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弹尽粮绝之极杨虎城誓与城池共存亡，危急关头冯玉祥于

（九十五）

刘振华破死命把西安城紧紧包围住，采取很多种进攻手段都被英勇顽强的守军打退了，眼看着天气已经很冷了，城里市民和守军将士把能吃的食物统统都吃光了，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吃军马和尚老五他们运粮队队带来的牲口了；尚老五已经饿的浑身无力，那匹大白马是兄弟老六尚雄军家的，专门给他运粮用的，那匹马也没有草料了，大白马似乎看到主人可怜的样子，静静躺在老五身旁，老五用着仅有的一点力气，摸索大白马的头，大白马用舌头舔舔老五的手，他的手已经冰冰凉凉。“呜呜呜呜——”大白马已经无有气力嘶鸣了，老五无言地看着大白马，大白马默默闭上眼睛，就地躺下，平静地等待主人的命令，最后老五挣扎着走出来，对雷震天说：“把大白马杀了吧？人总要紧哪！”金海明和高玉进已经饿得几乎不能动了，街道上到处都是饿死去的尸体，开始人们还掩埋，最后饿死的人遍地皆是，埋都来不及，满街上尸体横陈，虽然是冻结了，但还是臭烘烘的，唐思颖和丽琴他们天天喝着稀米粥，郝大海和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系，几乎天天都有大炮和飞机不断轰炸，先是一阵大炮轰隆隆之后，还没有等人来得及跑，飞机就像乌鸦一样，满天空都是，守军只好钻进掩体，飞机丢下一阵炸弹，马上轰隆隆炸开了，城里街道浓烟滚滚，尸体遍地，紧接着又是一阵轰炸，轮番不停，没有给守军喘息的机会。一会儿四面八方又开战蛊惑人心的宣传：“守军弟兄们，放下武器投降吧，你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了，再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这一招还真把几个软骨头心给说动了，有几个跪在当街说：“我投降！救救我吧！”一会儿就有飞机从城的上空飞过，洒下传单，丢一些食物，企图动摇军心。杨虎城叫人把那几个草包拉出去立刻枪毙了，杨虎城说：“弟兄们，坚持下去，由我杨虎城在，就有西安城在！听说冯玉祥将军已经在向西安挺进，我们已经坚持了半年多了，只要坚持，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郝大海和城里的很多人组织的后援队，在敌人一阵猛烈轰炸之后，猫着腰在烟雾里喊叫着：“思颖，丽琴——”原来这二位一直都在战地救护所，大批的伤员需要救治，丽琴累的几乎腰都直不起来了，唐思颖连日来奔忙，没黑没明的照顾伤员，他感觉到浑身无力，额头发烧，走起路来头重脚轻，只好无奈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郝丽丽和高玉成和盼盼他们一直都在抬着伤员，对于没有粮食吃的情况不知，因为杨虎城有命令，要最先保证前方阵地将士们吃饱肚子，其次要保证救护人员和抬担架的有饭吃，所以粮食都给这些人吃了，高玉进和雷震天开始也参加战斗，后来见士兵死伤惨重就参加了救护队，再到后来见满街都是死人，心情十分悲痛，不住地掩埋着，后来死人多地无发埋了，他们也困乏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尚老五看着趴在地上的高玉进金海明和雷震天，心里想着，把大白马先杀了吧，尚老五那黑瘦的脸上淌着虚汗，这时萧成芳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浑身都是血，脸都被泥土几乎护住了，只剩下两只眼睛扑闪着，他把丽丽高玉成和盼盼带来了，这几个人衣服也都破了，丽琴的学生装上衣口袋掉下来，有几处被火烧破的洞，但所幸的是人没有受伤，他们看见了高玉进和雷震天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了，丽琴心里如刀绞，赶快跑到玉进跟前，扶他坐起来，高玉进朝他感激地笑笑，金海明说：“柳小姐，你们快走吧，我们可能被染上了瘟疫。”“我不拍，你们是劳累和饥饿的，那有瘟疫？”老五已经从大白马身旁爬过来：”先把白马杀了，解决饥饿吧！”丽丽和盼盼说：“好吧！”丽琴走到大白马跟前说：“对不起了，大白马。”说完就叫雷震天用短枪打，雷震天说：“子弹省下打敌人，用刺刀吧！”雷震天强挣着站起来，用刺刀对准白马的脖子一下子白马就倒在地上，殷红的血液从脖子刀口处汩汩流出来，鲜血染红了雷震天的双手，这时候丽琴和盼盼丽丽三人用刺刀刮开白马身上的皮，街道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堆，天气太冷了，人们纷纷围着火堆取暖，就有人死在火堆旁，哪些饥饿的人群就扑上去，把死人五马分尸就生吃了，那惨景不堪目睹。白马肉很快烤好了，丽琴那一块马肉地给高玉进，冒着热气的马肉香喷喷的，热气直扑鼻空，老五嘴里嚼着马肉，渐渐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大家吃了白马肉，都能坐起来了，丽琴嘿嘿的笑着，露出白呼呼是牙齿，脸上黑乎乎的可爱，丽丽看了忍俊不住笑了起来，盼盼看看大家都坐起来了，高兴地说：“这回可好了，大家有救了——”

萧成芳吃完马肉觉得浑身有劲多了，他用手把脸上的血迹一抹，露出了脸的真色，嘴唇早已破裂，不敢张大口，一用力就裂口子流血，他刚要说话，轰隆隆敌人炮弹又飞到街道上炸开了，卷起一片烟雾，顿时大家互相看不见了……丽琴被一块弹皮划伤，丽丽被卷起的烟雾裹住了，下的盼盼抱住脑袋裂开嘴巴哭了：妹妹你咋啦？丽琴你疼吗？呜呜呜——”“丽琴在那儿？”“我在这儿__——”高玉进听到盼盼哭声，心里一惊以为丽琴出事了，赶忙大声喊叫，提哦你发到丽琴应答者，他猫着腰从烟雾里钻过来，见丽琴的胳膊流血，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给她包扎上，丽琴见高玉进这样关心她心里一激动，竟然昏了过去……

（九十六）

已经进入十一月天气，关中平原上下起了大雪，雪花片飞旋着落下来，不一会厚厚的雪花就堆积起来。地里的麦子背负赶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一样。尚老五的大儿子实在沉不住气了，天天往尚雄军家里跑，说是要到城里去找老爹和弟弟小童，暴跳着说：“就是死了也要把他们的尸体给找回来。”尚雄军心里也很沉重。自从高玉进和萧成芳他们进城运送物资后没有回来，天天都提心吊胆，他知道城里一定很危急的，一定是军阀们把城四下包围起来，要不凭他们一定会冲出来的，肯定是参加战斗了。县城里郭德明很着急，几乎天天都要去找武光尘商议，该咋办？很明显周至县城就剩下不足一千人的力量，但是有武器的就只有几百人，那就是保安团的人，其他人都树村队队员，手里拿的是红缨枪，大刀，长矛，这些武器只是近战。他几乎都要沉不住气了，他都想亲自跑到豆村去找尚雄军想把全县的护村队队员组织起来，向前去支援。可是天公竟然在此时下起了飘飘大雪，关中平原上一片白茫茫的，道路遮掩行走不便。无奈只好和干女儿小娟在学校里为高玉进和雷震天他们暗自祈祷……

西安城里告急，住在三原的冯玉祥将军马上召集各部率领部队前去增援，于右任也在咸阳出兵，迫使刘振华撤军，终于西安解围了。围困了八个月的西安城终于在杨虎城和李虎臣的守护西安保住了；刘振华部见大势已去，率领残余部队沿着终南山向西逃跑。战后的西安城满目苍夷，弹痕累累，到处都是尸体，杨虎城命将士们掩埋尸体，处理后事。冯玉祥将军和杨虎城部一起打扫战场，清理各种脏污。几天后城里恢复了正常，吴新天做梦也想不到他的二姨太马燕荷在飞机轰炸中负了重伤。督军府一片狼藉，管家和用人也跑光了，家里只剩下那只可怜的小猫咪，孤零零的“苗苗”叫着，凄惨荒凉……人们在临时救护所外面发现了唐思颖，发现他已经是气息奄奄了，脸无血色，嘴唇发青，很快送往医院救治，有几个青年学生路过督军府，好奇地进去，心想督军府到底都有什么呢？结果进去发现一片混乱，突然听到有人呻吟，一个姑娘走过去进内室里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两只眼睛很大，浑身无力地躺着，看见有一个姑娘进来，呻吟着说：“救命——”大家听见有人喊救命，都跟在那个姑娘身后，一个男青年说：“把她抬着送到医院去吧！”几个人抬着马燕荷离开了督军府……

郝大海得知唐思颖还活着，立刻派丽琴和丽丽前去医院看望他。丽琴拿着一捧鲜花，丽丽提着营养品，两人来到医院问了很多人才知道思颖在东边第四病房里住着，已经能做起来了，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已经很精神了。看见丽琴和丽丽进来，思颖连忙要起来，丽琴说：“坐下吧，我们来看你，真不知你竟然昏迷在地上，我以为你跑到哪儿去了……”丽琴眼睛不由得红了起来，丽丽笑呵呵的说：“哭啥呢？这不是好好的？看把你心疼的？”“丽丽，说啥呢？”丽琴用拳头打她。丽丽笑呵呵说：“校长，快救救我吧——，我这可全都是为了你哟……”思颖说：“坐下吧，这是医院，安静点好，多亏我一个人住着，要不有其他人就讨厌你们了，嘿嘿……”丽琴起来丽丽向思颖道别说：“安心能养伤吧！过两天我们接你出院。”“谢谢你们！”两个姑娘离开医院走了。经过了一场生离死别的巨大考验之后，人们见了面格外亲切，高玉进和雷震天金海明和尚老五小童萧成芳他们在一起，就是等候着和丽琴他们道别后马上回周至去，左等右等不见来，急的雷震天和尚老五不停的跺脚，嘴里嘟囔着：“这姑娘，说好的来道别咋就不见来呢？真急死人啦？”高玉进说：“不急嘛，咱们再等会吧！”小童说：“听说丽琴老家还是我们豆村人是吗？”“呵呵呵，可不是吗？他论辈分应该叫我舅舅呢！”萧成芳笑呵呵的说。正在这时丽琴和丽丽来了，丽琴说：“本来说好来找你们，老郝叔却叫我们去看了唐思颖。”“思颖？他咋么啦？”“他呀，差点没命了，多亏被几个青年学生发现，才有救了，要不恐怕——”“是吗？我们去看看他吧？！”“算了。老郝叔叫我们给你们送行，以后有事找我。”高玉进看着丽琴不解其意，丽丽说：“以后进城有事到西北大学图书馆找我们。”高玉进笑了说：“原来二位小姐都在大学高就，恭喜了！”雷震天说：“走吧，赶紧回吧，很多事情等我们去做呢！”“丽琴丽丽再见了！”大家和丽琴丽丽挥手道别，一起离开了西安省城，朝着关中平原上走去，渐渐地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了，漫天大雪掩没了他们，身后留下深深的脚印……丽琴和丽丽这才转过身去进了西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