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不快活!上次你没讨这个小婊子时,就有人给我献媚,那时你还宠我。我觉得那样做,对你面子上过不去!现在你有了新欢,难道我不可以找?我也要我的新欢。大家都有相好的,谁也别管谁!”
  三太太想好后,就着手实施,各安天命。
  
  牛家姐越来越不行了,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一天只能乞几茶匙东西,有时还吐了出来。请医调药,都没有用处。
  锦鹏只好暗地里吩咐玉秀,将牛家姐的装老衣裳、香烛、纸、马办齐,他自己也到棺材店物色了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下了定钱,只等牛家姐危险时刻,棺材店便会马上送上门。
  锦鹏想到嗯妈守寡,含辛如苦将自己养大,送到学堂里念书,娶亲婚配。现在刚刚享一点福,就要离他们而去。自己没得本事,连她最后的心愿都实现不了。想到这些,锦鹏偷偷背着嗯妈哭过好几次。
  玉秀发现后,劝慰锦鹏道:“锦鹏,人来到这个世界,总是要离开的。我的姆姆、家婆,不也是乞苦受累将我养大,讲没了就没了。现在嗯妈快要离开我们,你也不必太难过。她在一天,我们好好服待她一天,尽到我们儿女的孝心就行。你太伤心,假如嗯妈倒了,你也忧伤过度病了。我一个目不识丁的妇道人家,如何办得来这些大事?讲起来,我姆姆死,亏了秀林哥帮忙。要不然,真没有办法将姆姆送出门。”
  锦鹏听了玉秀的话,想想也是。这才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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