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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危难衍燃希望

作品名称:烽火唐宫月      作者:苑安      发布时间:2016-02-14 23:03:23      字数:7438

  山路蜿蜒,逶迤前行的队伍拉长足有一里多路。
  慕容莲今日不用搀扶着乐妹了,她的病情已基本好转,能够拄个木棍独自前行。
  叶荣与夏蔓依然是搭伴结伙手拉手肩并肩,甘七娘、念奴、双馨、天宝随行在马车的前后左右。
  老太监赶着良娣娘娘的三匹马拉车,车上载满了行囊衣物、餐具厨具、粮食盐巴等等。
  队伍出发前往灵武这第一天,张去逸坐上太子爷的车舆,李涵与前来护驾的河西行军司马裴冕将军,亲率三千步骑兵卫护着太子殿下。
  出发之前,慕容莲听到太子爷跟张去逸交谈,说此番从平凉到灵武要走五六天甚至七八天的路程,不会骑马的众多官眷、宫眷、宫人、太监甚至官员等都要步行跋涉。
  御林军分成两部,前部由广平王李淑、大太监李静忠带领着前行带路,后部由建宁王李倓率领着殿后,走在慕容莲一行人大后面。
  上午,走出去约三十里路,太子李亨传令:“各部按部就班就在山路上午休。”
  每到野炊之际,李静忠都会调派一些小太监过来帮忙拾柴,好在山谷里拾柴比较容易。
  今天头晌来了十六位,皆是十七八岁的刚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别看他们娘凌霄,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很成熟的样子,脸上少见有这个年龄所应该带有的稚气和朝气。
  一路步行下来疲惫自不必说,哪里还有说笑的功夫。
  再说,这些小太监进宫来都是希望过好日子享清福,谁曾料到天有不测风云。
  连日的动荡漂泊乃至逃亡,任谁脸上也很难见到笑容。
  女人们更是劳累,同样步行整整一上午,停下时还要埋锅造饭。
  只缘由慕容莲勤快能干,人缘极好,张娘娘经常把领工的活交给她去做。
  也是在出发前,张娘娘打过招呼说:”官员官眷和宫眷这一块厨灶,一路上拾柴引炊的事由你负责,我会告知李静忠派些小太监过来帮工。”
  等到小太监们到齐,慕容莲即刻吩咐道:“走,跟我去路西山脚下捡树棒,每人背一捆回来,大家注意一定要集体行动。”
  “是!”小太监们说声是,便各自携带麻绳跟着慕容莲走进山谷。
  
  七月上旬,李亨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顺利抵达灵武。
  朔方留后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游、节度判官崔漪、支度判官卢简金、亲自到城外迎接太子爷驾到。
  李亨来在朔方节度使治所稍事休息,趁侍女奉茶之际,杜鸿渐躬身参拜道:“少顷,还请太子爷巡视一番魏先生督造的新宫殿。”
  “好,辛苦各位爱卿啦。“李亨致谢,随后起身前往城池北段巡视临时宫闱。
  但见那几座宫殿虽说建造急迫,但却是仿照西京宣政殿等宫邸创建得惟妙惟肖。
  李亨摇摇头道:“此等宫殿太过豪华奢侈,且先搁置着吧,我等群臣暂且住进灵武官邸,就在那里打理国事吧!”
  “也罢,”杜鸿渐想着太子爷定要厉行简朴不住皇宫新殿,便也不再劝说,旋即又趁机进言道:“臣有心腹之议案斗胆进谏,恭请太子爷宽宏采纳......”
  “是何等议案,”李亨微笑着问道:“杜爱卿不妨如实讲来与本殿下祥听。”
  “殿下千岁,”杜鸿渐朗声道:“我等朔方将士尽皆来自关中,无不日夜思归西京长安,如今跟随太子殿下来到这沙漠边城立锥之地,亦求进取功名或有晋升,万望太子殿下为大唐社稷着想,早日登基执掌平乱大业!”
  “是啊,”魏少游相继谏道:“太子殿下不住新殿也好,但登基一事不宜迁延下去旷久不决啊!”
  “唉,”李亨沉吟许久,长叹道:“怎奈父皇远在蜀道之上,我怎可擅自做这皇上呢?”
  “太子爷呀,”裴冕急声道:“此朔方贵地亦有龙脉盘绕龙气升腾,太子爷登基正是顺天下将士百姓思归之心,遂众望所归呀!“
  ”此乃是百姓祈天洪福,太子殿下早日登基,实属江山社稷复兴之首望啊!”卢简金奏道:“祈望太子殿下三思而后行,早日决断早日登基!”
  “也罢,”既然诸位爱卿竭力劝进,”李亨最后似决非决地说:“容我李亨思谋一宿,待明晨做出最后决定!”
  
  灵武城南城门楼,甘七娘、慕容莲、念奴、乐妹、天宝、夏蔓、叶荣分别怀抱琵琶、手捧芦笙、弹拨瑶琴、叩击方响纵情伴奏。
  身边,另有四名号手吹响角栗,更有四名鼓手随同方响擂击鼓点......
  李亨此番灵武登基,虽说显得有些寒酸,总还是有些气派气势。
  身边,大臣约有三十几位,军队不足七千余众,宫眷宫人太监千余,好在还有灵武百姓将近五千众。
  太子李亨唏嘘流泪,思绪万千悲不自胜。
  鼓乐声中,官员与百姓们就在城墙上下起舞庆贺......
  便宴也只是水果甜点之类,列备了些水酒红酒。
  李亨身穿绣九龙皇袍祈天祭祖,大太监李静忠当众宣布:“大唐太子李亨顺天命继大统,躬拜上天玉皇大帝,恭尊唐玄宗为太上皇,李亨在下称为皇帝,改天宝十五载为至德元载......”
  这一年为公元756年,登基时为农历7月12日,新皇号称肃宗皇帝,他这一年正值45岁。
  唐肃宗即时任命杜鸿渐、崔漪为中书舍人,裴冕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宰相......
  此外还任命前蒲关防御使吕崇贲为关内防御使,提拔抵抗安军有立战功的陈仓县令薛景山为扶风郡太守兼防御使。
  早朝,就设在朔方节度使的节堂。
  灵武登基第二天,李亨坐在皇椅上面对百官,并没有找到君临天下的感觉。
  有的仅仅是谦恭乃至谦卑,在经历过叛乱动乱种种动荡之后,千辛万苦打造起来的小朝廷,无论从经济军力等等方面还没有任何可以夸耀的资本。
  面对灵武县城两万众百姓,面对眼前这几十名劫后逃难来的文武官员,李亨不想发表什么就职演说-----他感到惭愧,对不起列祖列宗,他想励精图治他想有所作为,他想东山再起......
  “杜爱卿何在?”他点卯伊始分派任务,第一位就点到杜鸿渐。
  已经从朔方留守提升朝廷中书舍人的杜先生急忙趋前一步倒身跪拜道:“臣在。”
  “朕已拟好诏命,朕命你御前特使亲率一千人马,携带朕的诏命文书前往河北传令郭子仪、李光粥率部班师前来灵武护驾。”
  “臣遵旨,”杜鸿渐仍跪伏着,问道:“不知陛下要臣何日启程?”
  “早些去好,”李亨沉吟道:“明日做一天的准备,后天趁良辰吉日出发吧......”
  
  普安郡城内街路比较宽敞,虽然比较长安、万年还差些,但在剑门关一带还算大邑。
  尽管河东道乃至中原那边战火纷飞,然这剑门关还算比较太平。
  往昔的繁华胜景,在西京长安在东都洛阳已不复存在。
  但在这剑门关普安郡地段,依然存留着延续着大唐的些许风光。
  长街上不时有远来的驼队经过,舵手们马帮们吆喝着牦牛、骆驼、马匹,把吐蕃、西庭、北漠。大理乃至东海岸的货物运到巴西、益州等地。
  街路两边酒旗林立,商铺杂铺比比皆是。
  更有随时随地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卖凉粉的、凉糕的、米粉的、烙大饼的、蒸包子的、煮馄饨的、卖干货的、售水果的、挂衣物的站满了马路牙子,叫卖声招呼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是吃过早饭的,自从昨日到达普安,环娘才睡了一个安稳觉。法慧一行九人住进中街一家名叫川留客的客栈,拴了马匹后,享用过客栈专门配送的几样菜肴。
  这一宿自然是好梦流连,却也解了些连日奔波的劳乏。
  那日顺利过了江桥,众人是陪着婉珍、田良走了大半天路才到达一处集镇,望宜子主动掏银两买下两匹好马。
  幸好田良会些武艺,打小跟随哥哥习武练拳,同时也学过骑马射箭。
  婉珍则是壮着胆子骑上一匹老马,暂时由环娘、田良左右护行,她索性把女孩用兜带背在身后。
  经久的山路颠簸,胯部的磨伤不言而喻。
  人多说话也热闹,时常在说笑之间,那三五十里的旱路已经车马奔驰而过。
  吃过了早饭,石峰建议:“大家初来乍到,不妨先去转转街散散心吧。”
  “也好,”法慧笑道,“环施主长年居住在皇宫,如今是借着安禄山的光逃难出来,也算见识了一番天地风光呢。”
  “真的,那是千真万确的,”环娘现出一副无比天真的样子,“原来在宫里呀,憋闷了看看花呀草呀什么的,说说悄悄话,现在呢那句话叫做天什么来着?”
  “天高任鸟飞呗,”法能接过话头,笑道:“环施主在宫里居住久而久之,人都住得有些帅呆!”
  “人在宫里呆呀那是不假,”环娘回敬道:“那么在寺院里久坐是不是也会帅呆呀?”
  “那是不可能的,”法能自我调侃着,“寺院里呀,念经自有念经的意境,练武自有练武的痴迷,经是越念越智慧,武是越练越轻灵,怎么会帅呆呢?”
  “法能那意思啊,”法觉圆全着调节着说道:“是说环施主如今老开心了,那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从鱼跃‘啊。”
  “就是啊,”方才的调侃,环娘其实并未往心里去,她生来就是个性格爽快的女孩子,只是在皇宫里经历了那么多的见识之后,才有了多愁善感的一面,“俺这条命是捡来的救下来的,现下能走这么远的路还真是奇迹呢!”
  众人边说话边闲逛边看街边景致,颇有些悠哉惬意雅兴。
  往前走去,法慧看到前面不远是一处八卦形街井,向八方辐射续有八条街路,八角街面皆是青砖红瓦飞檐高楼建筑,概分一品楼、紅香阁、蓬莱苑、剑南春、明月楼等等。
  法慧估计着那全是蜀中著名的商人、老大、老鸨们开办的高级院坊,也是供奉着有钱的官人、墨客、商贾们尽情享乐的去处,而出家的人往往应该是不屑一顾。
  就在一品楼西侧的一小块空地上,围了一大群人在观看一帮杂技艺人表演走钢丝,从那边不时传来声声喝彩。
  他们停在人群后面,驻足看了几眼,亦是十分佩服正在精彩表演的那位红衣女子的超人绝技。
  路南一片空地间,是几位来自南充耍猴卖艺的,看客多是老者和妇孺娃子们,也会不时有人往那布摊上扔铜币。
  最不显眼的是在紅香阁北厢一隅,长久地蜷跪着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姑娘。
  她身上穿的素花衣打着十几块补丁,且是各色各样的补丁,蓝布裤筒短到膝盖以下,膝盖处磨破了露出一截瘦弱的腿股,鞋子大约是自家缝做的旧布鞋,站满了泥土和污渍。
  再看她头上,长发乱糟糟的披在颈后,刘海密匝匝的遮盖住眼睑
  她表情呆滞,与这繁华街市的胜景形成鲜明对比和反差反衬。
  很少有人围拢观看,偶尔也有过路人往她面前的泥碗里投下一枚铜钱,她立即跪着磕个头表示感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里闪露出一丝苦涩的微芒。
  她头上并未插草标,想见并不是自卖自身。
  她在乞讨,她膝前用四块石头压着一方绢,白绢上歪七劣八写着:“娘没了,爹病重,求乞铜板医病......”
  法慧见了,即从背囊中取出散碎银两交给环娘说:“劳烦环施主把这二两银子交到那姑娘手上,聊表些心意。”
  环娘正自苦着兜里没有银两,巴不得去做这件事,她欢喜着银子,双手捧着趋前几步递给那姑娘说:“小妹妹,这是我们几位过路人的一点心意,你尽管收下吧。”
  那姑娘见了,先自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却不说话,默默地却是含着泪接过银子,同时迅速地感激地看了环娘一眼。
  望宜子这时也看不下去,顺手从衣袋里取出碎银两掂了掂也有二两,他直前去放在小姑娘的碗中。
  乞讨的小姑娘受宠若惊着不敢抬头看,只把个头儿往地上捣蒜似的砰砰磕着。
  田良见那小姑娘容貌还算清秀,她想着如果她是孤身一人,自己一定要带上她,哪怕是流浪乞讨呢,也似比比如此跪着乞讨好些。
  已经走过去后,田良似乎不放心地再次回头看了又看。
  
  一行人临走离开时,没人没心思发表议论,这是个令人难过的话题,天底下的人沦落到这种地步,她心下的卑微和悲凉可想而知。
  有些良知的路人或行人,他走过路过见过,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社会的悲哀,一隅角落的苦情,一阕人间的温暖,不为之动容者实属罕见。
  田良兀自想到那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一定是。如果不是为了亲人,她不会这样子卑微着跪地乞讨。
  在她回过头去最后看了小姑娘一眼,又行将转回身时,她看到后面走过来一长溜马帮驼队,她注意到为首那人粗眉豹眼,宽鼻梁阔嘴巴,络腮胡须好久没刮的样子。
  长年走在关山路上,那些人的脸膛个个晒得又红又黑,她唯一看清了,那马帮首领从马上俯身看那小姑娘时,眼里流露出的却不是怜悯而是欣赏,一种近乎邪淫的欣赏。
  他勒住马伏下身,伸出右手向下托起小姑娘下颏,端详片刻称许笑道:“嗯,小模样挺秀气。”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五十两一锭纹银,嘿然一笑道:“小丫头,你今晚若肯跟我住进那明月楼客栈,爷就把这一大锭银子悉数交给你!”
  他得意地说着,回过头来朝两位跟帮副手嬉笑道:“怎么样啊,这小姑娘怎么样?
  “好,舵主好眼力呀!”内中一名跟帮随声附和着。
  但这小姑娘只顾把头低垂着,胆怯地不敢抬头看那银两,更不敢得罪这些马帮路人。
  舵主爷摆摆手,后面自有几名镖头跳下马,径直朝那小姑娘闯过去。
  两名男子强行将小姑娘架起来,左右摆摊的小贩与诸多过路人见他人多气盛,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走吧?跟爷进客馆吧?前去好吃好喝好享福呦!”舵爷淫笑着说:“只要你顺从了爷,甭说这五十两银子,要金子的话,也高兴时也会给你!”
  “俺不要,俺哪儿也不去......”她稍稍抬起头来,低声倔强地说。
  不等舵爷摆手,两镖头立马强行将那小姑娘拖起来强行驾到马背上。
  那姑娘失声尖叫着,哭声叫喊道:“你们放开俺,俺要回家.....”
  舵爷万分得意地手托腮帮,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淫笑着毫不理睬。
  
  法慧等人这时转过身来正要上前干预,就见从道南观看耍猴的人群里转过来两男一女,内中一名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上前大吼一声道:“住手!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吔喝?”舵爷睖瞪着眼珠开口骂道:“狗咬耗子,你个毛头小子管哪辈子闲事?如今皇帝老儿都在逃难,谁管得了谁呀!”
  听他一提皇帝老儿不要紧,白袍青年男子登时大怒,上前一把揪住舵爷衣襟,那两个镖头丢下乞讨姑娘,齐齐冲将过来,又有四名镖头从马上跳下。
  路人听到动静尽皆转过脸来,离得远远的驻足观看。
  后边哪位灰袍青年和红衣少女不容迟缓赶紧亮相助战。
  “给我狠狠地打!”舵爷看定了红衣女子,不由笑道:“不妨就把那要饭的小丫头放了,这儿有现成的大丫头明摆着,给我一并拿下,看我怎么教训收拾他们!”
  言罢,他万分得意地看着他手下的六名镖头围定那三人开打,
  白袍青年以单敌双毫不畏惧,只把拳路展开与那江湖强人凶狠过招。
  灰袍青年更不示弱,辗转腾挪轻盈起落,未过三招即已打翻一名镖头。
  唯那红衣女子有些不济,娇嫩女孩儿家抵挡两名彪形大汉十分吃力。
  田良见了,急忙摆动双掌前去帮衬那红衣女子。
  望宜子担心着田良姑娘,犹自跟在后面也去助战。
  不待法慧允诺,法觉、法能岂肯忍让,分别过去帮那两位青年男子。
  马帮这群镖头各自也颇有本领,长年在这云贵高原、巴山蜀水之地贩运货物,你没有三拳两脚功夫,怎能驱赶路匪们的拦路打劫?
  但今天这群镖头算是遇上了高手,双方混战不到一袋烟功夫,望宜子以毒蝎手变招神速击到一名镖头,旋即追上去往他肚腹上补踹一脚,致使他绝难再参加格斗。
  紧接着,法觉一招单腿蹬山踹倒对手,上前将他胳臂反拧过来擒住。舵爷见状捋捋衣袖正要亲自上阵,此时自东方驰来三匹快马,正朝这边赶来。
  为首的是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另外两名也是家丁打扮。
  老者匆匆赶到时,翻身滚鞍下马来喝道:“颖王府管家李宏在此,何方顽徒胆敢进犯小王爷,还不快快住手!”
  舵爷听了一时吓得面如土色,想跑跑不了,马背上分别驮着山茶、水果、盐巴、粮食、布匹等货物,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真的是颖王家的小王爷么?他还有些怀疑。
  很快,他看到管家身后陆续的飞驰过来一队银盔金甲军爷,他方才暗暗叫苦。
  等到大家全住了手闪退到一旁,李管家来到白袍青年面前躬身叩道:“李宏迟来一步,让小王爷受惊了!”
  “不碍事的,”白袍青年并不在意方才的打斗,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场面,当时却反问道:“管家叔叔,怎的上街来了?”
  这李宏原是在乡下住,因是李唐的一门远支亲属,颖王李儌有意将他提拔上来做了府院管家。
  “小王爷,是这样的,”李宏秉报道:“吐蕃三万军队昨夜抵近剑门关,王爷要您速回府中议事。”
  “好,我立马就回去。”他转过身来蔑视地看了看马帮舵主恨恨地说:“我今日没空教训于你等,下回别再让我在普安城内撞见你强抢民女,滚!”
  “是是”‘舵爷赶紧哈腰奉承道:“小的们往后记住了,一定一定!”
  马帮舵爷说罢,如同老鼠过街一般赶紧开溜,马帮队伍呼啦啦继续向西行进,就听到普安百姓们沿路叫嚷道:“真是便宜了这色魔鬼头啊......”
  
  白袍小王爷并不急着走人,他念着几位前来助战的英雄好汉巾帼小妹,当时来到望宜子、法能面前拱手称道:“多谢几位台兄出手克强贼,似这等草寇山贼歹徒如今比比皆是,却让几位遭遇受累了!”
  “理所应当的,”望宜子朗声道:“天下英雄有难同当嘛。”
  “说得好啊,”他把脸朝向发觉,是他方才助战帮他解围,“请问几位僧兄法号,来自何方圣台?”
  “贫僧法号法觉,这两位是贫僧师兄法慧、师弟法能,”法觉向他介绍说,“我等皆是来自终南山隆国寺。”
  “那么,这三位英雄来自何方?”李小王爷拱手又问。
  “我等奉南诏国王手谕前来向大唐递交国书,”石峰主动上前答话道:“本官历任南诏清平官,我身边这两位官员,这位是客曹长乌还大人,这位是兵曹长望宜子将军。”
  “原来是南诏贵宾,”小王爷脸上露出喜悦笑容道:“各位如若不见外,今日不妨就同去我家府中一叙如何?”
  “也好,”石峰欣然应诺,“我等正想向王爷打听玄宗皇上行踪呢。”
  “各位来得正是时候,”小王爷喜道:“皇爷今日正在普安郡歇息,就请我父王引领各位前去觐见圣上岂不是更好?”
  石峰当即谢道:“如此有劳小王爷尽心安排。”
  “几位僧兄可否一同前往?”小王爷再度相请。
  “我们出家人那,并没有公干,”法慧应道:“随便有个住处即可安歇。
  小王爷旋即又热情地招呼三位女子道:“三位女客也是南诏国的?”
  “不是的,环娘微笑道:“我们都是临时的搭档,一路同行相互有个照应。”
  “各位今日出手相助,令我李朔十分仰慕,愿请各位前去我家府中一聚,相互做个江湖朋友可以吧?”
  “阿弥陀佛,多谢小王爷盛情相请,”法慧双掌合十再次称谢道。
  “家母大人郑妃也是信奉佛教的,法号南山居士,各位僧兄可与家母同进素膳,”小王爷说着,转而又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崔公子,这位是我的小妹妹。”
  “在下崔云召,“灰袍男子补充道:“家住峨眉山,前来普安颖王府中作客。”
  “我叫李娇,”红衣女子随后娇嗔道:“哥哥你光是说小妹妹,也不说人家的大名大号。”
  田良与环娘不约而同走过来拉住李娇的双手,环娘微笑着打趣说:“好妹妹,不对呦是娇妹妹哦,还不快快领姐姐们前去王府之中作客呦?”
  李娇莞尔一笑娇声拱手道:“各位大哥哥大姐姐,家府那边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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