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后宫三万必有最爱
作品名称:未曾表白的许诺 作者:倾蕙宁 发布时间:2016-02-23 11:23:24 字数:4034
处理完秦倾事情的这一天晚上,我梦见了秦倾。她像女王一样高高在上,看着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们,肆无忌惮地笑着,她笑得轻蔑而漫不经心。她的眼睛里的无尽魅惑,倾国倾城。她面目狰狞地对我说:“乖孩子。”我身体晃了晃就想往后闪,然后她的眼睛慢慢变大,慢慢变多,就像是不可思议的热带雨林植物,滴溜溜转着一堆奇幻的大眼珠子。我一头冷汗惊醒,想着,这还是一出关于鬼的梦呢。
拍裸照、偷东西、诬赖别人、弥天大谎……在长辈面前可以格外温柔乖巧,对任何男人谄媚地笑。这就是秦倾的全部了吗,她还有没有什么隐瞒?
秦倾平时在青禾学院电台做节目,她任职的是主持的工作,在群体逼供事件发生之后,她已经不能去电台了,因为苑松是电台的主心骨,有他在的地方就不能有秦倾。
而这一天晚上,秦倾给我来了电话,叫我出去,到学校里的长木椅上说说话。我非常不情愿地去了,因为我觉得她没有来再找宫香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不去伤害宫香,来找找我也没什么。
我到那里的时候,在不太亮的路灯下,站着的秦倾,一脸的讨好,她看上去特别的柔弱,特别的惹人同情,如果这是个我不认识的姑娘,我一定会对她产生怜惜,我觉得秦倾学宫香的样子,实在太像了,真不愧是学表演的。
好在她这一天没有叫我凌妹妹,她特别小声地说:“朵儿,我找你出来,是想跟你说,你能不能跟苑松他们说说,让我留在青禾学院电台吧,这是我的工作啊!没有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声音小得仿佛再高一点点就会惊动草丛里睡着的萤火虫。
我看着她一脸的无助,胃里突然翻箱倒柜,而且我相当匪夷所思:“工作?这个你还是找苑松说吧,我真是管不太着,苑松的决定,一向都很果断。他决定了,基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可寻了,而且,我跟他非亲非故,你找我来做什么?就你那些歪门邪道我可抵挡不过。”
秦倾手伸过来,拉着我的手:“朵儿,我不是来跟你斗法的……怎么可能非亲非故,你们这么熟对不对?你哥哥就是W.F的队长嘛,你找找你哥,你帮帮我吧,就这一次,帮帮我。”
我看着她,问:“你怎么不自己去找?”
秦倾苦笑着:“他这个大神仙我怎么说得上话?”
我不经意地甩掉秦倾的手:“这不可能,事实就是事实,现在你所得的,是做坏事的人应有的惩罚,甚至我们都已经很宽容你了。中国是有法律的,法律和人情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我不可能原谅你,也不可能让你继续待在电台,这件事我们已经帮你瞒着不告诉更多的人,你还要我帮你什么呢?太阳不会只朝着你一个人发光,银河系不会以你为中心旋转。你为什么做了那么多让人不想原谅你的事,一再地挑战着我们的容忍底线,我早就怀疑你了,给你那么长时间,是想让你自己回头是岸,期待有一天你突然意识到了,就幡然悔悟了,然而你没有,你还让我帮你什么呢?我都不敢相信,你今后会不再做坏事了,我真是心里没底。”
路灯好像是突然坏了,光线一下子就暗起来,我看不清秦倾脸上的表情,却仿佛看见有泪滴在落。她突然站起来,说着:“好,我知道了,是我打扰你了。”
我握着拳头皱着眉:“是你打扰宫香了,请你以后无论如何,不要再来伤害宫香!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做任何不利宫香的事情了,快走吧,否则我害怕下几秒的情况将是——你的脸痛,我的手痛。”
秦倾没有再说话,转身慢慢地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看到她泪光闪闪中,似乎有诡异的笑在晚风中逐渐散开,像是肆意盛放的黑色曼陀罗。
往寝室走的路上我还在想,像秦倾这种人,如果能跟谁真心实意的肝胆相照,我立刻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之后的时间我都没有去想秦倾了,我的原则是,人的一生只有那么长,光是喜欢的东西就已经应接不暇了,又何必将时间浪费在不喜欢的人和事物上。
我一直都尽最大努力用最大热情去生活,我想,假使任何一个时刻我的生命突然终结了,我都没有遗憾也不会后悔,问心无愧。
没几天就看到食堂外面的学院公示一栏贴着“投票选择感动青禾学院人物”,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头上被人敲了一记:“一会眼睛都贴上去了。”我捂着脑袋回头一看,是恩泽魇这个混蛋,不过今天就他自己。哎,冯之绝他们去哪了?
我问他:“喂,你知道这个怎么才能入选吗?”
恩泽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者,你应该问问你那伟大的室友宫香同学,她不最擅长哭哭啼啼吗?”
我撇嘴:“宫香才没你说的那么狭隘。”
恩泽魇笑着:“怎么?你还想拿这个奖呀?”
我横了他一眼:“不不不,我不用感动青禾学院,只要感动中国就可以了,感动美国也成。”
晚上我跟宫香还讨论这个奖呢,说着说着宫香就说起恩泽魇的街舞多么好看。她说:“那天,我原本是去活动中心的百货商城买毛线的,可是没想到就看见了在广场前跳街舞的恩泽魇,原来他还会街舞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不过,真好看,很劲爆。”宫香眼中闪烁着神往,我觉得这个姑娘好像已经慢慢中了恩泽魇散布的病毒。
我说:“其实苑松也会街舞的,不过他可是低调极了,从来都不在大庭广众下展现,只有我们内部的几个人知道。”
随后的几天里,宫香都跑去看恩泽魇的街舞,她随便披上件大衣,围起一条浅粉色的羊毛围巾,就推门而出,也不管外面是什么样的温度。
我能想象,又仿佛隐约能听到,街舞伴奏时黑色浓汁一般的靡靡之音穿透夜色欣然赶往喧闹的灯火,冬日独有的冷酷的风为乐章做着分解,悠然地漫上青禾学院钟楼的尖顶。
宫香晚上回来时,我问她:“怎么样?”
她回答:“很好看啊,惹来一片女孩子的尖叫,后来,我站在高高的钟楼楼顶,俯视整个校园的温暖。”
她一脸的黯然神伤,我猜到她一定跟恩泽魇说了什么,而估计恩泽魇没怎么理睬她。
苑松他甚至拿“以后再也不合作”作为威胁,在一再坚持下,《天鹅湖》的投资方,不再要求公演时一定要用秦倾,我们都为秦倾不再出现在宫香的面前而感到庆幸。
而宫香从医院回来的这些天,情绪还有身体都慢慢地好转过来。恩泽魇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满身都是香味,不是他平时所萦绕着的葡萄香,这种香味依然特别的熟悉,因为秦倾身上曾经历久弥新恒久不散地有着这样的香味。恩泽魇还是那么放荡不羁地笑着,仿佛一切青禾学院的女孩都是他的,好像全天下所有的女孩都是他的……当然了,我除外……不过他脸色特别的苍白,我还跟他开玩笑:“恩泽魇你怎么跟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呢,你脸色怎么这么像吸血鬼德古拉啊,只不过,啧啧,你可比他忧郁多了。”开玩笑要注意尺度与分寸,还要看是谁,恩泽魇这样的不论什么时候多大尺度的玩笑都开得起。
恩泽魇没有理我,他郑重其事地对我们说:“告诉你们一个喜讯,我和秦倾,快结婚了。”
我跳着叫起来:“恩泽魇你难道脑袋秀逗了吗?林姐知道这件事吗?”
恩泽魇吊儿郎当地笑:“是我和秦倾结婚又不是林蒂心。”
我对着恩泽魇大声吼起来:“恩泽魇!你结婚不到两天脑袋就得冒绿光!你了解秦倾多少呢?!你所认识的秦倾根本就不是真实的秦倾,你看不到她私下是多么的不堪,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你要是知道了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你还说你要和她结婚!?”
恩泽魇不在意地笑:“你是说她对宫香做过的那些事吗,秦倾她已经跟我说了。”
我顿住:“所以……结果就是无所谓吗?”
恩泽魇漫不经心地笑:“秦倾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她怀了我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加有所谓?秦倾说,‘原本,只是觉得咱们俩太像了,想要交个朋友分享一下彼此的各种花边,也不知道是谁,首先站错了位置,自从站错的那天起,内里的疼痛从来没有停止过,很难过。可是,已经习惯了,割也割不掉了,你有你的那些,我也有我的那些,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镜子,就像羽毛几乎完全相同的两只孔雀,只不过一个是雌的,另一个是雄的’。而我恩泽魇想,谁说我不能一辈子只在一个人身旁,我想这次,我可以,真的可以。”
我们一定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被震惊,经历过盛大的失望,路过了很多的悲凉,当我们老去的那一天,回首之前的道路,才会发现,当时所有的震惊都不过是当时的一场阵雨;我们在当时没有能力承接的惊心动魄,在老去的那一天里,全都是儿戏,但是在年少的时候,真的是触目惊心。
“……林姐,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秦倾怀着恩泽魇的孩子,所以关于宫香的这一切全都一笔勾销了。”我站在林蒂心面前,对她说着。
林蒂心抽着烟,看着我跟苑松:“哦!真的吗?那真是要恭喜他呦。我手下的小弟,前几天还看到秦倾在夜店的舞池里跟好几个人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地跳舞。怀孩子?她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吗?就算是她真的怀了孩子,又怀的是谁的孩子?可真不敢保证。”
苑松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来,她真是想要巴结恩泽魇的爸爸了。”
我愤恨不平:“我就知道,她是看上了财产,而不是恩泽魇!”
确实,秦倾的前科太多了,身边不断换着大叔,像翻日历一样一天一个,多到我都数不过来。恩泽魇前些天给我打电话还说秦倾清纯不可亵渎,今天突然说她有了他的孩子,实在不可置信!
之前让秦倾远离宫香的想法实在太天真。我跟冯之绝义愤填膺地谴责秦倾的谎言:“就她这点伎俩,骗鬼成。”
冯之绝显得很能接受:“你不总说恩泽魇就是一吸血鬼吗?”
这一天晚上,梁碧木正在房间里看财经方面的书,我抱着个独角兽玩具,凑到他房间里,我问他:“姓梁的,你说,恩泽魇可能只爱一个女人嘛?”
梁碧木合上书,想了一会儿,对我说:“恩泽魇啊,其实,即使后宫三万,也必有最爱吧。苑松曾经说过,‘恩泽魇,不是花心和善变,而是心思总在飘啊飘,或者说,很容易发现女孩身上优点而被吸引。’然而我却觉得,他像是有收藏癖。对他来说,女孩子越多,就像是象征荣誉的勋章越多,因为新旧交替,一定会有女孩子被抛弃,有被抛弃就有伤心与难过。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伤心与难过全都是他可以用来炫耀的资本。”
我想,当一个男生背弃你的时候,不只说明这个男孩子多么的背信弃义,还能说明女孩子不够优秀。这个时侯,女孩子需要做的事,不是哭天抢地怨天尤人,发飙撒泼,而是,怎样让自己变得更完美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