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刘老四顾辞章学会了哄女人熄了内战之火，高玉进代替

(四十五）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是民国六年（一九一七年）了。关中平原上的人们刚刚过完了阴历年，家家门楣上的春联还没有完全被风雨吹接掉，但是人们的心里却早已失去了过年的喜气，愁云时常笼盖着乡村上那些穷人们的脸庞。豆村黑老碳要不是杏儿的接济已经连年都过不了；杏儿带着不满两岁的儿子回到了娘家，独眼龙无论咋样劝，杏儿也要回去看看爹爹。因为她觉得爹爹明显的老了，自从她嫁给刘老四后，很少和爹爹见面，刘老四一开始对她很不放心，暗地里对小菊说，一定要服侍好太太，不能出任何差错，小菊很聪明，从刘营长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所谓服侍一是要照顾好太太，而是要看好太太，因为小菊从吴晓雪的嘴里知道了杏儿的事情。吴晓雪自从刘营长娶了杏儿后，经常来找杏儿聊天，顾辞章很宠爱刘佳妮，吴晓雪早就感觉到了，起初她和顾辞章正儿八经地摊了牌，可是不顶用，后来她又从秦月楼老鸨那里讨的经验，一哭二闹三上吊，依然不管用，顾辞章有对付她的办法，当她哭的时候，顾辞章就会请来县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太太陪她玩牌九，哭够了就是闹了，经常莫名其妙的发火，顾辞章便会用冷处理来对付她，当她有时候拿父亲来压他时，顾辞章只是冷笑着并不理她，因为父亲吴新天已经有很多大事缠身要去忙碌，根本顾不上管他们夫妻之间的琐事，渐渐地闹呀也不顶用了，最后只剩下上吊了，顾辞章早就给家里佣人们叮咛好了，看好大太太，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太太高兴，经常去叫秦月楼的老鸨来陪她，给她开导，所以吴晓雪和老鸨的接触中知道了人世间除了男女之爱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比如可以上香拜佛，可以和几个人玩牌九，还可以绕丫鬟们陪着去逛楼观台，到山上去看风景，到仙游寺去看七层高的法王塔，还可以去玉贞观游玩，反正可以干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无聊了，叫县城里的三盛班来唱几折秦腔戏，她特别喜欢三盛班里那个唱旦角的演员,扮相极为漂亮，最令人惊奇的是他居然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吴晓雪自从受了老鸨的开导后开朗多了，经常叫三盛班来唱戏。打刘老四娶来了杏儿后，她那天陪杏儿娘家人认识杏儿的姑姑，和她很投缘，也很喜欢杏儿，临走时杏儿的姑姑拉着吴晓雪的手说：“杏儿就交给你了，她是个乡下姑娘不懂事，还要请你多费心了，以后烦了想换个心情，请你和顾司令一起到终南露家来做客哟。”“放心吧，我会把杏儿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从此后吴晓雪隔三差五的来找杏儿聊天，教给她很多有地位人家的讲究，杏儿也愿意和这位本县里最高长官的太太来往，独眼龙一看挺高兴，他巴不得能攀上顾长官的太太，所以很高兴，晚上从杏儿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顾司令和太太们的故事，女人们好上了和男人们一样，也会毫无顾忌的把心里的话儿向朋友讲的，包括闺房秘密，这也是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能不知不觉泄露出的一条秘密捷径。杏儿有了吴晓雪的造访，吴晓雪有了杏儿这个漂亮年轻纯朴善量女人彼此的关照，两人精神上都有了寄托，顾辞章感谢刘老四，刘老四也感谢顾长官。刘老四从老鸨那儿学来一手，那就是女人啊只要生了孩子，心就永远被拴住了，吴晓雪也这样告诉刘老四的。不久杏儿还真的怀上了孩子……刘老四是欣喜若狂，不断地叮咛小菊一定要照顾好太太。每天刘老四回来后第一个总要看看太太的肚子，躲过小菊他就笑嘻嘻的摸摸杏儿的肚皮，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似地，趴在杏儿肚子上听听，嘴里还叫着，儿子要听妈妈的话哟，不要在里边惹妈妈生气，说完哈哈哈的笑个不停，终于杏儿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高兴的刘老四合不拢嘴，为了照顾好杏儿，他又特意请来一个保姆，大约有三十来岁，是城里医院的护士，和她讲好了，侍奉太太一年给五千大洋，刘老四为了儿子的事情不惜一切。儿子快满两岁了，杏儿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去看看老爹，刘老四拗不过杏儿，只好派了两个士兵和小菊一块儿回到了豆村，两个士兵按照刘营长安排，要叫太太住在商村长家里，杏儿不愿意去，但是因为家里实在没法居住，只好住进了商村长的后院，黑老碳平日里给村长家干些杂活，村长也很照顾他，叫他居住过来方便些，黑老碳住惯了自己的穷家，不愿意给村长添麻烦，生活除了杏儿叫人给爹爹捎些钱以外，尚雄军也经常帮顾他。老碳看见了小外孙长得十分可爱，高兴地用胡茬亲刘大宝，这是刘老四给儿子取得名字，他是把儿子当成自己的宝贝看的，杏儿也很乐意，当黑老碳亲他的小脸蛋时，他也不哭，只是拼命的用胖嘟嘟小手当着爷爷的脸，不让他亲，老碳太爱小外孙了，硬要亲他，终于把他弄哭了……????????
过了正月十五，小菊催太太回县城里去，因为刘营长有交代，最多半个月，太太从腊月二十五回娘家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小菊天天催着太太回去，杏儿怕小菊为难，答应过了元宵节后就回去。元宵节很热闹，人们都说，宁穷一年，不穷一节。十五日终南街道上格外热闹，元宵卖得很快，早上和下午的价钱不一样，小菊到街上买了很多元宵，回来后交给杏儿，杏儿自己要亲自下厨，为爹爹煮元宵，表表女儿的孝心，晚上又带着爹爹到村里看百姓们闹花灯，孩子们各自打着灯笼，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互相比赛者看谁的灯笼结实，到了快半夜时分，你碰我，我碰你，灯笼互碰，谁的先燃着谁就是败了。杏儿也抱着刘大宝，替他打着黑老碳亲手做的灯笼，那灯笼做得很好看，用这张做的，样子是一个鱼，肚子胖胖的，嘴巴张得老大，肚子里面点燃一根蜡烛，明晃晃的，外面是红色，彷佛是一个大红鲤鱼，特别吸引人，小菊跟在后面，怕太太累了，她硬要接过刘大宝，无奈刘大宝此时正高兴，不要她来抱，杏儿说：“不用了，我还能抱动。”一直玩到半夜，人们都纷纷关了门杏儿她们才回来。第二天早晨，幸而告别了爹爹，一行人离开了豆村，出城北门，叫来了轿子，杏儿坐上去，向县城方向慢慢走去，小菊和两个士兵紧紧跟在后面……????????刚回到了县城，刘老四却对太太说：“赶快先回娘家去吧，要打仗了。”说完用手摸摸儿子刘大宝的脸：“儿子，要听妈妈的话，要乖哟！”说完安排好杏儿她们，急匆匆的离开了，外面的汽车喇叭不住地在鸣叫“滴滴——”“集合——，立正——”士兵们纷纷站好队，等待长官的发话.
(四十六）

????????一九一七年，段祺瑞的北洋政府竟然废弃了《临时约法》，解散了国会，孙中山先生在广州愤然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护法运动；陕西人在三原县竖起“靖国军”的猎猎大旗，这是中国历史上北方唯一的响应孙文先生护法运动的政治和军事力量，先是由一个姓胡的人任总司令，后由于右任为总司令，张柏英为副司令，井勿幕为总指挥；下设七路大军，有三万多人和广州革命政府遥相呼应，他们很快就包围了西安城里的陈树膰。其实当时的陈树膰并没有在西安，他回到老家祭祖去了，真正把守西安的是吴新天。他一下子就慌了手脚，赶忙命令驻扎在周至的顾辞章率领部队向西出发，阻止靖国军东进，靖国军在井勿幕的指挥下，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不断传来靖国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吴新天慌了，大发雷霆之怒，顾辞章吓得不敢说话，等到老丈人骂骂咧咧完了，才战战兢兢的回答：“请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防守好西大门，绝不会让靖国军得逞。”顾辞章心里很明白，这些年在周至驻扎，除了每一年征兵催粮催款外，几乎很少练兵，周至地区种植大烟很多，士兵们大多都是大烟鬼，战斗力很差，平日里对付百姓差不多，真正打起仗来，让顾辞章头疼。吴新天不给顾辞章一兵一卒，说声城里兵力也不足，关键时刻要保护省城里的安危，气的顾辞章直骂老丈人是老狐狸，他赶紧打电话叫高玉进来商议抵抗的事情，高玉进建议他马上召集营以上的军官，迅速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顾辞章总共只有四个营的兵力，他觉得兵力薄弱，但又不能全部参战，还得留下一个营的兵力保护好县城。顾很快召集紧急军事会议。他严肃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吴督军命令我们，火速增援乾县，根据我们实际兵力，目前只能派出两个营的兵力。”说完顾辞章看着大家，似乎等候着主动请缨的。独眼龙建大家都不出声，心里想，他奶奶的都怕死，老子不怕，他马上站起来：“报告，三营营长刘老四愿意带领三营前去增援。”“恩，好，刘营长好样的，不愧是英雄，还有谁？”“我愿意带领警卫营全体将士出征！”高玉进考虑必须在紧要关头站出来，“奥？你等等。”顾辞章满意地看看高玉进，示意他先坐下。“你呢？”顾辞章用手指着一个矮胖子，“我……”矮胖子名叫麻子六，是一营营长，麻子六姓麻，因为排行为六，脸上有很多麻子，已经六十岁了，多年吸食大烟身体虚弱的不像样子，还患有风湿病，本来顾辞章早就想换掉他，但这家伙也看出了，私底下给顾辞章送去了几万大洋，顾辞章碍于面子，又拿了他的贿赂钱，就再没有动他。这家伙很精明，虽然身体坏了，但脑袋很聪明，钱送去了可以再弄回来，官丢了就没有机会了。顾辞章眼睛一瞪：“你咋啦？去？还是不去？说！”顾辞章大喊一声，怒目圆睁，下的麻子六扑通一声给他跪下：“顾长官。您就饶了我吧，我，我实在不能去呀……”“来人……把麻子六拉出去！”“是！”警卫迅速把麻子六往外拖，麻子六吓得尿一裤子，双腿发软，被警卫人员拖着顺地出去，嘴里不停地喊叫着：“顾长官，饶命啊——饶命啊——”“他娘的，平日里光知道吃喝玩乐，到关健时刻成了熊包蛋了，简直就是废物，嘘嘘——”顾辞章脸色铁青，“让我去吧！”高玉进看着他说。“好，我命令！”“敬礼！”全体与会的军官集体站起来。“刘营长率领三营，高玉进率领一营，火速增援乾县。”“是！”“警卫营暂时由武队长代理，保安队由文书何伟协助正队长搞好本县治安。”“是！”武光尘敬礼，郑队长说“何伟行吗？”顾长官一笑：“放心吧，比你强多啦！”“是！”“现在我具体布置任务”“刘营长率领三营直接向西，沿渭河岸急行军，火速增援乾县部队；高玉进直接向北，渡渭河直达兴平”“是！是”顾辞章拿着一根竹棍，在墙上的关中地区军事布防图上往西往北划拉着。??????刘营长匆匆忙忙回到家，见太太还在家里等他，心里很着急，看见小菊不由得发火：“小菊，咋搞的？还没有送太太走？”“滴滴——”门外面传来汽笛声，从上面下来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营的人，“报告，奉顾长官命令，接刘太太和公子刘大宝进顾长官出，由吴太太陪着刘太太和公子。”“哦，是吗？”“是！”刘营长心里明白，他奶奶的那里是陪着，分明是作为人质给押起来.虽然心里和愤怒，但是嘴里却说：“谢谢顾长官的关心。小菊，快把太太扶上车吧。”“是！老爷！”小菊扶杏儿和大宝上了车，大宝一个劲儿哭喊着叫爹爹，刘营长朝太太挥挥手，示意走吧，车缓缓开出出去了。刘老四自己匆匆和卫兵火速赶到军营，见士兵们早已整装待发，他骑上马，拔出枪一挥：“出发——”三营士兵们跑步朝西进发，队伍后面卷起阵阵烟尘……（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