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作品名称:巨浪滔天 作者:云端轻舞 发布时间:2016-02-16 11:01:31 字数:7622
陈浩奔出了医院,一口气气跑到城外南山脚下。手里握住那快平安符,眼睛深切盯着,一屁股蹲在地上。小美的模样在眼前出现:开心时撒娇,生气时嘟嘴,历历在目。近几年来,是她给了他精神上的支柱,是她陪他一起走过磨难……他的腿压麻木了,他才明白自己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下午。黄昏时分,他依然心如乱麻一般纷扰,平安符放回胸口。小美失去孩子很心痛,听不进他任何解释,他的话已经对她毫无意义。看样子,再不可能和他结婚了。他感觉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面对远方迷迷糊糊的山峰他狂喊:谁能理解我!谁能理解我的苦!他的泪水随着喊声含满眼眶。身后的桦林城,已经一片灯火通明。家家户户也许正在围着桌子吃晚饭了。此刻,谁能知道在桦林山脚下,站着一个最痛苦最无助的男人,他喉咙如同堵上了石子难受,终于“嗯”一声,拍打着树干大放悲声……哭吧,哭吧!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回到家里,已经十点了,父亲和儿子睡下了。儿子听到爸爸回来了,下床出来迎接他。小脑袋弯下看看爸爸身后问:“爸爸,爸爸,小美姐姐没有回来?”他拉住儿子的手:“没有,儿子,回去睡觉吧!”小宝嘟了一下嘴,回了自己房间。他不脱衣服滚在床上,双手压在平安符上,一闭眼就是小美的影子,自从相识到相爱,爱的路途径直走来。她的年轻美貌似乎把他带回了二十几岁青年时期,感情再次如同火山活跃期,熔岩喷发,炽流横溢,在每一次肢体接触中咝咝地冒烟喷火!陈浩哥,我回来了,我不生气了,我们结婚吧,结婚后我们可以生一大推孩子……
“小美……”
“浩子!”幻觉消失了,是父亲站在床前喊他。父亲披了一件上衣,站在床头看着他说:“浩子,吃饭没有,还有馒头爹给你热去。”父亲说起吃饭,他才知道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但一点都不感觉饿。“爹,吃过了,您睡觉去吧,小心着凉,爹,我明天带您去医院,一定要去做全面检查!”他看着父亲苍白的脸愧疚地说。
“不,不要了儿子,爹老毛病了,不着急,死了也够岁数了,你是不是有心事?”父亲看到他穿着衣服睡觉,猜测他有心事。
“爹,没事,您睡觉去吧!”他侧过了身子,心里无限凄凉。
“对了,浩子,小美来收拾屋子没有吃一顿饭,就喝了小宝买的饮料,亏待小美了,娶过门你一定要好好疼爱她。”父亲说完回了自己房间。就喝了小宝买的饮料?难道饮料里谁下了堕胎药?一语提醒梦中人: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看透了你,就是你,就是你下了堕胎药杀了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中午不回家?换下你儿子给我买的雪碧?小美的责怪声耳畔回荡。对,再找不出怀疑的地方,就是雪碧出了问题,可雪碧是小宝拿回来的,怎么就出了问题?去问一问小宝。他等不及天明,下床到了父亲和小宝房间,看到小宝睡得正香,他没有惊动孩子,又躺回了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滚油浇心四个字形容他的心情最恰当不过了:你就是怕我生了孩子分享你对你儿子的爱,是不是?你前妻朱婵生的小宝是你儿子,我生的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这几句话如同一把弹力刀,猛然一张一弛抽刺着他的心:小美,你为什么这样说,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们相处几年了,你还不了解我的人格?有些痛不能想,一想就断肠!有些事不能提,一提眼泪就决了堤!睡吧,睡吧!他闭上眼睛,眼角流下的泪水还是打湿了两鬓:新痛旧伤一齐绞痛了他整个身心:
小宝两岁那年,朱婵怀孕了,她妊娠反应很强烈,吃什么吐什么,身体渐渐消瘦。陈浩带着她到医院妇科做了检查,检查后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陈浩到了妇科办公室,一个五十岁的妇科女大夫手里拿着B超检查单看了又看。对陈浩说:你妻子暂时身体不适应怀孕,要终止。他迷惑地看着医生问:为什么?医生将B超检查结果递给她:你妻子疑似子宫绒膜肌瘤,怀孕很危险。不可能,不可能,她已经生育一胎了,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他抓住医生的手,不相信医生的话,仿佛是医生捏造出来的假话。医生推开他的手。面临这样的问题医生习惯了,好多患者家属就是不能接受现实,哭着喊着,甚至大骂医生搞错了。小伙子,科学仪器没有错,凭我几十年的临床经验更不会错,你是丈夫做决定吧,孩子是留还是做?他听了医生的话,立刻瞪大眼睛,嘴巴也半张开,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那样子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一颗石子,更像浑水猛兽袭来让他无法逃避,无法阻挡。医生,不要孩子,要大人。医生眼睛欣慰地看着他说:小伙子,做得对,你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为了大人安全就做了吧!做了孩子后再手术对病情控制有好处。
他又一次带着朱婵到医院说是检查胎位,实际是他早在手术书上签了字,要给她做手术。当她躺在妇科床上脱了裤子做了全面检查后,一个女护士推来了手术车,她怔怔看着:干什么?医生说:你要手术啊,你的孩子不能要。她瞪大眼睛,谁说的,为什么不能要,谁说的?她翻身下了床提起裤子就要往外走。你老公没有告诉你?是医生说。医生看着她跑出去,摇了摇头。她跑在走廊里,眼睛像鹰一样捕捉陈浩的影子,看到陈浩卷曲在走廊的椅子上,她奔过去就是乱打:你为什么要做掉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生气他居然不和她说一声就独自决定,他理解一个女人愿意为男人生孩子,可见她对这个男人有多么爱啊!不要激动,朱婵,听我说,我知道你爱我,知道你想生这个孩子,可是不能要。为什么?朱婵一再追问。他抱住了她:你患病了,要切除子宫。她在他怀里不动了,时间好像静止了,她乌黑的眼珠呆看着一方。他喊了一声:朱婵,这一喊她有反应了,眼睛里成串泪珠落下了,哇一声大哭。他只有哄孩子似地安慰她:不要哭了,病可以治好,我们不要这个孩子,我们已经有小宝了。不,我要这个孩子,我要,我要,我不做手术,要做也生了孩子再做。她很固执,一句都听不进去。像个孩子任性,让他无奈。
现在这个时候生孩子出了危险怎么办?该死的,要命啊,朱婵,你要听话!他能说的都说了,怎么劝都无效,担心得不得了,他只好请假陪在她身边。就是陪在她身边也常常胡思乱想,如果不及时终止妊娠生育时出现危险怎么办?他不敢想……总之他非常后怕,同时,非常心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伺候她,让她开心,让她吃好喝好。
十月怀胎过去了,胆战心惊到了生育期,他带着她早早去了医院,可残酷的现实魔鬼一样缠身……
他想到这里,感觉不止痛,还有累,活得好累……
张宁输了官司,停车场查封,加之警察追捕,他白天逃到了无人知道的地方,黑夜出来结伙以前一些小混混冒充交通管理员拦截外地来的拉煤车。那天法庭出来去医院看到秦骗子快死了,是喝了自己的烧刀子酒后中毒,自己的酒瓶里怎么会有了毒?是不是秦倩想毒死自己?哼,这个小女人可恶!又一想,不可能,秦倩恨他是恨他,不可能下毒害死他。那秦骗子怎么会是喝了自己的酒中毒?他想不出头绪。准备晚上去看看秦骗子到底死了没有?
陈浩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一大早,他起来进了儿子和父亲的卧室。儿子已经在穿衣服,看到爸爸进来了穿好裤子站起来说:“爸爸,做好饭了?”陈浩坐在床沿拿起儿子的上衣给儿子穿好:“爸爸带你出去吃混沌馄饨,爷爷在家里吃豆奶油条,好不好?”小宝高兴地拍手说好。陈浩带儿子出去的目的就是问一问儿子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什么人。他不想让父亲知道小美小产的事,怕他老人家操心。可怜的父亲跟着自己没有享福反而为自己操碎了心,他不能再给有病的父亲添加麻烦。父子俩走在路上,他拉住儿子的小手,小宝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甩开快乐地蹦蹦跳跳,看着爸爸问:“爸爸,爸爸,馄饨一定很好吃,我们吃了给爷爷带一份。”陈浩看着儿子说;“好!”父子走到了兴建路最大的早餐店,客人已经三三两两到了。他带着儿子坐在最僻静的靠墙角的一张桌子上。他要了两碗馄饨,两个油条。不一会,馄饨油条上来了,他给儿子碗里放全了佐料。儿子天真地笑着说:“谢谢爸爸!”他撕去一次性筷子的包装递给儿子,勉强笑着说:“跟老爸不要客气了,快吃!”不一会,父子消灭了两碗馄饨两根油条,给家中的陈老二要了一碗,陈浩提着食品袋走出了早餐店。他依然牵着儿子的手:“儿子,那天买了雪碧路上遇到什么人没有?”小宝愣愣看着父亲。八岁的孩子已经有思维了,听到爸爸的话有点不对劲,他犹豫了片刻看着爸爸说:“爸爸,我遇到一个‘叔叔’,说话好像阿姨,我好像哪里见过!”小宝皱起眉心思考的样子。陈浩紧张了,拉着儿子走到路边,弯下腰问道:“儿子,到底是叔叔还是阿姨?”
“爸爸,我不知道了!”小宝摇头。“和你说了什么?”
“问我给谁买雪碧了,我说给我小美妈妈!”
“他(她)说什么了?”
“他(她)说我是好孩子,懂事孩子,夸我了爸爸,又……”小宝舔了舔嘴唇。
“又说什么了,快说?”
“‘他’说要看我手里的雪碧过期没有,过期了说小美妈妈喝了中毒!我给‘他’看了!”陈浩听到儿子的话,馄饨掉在了地下:果然有人加害我!小宝看着爸爸问:“爸爸怎么了?”
“小宝,告诉爸爸,小美妈妈喝完了的雪碧瓶子扔哪里去了?”他摇晃着儿子问。
“爸爸,和家里的垃圾一同丢大门外的垃圾桶了。”
他放开儿子奔家里的方向去……
张秀发现李全和王花有染后,哭闹一番要离婚。李全低三下四道歉也不管用,提起女儿的病时她刹住了闹情绪。唉!为了女儿原谅丈夫吧!但她担心王花再来打扰丈夫。一大早起来不做饭蹲厨房凳子上,手叉额头想什么办法才能悄悄地处理好丈夫出轨的事。李全知道自己理亏,起来就去厨房做饭讨好妻子。他边做饭边打量妻子的情绪,一会做好了豆浆,冰箱拿出早买好的糕点喊妻子吃饭:“秀,吃饭!”他用一个字简称妻子的名字,那声音特别温情,特别小心,生怕惊扰了圣人似的。张秀抬起头白眼看了看丈夫,伸起手将额头的一缕头发夹在耳朵后面,嘴角一抽,随着脖子一梗:“你真叫我心寒,女儿的病虽然眼下有了治疗办法,但终究是个愁。你倒沾花惹草寻开心了,招惹王花那个小女人,就给这个家添是非,你还是李全吗?还是我心中那个模范丈夫吗?”李全听到妻子又开始唠叨了,他筷子挑了挑眼镜框看着妻子说:“秀,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我,我,我李全也是凡人啊……吃饭吧,再不要唠叨我了!”张秀转过脸绷得紧紧的,恨恨瞅了丈夫一眼:“谁都可以犯错误,但你不可以犯错误,你是万人之上的县委书记,几万双眼睛监督着你……”妻子的话说得李全心里凉飕飕的,身子打了一个激灵,看着妻子。张秀探前身子:“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了?现在正是风头,说不定那个小女人一时不高兴举报了你,你这辈子全完了!”李全闭了一下眼睛,一只手对着妻子做着制止说下去的动作。在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王花再去举报那更是不敢想象的后果了。可张秀对他的事全然不知,还在愚昧地一味地想着最周密的办法对付王花。“你丢人的事也办下了,还嫌弃我多说了,如果现在不封住王花的嘴,到时候捅出去不止丢人了,你考虑我说的对不对?”
“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说怎么办?”李全听到妻子的话,脸上露出特别害怕的神情:“秀,我,我那天是想躲她,可她一直追着我到了郊外造纸厂附近的茶馆。我也想摆脱她,可她追得紧……”
这次是张秀摆手制止丈夫,她一边摆手,一边沉思。仿佛在思考什么对策突然失去了思路,眉头紧紧皱起,或者是让丈夫打断了刚刚想起的好办法。她着急地搓起了手:“她能追你一次就有十次,她要找你麻烦你躲也躲不掉,除非你出了国,”
张秀的话给了李全启发,眉头皱成了猪头,他大脑快速在思考什么,一只胳膊肘子不自然地撑在餐桌上欠起半截身子站起来,瞟了妻子一眼:“我们现在有女儿的病缠住哪里也去不了,要不然……”他没有说完。
“要不然你还真想出国了?我是随便说说,坐下吃饭!”张秀按下丈夫坐在凳子上。“还是我去会一会那个小女人,让她看在我对她好的份上不要再纠缠你,”
李全抿了一下嘴,食指摸着紫疱看着妻子:“你能行?”“
我不能行你能行?就你那德行,我没有看到也想到了,那个小女人骚狐狸似的撒娇你骨头也酥了,上天摘月亮的事也答应了。”张秀又白了丈夫一眼。
李全触到妻子的白眼,涨的满脸通红,身子向左边歪下去。搭在餐桌上的胳膊弯起又挠了一下鼻子,随着腮帮子上的肌肉抖动几下:“那你去吧,可千万不要发火,要好好说话……”他又把身子往右歪了一下,“发火只能适得其反,我们要的是她不再来打扰我们的效果,不是和她吵架。秀,你说对吧!”
李全说这些话还是对妻子去见王花不放心。不过,他不放心的事还在后头。他得知新调来了纪委书记是陈浩老上级,如果二人齐心严查他,一定能搞垮他。罗书记看在老同事的面子上加之女儿病的坎儿上留了情面,他心里明镜似的。
陈浩一路小跑回到出租区,在大门口的黑色垃圾桶里找雪碧瓶子,垃圾桶里半桶垃圾,臭味扑鼻。他戴上手套乱刨,饮料瓶子很多,雪碧瓶子也不少,但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小美喝过的瓶子,他沮丧了,蹲在垃圾桶旁边想着那个和小宝说话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是男还是女?男可能是张宁,那女就是李巧了,对,一定是这两个家伙中的一个。可垃圾桶那么多的雪碧瓶子不知道是哪一个了?唉,他叹了一口气,又陷入一种沉思之中。出租区出进的居民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出租区对面颐峰公园晨练的人们有的打羽毛球,有的练嗓子,还有的跳舞做操,随着刺耳音乐传进出租区每一处角落,嘈杂的声音仍然没有打破他的沉思:一定是趁小宝不注意换过了雪碧,可恶的家伙,揪出来恨不得要剥了他(她)的皮!“爸爸,你跑什么跑,我都追不上爸爸了!”是小宝气喘吁吁回来了。
“小宝,我们家的垃圾是不是扔这个垃圾桶了?”他握住孩子肩膀问。
“是呀,爸爸,我装在一个给爷爷买药的塑料袋子里扔了。”
“是不是标着五台山大药房字样的塑料袋子?”
“嗯。”他听到儿子的话干脆搬倒了垃圾桶,把所有的垃圾都倒了出来,在堆上细细寻找标有五台山大药房标志的塑料袋。心里着急的原因,臭味对他都没有丝毫阻挠了。他干脆脱了手套找,找啊找,在一堆烂南瓜下面黏糊糊地拉出一个塑料袋,他摸了上去,里面果然有一个雪碧瓶子。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看到雪碧瓶体有像磕碰过的痕迹,他的心里顿时明白,无力地蹲在了地上……
突然电话响起,他看了看是秦倩的号码,接起后耳边听到秦倩哭哭啼啼的声音:陈浩哥,我爹去了……秦骗子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死了。五十九岁的人生画上了句号。陈浩只得帮助秦倩安排秦骗子的后事去了。
回去老家安排秦骗子的后事,又耽误了好几天时间,小美也没有时间去看看,李巧的事没有时间去澄清。老父亲的病没有时间去医院检查,纪检委天天打电话催他回去上班,他的生活一堆乱麻。
王花和张秀在漪汾公园见面了,张秀一见面就招呼王花:“王花!”刚刚喊出口,她觉得二人这次见面和以往情形不一样了,“咳,咳!”假装咳嗽振作振作自己县太太的优势。王花仿佛对她没有丝毫的崇拜或者尊重,眼角斜过看了看她,顺着公园假山后面走去,她仿佛是要绕开众多的游客,和张秀说话不受打扰。张秀跟在后面:“王花,我们好好谈一谈!”
王花手插在风衣兜里转回头淡淡说:“张姐,有什么好谈的?”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王花脸上轻薄的笑在扩散。
张秀靠在假山旁,看着王花:“王花,不要装糊涂了,看在我以前对你好的份上你离开我老公,不要再纠缠他!”
听到张秀的话,王花脸上骤然变的煞白,无所适从的样子。随着心里一股妒恨产生,她突然抬起脚硬硬的皮鞋尖踢了踢假山,发出“咣,咣”的声音,正好一个游客领着一条母狗经过,对着王花就是“旺旺”叫了两声。王花随即怒骂:“你这条疯母狗,放出来咬人了……我可不怕你,算你牙齿锋利。老娘浑身是刺,你休想占到便宜!”
张秀听到王花指桑骂槐了,她站起身手叉腰际:“哼!王花,说话文明点,我不想和你翻脸,我们以前毕竟有交情,你在我家工作了三年。不要以为我怕你这个小狐狸精!”
“我们是有交情了,我给你老公做了三年小老婆,和你共伺一夫,这交情不浅了吧!”王花拉开挑战的架势。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说了,我当初是怎么待你的,你勾引我老公,还真拿脸不要脸当本事看待了!”
“谁不要脸了?”王花一甩额头的刘海,“就你那猪肝似的红脸,虾米似的眼,猪八戒的身材还长了两条罗圈腿……老公不出轨才怪了!”
“你,你,你!”张秀气得结结巴巴,觉得血涌上了满脸,烧得要起火。她看看四下无人,举起手对着王花“啪”地一个响亮耳光打下去,“你真是光屁股女人追贼,胆大不要脸,居然损我!”
“你,你打我?”王花咬紧嘴唇。手按住了挨打的脸。
“我打你是轻的,你以为你是谁?”张秀围着王花转了几圈,打量着王花,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就是一个弃妇,是一个犯罪分子的妻子,我好歹是县太太,惹怒了我,我把你填入黄河见阎王去,天底下屈死鬼不多你一个!”张秀威胁的口气。
“呵呵,我知道阴曹地府多我一个屈死鬼不多,可你告诉我这样毒辣的打算你就失算了,”她歪着脖子狠狠瞅住张秀又说,“除非你现在搞死我,否则,我有一点空余时间就对所有人说我是李全的情妇王花,是做了李全一千零一夜情妇的王花。我死了就是李全夫妇害死了我。”王花说的激动,胸脯一起一伏,皱着眉头瞅着张秀。忽而眉头一舒,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有一次白天做爱,正好被张胖子碰上了,吓得李全直叹气,多有趣的事,哈哈哈……”王花大笑,笑过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在手心里上下翻滚。脸上好不得意。
张秀听到王花的话后,仿佛要填入黄河的是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假山旁。她又看看王花,看到王花偷瞟她,眼角都眯着藐视她的神色。不,不能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失去威信,她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揪了揪脖子里被风摆动的丝巾。她本来是想吓唬吓唬王花收手离开丈夫,没想到这个小女人还有这一手。来时丈夫安顿她好好说话,怎么一激动忘得干干净净。自古道:君子好惹,小人难罪。丈夫怎么就招惹了这样无赖的女人。她抬起头斜看王花一眼,看到她这时满脸怒气了,一会咬住嘴唇,一会放开嘟起嘴吐气,再看,眉头紧紧拧成疙瘩,好像在想击败他们夫妻的办法,那样子很可怕。哎呀,怎么办啊?李全啊李全,你让我怎么擦干净你的屁股?张秀拍打着假山。一会,她站起了身,有了,有了,有了好办法,这个办法肯定能打发远这个小女人。她想:看来丢尽了脸不说,丢钱也是必然的事了。
“王花,我们给你十万你离开我丈夫,再不要打扰我们夫妻,你考虑考虑?”张秀说得信心十足,她以为王花保姆出身有点钱就可以打发。
王花偏过脑袋看着她,冷冰冰地笑了笑:“十万?我做了你老公三年性奴就值十万?”
“那你要多少?”
“五十万?”
“你,你,你和杨大民真是一对强盗夫妻,还想敲诈我们五十万,你休想!”张秀背过了身子。
“钱的事是你提出来的,我可分文没有敲诈你们的意思,我就是等着你们把我填入黄河,哼!”王花转到张秀面前,将手里的石子扔在张秀面前,转身就走。吓得张秀本能地后退,后退在假山上,身子慢慢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