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众乡亲帮忙杏儿姑娘出嫁，全县城热闹独眼龙娶亲

（四十一）

??????按照当地风俗，杏儿出嫁先一天，独眼龙必须在县城请媒人，杏儿的娘家必须有几个长辈要去赴宴，独眼龙的家里必须有长辈来陪杏儿娘家人。杏儿的爹爹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就是嫁给露家八少的那个妹妹，她是唯一的人选，最后只有让商村长去了，既代表娘家，又代表媒人，是双重身份；独眼龙派胡三去请高玉进和顾辞章来陪客，因为刘老四怕请不动顾长官，只有让高营长出面去请了，没有想到顾长官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县城里独眼龙派了两顶轿子接杏儿娘家人，天还没有大亮，就有小金龟领着五个士兵，雇了两顶轿子由县城出发，急急忙忙的奔向豆村而去；高玉进情了顾辞章，还请来了保安队副队长武光尘，按理说应该请郑队长和副队长一块来，恰巧正队长这两天闹肚子，浑身无力，只好请了武光尘来赴宴，没有想到，顾辞章竟然早早就来到了醉仙楼，他今天一身中山装，打扮得像个文人，带着个白色眼睛，头发上了油，明晃晃的，用梳子精心地把头发朝后梳去，大背头，他带着二姨太刘佳妮早就坐在那儿，和独眼龙聊得正起劲，高玉进和武光尘一同进来，二人一见顾辞章，几乎同时站定“敬礼！”“哈哈哈，今日就免了吧？来来来，快坐吧！”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尚雄军和杏儿姑姑已经上了楼，在小金龟和胡三的带领下慢慢朝宴客厅走来，门外跑堂的大声呐喊：“客人到，里边请——”刘老四看见尚雄军马上走上前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辛苦啦，老尚，来来，这边请，向各位介绍一下，顾长官，高营长，武队长_——”“各位辛苦，雄军这里有礼啦！”说着抱着拳对各位一拱，大家纷纷站起抱拳相还；小金龟和胡三还站在外面，等候刘老四发话，刘老四转过生朝他们两一挥手，他们唰的敬个礼离开了，这时候尚雄军拉着杏儿姑姑的手，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杏儿的姑姑，请大家多多关照。”“让大家见笑了，我是农村夫人，没见过大世面。”这时候顾长官的二姨太刘佳妮笑吟吟的拉着她的手：“哟，什么农家是妇女，瞧这手保养得多好，白白嫩嫩的，来来，大姐这边坐吧。”众人这才纷纷落座，独眼龙笑嘻嘻的对门外面的跑堂着招手，那人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大声喊道：“上菜——”“来了——”早已准备好在等候的饭店小儿大声哟毫着走了进来……????????豆村这边也忙得不亦乐，农家人风俗，谁家女儿出嫁，乡里乡当的都要送添箱，送一镜子，或送一梳子，或者其他女儿家用的东西，这是晚上邻居们送的，她们多是妇女或姑娘儿时伙伴，一来是位姑娘送行，二来是看看姑娘的嫁妆，利用这个机会再活姑娘说说话，陪姑娘在家家度过这最后一个夜晚。因为第二天姑娘家就要出嫁，离开这些一块儿长大的儿时伙伴，也是陪姑娘过完最后一个做姑娘的时刻，出嫁后变成媳妇，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更是成了别处的人了；出家近的还能经常见见面，若是嫁远了，有可能一生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这是邻居们的心意和表达离别的方式；白天姑娘家还要举行和亲戚们的告别仪式，亲戚家给姑娘的礼物很重，有人送粗布制成的单子，有人送来一套女儿家闺房用的东西等，姑娘家设宴招待众亲戚。关中平原上的百姓们就是这样代代相传着祖宗们留下的规矩，家家如此。杏儿家只有姑姑一家亲戚，姑姑去了县城，只有露家八少带着自己的女儿路绵绵来做客，其他人几乎都是邻居乡当，黑老碳忙里忙外，赵管家和晓正招呼客人，萧成芳正在厨房里帮厨师的忙，腰里紧了个围裙，满脸出汗，但似乎不大高兴。其实萧成芳根本不赞成这门婚事，当初听到这消息是他急坏了，赶紧去寻赵晓正，一见面就怒气冲冲：“那么是咋搞的？难道不知道独眼龙是个什么东西吗？”晓正说：“唉，没有办法，基于多种原因，大家最后决定让杏儿嫁了，如果不答应这门婚事，恐怕全村人都会跟着遭殃呀！”“日他娘的，大不了跟他狗日的拼了”“不行，目前还不到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啊！”“唉，一个个都是胆小怕事，遇到事情屁股都松了，吓得要死。”“萧大哥，你要冷静啊，我们是经过请示上级才做决定的，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能蛮干啊，要知道你现在是村里护村队的队长，不比以前了，再说嫂子和大娘刚从山里搬下来，不能让他们为你操心啊！”终于萧成芳不出声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想不通，便闷闷不乐的离开了。他现在正帮着厨师忙忙碌碌的，尽管心里不痛快，但还强打着精神来帮忙，他不想让大家不高兴……??????县城里都知道刘老四要娶妻了，娶得是豆村姑娘，听说姑娘长得很漂亮，特别是刘老四的老部下们高兴地个个像过年似的，三三两两走在大街上，老远就互相打招呼，议论着大哥的婚事，各个不亦乐乎，很多士兵想借此机会巴结刘老四，把自己辛苦攒下的军饷拿出来一部分，给刘老四买东西送贺礼，小金龟小六子两人更是高兴的不知姓啥为老几，好像是他们自己要娶老婆一样；小金龟早已把发的军饷挥霍光了，就领着小六子去找萧二平要钱去了，尽管萧二平心里很讨厌这个侄儿，但是表面上还得应付他，就叫管家给了一百大洋，小金龟觉得太少，把大洋点一点，嘴里都囊着小气鬼，给这么一点？打发叫花子呢？管家连忙赔不是：“少爷，家里近来很紧的，你是知道的，自从老爷……”“得得，别说了，走吧，六子——”气呼呼的拉着六子扭头便走，他不愿听到说那话，“慢走——少爷——”管家点头哈腰送他们……小金龟拿了钱直奔礼品店，准备精心为大哥挑选一个称心的礼物。
（四十二）

????????杏儿出嫁那天，场面很宏大。商村长说：“这是咱们村里最体面的婚事，从来还没有这么热闹过”。独眼龙很早就准备好一切，天不亮就出发了，来到村里，见商村长早已领着人在等候了，关中平原上嫁女就特别讲究要早，最好是天不明就离村子，那样图个吉利，至于为什么连村里年纪最大的人都说不上来了，这就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大家都这样办的。杏儿家门前点燃了很多火把，把天空照得明晃晃的，花轿已经停在门前，杏儿在姑姑和邻居大嫂的掺扶下走出了家门，黑老碳看着杏儿出了家门，一个人转过身哭泣着，杏儿看见爹爹哭泣着，不由得想往回跑，姑姑说：“傻孩子，都这样，走吧。”杏儿拧过头看看爹爹，一步一步走向花轿。黑老碳对着老伴的遗像说：“杏儿娘，我对不起你啊，没有把杏儿照顾好。”外面传来几声炮响，紧接着胡三喊了一声：“起轿——”八抬大轿抬着杏儿一步步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朝着村子西门走去，独眼龙骑着黑色骏马，头戴礼帽，胸配大红花，笑眯眯的在牵引领着大花轿，吹鼓手们卖力的吹着，那欢快的唢呐声在清晨传得很远，乐队后面是独眼龙专门挑选的仪仗队，排成四路纵队，步伐整齐，肩膀上的长枪一样高低，统统都迈着正步，后面是看热闹的人群……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着，黑老碳女儿有福气，跟了一个当大官的；也有人讥讽，什么大官？还不是土匪无赖一个？乱世说不定哪天就吃了花生米啦……，周至当地人把挨子弹就做吃花生米。????????独眼龙娶亲，县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就连郭德明也来了，他因为是周中的教育主任，也是本县教育界的名人，又是县党部的议员，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高玉进当然要去，保安队武队长更是少不了，县城的各大商号都有人送礼，何文耀，萧二平，连秦月楼的老鸨都来了，那场面让独眼龙感到脸上有光。只是忙坏了刘老四的把兄弟们，不停地给宾客们发烟，这烟是独眼龙专门找人到省城里托人买的。宴席设在醉仙楼，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独眼龙忙着给大家敬酒，那一只亮眼放着光，嘴巴欢喜得合不拢，宴席上的气氛格外热烈，客人们放开肚皮吃肉喝酒，很对人大声在猜拳行令，乱哄哄的……按理说要叫杏儿来敬酒，可是杏儿死活不肯，独眼龙也就依了她。自己高兴地位众宾客敬酒，萧二平老远对刘老四说：“刘老弟，叫新娘子出来来敬酒吧？”“弟妹不好意思见大家啊，嘿嘿”“是吗？老弟真是多情啊，还没戏水就知道疼老婆了，哈哈哈”大家一起哄笑不止……????????刘老四把新房布置的华贵无比，这是他花了五千大洋买的房子，是一座很漂亮的小洋楼。装修一新，门前放两个大花篮，大红喜字格外耀眼，顾辞章的大太太吴晓雪领着丫鬟们招呼杏儿娘家客人，给新娘子房里端饭送茶的人一律穿着红色旗袍，这些姑娘们是独眼龙专门花钱从秦月楼请来的。吴晓雪笑眯眯的和杏儿姑姑说着话，问这又问那的忙得不亦乐乎。杏儿姑姑毕竟时间过大世面的，笑吟吟的对答如流，吴晓雪不禁佩服起这个来自乡下的女人来了，一个劲客气地让她吃呀喝呀，又不停地夸杏儿长得漂亮：“哟，你瞧瞧这姑娘长的，则啧啧——，水灵灵的，瞧那身段，苗条丰满，老四可真有艳福啊！”直说的杏儿脸红耳热，心跳不止，“嘿嘿嘿，杏儿姑娘害羞更好看那啊！我说我年轻是漂亮，杏儿比我年轻时更漂亮。”“太太现在依然很漂亮啊！”杏儿姑姑笑嘻嘻的说着，那眉眼间充满了欢喜之情，看着吴太太神情，觉得杏儿很幸运，所以心里自然高兴，忍不住话多了点……（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