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待时机 、 第十章 毒打孽种

　　姚莹猜想到杏子一家知道了她的姓名，应该是从《寻人启事》里得知的。这说明学校和家里很重视了，他们很可能已经报案了，家里和学校应该很快会找寻到这里来的。
　　莹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家里和学校不会丢下她不管的，爸爸妈妈和学校的老师、同学，特别是伟岸一定在找寻她，她很快就会回到他们身边去的；担心的是当家里和学校来找寻她时，这家人会不会有过激的行为呢，如像绑架案里的事例一样会不会撕票？想到这，莹有点毛骨悚然。要是这样轻易地被他们弄死真的太冤了，太没价值了。她要怎样保全自己的小命呢？必须周密地思考，想出万全之计来。
　　姚莹心想，要让这家人顺利地放了她，就必须用诚实的心，诚信的行为来打动这一家人。
　　胖女人给莹送饭菜来了。是的，还是先从这大妈身上入手吧。
　　
　　莹笑脸迎着胖女人：“大妈，辛苦您了。我知道是您救了我，把我领回来，给我好吃好住。是我不懂事，对您没有好脸色，惹您生气，我真的对不起您啊。”
　　大妈点点头：“姚莹，只要你知道就好，我一定会把你当亲闺女养的。”
　　“大妈，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站到您这一边的。”
　　“怎么说？”大妈急切地问。
　　“假如我家里、学校或许派出所的人找到我，我一定会说是您救了我。要是没有您我不知道在哪受罪，一定要家里人感谢您。要父母付给您在酒店里为我垫付的56元钱，您给我买的衣服和杏子买的书本所用的费用，还有您每天好饭好菜招待我的伙食费等，我的父母一定会有重礼送给您的。我以后一定会把您当干妈认，每年给您来拜年。”
　　“莹，谢谢你的好心意，大妈我一定会记得的。现在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请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大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一定不会放我走吗？”
　　“姚莹，我已经跟你讲过多次了，请你给我生个孙子吧。我就是这个要求，请成全我。”这时的大妈反倒跪下来不停地向莹磕头。
　　
　　莹无话可说，再怎么说也是浪费时间，这胖女人根本不会放她走的。她不得不稍微安下心来复习功课，等到父母和学校老师找到她后仍然会和伟岸一起读高二的，很快高三毕业就和伟岸考取同一所学校，仍然在同一个教室听课；等到大学一毕业就和伟岸结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天天过着甜蜜、幸福的生活。
　　姚莹深知学习的重要性，深知当今社会是一个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社会。她在读初一时就羡慕在市里实验中学读书的表哥。“表哥哥，我真的好羡慕你的。你思维敏捷，什么难题一到你手里就迎刃而解；你说话滔滔不绝；你写作时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成绩就是一个学生的生命，有了成绩才能证实一切。要取到好成绩，非通过一种途径不可。这种途径就是学习，就是发愤地学习，才是一条通往成功之路的捷径。”
　　“表哥哥，你说得很对，我一定向你学习。现在，我一定把学习当作头等大事来抓。决心认真学习，刻苦学习，要考出好成绩来，向实验中学进军。”
　　是的，姚莹在羡慕表哥的同时暗暗下决心要考取实验中学。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姚莹最终考取了实验中学，按考试成绩的高低分她又分配到了重点班级。
　　因为姚莹的父母是化工厂的职工，所以她的户口随爸妈也在化工厂。去市中学读书，算外地户口，必须交外地费四千元，她爸妈都想办法交了，她就安心地在实验中学读书了。
　　“想不到，我在盼望已久的实验中学里还没读完一年，就任性跑了出来，被掳、被囚禁在此牢笼里。我真后悔啊。”
　　现在的莹每餐机械式地吃下胖女人送来的饭菜，两人也不说什么话，都是默默无言的。胖女人一走，莹就拿起书本读起来。她体会到这几天看书比在学校里思想集中得多，有些数学难题能迎刃而解，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习作的文章顺畅流利，思绪如泉涌般，手中的笔如行云流水。
　　“通过这几天的学习、习作和演算，我觉得心里大有收获，也满心的欢喜。我深深知道：父母是爱我的，伟岸是爱我的，学校老师是重视我的，我一定不辜负他们的期望，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在这囚笼里，一定不落下功课。他们很快会找到我的，到时我又可以和伟岸在一起学习了。”
　　姚莹憧憬着未来，对今后充满着希望。
　　
　　有天晚上莹深情地对杏子说：“杏子，我看你一表人才，聪明能干，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好老婆的。你就做我的哥哥吧，因为我的哥哥我还没出世他就去了，我一直想念着他。我真想有个哥哥疼我、爱我、关心我。你就做我的哥哥，好吗？”
　　莹说着说着就跪下来要拜哥哥了。杏子马上扶起莹，不停地点头答应做她的哥哥。
　　“哥哥，我一定做你的好妹妹，一定会记得你的好，记得你的情，今后一定会来看望你的。请哥哥一定要关心、照顾、体贴我这小妹妹啊。”
　　杏子伸出大拇指表示“好！”
　　“哥哥，假如我的父母和学校老师找到我，要你把我交给他们，你会交吗？”
　　杏子点点头。
　　“哥哥，那你现在先把我放出去，行吗？”
　　杏子不停地摇头、嚷嚷，做着莹看不懂的手势和嚷着莹听不明白的话。莹马上拿出笔和纸给杏子，要他在纸上写出要说的话。
　　“妹，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放你出去的。只是现在没有机会，是因为开门的钥匙一直是父亲拿着，他根本不让我和母亲看到，当找到机会时我一定会放你出去的。”
　　“你现在在这里安心地学习，养好身体，等待时机吧。”
　　“谢谢你，哥哥。”然后她拿着杏子写好的纸条当宝贝一样把它夹在语文书里收藏好。
　　
　　第十章、毒打孽种
　　
　　姚莹现在虽说囚禁在这牢笼里，但她的心时时飞向了外面，飞向父母身边。她知道现在正是暑假期间，也就是到了盛夏，则是一年中最煎熬难捱的日子，特别是那些在工厂里做苦力的工人，在田间耕作的农民，真是令他们一筹莫展。
　　早上，姚莹望着从小窗子射进来的一束阳光，心情沉重着。
　　“父亲啊，您就在化工厂做苦力，不仅受到酷暑高温的煎熬，还饱尝化工厂各种难闻的化学气味和受到不安全的威胁。”
　　“母亲啊，在这近于‘刻毒’的盛夏阳光的日子里，您总是说这阳光似乎有意要与人类作对，报复人类。您总是时时提醒我不要去外面被毒太阳晒着。”
　　爸爸妈妈，你们知道不，其实夏天的晚上孩子们可高兴极了。那时的我同其他孩子一样，不怕晚上的闷热，根本不要到风扇底下去乘凉。放学回来我抓紧时间把家庭作业做完，一到晚上我就和大院里的小伙伴或附近的同学一起尽情地玩耍。
　　姚莹欢快地回忆着。
　　
　　在夏天的夜色里，我喜欢看天上的云朵，特别是在晚霞的映射下，五彩缤纷的云朵让我看得入迷；那高悬着银镜似的圆月，把那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让我看得入神；繁星调皮地眨着眼让我看得如痴如醉。
　　姚莹还津津有味地回想着她家的邻居，就是她爸妈化工厂的厂长家。他家的房子很宽敞，中间还有一个“天井”。厂长的女儿就是姚莹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但她学习成绩不如姚莹，所以她没有考上实验中学。她是很钦佩姚莹的，很喜欢和姚莹在一起学习和玩耍。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莹一点，莹就经常帮助她学习。每次姚莹一到她家里，首先对她家养的花一定欣赏过够。
　　姚莹想起邻居家的“天井”，想起“天井”四周清雅的雏菊、馥郁的郁金香、娇艳的山茶花、妖娆的牡丹花真是好看又好香。特别是夏天开放的玫瑰煞是好看。它的茎上生满密密麻麻的刚毛和倒刺，它的叶色特别绿，上面有深刻的纹路。它所开放的花瓣中间有金黄色的花蕊，花蕊顶端上还粘满花粉，在空气中弥漫着它的芬芳和阵阵醉人的气息。
　　姚莹还沉浸在同学家的花池里，心情很好……
　　
　　胖女人给姚莹送晚饭来了。
　　“姚莹，吃饭，今晚做了瘦肉汤，你多吃点。”
　　姚莹拿起饭菜就吃起来。当她吃下一口饭，刚喝一点瘦肉汤，就“哇”的一声忍不住要吐出来了。她飞快地跑进厕所，蹲着“哇”了好一阵。
　　这时，莹的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胃酸不断冒出，觉得心里很堵，很难受。一时间恶心、呕吐、乏力，闻不得特殊味道，种种迹象不断表露出来了，非常痛苦。
　　胖女人喜滋滋地对莹说：“莹，你是有喜了，是怀孕了呢。”
　　姚莹惊愕、大声地说：“什么！怀孕了？”
　　是啊，莹的经期已经推迟一个星期了还没见来，昨天她还在纳闷，认为可能是换了环境造成的。听胖女人这么一说，她真的证实了事情的确切性，证实了自己已经怀孕了。
　　像晴天霹雳一样，姚莹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啊？”当莹明白过来，就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妈啊，我怎么办啊，我怎么能活下去啊，您快告诉我，啊我的娘，我的娘啊。”
　　姚莹一时又否认和不相信这是事实。“我怎么能怀上孩子，我还是一个中学生呢。”
　　然后她很气愤地、坚决地说：“我不该怀上孩子，我不能生育孩子的，我一定要把他拉掉、把他弄死。”
　　
　　这时的姚莹，怒气填胸，怒不可遏，横眉怒视着杏子母子俩。她走近他们，横目切齿，怒火冲天，这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挥动着拳头，对着他们母子俩，高高地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自己怀有孩子的肚子狠狠地打去。一拳打下去洁白的肚皮深深地陷进去了，随之又恢复原状，只留下深深的红印。接着她的拳头左右开弓，不停地打，还不停地嚷。
　　“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莹把自己的肚子打得红肿了，明显地鼓起很高。她还不解气，用尖尖的手指甲在肚子上画出一条条血印，与洁白的肚皮形成鲜明的对比。
　　杏子母子只呆呆地看着，好像面前的人是一个耍杂技的小丑在表演滑稽节目。
　　姚莹进一步地发泄、折磨自己。她双脚猛跳，还蹦得老高，落得很重，口里不停地喊叫：“快下来，快出来，快出来啊，孽种。”
　　
　　杏子看着姚莹不停地折磨她自己的表演，他才缓过神来，连忙跪在莹的面前，并紧紧地抱住莹的双脚，泪如泉涌。他抬起泪眼恳求莹，意思是：你打吧，你打我吧，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莹这才看清楚抱住她的人就是害她的人，就是毁掉她一生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是应该千刀万剐的人。她狠狠地、发疯似地、不停地给他扇耳光。杏子毫无躲避之意，很顺从地迎合她的耳光。可惜莹手里没有刀子，要是有刀子她准会把他劈成两半的。莹就从脚上脱下皮凉鞋，拿起凉鞋往杏子的头上砸去……
　　
　　站在他们面前的胖女人——杏子的母亲，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马上拖开没用的儿子，躲避被凉鞋的打。这时的莹气有这么大，力也有这么大，她使尽全身力气用皮凉鞋朝杏子的头猛砸下去。不料被胖女人拖开了杏子，莹身子重心往前面倾斜，一时扑了个空，头正向水泥地板猛砸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杏子马上接住了莹，并把晕过去的莹抱到了床上。
　　胖女人尽管看到莹对儿子这么凶，但看到莹已经怀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孙子，再过八个月就可以看到孙子了。
　　“我有孙子了，我可以带孙子了！”那种高兴，那种喜悦，那种自豪感现在当着儿子和莹的面，是无法表露出来的，只能笑在眉头喜在心，她的内心狂喜着。
　　当胖女人的丈夫打开门放她出去时，她不顾自己几十年以来从没抱过丈夫的激情，也不顾自己人老珠黄的脸面，就扑向了丈夫。
　　胖女人紧紧地抱住丈夫，脚不停地跳跃着：“我们有孙子了，我们有孙子了啊！”
　　她的丈夫并没有迎合、接受老婆的拥抱，冷冷地说：“你要泠静下来，你不要想象得那么天真，还不知道你的孙子靠得住不。”
　　胖女人很生气地又斩钉截铁地说：“呸呸，你不要乱说，我的孙子一定靠得住的，我的孙子一定靠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