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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作品名称:扎根都市      作者:给力      发布时间:2016-01-30 06:41:23      字数:6933

  萧画和东方经过一个多月的多方打听,终于弄清楚老虎以前承包的小煤窑的具体位置。利用一个周六的休息时间,他俩坐了长途车专程赶去现场查看。这地方位于镐都西北方向二百多公里外的偏远山区,下了长途车还得坐蹦蹦车,沿路非常荒僻,就他们一辆蹦蹦车在简易公路上突突地狂奔,一会上一会下,左盘右旋爬高下低,没见到其它一辆车。蹦蹦车名副其实,遇到坑坑洼洼就连蹦带跳,萧画感觉肠胃都快被颠出来了,身上的铝合金矫形架不停地摩擦撞击着身体,左侧肋骨处火辣辣地疼,估计是出血了,她咬牙坚持着。东方一声不吭,估计也不好受。司机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车,萧画赶紧下了车,蹲在路边想吐。东方问司机怎么停了,他指着左手一条蜿蜒而上的砂石路说,你们要找的地方就在上面,这路现在废咧,蹦蹦车不上去,你们得步行上山。东方问上面是不是确定有一座小煤窑,司机说以前有,就在半山腰,但早都荒废咧,那地方平常没人去,阴森得很,说完准备开车走。萧画赶紧站起来说,你走了我们下来咋办?司机于是留下一个手机号码,让他们下山的时候打个电话,他过来接。蹦蹦车调转头,从来路开走了。
  东方背起双肩包,两人沿着砂石路往上走。这条路倒也宽敞,并非羊肠小道,但年久失修,被水冲得沟渠纵横,车的确上不来。春风尚未顾及这里,路边枯草凄凄,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发出一丝丝微弱的颤音。路边土崖上光秃秃的酸枣枝张牙舞爪地举着尖刺,似乎准备随时扑下来劫道。一只乌鸦突然哇地大叫一声,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让人惊起一层鸡皮疙瘩,更显此山的荒凉孤寂。要不是路上有很多羊屎蛋蛋,他们都怀疑这地方已被世界彻底遗忘。走着走着,沟渠泥土里零星出现了一些小煤块,说明目的地不是很远了,给了已很疲惫的他俩一些信心。
  东方加快步伐,抢先转过一个弯,站住了回过头兴奋地喊:“萧画,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萧画紧走几步,转过弯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大块平地,上面有一些残垣断壁,路在那里截止了,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了。
  萧画停下来喘口气,抹抹额头的汗水,快步走向废墟,东方在后面紧紧跟着。
  这是一块人为平整出来的场地,虽然已经荒废很久,但大体上还能看出来生活区和煤场。在靠山的崖畔,有一处已经坍塌的洞口,估计这里就是从前煤窑的井口。他俩转了几圈,除过确定这里曾经是一座煤窑,其它一无所获。
  东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萧画,自己又打开一瓶猛灌起来,只几口就喝掉了大半瓶,拧上盖,用瓶子去砸地上的大蚂蚁。城里现在有土的地方很少,不常见蚂蚁,即使有也是瘦瘦弱弱的黄蚂蚁,不像这里的蚂蚁黝黑黝黑,个头要大好多倍,行动快速敏捷,举着大钳子气势汹汹,很是凶恶的样子,刚才有一只爬上了东方的手背,看上一块好皮肉,下嘴狠咬了一口,虽未如愿吃到肉,但在东方手背上留下了一个红点,疼得他呲了一下牙。东方对这里的黑蚂蚁颇为痛恨也颇为忌惮,决不让它们再爬到自己身上来,当然更不能爬到萧画身上去。消灭了附近的几只大蚂蚁,解除了威胁,他把双肩包放到地上,让萧画坐上去休息。萧画犹不死心,想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说自己再去转转。东方见这地方不大,一目了然,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线索,当然也不存在什么危险,就随她去转,自己继续坐着喝水休息。今天看来只能算是一次荒郊野岭的探险之旅了,尽管没有什么收获,但他觉得不虚此行,只要跟萧画在一起,干什么事情都有意义,都充满乐趣。
  “东方,快过来。”
  萧画蹲在一堆砖头跟前叫他,东方赶紧起身跑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萧画果然有所发现。眼前是一座小小的用废砖垒起来的一个龛,龛里有一只豁了边的粗瓷碗,碗里放着一个馒头,看样子还算新鲜。龛前有香灰和纸钱的痕迹,看来有人不久前曾在这里做过祭奠。这里荒无人烟,这人在此祭奠谁呢?而且这个馒头似乎放在这里不久。萧画和东方相互对视了一下,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心存疑惑。
  萧画站起来环视了一周,对东方说:“你爬到崖顶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好嘞。”东方痛快答应,走到崖边找上去的路。
  到底是练家子身手不凡,东方拽着零星小树,闪转腾挪,只几分钟就攀上了崖顶。
  “萧画,那边有羊!”东方在崖顶兴奋地大叫。
  萧画跑过去也想上崖顶,东方告诉她旁边能过去,叫她等一下,自己马上下来。东方敏捷得像一只豹子,连蹦带跳很快就从崖顶下来。他背好双肩包带着萧画往左走,尽管没有路,到处都是半尺高的枯草,走起来磕磕绊绊,但勉强走得过去。下了一个慢坡,再绕了一个很大的弯,又往上爬了一段,来到了阳坡。山坡上果然有十几只山羊低头啃着枯草,一只小山羊仰着头在一只母山羊肚子底下吃奶,不时把母羊硕大的乳房一顶一顶,一只稍大的小羊不安分地跑过来奔过去,吃一口这只山羊嘴边的草,又跑过去抢一口另一只山羊嘴边的草,总以为别人的草比自己吃到的香。看到这么一幅温馨亲切的画面,萧画刚才阴森孤寂的感觉一扫而空。
  
  大麦面小麦面都能擀面
  剩下个苞谷面咱打搅团
  油泼辣子调黏面嫽咋咧
  娃娃你吃了还想把碗舔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金疙瘩银疙瘩总嫌不够
  天在上地在下你娃莫牛
  ……
  
  一个沧桑嘶哑的声音吼起了秦腔,这段唱腔在关中农村很流行,萧画很熟悉,循声看过去,离羊群不远,有个老汉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躺在一堆荒草上,脸极消瘦,两颊无肉,颌下一绺花白的山羊胡一抖一抖,兼之上身套一件翻毛背心,像极一只山羊。吼完秦腔,嘴里噙一根草茎,有滋有味地嚼着。老汉的嗓音粗砺嘶哑,但与这里的环境非常协调,在这个地方似乎就应该吼这种悲凉高亢的秦腔。
  萧画和东方走过去,老汉一瞥见他们,有些吃惊地站了起来,估计平常很少在这里见到人。
  “大爷,放羊哩?”萧画开口套近乎,想从老汉嘴里了解一些情况。
  “哦,你俩啊达来的?”老汉反问道。
  “镐都来的,想打听一哈煤窑上的事。”
  “你俩做啥的?”
  “我俩是记者。”
  “记者是做啥的?”
  萧画指着自己说:“我,写文章的。”
  又指着东方说:“他,照相的。”
  “你俩得是中央派来的钦差?”
  萧画看了东方一眼说:“就是的。”
  老汉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可把你们盼来咧!”
  说完老泪纵横,放声大哭,花白胡子都打湿了,好似心里有无限的委屈。
  萧画上前扶起他说:“你得是以前在窑上受委屈咧?莫太伤心,慢慢地讲,我们给你做主。”
  老汉止住哭,用棉袄袖子擦擦脸,袖子明晃晃的,看来经常当毛巾用。
  “老汉我的委屈算个啥么?这窑里头有十四个冤死鬼,你们得为他们做主啊!他们天天拉着我,要我为他们伸冤,我老汉这辈子连省城都没起过,现在黄土都埋到脖子根根咧,咋能帮得上他们哩!”
  萧画急忙问:“你说这窑里有十四个人冤死咧?”
  “可不是么!一到天阴下雨他们就呜呜地哭,听得人肠子都快断咧,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用手刨土的声音,他们想出来哩,里面没吃的,他们只能嚼土圪垯,我每天给他们带一个馒头,他们人多哪够吃呀!窑里没空气,他们想出来透口气,可窑口封得严严实实,哪里出得来?他们憋得慌,把胸膛都扯烂咧。”
  原来萧画和东方刚才发现的龛正是这老汉搭的,龛里的馒头也是他放的。
  东方把着摄像机问他:“你怎么知道窑上的事?”
  老汉说:“我给他们做饭哩,封窑后他们不要我咧。”
  萧画问:“你亲眼看见他们把十四个活人封在里面了?”
  老汉摇摇头说:“封了六个活人,八个前面就死咧。”
  萧画和东方交换了一下眼神,老汉说的数字与老虎忏悔时讲的基本吻合,看来老虎把活人封在废弃煤窑里确有其事!
  萧画问:“你愿意给他们作证吗?”
  老汉说:“愿意啊,咋不愿意?给他们伸了冤,我才能安心,要不然死了也没脸见他们啊!”
  “你是哪个村子的?”
  “呶,那边,王家窝棚,离这三里地。”老汉伸手指向山背后。
  至此,他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实地考察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瞅瞅天上,昏黄的太阳已经偏西,时候已经不早了。
  “给蹦蹦车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咱们吧。”萧画吩咐东方。
  “这地方没信号,下山的时候再打吧。”
  萧画给老汉鞠了一躬说:“谢谢你,老人家,你讲的事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要回起咧,你多保重!给他们伸冤离不了你。”
  老汉嗬嗬地笑,手在裤子上擦来擦去,有点不好意思。见萧画和东方转身走出一段路了,又喊着叮嘱道:“女娃,后生,哦,钦差,记着一定给他们伸冤呀!”
  萧画回头摇摇手道:“放心吧,老人家,我们一定会的。”
  老汉看着他们拐过弯没了影,扯开嗓子又一次吼起秦腔,吼的还是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的唱段,不过这次少了一些悲凉多了一些高亢。
  下了山,果然看见蹦蹦车已经在路口等,司机还蛮守信。回去的路似乎平了一些,用的时间也短。到了镇上付过车钱,萧画问司机派出所在哪,司机指了指,原来离他们下车的地方也就三十多米。
  他俩进派出所去报案,正好所长在值班,桌上立着几个啤酒瓶,还有一堆鸡骨头,旁边坐着一个略有姿色的少妇,不知是酒足饭饱还是饱餐了秀色,他们进去的时候所长正打一个很响的饱嗝。
  萧画和东方给他看记者证,他向那个少妇摆了一下头,她站起来走了出去。萧画把老虎及山羊胡老汉告诉他们的事情讲给所长听,要求他立案。
  所长摇摇鬓角花白的头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不能因为某人说过某话就立案,必须有真凭实据才行。你们说的老汉我知道,他是王家窝棚的,隔段时间就会来胡搅蛮缠,说他看见了鬼,神经病一个!你们是省城的大记者,咋能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
  萧画说:“是不是真的,把煤窑打开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所长鄙夷地笑笑说:“你以为那是口井呀,煤窑主巷道有几公里长,还有许多分巷,封窑的时候进行了爆破,用了几百公斤炸药,打开它谈何容易!”
  所长一脸的不屑,站起来坐下去,似乎尿急一样,心不在焉,根本无心听他俩的分析判断。萧画见再与这个所长谈纯粹是浪费时间,就告辞出来,搭了路过的长途车返回镐都。
  萧画他们去当地派出所报案未被所长受理,心中十分不忿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法律只认证据,于是就想再找一些确凿的证据,为那些死在荒山野岭的孤魂野鬼们伸冤。这是法治社会,那容如此残忍的罪恶不被追究!这个愿望和想法虽然很强烈,萧画和东方却无从下手,事情难有实质性进展。
  一天下午,一筹莫展的萧画又接到老虎约她见面的电话。萧画第一反应是这个恶棍咋还没死,转眼一想他现在还不能死,这样死了太便宜他。抱着多收集一些证据的想法,她和东方去见老虎,这次见面的地点是老虎在秦城的老巢——天池浴城。一见面令他俩再次大吃一惊的是,老虎不仅还活着而且活得很滋润,跟上次像是换了一个人,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坐在一个金色的大浴缸里,旁边两个年轻美貌只穿三点式的女子给他按摩着头肩。
  “哈哈哈......”老虎先是一阵狂笑,笑完调侃说:“咱又见面咧,没想到吧!我老胡又活过来咧,去他妈的因果报应,佛祖跟我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有几十年好活。最近我想通咧,怕啥地狱?即就是哈咧地狱,只要有钱,牛头马面也是我老胡铁哥们,一块吃香喝辣,一块泡妞玩女人,还不得罩着我?只要有钱,到哪里都不会吃苦受罪!”
  原来老虎先前只是误诊,胸腹的肿瘤是良性的,术后已经痊愈。萧画先是在心里骂那个给老虎治病的大夫,这样的恶人还把他治好,让人多么遗憾!后来又感谢那个大夫,有意无意让老虎吃了这么多苦头,心里对他竖起大拇指。
  老虎皮笑肉不笑讥讽说:“听说你们去调查我了是吗?呵呵呵,有收获吗?当初我收留这些盲流和弱智,一方面是可怜他们,给他们找一个吃饭的地方,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为社会考虑为政府分忧,你们不觉得他们破衣烂衫,逛荡在火车站和闹市会影响咱们镐都的市容吗?”
  他脸色一寒接着说:“实话告诉你们,想把他们尸骨找出来,门都没有,除非把那座山搬掉,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想跟我斗,你们还嫩点,佛祖说过,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如果你们愿意悬崖勒马跟我做朋友,鄙人欢迎,想跟我做对,哼,那就是厕所门口跌跤找死!以前有个姓萧的女人也想跟我做对,结果哩,自己变成了孤魂野鬼,我老胡照旧活得好好的,照旧咥香的喝辣的,照旧夜夜洞房花烛,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盯住萧画看,那眼光像虎狼一样残忍冷酷,萧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个大大的谜团梗得心里十分难受。
  从天池浴城回来,萧画放下手头所有事情,调查胡老板的背景,结果发现身为长风集团公司董事长的胡希宝,财力雄厚,旗下拥有洗浴城、夜总会、建筑公司等众多产业,江湖上鼎鼎大名老虎,只闻名号即可知其凶恶与残忍,但其头上却戴着优秀民营企业家、政协委员等光环。最让萧画震惊的是,姐姐萧琴当年正是天池浴城的副总兼董事长秘书,老虎所言的与他作对被他送进地狱的萧姓女子,不是姐姐萧琴又是谁?当时她就怀疑姐姐的死因,没想到在姐姐死后这么多年才从老虎嘴里得到了线索。
  萧画把她的惊人发现告诉萧琪,姐妹俩抱头痛哭,咬牙切齿要把这只恶虎绳之以法,为姐姐伸冤报仇。姐妹俩经过商议,决定重新调查黑煤窑,这事更有份量,受到冤屈的人更多,如若突破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查清姐姐的死亡真相。
  萧琪想听听高清泉对这事的看法,专门来到他在市政府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办公室,非常地好奇,进门四处打量。屋子不算小,但不如自己的办公室大,也不够温馨,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一间设计室。宽大的办公桌有一半堆着设计图纸,另一半放着一个台式电脑,液晶显示器倒算硕大气派。办公桌左手,一排书柜和一个衣柜占去了半边墙,柜顶是一排各式各样各种材质的竣工纪念品,挨着柜子是一张矮条几,上面有一个沙盘模型,萧琪一眼瞧出来是大明宫遗址,右手墙上挂着一幅巨型镐都规划示意图,身后窗台上不像一般人会放花卉或者盆景,摞的全部是工程图纸。
  萧琪看了一圈,笑道:“您这是设计室还是办公室?”
  “既是设计室又是办公室啊,这边坐吧。”
  高清泉指了指办公桌前边的两只小沙发,对面是一个长沙发,中间是一个很长的茶几,只有这个茶几没堆图纸之类的东西。
  “平常不敢打扰您,今天有个重要的事想听听您的看法。”
  “哦,是吗?”
  高清泉走到门口,把门虚掩,又倒了一杯矿泉水放在萧琪面前的茶几上。
  “什么重要事,要你专门跑一趟?天热,喝点水吧。”
  萧琪礼节性端起纸杯喝了一小口,放下纸杯,把萧画听到的看到的以及她们姐妹俩的分析判断讲述了一遍。
  “简直是人渣!”
  听完萧琪叙述,高清泉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纸杯跳了几跳,水溢了出来,犹如泪水在茶几上蜿蜒。
  “上次民工讨薪事件之后,我顶住各方各面的压力,将长期拖欠民工工资的长风公司这颗老鼠屎从市政建设队伍中清理了出去,老虎通过各种关系对我威逼利诱,想重新挤进来,不惜使出酒中下药的下三滥手段,本以为已经恶毒至极,没想到还有如此耸人听闻十恶不赦的罪行,朗朗青天艳艳红日之下竟有如此黑暗的地方,让人震惊,让人悲哀!这种人必须绳之以法,以维护法律尊严,同时告慰那些冤死的灵魂!”
  “我姐姐的死因有望查清吗?”
  高清泉沉吟一下说:“目前我们拿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证据,你们的考虑是对的,应该从黑煤窑入手突破老虎的防线,将其绳之以法,通过讯问争取让他交待出你姐姐猝死的内幕。”
  想起姐姐的惨死,萧琪的泪水唰地涌了出来,高清泉爱怜地用手替她抹去泪水,拍着她的肩膀说:“不要着急,相信萧琴的死因一定会大白于天下,法律最终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高清泉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走过去接电话。萧琪忍住泪水,趁他打电话,从手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一下头发和脸蛋,发现妆容并无大碍。
  等他接完电话,萧琪站起来说:“您忙,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嗯,好吧,你先回吧,你讲的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这次非把这只恶虎绳之以法不可。”
  高清泉送她出门,一拉门刚好看见舒秘书手拿文件夹站在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舒秘书见状说:“高主任您准备出去呀?”
  高清泉只得止步,对萧琪说:“请慢走,恕不远送。”
  萧琪回头笑笑说:“请留步,再见。”
  舒秘书惊诧于萧琪的美貌、身材和气质,瞥了她背影一眼,这才跟着高清泉进了办公室。
  过了几天,高清泉第专门去找市长,向他汇报老虎疑似活埋盲流和弱智者的事情。之所以先去见市长,是因为平时接触多,容易见着也容易沟通,再说了也有个层级关系在里头。
  市长沉吟了半晌,王顾左右而言他,问他镐秦新区的最新建设进度,说在明年换届之前这项重大工程必须初具规模,这是目前的第一要务。高清泉愣了一下,把镐秦新区的建设情况简单做了汇报。见市长对自己所反映的老虎严重违法犯罪的事情依旧不置一词,高清泉知趣地退了出去。
  虽然碰了软钉子,高清泉并不灰心丧气,他让萧画把他们三次采访老虎和山羊胡老汉讲述的录音以及其它书面反映材料送过来,通过省委书记秘书的安排,呈送给了省委书记。赵书记看过资料后十分震怒,马上责成省公安厅厅长予以彻查。经过一个多月的挖掘,小煤窑的坑道被打开,警方在井下果然发现十几具尸骨,经法医鉴定,的确有人属缺氧或饥饿而死,此消息震惊社会。老虎被刑拘那一天,秦城和镐都很多地方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不明就里的人觉得纳闷,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喜庆的鞭炮一遍遍地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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