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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集

作品名称:西晋江山美人图      作者:马羊      发布时间:2016-03-02 19:53:09      字数:11223

第四十二集
1, 晚上。洛阳城。全景。
画外音:经过一夜的混乱,贾南风在张华的协助下终于稳定住局面,将野心膨胀的楚王关进刑部大牢。贾南风念及旧情,去狱中看望楚王,然而,这一次见面却使她坚定了杀掉楚王的决心。
2, 晚上。刑部大牢内。司马玮扑向牢笼。
司马玮:阿嫂!阿嫂别走!小弟知错了……小弟再不敢了……(咬住手帕,伏地大哭。)
3,晚上。刑部大牢外。贾南风匆匆出来。上车。坐在车中发楞。众太监大气不敢喘一下。
张 泓:……娘娘珍重身体……
贾南风:我才不为他难过呢!你说怪不怪 —— 没见到他时我还挺伤心,可是一见他那付鬼样子,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张 泓:这就好,这就好,只要娘娘生气,就说明此人该杀。早就该杀!
贾南风:走吧。(张泓说声"起驾",马车离开。)
4,晚上。皇宫。光明殿内。郭槐、郭彰、贾谧、郭藻、王衍、贾午、韩寿早在等着。
郭 槐:这个风儿,这么晚了,她能上哪去呢?
贾午问宫女:皇后往常这个时候都爱去什么地方?
宫 女:回夫人话,娘娘平时哪儿也不去,就爱在望云亭中纳凉。
贾 午:这就怪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外面喊:"皇后娘娘驾到!"贾南风进。)
贾南风:呦!今晚怎么这么热闹?娘,大舅,你们怎么全都过来了?
郭 槐:先甭问我,先说说你这么半天上哪儿去了?多急人!
贾南风:娘,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园中走了走。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呀?
贾 谧:姑妈,我们全家一起来,是想给您选一个人做宰相。
贾南风:宰相?你们谁想当宰相?是你?还是你舅姥爷?还是你的这位表姨夫?你们谁愿意当这个官就直说吧。
郭 槐:风儿,你今天这是怎么啦?
贾南风:我就是不爱听宰相这两个字!听见它我就头疼!
郭 槐:那是因为你叫奸臣专权给闹怕了,可朝廷里总得有个领头的人来管事呀。你是皇后,总不能事事都由你亲自出面吧?
贾南风:怎么不能?没有我,这个朝廷早就乱套了。他们只知道争权夺势,狗一样的乱咬,根本没人为皇上着想!反正我现在谁也不相信!
郭 槐:可是娘的话你总该相信吧?你再能,也是个女人。
贾南风:女人怎么了?汉朝的吕后不也是女人吗?
郭 槐:人家吕后是皇太后,你毕竟只是皇后嘛,从古到今,还从没听说过哪朝哪代有皇后坐在皇帝身边指手划脚的。要是连个宰相也没有,别人不是更得说咱家的闲话?
贾南风:好吧,那就由你们随便选一个。不过我可有话在先,这回不管谁当宰相,都得老老实听我的,否则,我照样杀了他!你说呢,王夷甫?要不然,这顶宰相的乌纱就戴在你头上,如何?我看你的脑袋瓜子倒是挺圆的。(冷笑。)
郭 藻:皇后莫开玩笑,你姐夫这点儿能耐你还不清楚?空读了一肚子的书,做起事来却是个极不中用的。连钱的样子都认不全呢,就更别提认人了。不过呢,要说名望,他还是有一些的,如果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暂且让他顶替几日倒也能凑合。
郭 彰:不可,不可。贤婿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才能,我只是觉得,经过杨骏和汝南王这么一折腾,把个宰相的位子都给弄臭了,谁坐上去都不免要挨骂。咱们又是皇后的表亲,何苦自找让人家戳着脊梁在背后说坏话呢?
贾 午:照大舅这么一说,我家鲁公就更做不成宰相了?
贾 谧:娘,我哪儿行呀?我刚十二岁,谁肯服我?(众人就笑。)
郭 槐:难得咱们谧儿能有自知之明。你呀,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贾 谧:此话怎讲?
郭 槐:大晋自开国以来,当宰相的除了皇室就是外戚,当然,你爷爷除外,他活着的时候,你姑妈还只是个太子妃。你们看 —— 齐王是先帝的亲兄弟,杨骏是皇后她爹,汝南王呢,又是皇上的堂祖父,这一来一往的,皇帝和皇后两家人谁看着谁都不顺眼。现在肯定有人会乱猜:贾皇后杀了汝南王,要不把自己的亲侄儿扶上来做宰相才怪呢;要不然就是她的娘舅、妹夫、表姐夫什么的。(用手一一点指。)这样一来,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当了宰相,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韩 寿:是呀,是呀……
郭 槐:别人我倒不在乎,需要防范的是那些皇室宗亲。你们想想,好几十个王爷,个个都是有地盘、有兵权的,一旦他们之中有谁对宰相不满,发起脾气来,那刀尖儿岂不正好对准了咱们家?就像当年对准杨骏家一样?
郭 彰:有道理,有道理。
贾 午:那,娘的意思是?
郭 槐:我的意思是,应该挑一个既不是皇室,又不是咱家的人做宰相,那样的话,诸侯王那边自然无话可说,而满朝文武也会觉得皇后办事公平,没私心。
贾 谧:我知道奶奶要选谁了。
贾 午:谁?
贾 谧:张华。对不对?
郭 槐:为什么是他?你说说看。
贾 谧:还用问吗?论学识,论谋略,府瓷历,论声望,百官中没人能和他相比。而最主要的是,在他危难的时候,咱们家曾救过他的性命,他理应报达咱们才对。
郭 槐:嗯,谧儿说得好。这正是我的意思。
王 衍:张华固然才学广博,资历高深,可他毕竟出身贫贱,家族之品位十分低下。想那满朝文武多是历代名门望族之后,让一个庶民的后代做宰相,只怕他们心里会不服气呢。
郭 彰:是啊,当年张华虽然功高盖世,可先帝在世时,始终没让他主持朝政,甚至连辅佐宰相的权力都没给他,恐怕就是基于此种考虑吧?
郭 槐:古人云:"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自古豪门权贵中出身贫贱者有得是。汉高祖他爹还是个刨地的呢!张华的事我心里最清楚,因为他当时一门心思保齐王,而齐王一上来就和咱家的亲朋好友们过不去,所以我才和冯沈、荀勖合计着暗算了他,让先帝将他调到幽州去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不用他,现在的皇帝正好可用,这样才能显出对他的特别恩宠不是?
韩 寿:母亲所说极是好。张华出身寒门,品性儒雅而又不乏谋略,进一步没有功高震主的气势,退一步呢,又能和百官打成一片,真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贾南风:我倒没意见。只是不知张华他是否愿意出来。
贾 午:放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不当,他还想要什么?
贾南风:我可知道他那个人,鬼点子多着呢,今天崴了脚,明天闪了腰,等你去请他,说不定他就摔个大马趴给你看。不信,明日我召他进宫,你们看他怎么说?
郭 槐:无妨,待我好好劝他就是。
5,白天。洛阳闹市。司马玮乘囚车被押往刑场。众百姓沿途围观。
司马玮:寡人冤枉!寡人被皇后耍了!……贾南风!你不得好死!(无数秽物从四面八方抛来 。)
6,白天。皇宫。室外。张华信步而至。
7,白天。皇宫。室内。司马衷和贾南风并排坐着,郭槐下座伴陪。张华进。
张 华:臣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马衷傻指:张华!
张 华:臣在。(司马衷就笑。)陛下……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召臣进宫所为何事?
贾南风:楚王刚在东市被砍了头,你可听说了?
张 华:此事今日早朝时臣便已得知。
贾南风:我本来是想让他当宰相的,谁知他竟得意忘形,有了点儿权力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简直比杨骏还不是东西!(郭槐在一旁咳嗽。)……找你来不为别的,现在朝中没有宰相,想来想去,觉得老臣当中除了你之外,再没别人能胜任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 华:这个……臣年事已高,近来时常觉得心智昏沉,宰相需日理万机,臣怕不能应付得周全,还请娘娘另择年富力强之人吧。(贾南风看郭槐。)
郭 槐:朝中年轻人倒有得是,但像先生这样有治国经验的人却没有一个。先生若怕精力不够用,可以多找几个帮手嘛。
张 华:这个,恐怕也不妥。
贾南风:为什么?
张 华:本朝自建国以来,所用宰相多为王公贵族,在下出身寒微,实在不敢担当此任
司马衷:江山是朕的。
张 华:陛下圣明。
贾南风:算了吧,你就别这么斯文了。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要不然,只能说明你对皇上不忠。
张 华:这个嘛……
郭 槐:先生如此犹豫,莫非心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 华:实不相瞒,在下确有苦衷。
贾南风:说吧,这里没别人,我和我娘从来都不把你当外人看,要不然,当初杨骏把你逼上绝路,我们本可以袖手不管的。
张 华:娘娘和鲁公一家的恩德臣岂敢忘记?正因为如此,臣才深感责任重大,弄不好会惹娘娘失望;若不能善始善终,反而不美。
贾南风:我准知道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才把朝廷交给你。你只管放心好了,有我在,不论你出了什么差错,我都不会责怪。再说,像你这么老道的人,能出什么差错呢?
张 华:娘娘信任为臣,臣理当竭尽全力报效之。不过,既然是竭尽全力,就不可有丝毫保留。请娘娘恕罪,若让臣主持朝政,除非娘娘事先答应臣一件事。
贾南风:什么事?
张 华:臣恳请娘娘退居后宫,不再干预朝中之事。(沉默。)
司马衷:嘿嘿……
贾南风:你说什么?(拍案,吓司马衷一跳。)张华!难道你也想学汝南王不成?(张华不动声色。)
郭 槐:你别着急嘛,听张先生把话说完。
贾南风:不听!不听!我早就听够了!皇上是什么人?(揪司马衷耳朵,司马衷叫唤。)你们看吧,让他坐在前殿受人摆布,我能放心吗?我就得坐在他身边!他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每说一句,司马衷就哆嗦一下。)
张 华:娘娘恕罪。若娘娘不肯答应,臣只好告辞了。(转身走。)
郭 槐:风儿!
贾南风:回来!你给我回来!(张华反回。)
张 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贾南风:我就坐在皇上身边,一句话都不说,还不行吗?
张 华:不行。如果是在这后殿,娘娘怎么说都可以,臣自会尽量照娘娘的意思去办,但娘娘若还想如以前那样陪皇上上朝,那是万万不行的。
贾南风: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人?
张 华:娘娘圣明!自古女人干预朝政,国家没有不乱的,这倒不一定是她们没有能力,而是为礼法所不容。娘娘坐在朝堂之上,不光宰相的职权要打折扣,就是天子的威严也会受到损害。试想,一朝之中皇后与皇帝并驾齐驱,文武百官听谁的好呢?所以,娘娘当朝一日,便一日人心不齐,再加上如楚王、歧盛之流的小人从中挑拨,搬弄是非,为臣纵有三头六臂,也没法把朝政管好,而朝纲不整则国事必乱,为臣不能治理好国家,又拿什么报答皇后一家的大恩大德呢?
郭 槐:先生说的真是太好了!风儿,这都是金玉良言,不可不听呀。
贾南风:我不管!不让我管皇上的事,那我当这个皇后还有什么意思?
郭 槐:人家并没有说不让你过问朝政嘛,你只不过不去临朝罢了,到时,前边的事先生还少得跟你音量吗?
贾南风:要这么说,倒也罢了,不过,万一今后他有事瞒着我怎么办?
张华笑:娘娘多虑了。为臣知恩图报,又岂敢有半点私心?今后凡国家大事,为臣一定在娘娘面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南风: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张 华:请娘娘明示。
贾南风:你每日散朝后,都要过来把朝中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我,不得有半点隐瞒。
张 华:臣一定照办。
郭 槐:这不就完啦。现在的国情就是如此,皇上是指不上的,只要皇后和宰相能一条心,就不愁天下不得安宁。
张 华:刚才夫人说,臣可以找几个帮手,其实,臣早已想好了,只要找一个人便足矣。
贾南风、郭槐:谁?
张 华:此公非是旁人,乃夫人的外甥、娘娘的表弟 —— 钜鹿郡公裴頠是也。
郭 槐:他呀。(松一口气。)这孩子书是没少读,可也没干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能行吗?
张 华:裴逸民学识渊博,志向宏远,大有先父遗风,若好好培养,定是栋梁之才。
贾南风:我爹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好,就依先生。(董猛进。)
董 猛:启禀娘娘,赵王派内史孙秀前来上表请罪。
贾南风:他来得好,要不然,我还正要向他问罪呢。叫他进来。(董猛出。孙秀匍伏而进。)
孙 秀:罪人孙秀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拜见娘娘千岁千千岁!
司马衷:此人 —— 是忠臣还是奸臣?
贾南风:陛下看呢?
司马衷:奸臣。嘿嘿。(贾南风大笑。)
孙 秀: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贾南风:你不用害怕,皇上逗你玩儿呢?(孙秀擦汗,偷眼看司马衷一脸傻气,才略放心。)
孙 秀:多谢皇后娘娘!
贾南风:你先别谢我,我且问你,你一进来就口称罪人,所犯何罪呀?
孙 秀:回娘娘话,卑职身为赵王千岁的谋臣,在危急关头不明事理,不辩是非,没能劝阻我家大王不要遵从逆贼楚王的将令,几乎铸成大错,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娘娘宽恕赵王,将所有罪责都让卑职一人承担了吧。
贾南风:看来你倒真是个大忠臣了。
司马衷:噢,是忠臣。
孙 秀:吾皇万岁!万万岁!……罪人带来赵王千岁的谢罪表,请娘娘御览。(双手呈上。贾南风接过看。)
贾南风:如此说来,赵王是要将功补过了?(将信交给张华。)
孙 秀:正是,正是。赵王千岁得知关西大旱,饥民遍野,甚是着急,他老人家让卑职转告娘娘,情愿抱病西行,也好立功赎罪。
贾南风:哼,我听说楚王造反之时,赵王他老人家可积极着呢,还一个劲向楚王表忠,可有此事?
孙 秀:决无此事!赵王不过是和齐王、淮南王、长沙王还有成都王同去云龙门拜会楚王而已,并不曾协从楚王谋逆。
贾南风: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我看他一把年纪,且不与他计较这些。正好,我前几天刚接到梁王的奏章,声称老迈多病,无力西行,恳求皇上另派别人。张华,你说换赵王去行吗?
张 华:梁王和赵王都是皇族中的长辈,既然他们年事已高,又都有病,臣以为就免了吧。
贾南风:也好。孙秀,你回去告诉赵王,叫他安心在京城住下,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失,以后我还有话要问他。
孙 秀:是。……那,罪人告退。(退出。)
贾南风:这人对赵王倒是忠心耿耿。
郭 槐:我看他两眼贼溜溜的,不像好人。
张 华:在下也有同感。想那赵王贪婪成性,身边又有此等奸诈之徒为伴,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娘娘对这样的人要尤其多加提防才是。(董猛进。)
董 猛:娘娘,太子来了。(司马遹进。)
司马遹: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司马衷:沙门!
司马遹:父皇。
司马衷:沙门吃否?
司马遹:回父皇的话,儿臣尚未用膳。儿臣今日外出打猎,射得野兔一只,回来后亲自到御善房烹制,做得两碗肉羹,特来敬献给父皇母后。(招手,有太监端上托盘。)
司马衷:肉羹?好吃否?(起身。)
贾南风:慢。仇禄,你楞着干什么?
仇 禄:是。(上前接过碗,先用银匙尝尝,司马衷眼巴巴地看着,直流口水。这边,贾南风则直盯着司马遹,使司马遹沮丧却又无奈。)
司马衷:好吃否?
仇 禄:口味极佳!(晃晃手中银匙让贾南风看看。)太子爷的手艺真是绝了。(司马衷抢过便吃。)
司马遹:这一碗是为母后做的。(端过另一只碗。)
贾南风:我不想吃。皇上喜欢,就让他都吃了吧。(司马衷连叫"好吃"。)你也真是的,出去打猎,玩玩也就罢了,却要亲自下厨房去剥皮煮肉的。你是什么身份呀,怎能学做这等下贱之事?
张 华:娘娘差矣。商朝宰相伊尹,就是从做饭中悟出治国之道的。古语云"治大国如烹小鲜",说的就是这个故事。
贾南风:你还夸他!回头让他只顾贪玩儿,荒疏了学业,那才叫得不偿失呢。沙门,要是没事,就回去读书吧。
司马遹:是。……儿臣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贾南风一皱眉:说。
司马遹:……儿臣另有肉羹一碗,请父皇母后恩准儿臣前去玉清宫敬献娘亲。
贾南风:不行!
司马遹:可儿臣已经两个月没见过娘了,心中十分挂念……
贾南风: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张 华:娘娘,太子殿下至仁至孝,实在难能可贵,还望娘娘矛以成全。
贾南风:张华!你还没做宰相呢,谁要你来管我们家的事?!
郭 槐:这又是何苦呢?谢淑媛让皇上迷恋声色固然不对,可太子殿下想念他娘,本身并无过错呀。我看还是让他去吧。
贾南风:那不行!我今天宽容了她,明天宫里其他女人都学她的样子往坏里带皇上,还管得过来吗?哼,我说呢,凭白无故的,跑到这儿来送什么肉羹?却原来心里另有打算。告诉你,我把你娘打入冷宫,就是让她好好反省过错,一日想不好,我就一日不放她出来。你也不能过去和她见面。(司马遹哭。)你哭什么?还想替那罪妇喊委屈是不是?(司马遹转身就走。)回来!你给我回来!拦住他!
司马衷:遹儿怎么走了?(外面,众太监上前阻拦。)
德 福:爷,走不得,走不得呀!(拉司马遹,被司马遹用力甩开。)
众太监:"太子爷,皇后娘娘叫您回去呢。""太子爷请留步。"
司马遹:我看你们谁敢拦我?!滚!(众太监吓得不敢动。司马遹哭着跑开。)
贾南风:反了!反了!你们这些混帐东西!还不把他给我追回来!我非扳扳他这个驴脾气不可!真气死我了!(撩裙子大步冲下台阶,往外就走。)
郭 槐:风儿!风儿!你瞧,这是怎么说的?也算是家门不幸,让先生见笑了。
张 华:夫人,这可不是你一家的事情。自古皇后与太子失和,小则动摇朝廷,大则祸及天下。还望夫人多多奉劝皇后,让她务必善待太子,才是上策呀!
郭 槐:啊,啊,我知道。我这就去说她!(起身匆匆往外走。)
司马衷:她们……她们都走了。
张 华:没事的,请陛下尽可安心。
司马衷:你是好人,你是忠臣。吃肉吧。(盛一勺肉羹递过来。)
张 华:谢陛下。(尝肉。)
司马衷:好吃否?
张 华:嗯,鲜美可口,实为上品。太子心灵手巧,实乃国之大幸!(司马衷傻笑。张华沉思。)
8,白天。皇宫。室外。司马遹边跑边哭。 德福在后边追赶。
德  福:爷!爷!您可千万不可在皇后面前使气任性呀!您忘了淑媛娘娘是怎么跟您说的啦?
司马遹:我要孝敬亲娘,何罪之有?父皇尚未开口,她凭什么不让我去?
德  福:哎呀!我的爷!皇上不是从来都听皇后娘娘的吗?您得罪了皇后,就等于得罪了皇上。
司马遹:胡说!她根本就代表不了父皇!父皇是何等的仁厚?她又是何等的凶恶?
德福上前捂嘴:我的娘唉!爷!我的祖宗!您就别说啦!
司马遹:滚!滚!你的臭手弄脏了我的嘴!呸!('推开德福往前走。)
德 福:爷!您是跑不出皇后手心的,您还是消消气儿,回去认个错吧。
司马遹:我偏不!她不宽恕我娘,我就不向她认错!她一日不放我娘出来,我便一日不再见她!
德  福:哎哟我的爷唉!那,那您还想不想做太子了?
司马遹:不做也罢!你去对她说,我从此不再回东宫了!
德  福:奴才求求您了!(跪下磕头。)您这不是要奴才命吗?(司马遹不理,只顾大步往前走。)爷!爷您等等奴才!(起身追。正好一队禁军过来,为首的军官看见太子,忙下马行礼。)
军  官:小的拜见太子殿下。
司马遹:把马给我!(夺过缰绳,飞身上马。)
军  官:殿下您这是……(司马遹扬鞭而去。德福跑来。)
德  福:太子爷!拦住他!快拦住他!
军  官:公公这是 ——
德  福:哎哟小子!你可惹大祸了!太子爷跟皇后娘娘顶嘴,一赌气跑了出来,皇后娘娘正要叫他回去呢!你们还不赶紧把他给找回来!
军  官:啊??!追!快追!
9,白天。皇宫城门。司马遹策马奔至。众卫士行礼。司马玉奔出。一会儿,德福等人赶到。
德  福:太子爷可曾出宫?
卫  士:回公公话,太子殿下才出宫门。
德  福:糟了!(往外就走。卫士急忙拉住军官。)
卫  士:长官,这是怎么啦?
军  官"怎么啦?咱们的脑袋要搬家啦!(率众追出。众卫士面面相觑。一会儿,贾南风率众赶到。)
众卫士:小的拜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你们看见太子没有?
卫  士: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刚才骑马跑出去了,德公公他们也随后追了出去。
张  泓:外面太阳毒得很,娘娘要见太子,尽管吩咐奴才们去叫就是了,还请娘娘回宫休息吧。
贾南风:休息个屁!今天老娘不把他治服了,他将来还不得骑在老娘头上拉屎?!走,去东宫找他!(带众太监离开。众卫士正在惊骇,只见郭槐踉踉跄跄喘吁吁赶来。)
卫  士:小的拜见广城君大人。
郭  槐:你们可见过太子和皇后?
卫  士:回夫人话,太子单骑出宫,不知去向,皇后娘娘追赶去东宫了。
郭  槐:作孽呀!作孽!(往个就走。忽又停住:)你们 —— 你们谁来背我?
卫  士:小的来背夫人!(过去背起郭槐。)夫人坐好。夫人要去何处?
郭  槐:废话!去东宫!
卫 士:"是了您呐!"(背着郭槐狂奔而去。)
10,白天。东宫院内。德福急得团团转。众太监宫女乱作一团。
太监甲跑来:报德公公,爷没在后殿。
太监乙跑来:报德公公,南门禁卫说,他们不曾见过爷。
太监丙跑来:德公公,小的们把整个东大殿都找遍了,爷不在那儿。
德  福:完了!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找不到太子爷,咱们谁都活不成了……(有人喊"皇后娘娘驾到",片刻,贾南风带人出现。众人跪倒,德福爬行上前。)
德  福: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追赶太子爷不及,把爷给丢了……(大哭。)
贾南风:呸!(踹德福。)谁给的马?
军  官:回娘娘的话,太子爷问小的要马,小的不敢不给。
贾南风:拉下去打一百棍子!(众太监答应一声,将军官拖走。)
军  官:小的并不知情!求皇后娘娘开恩!
贾南风:你呢?(又踹德福。)
德  福:奴才该死!求娘娘给奴一个全尸……
贾南风:想得美!剐了你这畜牲都算轻的!(德福浑身栗抖。)说,太子跑哪儿去了?
德  福:奴才真的不知!……对了,太子爷临走时说……说……
贾南风:说什么?
德  福:他说娘一日不宽恕谢淑媛,他便一日不回东宫。
贾南风:好哇!听见没有?这就是当朝太子!还没做上皇帝呢,就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这还了得?(众东宫官属闻风赶来,以王戎为首,跪了一院子。)
王  戎:臣等不知皇后驾到,迎接来迟,请娘娘恕罪。
众  臣:臣拜见皇后娘娘。
贾南风:你们这些东宫的官儿,都是干什么吃的?(众人相视。)
王  戎:……臣等不知有何过错,还请娘娘明示。
贾南风:你还有脸问我?我且问你,我让你们到东宫来干什么?
众  臣:臣奉召陪太子读书,辅佐太子学习治国。
贾南风:可你们是怎么教他的?嗯?他娘一天到晚勾引着皇上不学好,我罚她去住冷宫,难道不对吗?瞧把太子气的,硬是逼着我放了他娘,我说他两句吧,他竟然冲我直眉瞪眼,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这就你们教给他的为臣为子之道吗?
王  戎:这个……(就听一声"风儿!"那卫士背着郭槐跑来。)
郭  槐:风儿!太子可好?
贾南风:娘,您还问呢,他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这个野种!(众臣惊谔。)
郭  槐:皇后不可胡说!太子年少无知,就算冲撞了你,也没什么,等他懂事后,自然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对众人:)你们就别跪着了,还不快去找太子!告诉京兆府和司隶衙门,叫他们赶紧派人打听太子的下落。(众人答应一声"是",纷纷起身。)
张泓踹德福:还不快起来!要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德  福:是!是!(爬起来就跑。)
王  戎:那,臣告退了。
郭  槐:好了,好了,你们走吧。(王戎离开。)风儿,不是我说,你可不能这样对太子。
贾南风:怎么着,他不服管教,我说他几句都不行?
郭  槐:说是可以说,但你不能伤他的心呀。他思念亲娘,这乃是人之常情,你就让他去看望一下又有何妨?要我说,谢玖也是个老实人,她又不会跟你争夺皇后之位,你何必这样容她不得?
贾南风:娘!您不知道那个妖精。皇上一见到她,连魂儿都被勾去了,不知怎么爱她才好。也不知她是怎么教的,皇上一跟我上床就怕得要命,这么多年了,不要说让我怀孩子,就连一夜的快乐都不曾有过,我真恨死她了!哼,上天也是瞎了眼,怎么偏让这屠户的女儿得子,却让我这侯门的千金绝后?
郭  槐:……话虽如此,可太子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你得罪了他,将来咱家依靠谁?别犯傻了,人就得认命,明智的做法,你就得把他当自己亲生的儿子看待,要不然,将来准有你后悔的一天。
贾南风:娘,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抱住郭槐哭。)
郭  槐:算了,算了,我可怜的女儿,你好歹也做了皇后是不是?我和你爹费尽思培养你,就是为了你好,让你比别人强,为了咱贾家的子孙后代能沾你的光。所以你凡事还须往大处着想,你对太子不好,他不光会恨你,还捎带着连咱们家一起恨了,等他将来做了皇帝,我和你爹就是在九泉之下也睡不塌实呀。别哭了,去洗洗脸,吃点东西,先把太子找回来再说。小孩子不知道记仇,你好言安慰他几句,过几天他就全忘了。啊!你们快去打水,侍候皇后洗脸。(众宫女答应。)
11,白天。洛阳郊外。司马遹骑来到一片树林前,下马走进林子,抱树而哭。一会儿就听林中传来阵阵哀怨的笛声,心中惊奇,便一步步走过去,见一少女(绿珠)坐在一座坟边吹笛,不觉听呆了,悄悄来到她对面坐下。又听了一会儿,被笛声所染,心中大悲,失声哭起来。绿珠惊得停住,看着他。片刻,司马遹察觉,急忙擦泪。
司马何:对不起……刚才失礼了……莫非……姑娘刚刚失去亲人?
绿  珠:回公子爷的话,这墓中之人是我的恩师,她已经死去多年了。每天我都要来这里吹几曲笛子给她听,也好求得长进。
司马遹:噢……敢问先师姓字名谁?何方人氏?
绿  珠:她和我娘一样,都是娼楼中人。她叫红烟。
司马遹:原来如此……(擦去眼角余泪。)
绿  珠:公子爷衣冠高贵,必是朱门贵人,却为何来这里哭泣?
司马遹:……唉,家中事不顺心,所以私自跑了出来,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听姑娘笛声无比哀惋,不由得勾起心事,所以才伤心落泪……
绿  珠:倒是我的不是了。
司马遹:不,不,怨只怨我的命不好,怎能怨姑娘呢?请问姑娘芳名?
绿  珠:我叫绿珠。
司马遹:绿珠?多好的名字,正配姑娘其人。
绿  珠:娼门中的女孩,大多一生下来便有了俗艳的名字,不值得公子爷夸奖。
司马遹:我看姑娘举止优雅,笛声清扬,并不像娼楼中的人呀。
绿  珠:公子爷猜得也对,我虽出生在娼楼,可从我懂事时起,我娘便把我送了出来,让我靠吹笛自己养活自己。直到现在,除了看望我娘,我很少到那种地方去。好了,我还要去城里吹笛挣钱,告辞。(起身。)
司马遹:姑娘别走!……姑娘,再陪我呆一会儿好吗?若姑娘再为我吹一曲,我……(摸身上没钱,将金冠摘下。)我愿以金冠相赠。
绿  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承受不起,公子爷既然爱听,我再吹几曲就是了。(靠着树吹出一支欢快的曲子,引来枝头阵阵鸟鸣。司马遹不由得听呆。)
12,傍晚。皇宫。室内。贾南风大怒。
贾南风:什么?还没找到?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你去告诉他们,若天黑前再找不着人,我就统统罢了他们的官!(报事太监答应着,退出。)太不像话了!跑了一个破太子,闹得满城风雨,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恶呢!这小子,不是成心败坏我的名声吗?
董  猛:娘娘息怒。其实,太子爷跟娘娘不和,全都是因为中间隔着一个他的亲生母亲,谢淑媛一天关着,太子爷就一天想着她,所以,就算把太子找回来,他早晚不还得跟娘娘闹别扭?
贾南风:听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把那贱人放出来了?
董  猛:奴才不敢!奴才的意思是……
贾南风:说呀!
董  猛:娘娘不如杀了谢淑媛!
张  泓:不可!不可!太子爷正是因为他的生母被关进冷宫,所以才对娘娘有所误解,只有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能让他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若无端将他母亲杀掉,岂不是雪上加霜?世上哪有杀其母而用其子的道理?
董  猛:张兄此言差矣。在汉朝宫廷中,宫女生子后即被杀掉,然后将其子送交皇后抚养成人的事情本不乏其例嘛。不除掉谢淑媛,皇后娘娘便永远也无法和太子亲近。
张  泓:可太子毕竟已经懂事,杀了谢淑媛,又如何能让他对娘娘不生仇恨?
董  猛:这好办,只要暗中将其毒死,然后只说她得暴病而亡,自然可以不使太子生疑心。
张  泓:不妥!不妥!人在中毒之后,尸身必有变异,太子见了岂能不生疑?
董  猛: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娘娘只要降旨将御膳房中的厨子和谢淑媛身边的宫女太监杀掉几个,只说是他们做的手脚不就完了。
张  泓:太子要问起谁是主使,将何以答复?
董  猛:严刑逼供之下,还不是想要谁就是谁?再说了,事成之后只要把谢淑妃的尸体处理干净,谅太子小小年纪,又如何能看得出来?
贾南风:此计甚妙!董猛,这件就交给你了。
董  猛:是,奴才这就去办。(转身往外走。)
张  泓:董兄留步!娘娘,使不得呀!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哪有不露风的墙呢?谢淑媛死于他杀,无论怎样遮掩,太子首先就会想到娘娘您,这个疙瘩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贾南风:我要是非让她死不可呢?
张  泓:……娘娘若非让谢淑媛死,奴才倒有一个较为稳妥的法子,既可以让谢玖死得干净,又能让太子无话可说,只是不知行不行?
贾南风:看,我不逼你,你就不说,是不是?看来你还是不跟我一条心呀。
张  泓:奴才是娘娘的一条狗,哪敢对娘娘存有半点私心?正因为如此,奴才才不愿意看见娘娘与太子结仇呀!
贾南风:行了,董猛说的对,谢玖活着,太子就不可能认我这个娘,我必须让她死!你有什么高招儿,快快道来。
张  泓:是。依奴才之见,谢淑媛是极心疼太子的,只要太子好,就是让她死,她也在所不辞。所以,娘娘不妨让她知道太子出走的事,并且告诉她,太子为了她的事才得罪了娘娘,叫她自己好好琢磨这其中的滋味,那样一来,她恐怕就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贾南风:让她知道了,她真能死?
张  泓:奴才愿去一试。
贾南风:好,这事就交给你。如果谢玖她真能自杀,我将重赏于你!
张  泓:奴才不敢领赏,奴才只求娘娘的事一切顺利。(董猛在一旁就不服气。)【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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