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周至农民自卫军运送物资支援西安城守军将士，冲破敌

（九十三）

高玉进和郭老师商议，如何把粮食医药等物资送往西安城这是个大问题。周至距西安六十公里路程，运输工具很简单，除了最快的用马车拉运外，再无他法；令外城里现在有钱无处花，要紧的是缺物资和医药粮食白纱布灯盏备物，而粮食目前是最紧缺的。一时间急的高玉进嘴上打泡起皮，疼痛难忍，连日来奔忙很少休息，眼睛里布满血丝；尚村长说：“我家有粮食，不行咱们用募捐钱在购买点，赶快送去，马上要过冬了，天气一冷，什么都不好弄了。”一切照计划执行，很快买好粮食药品白纱布等战备物资，由尚小童和萧成芳统一领导，小童的父亲说啥都要去，他稳稳的坐在木制大车上，侧着身子，手里拿着鞭子，车辕里驾辕的是六弟熊军家那个最威风的大白马，拉梢的是自己家里的黑骡子和那个很自豪的秦川牛，那牛很结实，一对牴角弯弯的很威风，一身腱子肉，拉起梨来走得快，梨的深，尚老五坐在车辕上，扬起手中的鞭子，在大白马脖子上空轻轻一甩，“啪”一声，大白马似乎听到快走的命令，不由得精神一抖，尾巴翘起，脖子后面的鬃毛扬起，鼻子孔喷出一口气，“得得……”撒开欢子几乎跑起来，尚老五回购头朝后面车队大声喊着：“快一点，后边都跟上——”萧成芳也是一个好把式，他驾的车是熊军家的，木制车轮，硬硬的滚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不停地颠簸，他和小童坐一辆马车，紧跟在老五的后面，高玉进和雷震天金海明骑着马急匆匆赶到队伍前面，雷震天可是个急脾气，他的马始终泡在最前面，金海明在后面，高玉进在中间，三匹马飞快地向东面箭一般的穿过……

过了甘河进入祖庵地界，那隆隆的炮声显得格外大，远处天空上不时冒起浓烟，卷起阵阵灰尘弥漫了天空，刚刚收完秋天庄稼的百姓们，在地里耕种麦子，甘河村的运粮队也加入了，那时甘河隶属周至管辖，放眼望去，关中平原上一览无余，除了家里缺少劳力的人家玉米杆还长在地里外，大部分土地已经开始了种麦子，已经进入寒露了；早晨起来手都觉着很冷，一哈气嘴里全都是白雾，尚老五早晨从家里出发，过了祖庵街道，大家都饿极了，停下来吃饭，高玉进他们早已快过土门，马上就看见了西安的城墙了，远远地看见烟雾蒙蒙，枪声很近，好像就在耳畔，高玉进下马，他看看地形，不敢贸然靠近，约五百米处就是刘振华的军队。再往东一看，密密麻麻的都是攻城的士兵，轮番着给大炮里装弹药，然后炮手把绳子一拉，“嗵——轰隆隆——”炮弹飞进了城里，顿时炸开了。看见敌人轰炸城墙，高玉进恨得直咬牙，可是无法阻挡。他和金海明商议，现在四面都被敌人包围着，想进去恐怕很难，那么运来的物资咋进去呢？雷震天说：“咱们只能等到晚上，天黑了混进城去，和城里人取得联系呀！眼下最难的是进不了城，这是最难的，守城士兵责任重大，一旦被敌人冲进来，西安城就守不住了。高玉进想到只有叫萧成芳用轻功晚上进城去找唐思颖了，想到这儿，他拍雷震天马上往回赶，截住运粮队，不要冒险急躁，等和城里面联系好了，迅速把城门大开，再把物资送进去。

高玉进晚上和金海明偷偷查看已一下，发现城西面敌人较少，主要力量集中在东关，因为那里是刘振华的主力所在。估计在西面的敌军有可能是顾辞章的队伍。顾辞章队伍里很多兵都是周至籍的，城里有很多人都有亲戚，很不情愿攻打，他们只是迫于当官的压力，还有人是被当官的用大洋诱惑着，到晚上都呼呼睡大觉，困乏得不得了，连日来的急行军加上战斗，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站岗的有气无力，只盼着替岗哨得快些到来，不停地打着哈欠，有人烟瘾犯了，不住地流鼻涕，张嘴巴打喷嚏……高玉进和金海明等来了萧成芳和雷震天，几人一商量，先抓一个敌兵过来问问，看看敌人有多少；萧成芳猫着身子向敌人哨兵靠近，暗夜里只见一个矮小的士兵手里提着枪，耷拉着脑袋，另一个哨兵在远处东张西望的，萧成芳一个箭步上去，飞快捂住那小个子哨兵的嘴巴，连人带枪一起拖了回来，那哨兵嘴巴被紧紧捂住，等缓过气来已经成了俘虏，吓得趴在地上直叩头，高玉进说：“快说，你们是哪个队伍的？”“我也不知道，就知道连长叫胡三，我是去年被抓来的……”高玉进笑了笑说：“不要害怕，我们是周至农民自卫军的人”那哨兵一听马上喜出望外，他赶紧说：“我也是周至辛家寨人。”高玉进问：“辛老五认识吗？”“认识，他是我村村长，可是个好人啊！”“好了，你说胡三有多少人呢？”“有三十几个人。其他的人都被调到东面去参加东关战斗去了。留下我们堵住西门，不叫守军出西门逃跑。”高玉进摸清了一切，决定叫萧成芳进去，直接和城里守军联系，把运送物资的事情告知他们。萧成芳接到任务，很快把腰间一紧，趁着黑夜摸到城墙跟前，施展轻功蹭蹭几下就踩着城墙上去了，城墙上守军留下几个人，其他人都睡去了，另外两个坐在地上打盹，萧成芳低声对这个醒着的士兵说：“我是来支援城里的，想见你们长官，不要出声好吗？”那人正要大声呐喊，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声音压得很低：“是真的吗？我带你去！”说外一觉提醒那两打盹的士兵：“哎——醒醒……”那两个猛地站起来，看见有一个陌生人，却听同伴说：“我带这位大侠去找营长去——”说完拉着萧成芳朝西面跑去，一拐弯下了城墙，超街道上一个灯火通明的房子走去。很快把萧成芳介绍给一个很高的人，说是他们的营长，那人热情地握着萧成芳的手说：“谢谢你们，辛苦啦！”萧成芳说：“你们才辛苦啊！我们运物资队伍已经在外面了，你看马上天就要亮了，是不是现在就能进城呢？”正在这时，救护队队长柳丽琴拉着唐思颖的胳膊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萧成芳了，丽琴和思颖都认得他，马上同时喊叫：“啊呀！怎么会是你啊？”萧成芳马上站起来一手拉一个，丽琴撞头来对高个子军官说：“高营长，救护队一点纱布都没了，在不配备，伤员包扎都成困难了……”“呵呵，我们运来了很多纱布，就在城外——高营长您看敢不敢冒险呢？”“你说咋办呢？”高营长不解地问道。“我想跟你商定，咱们以火光为暗号，到时候我们靠近了城门，你们马上打开西城门，不惜一切火力掩护，我们火速进城，你看呢？”“这样做有点冒险，不过形势紧急，就只好这样了。”丽琴看着萧成芳，很想问问高玉进来了没有，换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萧成芳转身给他们打个招呼，出了门很快就不见了，那个跟他一起来的士兵说：“神了，简直就是飞天大侠一个，呵呵……”唐思颖和丽琴很快离开，马山回去组织人力准备接运物资……

（九十四）

萧成芳离开城里，施展轻功从城墙上轻轻落地，见了高玉进和雷震天他们，就把和高营长商议好，以火光为暗号，冲进去，里面接应，火力掩护，外面武器甚少，大部分人都是车把式，只有五六个人带有短枪，雷震天说：“咱们先把粮车悄悄运至城墙跟前，趁现在夜色掩护，敌人正睡得香。”“好吧！”高玉进说。几个人把短枪提在手，转身对后面的人小声说：“大家听好了，先把车运到城墙跟前，一会看到火光拼命往里赶！里面有人接应咱们！”说完把手一挥，尚老五的车在前面，他带头往前赶，其他车一律都跟着，缓缓向城墙靠近，眼看到了城墙不远处，忽然有一个起来尿尿的兵看见黑乎乎的一溜溜，好像还在慢慢移动，亦为鬼，吓得惊叫一声“妈呀——有鬼——”声音惊醒其他人，一时间枪声四起，城墙上机枪“哒哒哒……”喷着火舌，天空升起一片火光来，萧成芳一见暗号：“快，向城门跟前赶呀！”老五对着白马一鞭子，“啪——”白马像听到命令一般，仰头就奔车队在枪林弹雨里奔跑，高玉进和雷震天金海明短枪不断向敌人射击，敌人火力很猛，见有人从外面向里面冲，胡三看见粮车，心想恐怕是支援城里的物资吧？他大声喊：“快，快堵住马车，不能叫进城——”这时候西城门大开，高营长带领接应的人冲了出来，火光冲天，四挺机枪一起向敌群开火，“哒哒哒……”打的敌人抬不起头来，老五的马车迅速进了城门，其他车鱼贯而入。突然激发炮弹打来，轰隆隆落在城墙外面，原来是顾辞章看见西面有火光有激烈的枪声，以为守军向外面突围，来不及去增援，就用大炮来轰。高玉进他们很快就进了城，只有两个车夫胳膊受点轻伤，其他人安然无恙。

丽琴和唐思颖领人前来接应，丽琴看见高玉进一身军装，英气勃勃，火光下更显得俊美，高兴地叫道：“玉进啊，我是丽琴呀！”“啊呀，是丽琴？你好！”高玉进热情握住她的手，有力地摇着，丽琴心里一阵温馨，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不许，高玉进说：“把屋子往哪儿运呢？”“快，跟我来吧！”高营长走上来抓着高玉进的手说：“谢谢你，同志，我代表城里守军和市民谢谢农民兄弟们！”“不客气，咱们都是为了革命吗？”“快，把物资给救护队运送，那儿有很多伤员等者救命啊！”唐思颖和高玉进握握手，顾不上说话，就跟着马车往前赶，那儿还有丽琴组织好一大批进步青年，正等候接运物资。远远地有几个青年跑过来，丽琴急忙迎上去，见是郝丽丽和一个清俊的男子，后面还跟了不少人，郝盼盼老远就喊叫“丽琴，丽琴，是丽琴吗？我是盼盼——”胖乎乎的郝盼盼大声喊叫着，丽琴觉得脸都红了，好在是晚上没有人看得见。丽琴白了他一眼说：“喊叫个啥？快去干活吧！大家都忙着！”“好吧，我去了——”不一会儿车上的纱布和药品都搬下来了，只剩下五百多石麦子没法堆放，大家喘口气，救护队开始紧急救治，高玉进走出来，发现了弟弟高玉成，地看见哥哥，激动走上前去：“大哥，你好啊，我——早就看见你了，见你忙……”“小弟，瘦了？还生爹爹的气？咱跌就是那样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唱你的戏，大哥支持你，将来有大哥帮你像爹娘讲话”“大哥，谢谢你！”“哈哈哈，自家兄弟，还客气？安？”兄弟两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玉成问：“大哥，你年龄不小了，咋不结婚吗？”丽琴在一旁听了头低下，不敢再看高玉进，但却很想听他咋说，高玉进说：“唉，这年头乱世啊，和谁结婚还不害了谁？”“大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玉成我不明白——”“你以后会明白的——”高玉进用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抬头看了一眼丽琴，忙问：“你看咱们把粮食往哪儿堆放？”这是唐思颖领着忙完的高营长过来，思颖告诉玉进说：“高营长说把粮车运往南门那边去吧，那儿有个很大的场子——”，高玉进大声说：“老雷和老金，你们俩领着大家跟高营长一块走吧，我和思颖他们有事要谈。”

等顾辞章的援军赶来，运粮队已经进了城，气的顾辞章把胡三狠狠骂一顿，胡三不敢出声。顾辞章马上说：“
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里面运粮的车还要出来，到时候堵住他们——听见没有？”“是！”胡三按顾辞章的吩咐加强戒备，增加火力，瞪大眼睛监视着西城门的动静。高玉进和思颖丽琴他们谈了很久，大家互相熟识了，原来高玉成和高玉进是亲弟兄，郝丽丽心里很激动，她把和玉成准备结婚的念头讲了，想听大哥的意见，高玉进笑呵呵的说：“好嘛，你们志同道合，很好！”郝丽丽问大哥高玉进：“大哥，您也为自己考虑一下吗？”丽丽说完看着丽琴，高玉进知道丽琴心里爱着自己，但是思颖也爱丽琴，他用尽把脸扭到一边去，不愿让丽琴难堪，思颖站起来打断说：“好了，现在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大家下来该咋办？城门是出不去了”敌人肯定严加防范，说不定早已加强人手了，看来要出城很不容易了。他们临时就在街道上烤着火，困了打个盹。也已经很深了，丽琴和丽丽互相靠着，思颖和盼盼靠着，玉成和大哥互相靠着，六个人就这样休息着，一会儿高玉进醒来，给火堆里填上柴，用棍把火拨开，火光燃烧更旺了……

突然有人喊着：“天亮了，快起来吧！”原来高玉进早已苏醒，见大家很困乏，不忍心叫醒大家。丽琴丽丽苏醒了，见高玉进已经向城墙跟前走去，便也跟了过去，思颖心中想着：肯定出不去了。他心里不由得为高玉进着急，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盼盼心想，都要去干吗？他也跟着去了。只见高玉进已经上了城墙，隐隐约约看到远处，已经正在拉着大炮，很多士兵用力推，用力拉……这是哪位高营长也上来，他说：”看来敌人已经拔出路堵死了，你们是出不了城啦！”“呵呵，出不了城就和你们并肩作战吧！”“那太好了！”两位紧紧握着手。高玉进说：“我姓高，叫高玉进来着，你呢？”“哈哈哈，我也姓高，叫高大成，三原人。”“谢谢你，高玉进同志！”丽琴已经来到他们两跟前，笑眯眯看着不说话，高营长说：“丽琴，你这救护队队长任务很艰巨哪！”“和你们比不辛苦，你们枪林弹雨里出没多危险呀！”“哈哈哈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打仗的，呵呵呵”天已经大亮了，敌军用望远镜看见城墙上有人，马上命令开炮，轰隆隆炮声在城墙下炸开了花，高营长骂道：“狗日的，太嚣张了，咱们下去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大家跟着走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