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加强司法设五威 弹劾官员置专署

　　甄氏一门多案震惊朝野，一时间全城哗然，说什么的都有。最大的传闻莫过于甄丰的小妾与马夫文成的通奸和甄光亲手杀死他的亲生父亲文成，还有甄寻与黄皇室主王慧的传言。说甄丰家上梁不正下梁歪，风流韵事遭祸殃。王莽听了甄寻与黄皇室主的流言蜚语，气的一天没吃饭。对前来安慰他的太师王舜道：
　　“黄皇室主是国母，甄寻竟敢如此无礼，必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太师王舜道：“查清是一定要查清的，但目前要紧的是，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当前推行的各项新制改革，阻力不小，这事急不得。”
　　王莽道：“想不到这阻力竟然来自上层，这是让朕最担心的。”
　　太师王舜道：“这很自然，因为你代表的是绝大多数百姓的利益，损害了官僚阶层和豪强的利益，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王莽道：“过去在旧的王朝，很少触动官员的利益，特别是中上层官吏。而我们新朝就不同了，为了老百姓的利益要推行新政，这就必然影响到这部分人的利益。这些官吏不知道百姓利益大如天，不知道当官是不能考虑个人利益的。如果当官的只考虑个人利益，就会为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一切。严格的说来，做官的除了朝廷发给的俸禄之外，是不能再有所图的。如果在俸禄之外还想有所图，个人的欲望就会膨胀。如果做官的人欲望膨胀，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现在推行土地和奴婢制改革的阻力就证明了这一点。”
　　太师王舜道：“从前的各个王朝的建立，都是彻底推翻旧的王朝之后才建立起来的。它的朝廷机构是新建的，它的官吏队伍都是昨天战场上与敌人拼杀的将士。这与我们新朝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新朝的机构虽然与汉朝有了很大的创新和改进，但是，官吏队伍却是汉朝的旧官吏。这些官吏的思想与那些扛枪打天下的官吏思想是天上地下，根本没法比。刚刚打下天下的那些官吏，思想一般都比较纯洁，考虑个人利益比较少，特别是官场上的腐败之风基本没有。因为它才刚刚执政。像陛下这样有超前思想意识的官吏太少太少，所以必须十分地注意策略，九分九都不行。因为我们要进行的事业都是开创性的，是前无古人的。”
　　突然，黄门郎走上殿来，禀报道：“禀陛下，执法求见！”
　　王莽道：“快宣他进来！”
　　王舜道：“陛下，臣告退！”
　　王莽道：“这个案子很重要，你一块听听好。你脑袋比朕灵，你不在朕也是要派人去把你给请来的，你既然在还想走？”
　　王舜道：“陛下真会说话，让人干了活还得让人高兴。那我只好滥竽充数听听！”
　　王莽道：“你就快点安心坐下来听吧！”
　　随着黄门郎一声“执法进见”，执法匆匆走上殿来。跪拜道：“臣见过陛下！”
　　王莽道：“平身，坐下说吧！”
　　执法道：“谢陛下！”
　　王莽道：“有话就快说吧！”
　　执法道：“关于甄寻一案已经审理完结，这个案件共牵扯到以下一些人，国师刘歆的儿子侍中东通灵将、五司大夫隆威侯刘棻、刘棻的弟弟右曹长水校尉伐虏侯刘泳，大司空王邑的弟弟左关将军掌威侯王奇，还有刘歆的学生侍中骑都尉丁隆等人，牵连公卿、亲族、列侯以下几百人。”
　　王莽道：“是什么缘故让这么多人上他的贼船？”
　　执法道：“甄寻对他们说，他手上的纹理有‘天子’的字样，他们就以为他会成为天子。就随声附和他了。”
　　王莽道：“果真是这样的吗？你可查看过了他的手纹？”
　　执法道：“查看过了，人的手纹大同小异。是牵强附会之说。”
　　王莽道：“对于这些人，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能手软。你可以退下了。”
　　“是，臣告退！”执法说完，退出殿堂。
　　王莽道：“这些人鬼迷心窍，连个意会的手纹都相信是真的，他们这些列侯、将军的脑袋也太简单了吧！”
　　太师王舜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很明显，是想寻找能够代表他们利益的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动向，因为他们的矛头是直指我们新朝的。”
　　王莽道：“这些侯王、将军和大臣，如果心怀不轨，煽动性是非常大的。所以必须加强对这一部分人的监督和管理，否则，总会有一天，我们要毁到他们的手里！”
　　太师王舜道：“过去对这部分人群缺失监督机制。现在在大力推行新政的情况下，对这部分人加强监督机制是必要的。还有京城的治安管理，都关系到新政能不能顺利实行的问题。”
　　王莽道：“朕也有此想法，准备设置五威司命和中城四关将军。五威司命负责纠察弹劾上公以下的官吏。并打算任命统睦侯陈崇去管这件事。五威中城将军掌管京城的十二座城门，让说符侯崔发去管这件事。你看如何？”
　　太师王舜道：“我看可以，不过陛下要亲自给他们谈谈。让他们认识到这工作的重要，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一定要全力以赴履职，它关系到我们的新政能否收到预期效果的大问题。所以，它又是关系到我们新朝政权能不能稳固的大问题。”
　　王莽道：“这朕知道，你就放心吧！”
　　王舜道：“再没有别的事，那我就要告辞了。”
　　“你先回去歇着吧，有事朕会叫你的。”王莽说完，又对黄门郎道，“宣陈崇来见！”
　　王舜刚刚离去，陈崇就进来了。跪拜道：“陈崇见过陛下！”
　　王莽道：“你平身吧，朕有话对你说。”
　　“谢陛下！”陈崇站起来道，“陛下有话请讲，臣洗耳恭听！”
　　王莽道：“陈崇你要知道，不执行命令，就是祸乱的根源；异常的奸诈狡猾，就是阴谋和毒计的根源；铸造假的金钱，就是破坏货币的行为；骄横奢侈、跨越制度，就是邪恶的开始；泄露机密要事，就会妨碍成功；从朝廷接受了官职爵位，而到私人家去表示感谢，这样一来，任官授爵的大权就不是由朝廷掌握了，政权从此就要衰亡了。概括这么六条，都是国家的根本法纪。所以，朕任命你做五威司命。”
　　陈崇道：“臣遵命！我知道这六条根本法纪的重要，同时也知道在官吏中严重存在着违犯这六条法纪的现象。这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啃，难度不小！”
　　王莽道：“你知道有难度是好事，说明你知道身上的担子的重量。你要做到‘软的也不吞，硬的也不吐，不欺负弱小，不畏惧强暴’，朕的命令你要照办，在朝廷统治百官，要使他们都能遵守法纪！”
　　五威司命陈崇道：“六条根本法纪，第一条执行命令是根本之根本。如果官吏都能做到令行禁止，陛下实行的土地国有化、均田制、废除奴婢制和五均六筦等等新政就能顺利落实。其他任何政令也无不是如此，所以，让官吏能够执行命令太重要了！”
　　王莽道：“陈崇你要明白，你这个五威司命的难点在于官吏职级比你高的人，而你的工作重点恰恰又在这部分人中间。你要弹劾的是三公以下官吏。”
　　陈崇道：“既由我统治朝廷百官，我就不管他是三公还是四将了，职责所限，不能不为之！”
　　王莽笑道：“这朕就放心了。请你不要让朕失望！”
　　陈崇道：“陛下请放心，只要是官吏，不管他职位多高，只要他违反了上述的六条根本法纪，臣就要弹劾他！”
　　王莽道：“你可以回去办你的事了！”
　　陈崇道：“臣明白！臣告退！”
　　王莽道：“宣说符侯崔发来见！”
　　黄门郎说声“是”，就退出殿去。
　　不多工夫，崔发走上殿来，跪拜道：“臣崔发见过陛下！”
　　王莽道：“你平身吧，朕有要事要对你说！”
　　“谢陛下”，崔发说罢站起身道，“请陛下降旨，臣在恭听！”
　　王莽道：“朕任命你做五威中城将军！”
　　崔发道：“谢陛下信任！”
　　王莽道：“关闭多层门户，加强夜间巡逻警戒，以防备盗贼。你作为五威中城将军，是重任在肩。京城的治安警卫任务完成了，对全国的治安保卫工作都起着榜样的作用。所以，只能做好，不能做不好！”
　　崔发道：“臣明白，决不辜负陛下圣恩！”
　　王莽道：“你可以退下了。”
　　“谢陛下！臣告退！”崔发说完退出殿堂。
　　王莽见崔发退了出去，便对黄门郎道：“宣侍中进殿！”
　　黄门郎应声“是”，就退了出去。
　　一会儿工夫，抓地虎就来到了殿堂，跪拜道：“臣侍中见过陛下！”
　　王莽道：“你平身吧！”
　　“陛下召见愚臣有什么要事？请明示！”抓地虎站起身道。
　　王莽笑道：“陪朕到王路堂四门百姓来访室去看看。那里是了解百姓心声的一个窗口，一定得去看看！”
　　抓地虎道：“是明查还是暗访？”
　　王莽道：“你说呢？”
　　抓地虎道：“要我说，还是暗访好。一是好玩，二是随便。最重要的是，能看到真实情况。如果不想看真情况，那就以真面目出现，前呼后拥、轰轰烈烈地前去视察。”
　　王莽道：“当然是要看真实的情况了！”
　　抓地虎道：“那就微服私访，装扮成百姓模样去排队……”
　　王莽道：“我们排队干什么，我们是听情况，又不是反映情况。”
　　抓地虎道：“要想听到真情况，就得老老实实地的站到老百姓的队列里面去，站在旁听的位置上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王莽道：“那就依你好了！”
　　于是王莽和抓地虎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去王路堂四门的百姓接待室探听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