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

　　本月15日，三项高考成绩出来了。较之去年，本届高三有了进步，技术综合成绩（上机与笔试折算而成）平均达到了71分，英语听力平均有15分。可是，对于个人来说，却有喜有忧。莫平先找了王嘉。王嘉总分有103，然而，他的听力本次考试却出奇的差。按平时成绩来看，本应拿到22.5分，甚至更高些，可他只得了16分。他本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三项高考关系到最后的高考成绩，莫平怕他想不开。当莫平找到他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司令台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发呆。正午的阳光从树缝里照射下来，在地上投下了斑斑驳驳的黑影，甚至王嘉的身上也是。
　　莫平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王嘉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继而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学生。
　　“高中时，我的英语成绩一向很好，在年级都是前几名的，可是模拟考试那次，由于把序号填错了，你猜我考了年级第几名？”莫平看着那些玩耍着的学生，自言自语道。王嘉侧过脸，看着他，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全年级六个班，三百十几号学生，我居然排在了二百五十名！那时，英语老师很生气，班主任也把我叫去，说道：‘这次你真的出人意料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二百五，对吧？可是，这不由我说了算，得看你以后的表现！’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二百五，而且模拟考并不代表全部，真正重要的是最后一次——高考！是不是？”
　　“可是，16分，多倒霉！田海斌都有21！”
　　“你怎么能拿田海斌和自己相比呢？他是抄来的！”
　　“不管他的分数是怎么来的，那分数最终都将计入高考总分！”说着，王嘉落下了眼泪。
　　莫平递给他纸巾，笑道：“都十八岁的男子汉了，为了这点小事流泪，这才倒霉呢！”
　　“还小事？”王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着。
　　“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技术你都有87分了，下次不考也行。在到明年三月份的五个月里，你把时间匀一些到听力上，考试仔细些，我看拿个24分应该没问题，因为你本来就不差呀？”
　　“要是下次还像这次呢？”
　　“要真这样，你就打算一直哭到高考？拿未然来惩罚自己，拿未必来苦恼自己，我看你是真正的二百五！”
　　“我肯定不会！你才二百五呢！”
　　“你和谁说话哪？”莫平故意正儿八经地说道。
　　王嘉便红了脸，道歉说：“老师，我说错了。”
　　“跟你开玩笑呢。”莫平拍拍他的肩膀。“假如你不是二百五，就不要让这事影响了自己的学习。你有实力，你应该相信自己。而且，老调重弹，我觉得你该上心的还是数学。多做些习题，多问问我，或者同学也行。”
　　此时，中午作业课的铃声已经响起，王嘉就起身回教室去。
　　“你吃过中饭了？”
　　“我不想吃！”
　　“那不行！肚子饿了，会影响下午上课的，去小店吃点东西，就算买个面包也行。”
　　“那好吧。”王嘉掉转方向，向小店走去。莫平则去了办公室，让学生叫来陶丽娜。莫平对她说，这次三项高考她没有考好，应该是那段时间她不想读书，以至于暑假在家没有好好复习的缘故，只要她不灰心，不放弃，在距离下次考试的这五个月时间里努力复习，应该有明显进步。又叫来丁姿艳，对她说，技术考了80分，应该还算不错。只要她努力些，下次肯定会有进步。而且，下次考试时，英语听力争取达到平均分以上，高考就没问题。
　　“老师，你忘了我数学英语都很差吗？”丁姿艳并不相信他的话。
　　“今年高考理科专科线是281，后来降了10分，271分。你技术已有了80分，语文可拿105吧？难道数学、英语300的总分，你不能拿到100分？平时，你英语多背几个单词，再和王嘉一起学学数学，我看没问题。我对你都有信心，你怎么对自己一点儿信心也没呢？”
　　“从来没有一个老师认为我会考上大学的！”
　　“你怎就那么不相信自己？你应该像对自己唱歌一样对自己充满自信的。”
　　“但是，这是学文化，和唱歌不一样！”
　　“我觉得一样。你得学会分析自己，你和别人不同。无论如何，你语文上的优势别人是没有的。假如你不相信我，覃老师总相信吧？他也说过，只要你在数学、英语上加把劲，考上专科肯定没问题！”
　　“覃老师真的这样说了？”丁姿艳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着喜悦。
　　“他亲口对我说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不用了。”
　　“那你先回教室去吧，把江民给我叫来。”
　　丁姿艳就回教室去，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问道：“莫老师，我可以和王嘉一起来问你作业吗？”
　　“当然。”
　　“谢谢老师。”她高兴地说着，出办公室去了。
　　在莫平找学生谈话的时候，慧萍也在找学生谈心。
　　她先找了俞烟和潘恩。对于此次考试，她表示对他们取得的成绩很满意。俞烟的听力已达到了28.5分，慧萍认为她完全不用再考了，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其他科目上。她明确地告诉俞烟，假如把时间多花一些在数理化上，特别是理综，可以冲一冲重点。至于潘恩，假如能在英语语文上多加把劲，考上好一点的本科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慧萍也明确地告诉他，他应该和同学们多交流，让自己变得快乐些，性格开朗些。同时，俞烟和潘恩对她说，他们不想再考技术了，希望上技术课的时候，能去办公室或阅览室自习，慧萍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不过，从他俩的交谈中，慧萍得到了一条信息，这让她觉得痛苦。那就是涂丛上课总不能做到深入浅出，并且太在意结果。至于解题过程和思路，要么比较简单，要么过于模糊，且不说基础差的学生，就是他俩有时也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她觉得得向艾学兵或者书记反映这个问题。
　　随后，她找来郝向上，严厉批评了他，说这次考试他考得简直有些丢人，并让郝向上写下一定努力学习的保证书。之后，她又找了梅青青。梅青青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因此，显得有些兴奋。
　　“青青，首先得恭喜你，这次考试，你得了108分呢。”
　　“老师，我也没想到会考得这么好，真运气！”梅青青一脸的愉悦。
　　“考试的时候，你前后桌成绩都很好？你从他们那儿抄答案了？”
　　“没有，老师，我从来不抄的！”梅青青红了脸，忙辩解说。
　　“我本来知道你不会抄的！那么，你的答案都是猜出来的，没有经过仔细思考？”
　　“不是，我都会做的。有几道题，开始时不会，后来经过思考，也做出来了。”
　　“那么，这就不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你平时努力的结果。青青，其实，我一直是很相信你的。可是，你对自己却很不自信！你看，暑假的那次抽签，你是怎样一种反应？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菩萨说了也不算！”
　　“可是，老师，这次技术考试的知识点，我都复习到了，不是运气是……”
　　“这不是运气！你复习了，而且是全面复习了，那么相同类型的题目碰到就属正常。何况，你复习的时候，不懂的去学习了，不会的去问了，这就是你考试时会做题的真正原因，跟谁都没关系！假如你以后做习题，看问题也本着积极的心态，你还会取得更好的成绩的。”
　　“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青青，你在我们班已经两年了，我认为你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自信。这有碍你的成长，你知道吗？是时候改变了，青青！请相信我！还有，我问你，这次月考怎样？”
　　“语数英还可以吧，但理综，特别是物理，应该很差。”
　　“理综平时听得懂吗？”
　　“大概是基础差，不是太懂。”
　　“青青，不是老师要打击你。我觉得以你目前的理综成绩，考上本科还是有一点困难。但是，在语数英上多花些工夫，你却能考上很好的专科。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成功。当然，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这事得你自己考虑，并最后作出决定。”
　　听了这话，梅青青低了头。“老师，我得好好想想。”
　　“那当然，抉择总是困难的。”
　　当天晚上，慧萍收到了年级通知，说19日（周五）中午12：30召开第一次月考成绩分析会议，并要求出卷老师分析试卷难易程度及成绩分布情况和对策。
　　在那一天的月考质量分析会上，艾学兵向大家传达了校长对高三本次三项考试进步的祝贺，然后，让各科出卷老师分析月考试卷上反映出来的问题。待各科老师分析结束后，大家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我们学生基础差，上课又不愿听，作业还懒得做，怎办？”有人提出来。
　　“对于这个问题，一、四、八班做得都很好，你们三个班主任，谁传授经验？”艾学兵问道。
　　“说实话，我是强迫的。”冯紫云说，“我们班是文科重点班，大多数学生有一种优越感，愿意去做，但是，他们都怕数学。几个相对差点的学生，我先找来谈话，说明做作业的好处，然后施加高压，不管愿意不愿意，作业非完成不可。”
　　“我也是强迫他们去做的。不过，我们班是专科班，大家知道是怎么一种情况。由于基础差，有些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然而，他们又不敢不做，所以，导致的结果是去抄。当然，这事先就能预料到。我只是要求他们，不要糊涂到把别人的名字都抄过来的地步；也不要死板地去抄作业，要做到在抄别人作业的时候，思考一下，别人是怎么做出来的。每一步都想过去，不懂多问问。其实，我也清楚，很多人并没按我的要求去做，他们纯粹是抄作业！”
　　接着莫平的话题，艾学兵说道：“我们这届学生在近几年的生源中是最差的。之所以取得现在的成绩，全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作为段长，我很感谢大家的配合。至于上课，我希望老师们能讲得详细些，特别是专科班和美术班。对于知识点的讲解，一定要做到仔细，步步到位，我们要多鼓励，多帮助学生。”
　　“段长，我有一个问题。”涂丛叫道。
　　“你说吧。”
　　“我们的本科班，只是名义上的本科班。我们都知道，他们中能考上本科的，不会超过10个，但我们任课老师对所有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问题是，现在的一班，我觉得有将近一半的学生，最起码有二十个，已经放弃了上本科，所以，在我物理课上，这些人都是不听的。他们做自己的事，我一说，他们就回答我：老师，我不考本科的。我就拿他们没辙！关键是，这些人还影响其他同学，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八班也有这种情况。”
　　“能不能让不考本科的学生到专科班去？这样，他们花在语数英上的时间也会多些。”有人提议道。
　　这话一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大家闹哄哄地讨论起来。教专科班的老师，大多数不同意，本来班级人数就多，多一个就多一份作业，多一个就多一份管理；而教本科班的老师持的大多是赞成的意见。
　　最后，艾学兵不得不让大家安静下来，讲了自己的观点。“这种现象，自从省里高考改革后，在我们这种二类学校，就一直存在着。何况，我们学校并没有好好研究过这个问题，我看现在要解决，似乎也不太可能。个人的观点，一、八两个班级，你们问一下学生，愿不愿意上专科班去。若愿意的，专科班又会接收，就去专科班。若不愿意的，吴老师，冯老师，把他们的座位统一排到后面，或者哪个组，在上理综或文综时，允许他们做自己的事，但绝对不能影响他人学习。”
　　“我们学校不是还有空教室吗？把他们集中起来，上理综或文综时，上课的学生在教室，不上课的去空教室自习。”
　　“那纪律谁管？”
　　“两位班主任各挑一个能干些的就行了呀？”
　　听了大家的讨论，艾学兵问书记该怎么办。
　　“关于本科班的问题，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把考与不考本科的学生分开。”书记说，“不管怎样，他们呆在一起上综合课，且不说对学生是否有影响，单是对我们上课老师情绪的影响，我觉得也是很大的。你们想想，当你上课时，有学生明目张胆地做与你科目无关的事，你的心中是怎样一种滋味？何况，你还没有理由阻止他呢。所以，一、八班的两个班主任，回去调查一下，有哪些学生明确不考本科的，从十一月份开始，就让他们去空教室自习。至于哪个教室，艾学兵自己作决定,只要别忘了上报总务处就行。
　　“再一件事是，从大家的讨论及月考、三项考试看，我们的老师都很敬业，而且，都能做到以校为本，以生为本，我很高兴。学校的发展离不开大家共同的努力，我们这届学生，确实是近几年来生源较差的一届，但我相信，通过我们的齐心协力，明年一定能取得辉煌的。在此我代表学校谢谢大家。”
　　大家便鼓掌，然后是政教主任讲话。“今天，我就讲一件事。自从三项高考结束后，学生的紧张情绪松弛下来了。所以，近一个月来，我们高三的纪律有些松懈。专科班的自习课多，年级虽然安排了任课老师去管理，不过，据我所知，到位情况并不是很好，因此，自习课时，学生进进出出教室的就较多。学校不要求每位管理自习课的老师每节都上课，但希望能到位。到时，给孙校长看到，我觉得你的脸面上也不好过。还有，高三学生在仪容仪表上也有松懈，希望班主任能多加管理。”
　　政教主任讲完，艾学兵作了总结。他先是对大家取得的成绩表示肯定，然后对今后工作作了布置，并表达了对大家对他工作的支持的感谢，然后结束会议。
　　一般来说，学校考勤对教师在校时间有要求，但是，周末并不点名，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于是，会议结束后，没课的老师基本都回家去。
　　当覃思骑着摩托出校门的时候，接到了政教主任的电话，政教主任告诉他说下个星期轮到值周。
　　“我知道的。”
　　“那么，星期天下午四点以前到校，然后去值周领导处领取值周用品。”
　　“值周领导是冯主任吧？”
　　“是的。至于值周要做什么，到时她会告诉你的；而且，值周老师职责上也写得很清楚。”
　　“这我知道。”
　　然后回家。周六培训，周日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他就准备去学校。
　　“晚上你吃什么？”雨燕问他。
　　“随便。食堂有的吃，去小店或镇上吃碗面条也行。”
　　“家里有奶粉，带几包去，别累着。”
　　“不用。况且，我都为人夫，为人父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虽然三十岁了，还完全就是一个小孩。”
　　“得，你过来。”
　　“干什么？”
　　“过来就行。”
　　雨燕就走到他身边，他一把抱了住她。
　　“你干吗？放开我！”
　　覃思却不放。“我不是小孩吗？我想喝奶。”
　　“儿子在呢。”
　　“他玩都没时间，哪会注意到我们！再说，他什么也不懂！”
　　“别这样，大白天的。”
　　“白天又怎的？”
　　“你去学校吧。周末回来，你要怎样都行。”
　　“只怕到时我会吃了你。”覃思笑道。
　　“你还能怎样？我又不是没见过！”雨燕也笑了。
　　“你真伤我心！”覃思抱了她，吻着她的眼睛。
　　“去吧，不要太晚了。路上小心点。还有，记着复习。”说着，雨燕推开了他。
　　“我会的，你放心好了。老实说，考试，没有我过不去的。”
　　“得了，吹牛大王！”
　　“每天和儿子早点睡觉。要是累了，就去外面吃，别烧饭了。”
　　“知道。”
　　覃思抱过儿子，吻了他，便去学校。
　　到校后，先去校办冯紫云那儿领了值周用品，然后把值班室的床桌椅擦了一遍，再去查看各个寝室。
　　许多住校生都到校了，他们有的聊天，有的在吃东西，有的玩手机。看到他，认识的就朝他笑笑，或打个招呼；在玩手机的就马上把手机放了起来。到二楼时，213门关着，那是八班学生住的，他去敲门。
　　“谁呀？”里面问道。
　　他不回答，尽管敲着。然后有一个学生说着什么，很生气似的开了门，一看是老师，吓呆了。他看见四五个学生坐在桌前，都很紧张的模样，他们齐声叫道：“覃老师。”
　　“在干嘛呢？”他笑道。
　　“没干什么！”个个垂着眼睛，一副手足无措状。
　　“我知道你们在打牌，你们可别说没有，你们知道打牌学校是怎么处理的。把牌拿出来，我不告诉你们冯老师。”
　　开始时，他们还犹豫着。覃思告诉他们冯老师也值周，问是不是要打电话叫她过来，他们就忸忸怩怩地交出来了纸牌，一边恳求着，别告诉班主任。
　　“别让我再次发现就行。现在可以去教室了。”听罢，他们飞快地下楼去，覃思也便去教学楼。见没什么情况，时间尚早，就去办公室看书。
　　高三值周老师的职责是负责高三年级一周的纪律、出勤、登记值周班上交的全校一周违反日常行为规范的学生名单并加以公布，再者是每天上学、放学时校门维持纪律，还有本年级晨操情况检查。
　　像往常一样，覃思每天早上起床后都去晨跑。十月下旬，五点半左右的天色并不明亮，虽然他已不可能在小花园或者操场路边看到学生在背书，但他仍然发现高三有几个班级早早地亮起了灯，他知道准是那几个努力的学生。
　　跑步的时候，他也依然会碰到潘恩，然而潘恩的速度并不快。“看你这样子跑步，倒很悠闲。”他说。
　　潘恩红了脸。“我在锻炼耐力。”
　　“哦，对了，吴老师说你运动会的项目是3000米和5000米，你真勇敢！”
　　“我本来只报一个项目，是郝向上给我加上去的。我要改，他不让。”
　　“那你吃得消吗？”
　　“我不知道。”潘恩低了头，向前跑着。
　　“现在，你每天跑几圈？”
　　“早上跑十圈，晚自习前跑五圈。”
　　“很累吧？”
　　“还行，习惯了就好。”潘恩说着，一边看着覃思，问道：“老师，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
　　“每次考试时，其实平时练习也一样，我病句的准确率总不高，你说怎么办？”
　　“在选择题中，病句相对来说是较难的。不单单是你，大家都一样。做这道题时，第一步，你先把四个选项都读一遍。一般来说，不太通畅的是有问题的；然后，划分句子成份。先是主谓宾，然后是修饰语，看看是不是缺少句子成份或者搭配不当。再者，有些标志性的东西，比如介词放在句首，句中出现关联词、并列短语、数字之类的，成为病句的可能性很大。还有，就是常见的几种病句类型，即考纲要求的那几种及其典型例句要记住。”
　　“你是说，一读是否通顺，二划分句子成份，三看标志，对吧？”
　　“是这样。不过，这是理论性的东西，平时，你自己还得多练习，不懂多问老师。要是吴老师不在，你也可以到大办公室来找我。”
　　“谢谢老师。”
　　“潘恩。”
　　“嗯？”
　　“我对你说个事。”
　　“你说吧，老师。”
　　“我觉得你太内向了。读书期间，你内向些，不犯事，父母也许会说你是好孩子，老师会说你是好学生，但出了校门就不一样了。进入社会后，我们必须与人交流。你若不与人交流，知道的人会说你内敛，不知道的就会觉得你傲慢，难以让人接近。再者，不交流，你的业务水平就不会得到提高，还会影响人际关系，这对你的发展是不利的。不管以后你在哪里工作，都一样。明年，你肯定会考上大学的，我想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得试着改变自己，多与同学们聊聊，玩玩。”
　　“我知道了，老师。”
　　此时已到了司令台前，覃思便停下，而潘恩则继续跑着。看看手表，已近六点，起床铃马上就响，他就打算晨跑后再去洗漱；一边去寝室，准备吹哨子催促学生起床。
　　十月下旬是2012年征兵体检的主要时间段，在星期天交接班的时候，冯紫云就交代覃思，说本周高三有许多男生要参加体检，得请假，让他每天都要仔细检查学生出勤情况，特别是住校生到位情况。因此，覃思每天都要对高三男住校生进行点名。
　　周四晚上，覃思点名离去后，三（4）班的男生就开始了聊天，主要原因是田海斌参加体检回来了，大家都兴奋得很。
　　“听说征兵体检都要脱光了检查，真的吗？”有人问。
　　“当然，一丝不挂。”
　　“一个一个进行还是怎的？”
　　“一群人在一起，在医生面前跑呀跳的。”
　　“女生也这样？”
　　大家似乎对此发生了兴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
　　这时，覃思正推了门进去，打断了他们的讨论。“都熄灯好长时间了，你们还聊？！”大家先是笑，然后就不作声。覃思用手电在各个床铺照了一遍，关了电筒。“要是我过来，还在说话，都给站门口去，听到没！”他又站了大约一分钟左右，见没有声音，就关了门下楼。在二楼，213寝室也在讲话。他过去敲了门。“现在已是十点了。再说话，我就要扣文明分了。”说罢，回一楼值班室去。待脱了衣裤，突然有人敲门。
　　“谁？”他问道。
　　“老师，我们保证不说话了，你别扣分好不好？”
　　“哪个寝室的？”
　　“213。你刚才在门外说要扣分，别扣好不好？你知道，我们冯老师罚得可厉害了。”
　　“你们说话算数吗？”
　　“保证算数！”
　　“那好吧。你们回去，我不扣分。”
　　“谢谢老师。”很愉快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消失在了楼梯上。
　　“真是的，冯紫云居然让学生这么怕她，真是做到极致了。”他自言自语着，然后靠在床靠背上看起《行测》来。
　　由于周六要培训，一周集会便放在了周六课间操时间。艾学兵总结了本周情况及下周工作，又让覃思小结高三年级值周情况。小结结束，冯紫云跟他说，要记着把值周小结及一周扣分加分情况公布出去。
　　中午时候，他在文明班级评比栏上写了值周小结及一周加减分明细。待下午放学，值周结束，便像得了大赦一般飞奔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