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高玉进北渡渭水支援兴平县城，独眼龙进军乾县靖国军

辞章（四十七）

??????????高玉进来不及向郭德明告辞，就带着一营士兵急急忙忙赶往渭河岸边，远远听到渭河北边炮声隆隆；那边正是靖国军和兴平驻军在激战，高玉进带领队伍来到渭河南岸，见河水湍急，河面很宽，没有船只根本过不了河，于是他命令士兵们到沿河村里去寻找船夫，一连长是本地人，家就在距渭永不远的村子，他自告奋勇带领五个士兵找船夫去了，高玉进命令他，不能动粗，不怕多掏钱，最好找十个船夫。一连长大声回答：“是，营长请放心！”一连长领走了。部队就在渭河滩上原地待命。这些士兵们长期都没有打过仗，因为新兵很多，都是近两年来从乡下才征集来的，几年才学会开枪，很多人听到枪声自己吓得不得了，至于打谁根本不知道，很多人糊里糊涂的。乱世里当兵吃粮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谁管是打谁？该打不该打？其实他们根本不愿意打仗，但是军令如山倒，谁敢违抗军令？坐在渭河草滩上，看着远处的村落，想着家里的爹娘，想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心里有说不出的忧伤和苦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面对着不知的命运，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其中有几个胆大的在偷偷议论着想逃跑，但是看着高营长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不断地用望远镜了望着渭河对面的情况，听着对面不时传来的枪炮之声，一阵紧过一阵，又回过头来看看去村子寻找船夫的士兵们，脸上的神情很严肃也很凝重，他们都知道高营长就是本地人，他的家就在沿着渭河往下走几十里路地那个村子，村名就叫马村。有几个年纪稍长的抽着旱烟，烟雾从鼻孔缓缓而出，额头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他们脱了军装就是真真正正的农民，手上的老茧很厚，逢年过节回家手里的农活不曾停过，当兵有口饭吃，不打仗还行，打仗就不成了，因为他们都拖家带口的，那个心不在焉的黑大个，是经常性的逃兵，他是一个懒汉，一年就靠着卖壮丁换几个钱花花，他很有经验，丝毫无慌乱之意，镇定的如同他在指挥作战一样，终于一连长从村里雇来了十几个船夫，他们都是常年在渭河里捕鱼的船夫，他们对于为何有一种比常人特有的感情，因为家里基本上全靠他们捕鱼过日子，白天黑夜很辛苦，近来是因为渭河对面发生了战斗，隆隆的枪炮之声让他们感觉到危险，才躲到家里不敢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还被拉来了，虽然给了不菲的钱，要不是看见荷枪实弹的士兵大声哟呵，绝对不会来的，百姓们懒得管谁打谁呢！????????很快开始渡河了，先由一连开始，船不大，一次顶多能做二十几个人，十几两船一同出发，恐怕赶在天黑才能渡完，船夫们大声喊着：“开船了——，坐稳啦——”胆大的士兵立在船头，看着昏黄的渭水滔滔不绝的向东流去，胆小的下的蹲在船身，不敢睁眼睛，还有些晕船的呕吐不止……第一批船靠岸了，高玉进第一个跳下船，回过头来指挥者：“快，快，快上岸，原地待命！”“是，是，……”一个个士兵快速跳上岸来，听到高营长的吩咐，应答者集合待命，船夫们又回过头去接对岸的士兵去了。高玉进心里很明白，此去增援的军令不能违抗，但他又要巧妙的和顾辞章周旋，表面上看来他很严肃冷静，其实心里很复杂，一方面要尽量减少对兄弟部队的军事压力，还要装着增援部队的样子，他正好利用了顾辞章军队士兵不愿战的心理，但这种心理还不能流露出来，一连长心里也明白，高于进去来领兵增援只是装装样子给顾辞章看的，所以他就及时配合高营长的指挥。太阳快要落山了，全体部队渡河完毕，士兵们很多都表现出厌战的情绪，那些兵痞子此刻大烟瘾犯了，不至地打着哈欠，晕船的不停子呕吐，高玉进和一连长互相是使了个眼色，一连长马上报告说：“报告营长，士兵们要求今晚休息，天明再出发。”“大胆！还没有参战就要休息，顾长官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是熊包，都起来，都起来……”“哎哟，实在走不动了，营长求求你，让我们歇会儿，天亮了再出发吧，哎哟，哎哟，我的妈呀……”本地兵见老兵们个个打哈欠，知道他们大烟瘾犯了，此时此地哪来的烟土呢？他们都在看高营长怎么处理？高玉进心里很高兴，却要偏偏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妈的都给老子起来，我们去增援，明天赶到恐怕兴平早就失守了……”见高营长发火了，很多新来的士兵马上站起来，一连长也集合好队伍，但那些老兵们不买高玉金的帐，他们以前是麻子六的部下，高玉进只是临时代理营长，根本指挥不动他们，高玉进其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们不动正和我的意思，但是又不能明说，还要装出发怒的样子：“弟兄们，我们都是本地人，但是我们又都是顾长官的部下，是他平时给我们发的军饷，今日如此恐怕不行吧？我是代理营长，你们可能看我很年轻不服我，这个我能理解。大家吃粮当兵就是想混口饭吃，家里都有老有小，很不容易，还有许多麻营长的老部下，很喜欢抽几口过过瘾，这些我都理解，但是已经当了兵，有战事就得去打呀，要不我这个代理营长很难交代啊！你们说是吧？”那几个老兵见高玉进也说得有道理，都纷纷强打起精神来：“弟兄们，都起来吧，高营长说得有道理，咱们不能叫高营长为难呀！做人要讲点良心呀！”士兵们都起来集合好队伍，打着火把，下了渭河北岸朝着兴平县城出发了……????????刘老四火速领着三营在天黑之前进入乾县地界，只见一路上有很多逃兵，伤兵不断地往外跑，刘老四拦住其中几个文明了情况，原来乾县城已经失守，于是他马上命令部队急行军，把沿路的逃兵收拢起来，叫他们在其便带路，天黑赶到了乾县县城，见靖国军已经占领了县城的城头，四面八方都有岗哨，刘老四叫部队悄悄趁着天黑隐蔽在城的南面，把几门大炮对准县城的制高点，然后派小金龟和胡三各带领一连的士兵，趁着天黑隐蔽着向县城跟前进发，胡三带兵已经快要靠近县城了，忽然有人忍不住大声咳嗽“吭吭坑……”“他妈的找死，快闭上嘴巴”胡三气急败坏的骂道。“什么人？举起手来！”“呯呯呯……”城上岗哨一阵机枪猛烈射击，胡三一看暴露了，马上下令开枪，“霹雳巴拉，嘟嘟嘟嘟……”小金龟见胡三开了枪，马上命令开枪，一时间枪声大作，刘老四一见前头已经接上火了，立刻下令炮兵开火“嗵——轰隆隆”三门大炮对准城墙开火，顿时火光冲天，靖国军见来了增援部队，马上组织火力抵抗，双方打得很激烈，胡三被一块弹皮划破了脸，鲜血直流，他用走手捂着脸，鲜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滴落在军服上，他气急败环的喊叫：“弟兄们，冲啊，夺了乾县城每人赏大洋十块，冲啊！”“冲啊——”胡三的士兵们跟着他平明往前冲，对方的火力很猛，几十个士兵倒在血泊里，小金龟也领着士兵从东面进攻，东面的火力较弱，小金龟已经那个快要打到城跟前，刘老四一看小金龟打到城跟前，马上命令其余人迅速跟上，一部分增援胡三，一部分跟着小金龟像东面进攻，忽然对方似乎反现了东面有进攻的意图，城墙上迅速加强火力，三挺机关枪同时吐着火舌，“哒哒哒……”手榴弹也不断爆炸“轰隆隆”响声一片，猛烈的火力压得小金龟部队不敢抬头，伤亡很大；胡三这边也不顺利，伤亡很大，很多负伤的士兵们来不及被救治，躺在地上疼得直哼哼，胡三自己又负了重伤，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胳膊，鲜血把军服都染红了，他看人员伤亡很大，只好停止进攻，整整一晚上双方互相对持，一会儿你压下我的火力，一会儿我又压住你的火力，但是小金龟虽然打到城跟前，但是总是没有机会登城，因为城墙很高，又没有可以攀登的梯子，只能和对方用火力硬拼，对方虽然有伤亡，但是由于在城墙上，占有高处的优势，火力有增无减，战斗打得很惨烈，刘老四心里很着急，见部队伤亡过半，心情极不好受，他倒不是心疼弟兄们，而是想到再打下去自己的本钱就要打光了，如果天一亮，部队就会全部暴露了，这里又没有可以掩护的屏障，到那时很被动，等于坐以待毙，想跑恐怕都来不及了，于是他下令撤兵，部队沿着原来的路线往回撤退，小金龟和胡三把剩下的士兵集合起来，一起跟着刘老四往回跑.
（四十八)

????????兴平县城已经失守了。高玉进的部队赶到兴平县城去增援时，见靖国军的大旗正在城墙的墙头上高高飘扬，守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偶尔几声枪响，一连长看看高营长说：“咱们撤吧，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凭咋们一个营的兵力那是人家的对手？现在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赶快走，一会敌人发现了，想跑都来不及”高玉进说：“好吧，弟兄们，撤吧，沿着原来的路线出发！”高玉进终于完成了他的计划，带领部队沿原路返回……他创造了部队无一伤亡的奇迹。????????一九一八年靖国军经过激烈的战斗，终于夺去了乾县，礼泉，兴平等地，不幸的是总指挥在兴平遇刺身亡；将士们含悲痛埋葬了他，又马不停蹄向周至和户县进发，顾辞章见刘老四狼狈的带着伤亡很大的部队逃回来时，气得脸色发青，他用手拍拍刘老四的肩膀，挥挥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刘老四战战兢兢的站着，吓得大气不敢出，顾辞章虽然很气恼，但他还指望刘老四的部队支撑门面，所以他发话让刘老四到他家里和太太团园见见面。高玉进回来后把情况向顾辞章作了汇报，顾辞章不管仗打的如何，高兴地说：“好，很好，你保住了部队就是大功臣啊！哈哈哈”“谢谢长官夸奖！”“玉进哪，你辛苦了，先休息去吧！”这些军阀们，既想多占地盘，还不愿意损失自己的兵力，因为这年月，谁手中有兵力，谁就是大王，没有兵力的司令就是光杆司令，说话不如放狗屁，没有人听你的。难怪顾辞章对刘老四很不满意，刘老四见到老太太很高兴，晚上寻思着如何能让顾长官高兴，他想来想去好事觉得送给他钱最好，于是通过太太送给了顾长官五千块大洋，顾硬是不收，刘老四笑嘻嘻的说：“这是感谢您对我太太和儿子的照顾，您就别客气了！”“是呀，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啊！”杏儿也温和的笑着对吴太太说。“大姐你就收下吧？顾大人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娘俩打搅您这么多天，这点钱算得了什么呢？”“好，好，既然妹妹这么说，我要是不收下，显得我不给妹妹面子罗？”顾见太太收下了刘老四送来的大洋，心里很是高兴，可是嘴里却说：“老弟，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呵呵呵”“一定一定呀，哈哈哈”大家都高兴地笑着……????????尽管吴新天不断催促顾辞章一定要守住西大门，但是靖国军还是攻破了周至县城，很快占领了县城，顾辞章带领残部逃进了秦岭山里，高玉进也跟着去了。郭德明联合县里的进步人士列队欢迎经过军的将士们，街道上到处都贴满了欢迎靖国军凯旋归来，市民们欢天喜地，载歌载舞，靖国军的将士们顾不上休息，马上又像户县进发。靖国军将领张义安不幸在进攻户县县城时被一块流弹穿透了胸膛，血液流个不止，来不及救治就壮烈牺牲了；靖国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对西安城形成包围之势，远在老家养病的陈树磻迅速调动了几个省的兵力，对靖国军实行了大包围；直系军阀驻军驻扎在渭南，直系军很快占领了兴平，阎锡山驻兵在韩城，清涧，甘肃部队驻扎在陇县，彬县，长武和临游；宁夏部队驻扎在定边，靖远；绥军占领了关中东部，一时间，靖国军四面受敌，形势急转而下，情况十分危急，靖国军经过浴血奋战，伤亡惨重，鉴于当时紧急状况，于右任决定由杨虎城率领剩余部队火速向凤翔及陕北方向转移，剩下这点血本后来经过杨虎城苦心经营，发展成后来的西北军，杨虎城命令部队迅速转移的同时，派了部分人马护送于右任经过甘肃赴四川请示孙中山先生今后的工作该如何去做。一场轰轰烈烈的靖国军发护法运动就这样失败了，杨虎城率领残部向陕北撤退，在哪里开始了他的苦心经营和不断壮大，几年后迅速成立了后来的十七路军,为保卫陕西立了大功……靖国军失败了，周至县城又很快陷入黑暗之中，顾辞章很快带领部队从秦岭山里回到了县城。顾辞章的算盘很精，保住了自己的部队，就有了本钱，尽管事后吴新天对他很不满意，甚至极为恼火，但是也对他无可奈何，只好不了了之。这中间依然有不时的战斗发生，那些被打散的靖国军将士们还利用进山打游击的法子，时不时的对敌人进行打击，县城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断断续续的战事发生。百姓们经过这场战争，已经不堪重负了，很多人成了乞丐，逼迫流落街头，那些染上烟瘾的人们逼迫卖儿卖女，大街上经常会发生土匪打劫事件。刘老四的部队损失惨重，回县城后他又马上叫手下弟兄到各村去征兵，扩充兵力，收刮钱财。高玉进回来后马上去见郭德明，商议着如何组织各村对付他们征兵的事情，尽力保护百姓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