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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集

作品名称:西晋江山美人图      作者:马羊      发布时间:2016-02-01 20:08:12      字数:12497

第三十集

1, 晚上。洛阳皇宫。
画外音:皇后杨芷是个天性善良的女人,她对太子妃贾南风的恶行虽然愤恨,但从心底里也没有将其置于死地的念头,总以为那孩子尚且年轻,多少应该给她留些改过自新的机会。而自从在白马寺与初恋的情人王衍“不期而遇”后,她便下定了宽恕贾南风的决心。
2,晚上。皇宫。含章殿室内。杨芷扶司马炎下床。
杨 芷:陛下慢些。
司马炎:唉!(走到门口向外张望。)春天来了,风吹在脸上都有些温热了。男胤,这一冬朕让你受委屈了。
杨 芷:陛下何出此言?照护好陛下是臣妾份内之事,只要陛下一天天好起来,臣妾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外面风大,陛下还是进屋歇息吧。
司马炎:好。好。(回屋坐下。宫女端来参汤。)
宫 女:万岁爷请用参汤。(一太监先接了尝一尝,小心递给杨芷。杨芷用汤匙喂司马炎。)
司马炎:最近朝廷中可有什么消息?对了,汝南王有无音信?
杨 芷:前些时臣妾听太尉说汝南王病了,一时无法回京。
司马炎:噢……
杨 芷:汝南王年事已高,偶尔染些风塞时症也在所难免,等他好了,自然会来进见皇上。
司马炎:是啊,汝南王年岁也大了,朕怎么就没想到呢?(柳怀安进。)
柳怀安:万岁,杨太尉求见。
司马炎:让他进来。(杨骏进来跪拜。)
杨骏入:臣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司马炎:杨爱卿,你怎么好几日不来见朕?
杨 骏:回陛下,这些天臣一直在督造金墉城,现在城内房屋均已建造完毕,陛下明日便可下诏废掉太子妃,将她迁入城中居住。(司马炎低头思考。)
司马炎:噢,原来你在忙这个……这事朕思考过很久,那贾南风本是琼芝生前亲自选中的太子妃,如今朕将她废掉,琼芝的在天之灵怕是会不好受的。可反过来想,这孩子的所作所为又着实可恨。哼,小小年纪,竟然醋妒到了自残骨肉的地步,那是人做的事吗?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嘛!
杨 芷:陛下切莫动怒。这件事臣妾本来不想说,为的是怕陛下想起它来会生气,但现在既然太尉已经提起,不知陛下可愿意听听臣妾的看法?(杨骏以为女儿要替自己说话,暗自点头。)
司马炎:你说吧,男胤。
杨 芷:是。臣妾以为,大凡女人,生来便有忌妒之心,更何况太子妃尚在年少,又出自宰相之家,自然会比寻常人家的女孩子更甚一层。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的忌妒心终究会逐渐泯灭的,臣妾觉得今后只要对她严加管束就可以了,似乎没有必要那样严厉地惩罚她。(杨骏大感意外。)
杨 骏:这 …… 娘娘此言差矣!太子妃妒悍异常,人所共知,若不加严惩,她如何能够知罪?
杨 芷:太尉多虑了。贾南风再不通人情,到底还是个孩子,这次陛下盛怒之下建造金墉城,已经让她知道了利害。半年来,她每日在宫中跪哭认罪,哀求陛下宽恕,这足以说明她的痛悔之心,她即有如此诚意,陛下理应再她一次以观后效的机会。
司马炎:怎么?她天天都在门外哀求吗?朕为何一点儿也不知道?
杨 芷:是臣妾怕影响陛下养病,因此才不准宫里的人对陛下讲。
司马炎:原来如此。她既肯悔过,不如就 ……
杨 骏:哎呀陛下!为了惩罚太子妃以儆戒后人,朝廷不惜千金大兴土木,现在金墉城已经建好,陛下却又不能话兑前言,如何取信于天下?
司马炎:这个嘛 …… 你说呢,男胤?
杨 芷:太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 不过臣妾以为,如果陛下能赦免南风之罪,是给她以再生,相反,则是置她于死地,两下里相比较,当然是前者更能让天下百姓心服了。
司马炎:嗯。
杨 芷:再有,贾南风是鲁公的女儿,而鲁公对大晋江山社稷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怎么能因为贾南风一时的过失便忘掉鲁公的不世之功呢?陛下不负功臣,才能取信于天下。(杨骏直急得抓耳挠腮。)
杨 骏:不然!不然!娘娘说的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想那太子妃一向骄横拔扈,视杀人为儿戏,想必是天性使然,怎么可能一下子便脱胎换骨另做新人?依臣之见,陛下若不严加惩处,总有一天她还会死灰复燃!
司马炎:爱卿言重了。男胤说的对,她再怎么着,也总还是个孩子嘛。这样吧,明日传她和太子一起进殿见朕,朕要当面看看她是否真的已经知罪,然后再做决定。
杨 骏: …… 陛下圣明。
3,晚上。太尉府。室内。杨骏与庞氏交谈。
庞 氏:怎么?咱男胤竟然替那小泼妇说话?她吃错药了不成?
杨 骏:我说也是呀!嘿 —— 前些时我去宫中见她,跟她说得好好的,无论如何不能让皇上放过贾南风,她也答应了,还下令不准放贾南风进皇宫,可谁知今日一见,她竟好象变了个人,全然一付替贾家代言的样子,真让人莫名其妙嘛!
庞 氏:那怎么成?这么些年咱整天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压倒他姓贾的,出口恶气吗?男胤她怎么能 …… 不成!我得进宫找她说说去!
杨 骏:哎呀,算了算了,你现在去说又有何用?皇上已经定下在明日召见太子和贾南风了,咱们呀,还是听天由命吧!这孩子!(杨珧推门进。)
杨 珧:哥嫂休要烦恼,依我看,男胤她这么做就对了。
杨 骏:三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 珧:实不相瞒,小弟已以窗外聆听哥嫂谈话多时。我早说过,哥哥权高位重,理应多些容人之量才是,若树敌太多,只怕将来不好收拾。
杨 骏:说的容易!你只让我有容人之量,却全然不看一看别人是否容得下我。你以为宰相这差使好干吗?我整天辛苦操劳朝廷大事,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我,恨不能立刻便取而代之!
杨 珧:哥哥既然如此提心吊胆、心力憔瘁,倒不如顺其自然,就将宰相这把破椅子让给那些惦记它的人去坐,自己落得一身轻松,岂不美哉?
庞 氏:什么?你让你哥哥辞官?那宰相的位子由谁来坐?还让姓贾的坐吗?你忘啦,当初他是怎么欺负咱的?这个仇咱还没报呢!
杨 珧:哎,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们知道最近朝中文武私下里是如何议论金墉城的?
杨 骏:哦?他们如何议论?
杨 珧:你看,身为宰相,却不知人心之向背,这难道还不危险吗?告诉你们吧,人们都说金墉城是哥哥想借皇上之威杀鸡给猴看呢。
杨 骏:哼!不错,我正要杀鸡给猴看!
杨 珧:哎呀我的哥哥,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古人云:“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更何况现在你要防的是满朝文武百官呢?想想看,他们哪个没你有学问?哪个不如你有资历?你只顾一味强行压制,不让他们讲话,这能长久得了吗?
杨 骏: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 珧:依小弟之见,哥哥就应该趁明日皇上召见太子妃之前,赶紧上一道奏章,恳请皇上以仁慈为怀,以救人为本,宽恕太子妃的过错。那样一来,足以令满朝文武耳目一新,对哥哥刮目相看了。
杨 骏:哼,只怕那样一来,他们更要小瞧我了!
庞 氏:对!不能认输!就算皇上饶了她,咱们也决不饶她!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呗!
杨珧不住摇头:唉!小弟所说,全都是为了哥哥好呀,你们执意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4,白天。皇宫。含章殿内。司马衷和贾南风拜见司马炎和杨芷。
司马衷、贾南风:儿臣(臣妾)拜见父皇、母后。
司马炎:衷儿起来吧。
司马衷: …… 美人不起,我也不敢起。
司马炎:胡说!你是太子,她是你的臣妾,应该是她听你的,你怎么可以看着她的脸色行事?
贾南风:臣妾不敢。(哭。)
司马衷: …… 我也不敢。(也哭。司马炎和杨芷想视。)
杨 芷:扶太子一旁坐下。
仇 禄:是。(扶起司马衷。)太子爷,没您什么事。(司马衷落座,忽然又笑。)
贾南风:父皇!母后!臣妾知罪了!臣妾再不敢了!求父皇母后饶恕臣妾这一回吧!
司马炎:朕且问你,你杀过多少怀孕的宫女?
贾南风:回父皇的话 …… 臣妾不敢隐瞒 …… 臣妾以前确实还杀过几个 …… 不过她们都不是臣妾亲手所杀 …… 是臣妾命人用棍棒打死的 …… 父皇,臣妾真的再也不敢了,父皇求了臣妾吧!
司马炎:你 …… (咳嗽。)你怎么能如此残暴!你可知她们腹所怀的都是太子的骨肉?
贾南风:臣妾知道 …… 臣妾与太子结婚十几年了,太子却一直不肯与臣妾同床,看见那些宫女一个一个都身怀有孕,臣妾实在忌妒得要命,所以才做出那样的蠢事 …… 父皇!母后!臣妾真的再也不敢了!若臣妾说话口不应心,情愿灭门九族!
司马衷:美人为什么要哭?
司马炎:因为她犯下不可饶恕的过失。
贾南风: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司马衷:我害怕 ……
杨 芷:衷儿莫怕,好好听你父皇如何治她的罪。
贾南风:父皇!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今后一定学会善待太子,善待所有的人,若父皇不肯饶恕臣妾,臣妾情愿死在父皇面前!父皇饶了臣妾吧!(磕响头,大哭。)
司马炎: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哭喊了,起来吧。扶她起来。(一太监上前扶贾南风。)
贾南风:父皇!臣妾真的再不敢了!(又扑倒在地。)
司马炎:也罢,朕就原谅你这一次,下次若再犯,定要二罪归一!
贾南风: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司马炎:哼,要不是你母后好言相劝,朕未准就能饶你。要谢,你就谢她吧。
贾南风:是!多谢母后!多谢母后!
杨 芷:你也不用谢我,皇上是念及你父亲对国家有功,才不忍重责于你。你要好好反省自己,改过自新,这样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贾南风:是!是!臣妾一定牢牢记住母后的教诲!
司马衷:我 …… 我 …… 嘿嘿嘿 …… (指着贾南风哭花的脸傻笑。贾南风心中恼恨,赶紧低头。)
5,白天。皇宫。廊檐下。赵粲独自胡乱拨弄琴弦。马保进。
马 保:启禀娘娘,皇上已经宽恕了太子妃。
赵 粲:好啊。
马 保:娘娘,这下太子妃一辈都得念您的好了。
赵 粲:我可不指望别人念我的好。我这个人哪,就是心善。
马 保:是啊,是啊,娘娘天生就是菩萨心肠。
赵 粲:菩萨心肠?哼,我还没使出霹雳手段来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菩萨心肠?
马 保:娘娘 ……
赵 粲:算了,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的。屋里有刚送来的果子糕,你替我吃了吧。
马 保:是。谢娘娘。(进屋。赵粲继续拨拉琴弦。)
6,晚上。含章殿。司马炎做梦。
司马炎:琼芝!琼芝!(睁眼。柳怀安忙走到床边。)
柳怀安:万岁。
司马炎:……哦,男胤何在?
柳怀字:回万岁爷的话,皇后娘娘去御花园采摘鲜花去了。说是要为万岁爷去一去屋里的浊气。
司马炎:她总是这样细心。朕口渴得厉害。(宫女取过水,喂司马炎喝。司马炎咳嗽。)
柳怀安:要不要奴才传太医过来?
司马炎:不必了,朕只是呛了一下,没事。刚才朕做一个梦,梦见我独自走进一片树林,看到几只像鹿又像马的兽儿在那里吃草,便悄悄走过去想看个究竟。谁知,刚走到近前,它们忽然之间全都不见了,倒是齐王从一棵树后转出来,也不说话,只是冲着朕笑。
柳怀安:齐王?
司马炎:噢,就是桃符啊。他就那么笑着,一步步朝朕走过来,朕觉得十分不安,便问道:“桃符一向可好?”他依旧一言不发,只顾走到朕的跟前,伸手来摸朕的脸,朕一惊,不知怎的,便喊起琼芝来,然后就醒了。你说这个梦怪也不怪?
柳怀发:齐王是万岁爷的同胞兄弟,万岁爷久病思亲,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有什么可奇怪的呢?万岁只要好好将养,等康复之日,齐王的在天之灵也就安心了。
司马炎摇头:但愿如此吧。不过,朕也听说,人的阳寿将尽时,才常常看得见阴魂,这些天来,桃符和琼芝总在朕的梦中出现,这是不是说,朕的大限快要到了?
柳怀安:哎呀!万岁爷正值鼎盛之年,切不可乱想!
司马炎惨淡一笑:什么鼎盛之年?屈指算来,过了谷雨,朕便年满五十五了;秦始皇只活了五十岁,汉高祖也不过五十有三,朕贵为天子,亲统六合,完成了秦皇、汉祖的霸业,虽死也不足惜了,只是太子愚弱实在让朕放心不下……
柳怀安:太子正位东宫已经二十年余年,早已人心所归,奴才以为万岁大可不必担心。
司马炎:只怕没那么简单吧?朕死之后,大臣们要是同心协力辅佐他便也罢了,万一有奸谄之徒混在他身边,结党营私,搬弄是非,弄得人人不和,则后果殊难预料呀……
柳怀安:万岁圣心所虑,非奴才智所能及。
司马炎:你当然是想不到的。嗳,广陵王近来怎样?
柳怀安:奴才日日侍俸万岁,不曾离开过含章殿半步,所以不大清楚广陵王千岁的情况。
司马炎:噢。你去命人将广陵王唤来,朕要和他讲话。(柳怀安答应,退出。)
7,白天。畅春宫。室内。司马遹(十岁)伏案写字。谢玖坐在床沿纳鞋底,不时疼爱地看看儿子。
谢 玖:沙门,把头抬起些,当心看酸了眼睛。
司马遹小声念:……民事不可缓也。诗云:书尔于茅,宥尔索陶。极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谢 玖:我儿念的是什么?
司马遹:娘,我在读孟子说的话。孟子说,老百姓的生产是松懈不得的,诗经上就这样描写:白天出去割草,晚上回来搓绳,还要抓紧时间修缮房屋,季节一到,就该开始播种了。
谢 玖:是啊,百姓靠劳动养家活命,多不容易。圣人之所以说这些,大约是为了让做君王的知道其中的辛苦吧?
司马遹:娘说的是。孟子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他说,贤明的君王都懂得恭敬和节俭。娘,您整日为孩儿缝衣做鞋,累不累呀?
谢 玖:娘不累。娘也是劳动惯了的,要是停下来不做活,心里就闷得慌。你过来,让娘看看这鞋面儿剪得合适不。(司马遹来到床前。谢玖比着他的脚试鞋面。)
司马遹:娘,您的眼角都有皱纹了。(伸手摸。)
谢 玖:傻孩子,人哪儿有不老的?
司马遹:我听说海外有长生不老仙方,秦始皇就曾经命人去找过。等孩儿将来做了皇帝,也让人去找,好让娘永远不老,永远漂亮。
谢玖就笑:哪敢情好。不过,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好事?娘听说秦始皇正是为了找仙药而劳民伤财,害得百姓家破人亡,结果不但没能长生,反而乱了天下。我儿万万不可做那样的蠢事呀。
司马遹:可是,万一世上真的有神仙呢?
谢 玖:要是真有神仙,也不能到凡间来和平常人住在一起,吃在一处。我儿别再胡思乱想,去把孟子的话再念一段给娘听。(司马遹回到桌前,正要拿书念,一太监进。)
太 监:奴才奉旨请广陵千岁去含章殿见驾。
司马遹:皇爷爷的病可好些?
太 监:万岁爷刚刚醒来。
司马遹:头前带路!
谢 玖:别急,来,娘给你穿好衣裳。(上前侍候穿戴。)沙门,见到皇上要先问病情再说别的。
司马遹:是。
谢 玖:德福。(小太监德福赶紧上:"奴才在。")你陪着王爷去吧,要好生侍候。
德 福:是了。王爷,请吧。
8,白天。含章殿。室内。司马炎在床上昏睡。杨芷与宫女们采花回来。
杨 芷:把花瓶拿过来。(宫女照办。杨芷插花。司马炎醒。)
司马炎:男胤,你回来了。
杨 芷:陛下觉得好些吗?陛下快看,这花多美。(司马炎无力的看着杨芷插花、摆瓶时的一举一动,之后,杨芷洗过手,走来坐在床边,摸司马炎额头。)哎呀!陛下好烫!(司马炎咳嗽。)锦儿,药熬好了没有?
一宫女:回娘娘的话,正在熬着。(杨芷拧块手巾敷在司马炎头上。司马炎拉住杨芷的手。)
司马炎:男胤,别再离开朕,好吗?
杨 芷:陛下……您这是怎么啦?
司马炎:你不在的时候,朕总是做恶梦。朕不让你离开。
杨 芷:瞧您,怎么变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好,好,从现在起,臣妾不再离开陛下半步,行了吧?来,陛下先喝口水吧。(扶司马炎坐起,宫女上前喂水。柳怀安进。)
柳怀安:万岁,广陵王来了。
杨 芷:广陵王?他来做什么?
司马炎:哦,是朕叫他来的。传他进来。(柳怀安,向外招手,司马遹进。德福垂手在门口偷看。)
司马遹:孙儿拜见皇爷爷,拜见皇后奶奶。
司马炎:起来,起来。沙门,快过来让朕看看。(司马遹答应一声,起身来到床前。)
司马遹:皇爷爷,您的病好些吗?
司马炎:好多了,好多了。(拉住司马遹的手摸。)沙门,快说说,你近来都在做什么?
司马遹:回皇爷爷的话,孙儿一心在迎春宫读书,并不曾做些什么。
司马炎:能跟朕说说你读的那些书吗?
司马遹:孙儿读过《论语》《礼记》《诗经》《尚书》,现在正读《孟子》。不知皇爷爷想听哪部
杨芷就笑:这孩子,口气真不小。
司马炎:哎,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沙门,你就给朕说一说孟子如何?
司马遹:是。孙儿就说《万章篇》吧。万章问孟子,"尧把天下让给了舜,有这种事吗?”孟子回答:“你说得不对,天子根本不能把天下让给别人。”万章问:那么,舜的天下,是谁给他的?孟子说:是天给他的。万章说:什么叫天给他的?难道天是通过反复叮嘱之后才把天下交给舜的吗?孟子说:天不会说话,只要通过人的德行来表达的它的意思就行了。(司马炎咳嗽。)皇爷爷……
杨 芷:陛下还是躺下休息吧。
司马炎:不,不……朕要坐着听沙门说话。沙门呀,你理解得很好。天总是要把天下交给有德之人来统治的。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先秦两汉,莫不如此。咱们家的列祖列宗都是大仁大德的君子,所以到了皇爷爷这一辈,才得以上承天意,建立了大晋朝。江山来之不易呀!你知道朕为什么不让你去东宫和你父亲今天一起吗?(司马遹摇头。)就是为了能让你有个安静的环境好好读书。你要多读圣贤书,这样才能养成上好的德行,将来也好依天意行事,造福子孙后代,你可记住了?
司马遹:孙儿谨记皇爷爷的教诲。
司马炎:好,好,这朕就放心了。(又是一阵咳嗽。宫女端药过来。)
宫 女:万岁爷请用药。(众人忙着侍候司马炎喝药。司马遹在一旁看着,十分关切。)
9,白天。皇宫。司马遹和德福行走。
德 福:爷,您说为什么非得读好些书,才能当皇帝呢?
司马遹:你懂什么?书里面有圣人的教导,只有照着去做,才能成为有道的明君。
德 福:可是奴才听人家说,汉高祖刘邦只是个种地的,不曾读过什么书,他怎么就做皇帝了?
司马遹:你说什么?
德 福:奴才该死!
司马遹:不,你说的不错。真是的,寡人怎么就没想过呢?……哎,你说,这天下到底有多大?
德 福:哎哟,奴才怎么知道?奴才只听说,咱大晋朝的江山东西长了得有九万多里,南北宽了也得有九万多里地呢。
司马遹:那正是鲲鹏展翅一飞的距离……天下如此之大,百姓一定多得数也数不过来,他们都在做什么呢?
德 福:做什么?种地呗,放牧呗,砍柴呗,打渔呗,做生意呗,无非就是这些。
司马遹:哎,那你说,寡人出去看看百姓是怎样生活的,如何?
德 福:出去?去哪儿?
司马遹:到外面去呀。寡人想看看百姓都在做些什么,那多有趣。
德 福:天哪,王爷想私自出宫?那可是犯禁的!
司马遹:怕什么?天下早晚是寡人的天下,寡人要了解百姓疾苦,有何不可?你不必担心,皇爷爷是不会怪罪寡人的。
德 福:皇上虽然不会把王爷怎么样,可奴才却吃罪不起呀。爷还是饶了奴才吧。
司马遹:胆小如鼠!我看你也成不了大器。也罢,寡人不理你就是了。
10,晚上。皇宫。含章殿。室内。杨芷摆弄瓶中插花。司马炎昏睡。柳怀安进。
柳怀安:娘娘,太尉来了。(杨芷示意别吵了司马炎,起身邮门。)
11,晚上。含章殿廊檐下。杨芷出来。杨骏迎上。
杨 骏:臣拜见皇后娘娘。
杨 芷:爹有什么事吗?
杨 骏:皇上可好些了?
杨 芷:皇上刚刚睡下了。爹爹有事,请到西殿讲话。(二人离开。)
12,晚上。西殿室内。杨骏父女二人落座。宫女上茶。
杨 芷:爹,汝南王还没消息吗?
杨 骏:……啊……啊,没有,没有。也不知他病得如何?或许……大概他仍在对齐王的死耿耿于怀吧?这人也真是的……今日宫中可有人来见过皇上?
杨 芷:广陵王来过。是皇上召他来的。
杨 骏:广陵王?皇上都对他说些什么?
杨 芷: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他读过哪些书,祖孙二人谈了一会儿孟子就散了。(杨骏松口气。)皇上近来病情一日不如一日,女儿真是担心得很……万一皇上不幸归天,女儿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杨 骏:是啊,是啊,最近百官之中便有许多人私下里来往频繁,也不知他们暗中都嘀咕些什么。男胤,要是咱们不加紧提防,恐怕不久就要大祸临头了。
杨芷大惊:爹爹何出此言?
杨 骏:这还用问吗?你又不是没读过书的人,自古君王辞世,朝廷总难免要出乱子。这其中,外戚倒霉的事屡见不鲜,如果我们不做充分准备,弄不好是要重蹈覆辙的。
杨 芷:有这么严重?
杨 骏:你身在后宫,对外面的事多有不知。为父执政已经将近七年,在朝中为公事得罪了不少人,多亏皇上信任,我才得以稳坐相位。当年皇上提拔为父,正赶上下诏命诸王归藩,许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为父从中做梗,致使皇上疏远亲族,而诸王中持此想法者更是不乏其人。所以,他们怨恨为父,也就不足为奇了。
杨 芷:既然如此,爹爹为何不与诸王和百官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把事情的始末原委说个明白,也好解除众人的误会?
杨 骏:冰冻三尽,非一日之寒。他们与我积怨已深,恐怕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开的呀。
杨 芷:这恐怕也是皇上想让汝南王回京和爹爹一起执政的原因吧?……既然汝南王有病来不了,爹爹何不在其他藩王中再选一两个有资望的入朝为官?这样一来,那些关于爹爹不容皇族的流言便可不攻自破了。
杨 骏:我的好女儿,你想得也太天真!不论哪一路诸侯入朝,都会使那些存心要与我做对的人有了依靠,一旦他们结为死党,沆瀣一气,那时的局面可就要尾大不掉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皇上下诏给为父加官进爵,示以无上的恩宠,这样,别人自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杨 芷:爹爹已经身为宰相,还能加什么官呢?
杨 骏:官职虽然无以复加,可名分还可以再高一步嘛。比如,增加仪仗、侍卫、鼓乐,甚至可以参拜不名、履剑上殿什么的,就象当年宣皇帝和景、文二帝那样……
杨 芷:爹,您这不是让女儿干预朝政吗?女儿身为皇后,只可关心皇上的起居饮食,哪有过问朝政的道理?皇上贪恋声色,女儿可以劝他,外臣有事想见皇上,女儿也可以帮助你们,至于给谁加官进爵,此乃朝廷大事,女儿怎好出面说情?
杨 骏:男胤啊,你能安守妇道,为父可以理解。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皇上生死未卜,大臣人心思乱,为父本事再大,岂能一手遮天?有道是非常之时必用非常之谋,你现在不出来助为父一臂之力,一旦我落在他人手里,到时候不但我们杨家要遭灭门之祸,就连你这个皇后,能不能坐得上皇太后的位子,都还难说哩!
杨 芷:爹,您为什么非要这样想呢?
杨 骏:不是为父要这样想,是时事逼得父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杨 芷:不,不可能是这样的。爹,您想过没有,好歹太子还认我这个母后,我的话他还是听的。女儿在,新皇帝岂能亏待爹爹?
杨 骏:新皇帝?哈!你是说那个痴儿?
杨 芷:太子正位东宫已经二十年了,满朝文武无不认同,难道爹爹对此还不放心?
杨 骏:当然!痴儿做皇帝,不过是个木偶罢了,他能听你的话,就听不得他老婆的话了?那贾南风性情暴烈,且又残忍异常,虽然经皇上一吓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可是你别忘了,正是为父替她建造了金墉城,为此,她早已怀恨在心。一旦她与诸侯王内外勾结,那新皇帝的诏书中会写些什么,为父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杨 芷:这……爹爹既然对杨家的将来如此担心,为何不依三叔之言辞掉宰相之位?回去太太平平做个富家翁,不是更好吗?
杨 骏:哎呀我的女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以为爹只是为自己着想吗?好,就算贾南风还能孝顺你,可你想过没有,那郭槐是何等人物?她女儿既为皇后,她又岂能容得一个皇太后坐在上面与她并驾齐驱?要是没有我在朝中做主,女儿呀,你能平平安安老死在宫里就算不错了!所以,为今之计,先要提高为父的地位,等皇上归天之后,你管住宫内,为父管住宫外,到那时,朝中便没人再敢轻举妄动,郭槐母女两个也就无计可施了。你看如何?
杨 芷:……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吗?
杨 骏:这就叫背水一战,进则存,退则亡呀!
杨 芷:唉,那女儿就试试看吧。(心乱如麻。)
13,晚上。迎春宫。室内。谢玖做针线活。司马遹在灯下读书,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谢 玖:我儿怎么心乱了似的?你在想什么?
司马遹:……没……没想什么。(继续看书。一阵烦燥。)娘,我困了。
谢 玖:困了就早些睡吧。临睡前,把皇爷爷对你说的那些话再好好想一想。
司马遹:是。(起身出门。)
14,晚上。迎春宫偏殿。室内。德福铺床。司马遹进。
德 福:奴才刚才听见王爷喊困,所以赶紧来给您铺床来了。王爷早些休息吧。
司马遹:你去吧,寡人要好好睡一觉。你对他们说,明日寡人不唤,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德 福:是。奴才告退。(看着司马遹一头栽倒在床上,退出,关门。司马遹起身,侧耳倾听。)
15,晚上。门外。德福出来。廊檐下过来太监甲。
太监甲:德福,快来呀,骰子都置备齐了,就等你了。
德 福:嘘。(示意别出声,耳朵贴着门听了听,随太监甲离开。)
16,晚上。室内。司马遹等了一会儿,悄悄开门,见院中无人,溜出。
17,晚上。迎春宫墙下。司马遹顺墙头翻出来,一松手,滚落在地,墩了屁股一下。就见那边守门的两上太监说:"哎,你听,什么声音?""走,过去看看。"司马遹顾不得疼痛,捂着屁股逃开。一会儿,二太监过来,四下里张望。
太监甲:没人呀……我明明听见这儿有动静,好象是什么人跌了一跤似的。
太监乙:你呀,大概听见鬼叫了。走吧。(二人说着回去。)
18,晚上。皇宫。室外。司马遹在重重宫院中行走,时而遇见巡夜的太监,便躲起来,等他们过去后继续前行。
19,晚上。皇宫。司马遹来到城门前,见城门紧闭。
司马遹:糟了,我怎么意然没想到夜晚要关宫门?真倒霉!!(刚想往回走,忽听车马之声,只见宫里出外取水的车队来到门前。)
领队太监喊:喂!今晚何人值班?
城上回答:是李肇将军。下面可是水头儿王公公吗?
领队太监:正是。你是哪位?
城上回答:怎么,公公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快快下去开门。(带人下城,向领队太监拱手:)公公辛苦!
领队太监:原来是吴大人。嗐,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咱干的不就是取水送水这差使嘛。
军 官:公公谦虚。要不是公公每晚往东山走一趟,这宫中的贵人们哪能喝上甘甜的泉水?(趁他们搭话的机会,司马遹灵机一动,悄悄爬上最后一辆马车,掀开水桶盖子,钻进去。)今日出来几辆水车?
领队太监:还是那数,大人请过目吧。
军 官:我也是列行公事,公公别见怪呀。放行!(城门大开,车队源源而出。)
20,晚上。洛阳街道。水车队经过。司马遹从桶里钻出,跳下车,独自沿街行走。
21,晚上。洛阳街道。司马遹来到一酒馆前,看伙计兑酒,颇觉新鲜。
伙 计:怎么着,这位公子,想喝酒了?本店的酒都是极佳上品。
司马遹:拿一杯让寡……让我来尝。
伙 计:好嘞。(倒一杯递上。司马遹品尝。)
司马遹:呸!难喝!难喝!(泼掉。)
伙 计:客爷要是觉得这酒不好,小的再给您换一杯。
司马遹:算了。(转身便走。)
伙 计:客爷留步!您还没给钱呢?
司马遹:给钱?给什么钱?
伙 计:哎,您喝了小的的酒,当然得给钱了。这酒一两一杯,标价三文。
司马遹:……噢,原来如此!……哎呀,(在身上乱摸。)我没有钱,却如何是好?
伙 计:没钱?别开玩笑了,您这玉带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你能没钱?
司马遹:我真的没钱。要不,就把这玉带送给你吧。
伙 计:别介!你把玉带留下倒不要紧,回头您家里人找上来,小的可吃罪不起。得,就算小的请客,爷,您慢走,慢走。
司马遹:惭愧!那就多谢了。(离开。)
伙 计:爷,您以后可一定记得再来啊……这是怎么说的?真他娘倒霉!
22,晚上。洛阳街道。司马遹行走,见沿街店铺热闹,不觉出神。一挑担者走来。
挑担者:老爷,吃甜瓜不?两文钱一个。
司马遹:啊……不,不吃。(走开。自语:)早知如此,身上真该带些银两出来就好了。和百姓做做生意,该多有趣?(说话间来到一家娼楼前。两个妓女发现他,便笑。)
妓女甲:你看,谁家的小公子,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妓女乙:反正现在没人,你我且去逗逗他。(来到司马遹跟前。)
妓女甲:这位小哥,这么晚了,你独自一人来街上干什么?
司马遹:啊?噢,寡人……
妓女甲:你说什么?
司马遹:……没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走走。
妓女乙:天都黑了,你就不怕遇见歹人?
司马遹:歹人?太平盛世,哪里会有歹人?
妓女乙:看来你真是个豪门中的后生。从来没自己出过门吧?
司马遹:你说对了,我的确是第一次出来。这是什么地方?(抬头看招牌。)百香楼。莫非里面卖的是香粉和胭脂?(二妓女大笑。)
妓女甲:香粉和胭脂确是一样不少,你瞧那些个男人,他们可喜欢了。
司马遹:怪哉,男人怎么会喜欢女人用的东西?我不信……
妓女乙:不信,公子何不随我进去瞧瞧?(就要拉司马遹。祖逖出现。)
祖 逖: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连孩子的钱也想要吗?
妓女甲:呦,这位爷,莫非你想陪我们玩玩儿?
祖 逖:去!下贱脏货!(拉司马遹。)别理她们,我带你回家。(硬将司马遹拉走。)
妓女甲:哼,多管闲事!
妓女乙:我看他准有毛病。哎,小兄弟,当心他是强盗!
司马遹:啊?!
祖 逖:公子别听她们胡说。随我来。
司马遹:哎……哎……你是何人,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松手!(祖逖停下。)
祖 逖:不许乱叫!我且问你,那种地方是你去的吗?
司马遹:这却怪了,人家能去,我为何去不得?
祖 逖:真是狗屁不懂!快说,你是谁家的公子?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司马遹:这与你何干?
祖 逖:嘿!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曾是司隶府的办差官,这洛阳城的治安全归我管。懂吗?
司马遹:我懂了,你说你曾经是,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你管不了我。
祖 逖:好哇,小小年纪,嘴倒挺硬。你不肯说实话,足见心里有鬼,想必你这身华丽的衣冠是偷来的吧?你看,那边有巡街的差役过来了,我还是带你见官吧。
司马遹:别!别!我说实话。寡人乃广陵王是也,你切莫声张出去。
祖逖吃惊:什么?(将司马遹拉至无人处。)你是广陵王?不知殿下驾到,多有冒犯!
司马遹:罢了,寡人看你也是一片好心,恕你无罪。你姓甚名谁居何官职?
祖 逖:在下祖逖,人称京都大侠,专爱惩恶扬善,打抱不平。
司马遹:哇!原来是位侠客,失敬!失敬!
祖 逖:不敢。不知殿下晚上出宫所为何故?
司马遹:唉,寡人饱读圣贤之书,却从未走出过宫门,不知天下万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所以,特意要出来看看。(祖逖笑)你笑什么?莫非我做的不对?
祖 逖:非也。殿下这般小小年纪便能以百姓疾苦为念,真是天下之大幸呀。不过,不论种田、采桑还是经营生意,这些都是百姓的生存之本,不足为奇。殿下若想知道什么是民间疾苦,我倒可以带你去几个地方看看。
司马遹:哦?快快带我前去!
祖 逖:殿下随我来。(拉司马遹离开。)
23,晚上。洛阳街道。一处兴建中的住宅。民夫在士兵的鞭打下搬运石料。祖逖带司马遹到。
司马遹:哎,你要带我去哪儿?
祖 逖:殿下请看,这便是中护军张劭的私宅。仗着他是太尉杨骏的红人,这厮在洛阳城郊大肆侵占田地,聚敛钱财。这些本该在田里耕作的农夫被他手下士兵强行拉来修建宅院,而一旦耽误了农时,他们将一无所获。
司马遹:那,他们靠什么生活呀?
祖 逖:问得好。殿下请随我来。
24,晚上。洛阳街道。一处饥民聚集处。但见沿街横七竖八躺着不少衣衫褴褛的穷人,其中不乏痛苦呻吟者。一会儿,祖逖引司马遹到,一些饥民立刻围上去乞讨。
众饥民:“老爷,可怜可怜吧。”“老爷开恩,老爷开恩。”“老爷,小的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救小的一命吧。”(司马遹大骇,紧拉着祖逖迅速离开。就听一个小孩在母亲怀里说:"娘,我饿。"母亲哄道:"睡吧,乖娃,睡着就不饿了。")
司马遹: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露宿街头,如此肮脏不堪?
祖 逖:他们的家园已经被豪门权贵们强行霸占去了,因此才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司马遹:难道他们一生都得靠乞讨活着?
祖 逖:这算是好的,因为他们虽然陷于困地,却还不失良心。而他们中有些人就不那么幸运了。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挺而走险,做起明抢暗盗的勾当,那样一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杀头和坐牢了。(正说着,就见一帮恶奴拉扯着一个哭叫的女子走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苦苦哀求着。)
女 子:爹!爹!
老 者:各位老爷,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们就行行好,放了她吧!
恶奴甲:你个老东西!我家少爷看上你女儿,那是抬举你,还不快滚!
女 子:爹!女儿不去!爹!
老 者: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
恶奴乙:去你娘的!(一脚将老者踹倒。祖逖大怒,上前拦住。)
祖 逖:站住!你们是谁家的恶奴?竟敢在天子脚下逞凶?!
恶奴甲:嘿,真有爱管闲事的!
恶奴乙:来得好!我手心儿正痒痒呢!
恶奴丙:你是什么人?快报上姓名!
祖 逖:瞎了你们的狗眼!我乃京都大侠,你们立刻给我把人放了!(众恶奴大惊。)
恶奴甲:什么?他就是京都大侠?这下糟了……
恶奴乙:怕什么?现在官府正四处揖拿他,你我正好将他捉去报官,还可以领得赏钱呢。
恶奴丙:对!弟兄们上!(扑向祖逖。司马遹大骇)【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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