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百乐园中的老人无忧无虑安享幸福晚年，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其实内中也有许多小的矛盾，以至江春水等百乐门园的领导人也未发现。结果是小矛盾没解决酿成了大矛盾，竟闹出人命关天的事来！
　　百乐园中有这么一对老两口，男的姓崔，名叫崔永汉；女的姓潘，名叫潘红莲。老两口无儿无女，据说是潘红莲患有不孕症。老崔原籍在辽东县城，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待业二年后当了汽车兵。转业后回到县城，安排在环卫所环卫队工作，每天开垃圾车从辽东县城跑到垃圾场，再从垃圾场跑回辽东县城。一是人木讷，二是在环卫队工作对象就不好找，直到30岁还没结婚，这个年龄，当时在县城也算大龄青年了。潘红莲呢，中文系大专毕业生，家住农村，因为没有门路，毕业后分配在乡下一所初中任教。潘红莲年轻时也是位靓姐，心性又颇高，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住到县城去。所以，在她22—30岁之间，有多少位帅哥在她面前献殷勤讨好都无法打动她的心。但是，尽管她如何努力，八年间取得过多少教学好成绩，她都无法达到进城的目的！正在她的父母为她的婚事着急上火的时候，城里的一个远房亲戚来给潘红莲介绍对象。介绍人说，城里那小伙正好也30岁，转业军人，开汽车的工人，人长的也帅气，保证能配得上你家红莲，而且这小伙子很有门路，结婚后能把红莲调到城里去工作。潘家父母一听，有这好条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也不管潘红莲是否同意见面。就说，明天你就把那小伙子领来吧。随后潘父专程跑了20里路到中学把女儿找回了家。两人一见面，潘红莲见这男人身穿一套八成新的军装。身高1.75米，四方大脸高鼻梁大眼睛，的确是挺帅气，心里就有了一点儿好感。
　　潘红莲问：你叫啥名子？小伙子说我叫崔永汉。潘红莲又问：你今年多大了？崔永汉说我30。潘红莲说我叫潘红莲，属狗的。崔永汉说我也属狗。潘红莲又问你以前处过女朋友吗？崔永汉说没处过。潘红莲说：这半天光是我问你了，你咋不问我呢？崔永汉说介绍人把你的情况都详细介绍过了，你的照片我也看了，我挺满意的，还问啥？潘红莲觉得，这崔永汉倒挺实在人也老实。就对介绍人说，同意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可不久，县教育局就下令，调潘红莲到县城东关中学任教。无疑，这是崔家的门子起的作用。调令下来的次日，介绍人就跟崔永汉一起来到潘红莲家要求结婚。潘红莲犹豫半晌没吭声，介绍人说，红莲，你犹豫啥，小崔是个好小伙子，性格好，叫扁就扁叫圆就圆他从没有二话，进门你就当家，小崔父母也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再说你到县城去工作，住在家里也方便。潘父和潘母也望不得把女儿早日嫁出去了却一块心病，就说，你们回去选个日子就结吧，我们这头也没意见。崔家办事十分爽快，没过一个星期就开过一辆面包车，接了潘红莲和潘家的几个亲戚到城里参加婚礼。结婚的当天，正赶上潘红莲来月经，晚上一上炕，崔永汉就急不可耐地要办那事。潘红莲说不行，我来事儿了。崔永汉不高兴了：你早不来月经晚不来月经，怎么偏偏赶上新婚之夜来月经，新婚之夜不办那事叫什么新婚之夜？
　　当时崔家住两间平房，东间是厨房，西间南北两铺火炕。崔永汉结婚住南炕，老两口住北炕。小两口叽叽咕咕撕撕扯扯就惊动了北炕的老两口。崔母发话了，说，女人生来就是给男人献身的，哪有媳妇不让汉子碰的道理？
　　潘红莲不敢作声了，潘红莲婚前月经很定时，每月一次，每次不过三四天。可自从新婚之夜办了那事之后，月经就淋漓不断，天天都有一点儿。而崔永汉呢，性欲极强，每晚必行房事。婚后，潘红莲才发现，她与崔永汉的结合实在是一桩错误，首先是文化差异大，没有共同语言，再则是性格差异，潘红莲活泼外向，崔永汉孤僻内向。潘红莲曾想到离婚，但又一想，别人会不会说你进了城忘了本，拿结婚当跳板骗了崔永汉这个老实人呢？再说，这崔永汉的确是老实人，真就是叫扁就扁叫圆就圆，有几次潘红莲想找茬和崔永汉吵一架，但就是吵不起来。崔永汉见潘红莲一翻脸，他马上就笑脸相迎，潘红莲一骂他是窝囊废，他马上说对对，我就是窝囊废，你是一枝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说完抬屁股走人。
　　就这样过了三年，崔父崔母可急了。为啥呀？潘红莲没怀孕！崔父说三十不立子到老累个死，你这结婚三整年现在都34岁了咋还不见动静？崔母说得找个好大夫给媳妇看看，儿子身强力壮肯定没啥毛病。崔母打听到一个姓班的老中医看妇科病很有名，就领潘红莲来找班大夫瞧病。班大夫中医世家出身，现年60多岁。班大夫仔细诊过潘红莲脉象之后说，你这病要我治，你们夫妻得分房三个月，否者神仙也治不了！崔母一听班大夫这话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就问：班大夫，您看俺媳妇得的是啥病？班大夫说中医学上叫月经紊乱，西医叫宫颈炎子宫内膜类卵巢炎，怀孕的机器出了大毛病还怀啥孕！崔母问：班大夫，您说俺媳妇这病是咋得的？哼!班大夫不耐烦的说，咋得的你得问她自己问你儿子去！年轻人只顾一时欢愉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班大夫这话一出口，潘红莲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委屈到了极点却又不好辩驳，一扭身走出班大夫诊室。崔母在后面喊：红莲别走呵，咱得开药呵！班大夫一听，说：潘红莲？潘金莲的姊妹吧？崔母说俺媳妇是独生女哪来的姊妹!班大夫问到底治不治？治就开药不治就请你们走人我好给别人看病。崔母说得治呀，我们老两口都快七十的人了还没见孙子面呢，死也不瞑目啊，可是钱在媳妇兜里揣着，她走了我拿啥付药钱?这么着，我回家取药钱，您先把方子开出来我回来就抓药。
　　崔母是小脚老太婆，上世纪70年代末，辽东县城内没有公交车也没有人力车，人们上街就靠徒步行走。走路是一般人的最基本的行动功能，可是对于小脚女人来说就是一件难事了。崔家在县城东，班大夫工作的中医诊所在城西，城东到城西足有五华里。崔母从家里来诊所的时候是满怀信心带着希望来的，又有儿媳妇陪同所以没觉得怎么太累就走到了。往回走时心情大有改变就越走越累，走进屋时，一看正面墙上的挂钟都十一点半了。潘红莲趴在南炕上还在抽泣，崔母赶忙坐到南炕沿边来安慰：红莲呵，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都怪永汉那混蛋小子不懂事！咱生病了就治病，治好了不是还照样生儿育女当个好妈妈吗！潘红莲翻身坐起来擦擦眼泪说：妈，这事你也有责任，结婚那天正赶上我身上来事儿，他要办事我不让，他就急扯白脸地跟我撕扯，你在北炕上都说些啥来？崔母说，你当时也没说你身子不干净，我还以为你初为人妻，不懂得办那事呢，可你当时咋不说呢？你要说身子不干净我就制止永汉了。
　　潘红莲说我爸就睡在你身边，我能说女人那些事儿么？咳，崔母叹了口气说，这一场误会耽误了我跟你爸三年没抱上孙子，这样吧，中午吃完饭，叫永汉开车送你去，取了药你再走着回来。潘红莲说那个诊所我再也不想去，那个大夫我再也不想见了！崔母说红莲啊，你可怜可怜妈吧，妈这腿脚年轻时都走不上二里地，今儿头响往返走了十多里，脚上都起泡了！潘红莲听婆婆诉苦也于心不忍，就说好吧，我去。可突然崔母又冒出一句：那班大夫认识你吧，要不，他咋知道你还有个姊妹叫潘金莲？
　　放屁！一向文雅的女知识分子潘红莲火了，冒出一句粗话，我就老姑奶奶一个哪有什么姊妹？潘金莲是古代一个淫妇荡妇，伙同奸夫西门庆谋杀了亲夫武大郎！我叫潘红莲是我家门前有池莲花，每到盛夏竞相开花，我妈生我时正赶上莲花盛开的时节，我爹才给我起名红莲，这个可恶大夫竟把我扯到淫妇身上，真是混账透顶！
　　崔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再也不敢作声，给潘红莲治妇科病的事儿也就从此搁下了。可怜崔父崔母，直到相继去世也没见到孙子面。崔永汉知道自己闯下塌天大祸，在性生活方面也尽量克制，对妻子就更加百依百顺。在单位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领导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开垃圾车同事们不爱去的胡同他去，每天多跑一趟两趟没问题。每天他总是早上班半小时，把自己车洗的干干净净，下班晚走一会儿把单位院子收拾利整。因此。他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人。这先进工人他一干就是25年，车换了三台，领导换了五届。而潘红莲呢？因为工作积极肯干教学方式先进，她报班主任的初三毕业班，年年中考成绩在全县不出第三名，所以她年年要当毕业班的班主任，虽然她的语文课例几次被评为省、市先进课例，她也被评上了高级教师职称，可直到56岁退休，她还是一名普通教师。
　　潘红莲学中文爱文学创作，但在岗期间实在太忙，构思不了长篇小说，连短篇也总是半途而废。于是她开始研究诗词，她最崇拜的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因此她给自己起个笔名叫易安居士。生活中她喜欢两种小动物：一是红金鱼，二是鹦鹉鸟。她养金鱼只养一对，养鸟只养一双。崔永汉退休后的养老金每月1700元，潘红莲每月3000多元，2000年初崔家房子动迁，搬上楼房。老两口日子过得平淡祥和。
　　2010年夏季一天，老崔外出遛弯直到很晚也没回家，往日这个时间崔老汉早作好晚饭等潘红莲回来就餐了，可是今天为啥这么晚还没回来呢？潘红莲直觉眼皮跳，心想老崔可能出啥事儿了，她给老崔常去的几个朋友家打电话询问，都说，今天没来。潘红莲更加着急，掌灯时分了，老崔还没回来，潘红莲再也坐不住了，她先打了110报警，然后就推开房门准备出去找。一脚刚迈出屋门，见两位清洁女工扶着满脸是血的老崔走到门口。女工说俺俩吃完晚饭出来溜达，看见边沟里躺着一个人，仔细瞧瞧是崔师傅就把他送回来，他可能是喝醉了吧？潘红莲说老崔从来也不喝酒啊，是得了什么病吧，得上医院。于是拨打120，救护车不一会儿来了。到医院一查，脑梗。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脸上的伤好利索了，可说话颠三倒四，东扯葫芦西扯瓢，前言不搭后语。医生说是老年痴呆，没别的办法回家养着吧，得加强看护。
　　潘红莲这可难了，她多半辈子没下过厨房，小时候在家吃妈做的饭，上高中上大专吃学校食堂的饭，参加工作吃食堂的饭，嫁人后先吃婆婆做的饭，婆婆死了又吃丈夫做的饭，现在活到六十多岁没人给她做饭吃了可咋办？
　　人不该死有救星，她和丈夫吃方便面和现成的熟食度过了几个月，百乐园就竣工了。她早早就卖掉住宅楼，在百乐园开业头一天就搬了过去。她房间窗前挂着鸟笼，屋里放着鱼缸，墙上挂着书画，俨然是一位休闲知识分子居士的装扮。来到这里，潘红莲不为吃喝犯愁了，崔老汉除了说话颠三倒四而外，吃饭穿衣大小便生活都能自理，让潘红莲省了不少心，每天除了喂鸟喂鱼就没事了。她不好麻将扑克，只对书籍感兴趣，每天吃完早饭必定到阅览室去翻翻书籍，回宿舍就翻看诗词。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她对江春水和郑仁君很是崇拜，因此就经常靠近他们，讨论文学作品。郑仁君对潘红莲也有好感，曾被邀请去潘红莲和崔老汉的居室欣赏她的诗词书法。
　　郑仁君自打患上风湿骨病以后，就开始服用祛风寒的药酒，每顿饭前必须半杯。那一天百乐园食堂卖带皮的水煮五香花生，潘红莲买了一盘就着下饭。当郑仁君进食堂吃饭时，潘红莲老两口已经吃完却还剩半盘花生，潘红莲就把剥了皮的花生仁送到郑仁君的桌上来，给他下酒。老崔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别人却全然不知。
　　潘红莲为了给丈夫治病，从王申先大夫那儿淘登来一个偏方。需要煮，却没有煮药的工具，郑仁君就把自己用的电热杯，送到老崔的房间去借给他们煮药用。老崔心想：坏了，我这绿帽子是被郑会计给戴上了，要不然我老婆怎么会跟他这么热乎？她给他送花生米，还剥了花生皮给他送过去，吃饭时她都没给我剥一颗。反过来他又给她送药壶，满园子五十多号老爷们，别人咋没来？你看上一个好样的我也不生气，还偏偏看上一个瘸子！不行！我得瞅准了你俩在一起捉住你们，好好寒碜寒碜你，看你还敢不敢勾引我老婆！
　　正巧这一天潘红莲喂鸟，发现那只雄鹦鹉打蔫心知不妙，这两天叫的就不欢实，得找人看看。找谁呢？找王大夫吧，他给人看病一看一个准，大概也能治鸟病。于是潘红莲就提着鸟笼走出她三楼的居室往楼下走，要到卫生所找王申先。卫生所设在主楼一层的最东头，第一个门，而会计室和园部办公室的两房间开门是第二个门。潘红莲提着鸟笼在前头走，根本也没注意到崔老汉跟了出来，顺着楼前甬道走到尽头就进了卫生所，老崔一眼没盯住，以为潘红莲是进了会计室，就拎根棍子守在会计室门口，大约过了几分钟，房门一开走出一个人，老崔扬起棍子当头就是一下。
　　出来的是汪青山，他手拎一根短柄跌落式电开关拉杆，情急之下本能地扬起拉杆一搪，哪知用力过猛，倒把老崔搡了个仰面朝天向后倒去，随后走出来的江春水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老崔，老崔才没摔倒。
　　江春水说：老崔你干嘛举棍子就打人，汪师付咋惹着你了？
　　老崔说郑会计不是人，他勾引我老婆！
　　江春水说郑会计多暂勾引你老婆了，再说你干嘛打人家汪师付？
　　老崔揉揉眼睛说：啊？是汪师付吗？江春水说潘老师根本也没来，你跑这胡闹什么？再胡闹我叫公安组把你扣起来蹲禁闭！潘红莲在卫生所屋里正跟王申先讨论治鸟的方子，突然听见屋外有吵闹声，好象有老崔的动静，就急忙走出来。汪青山被人不清不白的地打了一棍子，虽然没打着也觉得窝火，见潘红莲出来就说，潘老师你来了正好，老崔说你跟郑会计有事，把我打了一棍子！潘红莲连忙赔礼道歉说对不起，老崔老年痴呆了胡说八道，你别见怪。再一看老崔浑身痉挛就要瘫倒，急忙扶住说：不好，江园长，老崔是不是不行了？江春水喊了一声：申先快出来，看看崔师傅！王申先三两步跑出来一掐老崔的腕脉，说不好，急性脑出血赶快送县医院！大家要抬要扶，老崔已经不省人事根本不能配合，汪青山说：我背着吧，咱这几个人属我年轻。
　　大家把老崔扶到了汪青山背上，汪青山背着老崔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百乐园那辆面包车早就停在大门外，把老崔送到县医院，总共不到20分钟的时间。医院给老崔做CT一检查，果然是脑出血。医生说没救了，你们拉回去吧。潘红莲说，医生，你们还是抢救吧，哪怕多活一天也行。医生说，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还不如不抢救。潘红莲说，抢救，只要他有一口气就抢救！医生说好吧，你在手术单上签字吧。老崔刚被抬上手术台，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大家问江春水怎么办，是送火葬场还是拉回百乐园？江春水果断地说，把遗体送殡仪馆，马上火化明天为他开追悼会，潘老师你看行吗？此时，潘红莲已是六神无主，这老崔啥至近人也没有，此时只能依靠百乐园领导安排了。
　　遗体火化后，江春水在百乐园东厢房的二楼剧场，为老崔举办了正规的追悼会，舞台后的布幔上挂着老崔遗像，上面有崔永汉同志永垂不朽横幅，舞台中央安放老崔的骨灰盒，舞台两侧摆着四对花圈，请了县环卫所领导，环卫队现任领导和老崔的几位生前好友。还有县民政局，武装部都送了花圈并派人参加了追悼会。铁梁栋主持追悼会，江春水致悼辞：……崔永汉同志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但也是伟大的一生，崔永汉同志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汽车连服役八年修建国防工事，行车30万公里无事故，总是超额完成任务，他为我国的国防事业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崔永汉同志转业后在县环卫所工作，他不怕脏不怕累任劳任怨，工作25年，24次被评为环卫战线先进标兵，他把他的毕生精力献给了城市环卫事业……崔永汉同志永垂不朽！
　　百乐园的老人们无论男女几乎都参加过葬礼，但参加正规追悼会的不多。这次，大家都参加了老崔的追悼会。老人们私下议论：这老崔死的也算值了，县领导都来参加了他的追悼会，将来我有那天，也能赶上老崔就死也瞑目了！另一位说：老崔这是头一个走了给他开追悼会的，以后再谁走肯定也能开追悼会，只不过得是有关方面的人来参加，要你我死了，环卫所领导肯定不能来！
　　无风不起浪，老崔追悼会刚开过第二天，百乐园老人中就流传出闲话，说潘红莲就是潘金莲转世勾引了郑仁君，郑仁君就是西门庆转世，郑仁君的铁哥们汪青山替朋友解围，一棍子打死了崔永汉……江园长包庇坏人急忙把老崔火化了!
　　当然，大多数老人不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有人就向江春水报告，说百乐园中出了谣言。
　　江春水问：“谣言怎么说的？”报告人就把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江春水淡淡一笑，说：“事实胜于雄辩，谣言不攻自破，你回去休息吧，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