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秦洁的沉思

　　老夜巡员齐德礼老爷子，连续折腾多日。近两天两夜又通宵达旦，从市里回到家，实在支持不住，从双江市坐女儿晓欣大巴回到家，一来太困倦，二来再加上老伴劝说，草草吃些东西，便倒头睡去。
　　老夜巡员齐德礼老爷子一觉醒来，伸一下双臂、打个哈欠、揉一下眼睛看着坐在身边老伴说：“老伙计，怎不喊我一声，这觉睡的这个实。好！出去走一下回来再吃早饭。”
　　齐德礼老爷子将一推房门，见古丽大婶领着饲养场农工小丫头，已经推开大门向上房走来。
　　饲养场农工，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一答传单，另一个提着布兜，里面装的是周身插满锥条的布娃娃。
　　一行三人被齐老爷子让到小厅坐下，古丽大婶看着齐老爷子精神上好多了，她笑了一下说：“齐大哥，这些天让您受苦了！刚接到电话，春旺说让把他家收拾好，工作队共五人，原计划七人。把农业局的两人派到乡里，扶助春播技术。
　　有两名女同志住他新房，其三人加厨师，住东屋，对了春旺说工作队自己起伙，不骚扰乡亲们忙春耕。东屋是南北炕，住着也宽敞。春旺说，他也在东屋住。”
　　齐德礼接过宣传单，一边看一边回答古丽大婶的话：“小旺子还挺有心劲的，把他二老藏起来就对了，免得一些人向老实人动心思去牵扯小旺子。”
　　“齐大哥，您看这些该怎么处理？不能就这样便宜那些人！”
　　“大妹子，咱还能怎么办？今天都到场，这是小事。宣传这些无非是一些人知道今年要大建筑，从中作梗。这些人都是什么东西？拿幼儿园玩具插上几根锥条，就能把人诅咒死？那还要军队干嘛？做些布娃娃，写上某某爱战份子，然后插上钢针，敌人便倒地身亡，多干净？无知啊，太无知了！也好，让他们怍吧，怍到极点该反弹了！”
　　齐德礼披上外衣说：“把这些先放家，趁大家还没起床。咱一人一条街逐户清查，争取别让其它人看到。快！快走。”
　　齐德礼和古丽大婶带着两名农工，逐户去捡回那几位反对修建新农村的人、撒向满村的宣传单。宣传单大体内容是风水先生的谬论，本文不去二次宣传。
　　太阳升起地平线时候，把金子般光线照进千家万户。沙坡村也一片鸡鸣狗吠的开始了新一天。齐德礼老爷子和古丽大婶、还有两名农工小女孩儿，脚前脚后回到齐老爷子的家。数一下，共从各户门上掖着的宣传单捡回四百余份。
　　齐德礼老爷子笑着说：“人家可是花钱买的纸，又印出来可是好费功夫的。咱可到好，一个早晨全给没收了。走，送春旺家去，给工作队当做饭引火材料。咱再看看缺啥少啥添补上，我齐德礼坐炕上等着小旺子归来。哈、哈、哈，咱盼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下午四点刚过，两辆皮卡开进杨烨宅院。少主人杨春旺把各位让到屋，又把秦洁和设计院小苗的行李放在西屋。其它伙食用品放在东仓库里，三位男士让到东屋，炊事员老王忙着整理他所辖地区——厨房。
　　秦洁到西屋看了一下说：“呀！杨村长，才想起来，你还在蜜月中呢吧？看到大红双喜字才想起来，哎！杨村长，我和小苗是不是有点黄莺侵鹊巢嫌疑呀？哎！老常啊，咱开始办正事吧，先把王伦请到这里来，”
　　常所长诧然的看着秦洁问：“秦队长，是现在吗？咱怎么和他讲啊？”
　　“对，是现在，马上。老常，咱也都算老公安了吧？连这点话也不会说吗？那好吧，我来教你：‘王伦，你涉嫌报复伤人，工作队请你去说清楚！’懂了吗？老常啊，怎和一个小脚女人似的呢？放开些怕个啥？”
　　沙坡村大部分农民百姓，看着两辆皮卡进村，知道并私下议论：“杨春旺这小子脾气像他爹，认准的理儿咬住不放。大概是向上方搬来救兵了吧？看那车里人有男有女都陌生，细皮嫩肉的城里人。嗯，一定是隔着锅台上炕，没理乡里那根葱，直接去搬市里有用的。真没看出来呀，古往今来，老杨家人从来不服输！”
　　沙坡村农民百姓中，佩服杨烨人品的乡亲们，占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说他人倔情不差。当十五年边防兵，转业国家安排工作他谢绝掉。不嫌弃农妇老婆，回家守老婆孩子过太平日子。就凭他这一点，够个纯爷们儿。
　　现在都知道杨烨儿子杨春旺是大学生，又被大家推举为村民委员会主任。不知道他儿子有没有他老子的风骨？
　　一个屯子的人，认识杨春旺的真不多，他青少年很少走门串户乱折腾。今天带着市里人来沙坡村，多数百姓还不知道他是为大家谋哪方面福利。
　　真像工作队成员里有人说他一样，杨春旺这位村官上任太仓促；乡亲们也不知道春旺是个什么打算，头一天当选，第二天就去搬兵，乡亲们正在观望中。
　　现在的新型工作队，有点像行军打仗。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您看看火头军炊事员王师傅，运输车刹车声还未消尽，炊事员王师傅跳下车，一手拎调料包装袋，一手提着电饭锅。
　　送到上屋转身又来拿米、油、菜等晚餐用品。进厨房一看，王师傅有点傻眼。有连二大锅台，大水缸、柴火堆、烧火棍。他四壁找一下，就是没有电源插孔。
　　杨春旺帮秦洁小苗安排完也进了厨房，他看着王师傅打着转的尴尬样、笑着和王师傅说：“找啥呢？是找电源吧？目前沙坡村还是三十年前老样子，那时候啥样我也没看着。只是听我妈常说那句话：‘别屯都是现代化，就剩咱沙坡村子了啊，和三十年前一个样、多数人家没什么变化’王师傅，到沙坡村就得暂时委屈一下了。一切会有的，现代化会有的。王师傅，这是创造奇迹的团队，年末一定见分晓。”
　　秦洁屁股还没坐炕就开始工作。她四周看了一下，向常所长和小王摆一下手说：“过来，过来！怎么不上前凑呢？有任务。”
　　秦洁吩咐派出所常所长带着小王，走了一趟王伦家，老常觉得秦队长也太心急。天都快日落了，怎么还要连轴转？
　　老常到王伦家的时候，很赶巧。王伦刚从杏山老俞他姑家回来，出去四天就是为躲事儿，没想到，刚刚沏上茶，一口还没来得及喝呢，催命鬼登门了。
　　王伦欠一下身，两眼并没看常所长和小王，有力无气的说：“有事请讲，没事请坐。我有点不舒服，没出屋迎接失礼了！”
　　常所长把来意说完，王伦暴跳如雷的喊道：“常所长，凭什么说我涉嫌故意伤人？拿出证据来？我不在沙坡村时老杨头被打的，于我有什么关系呢？”
　　老常一口不咬，小王接过话来说道：“王伦，你听好，你有事没事到临时办科长找你。我不多说别的，你还是配合一下比较好，我可不希望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王伦，现在只是询问，听清楚，有没有关系会弄明白的。”
　　王伦急了说：“哎、哎！姓王的，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吃敬酒？什么叫吃罚酒？我王伦不吃敬酒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小王一声冷笑说：“呵呵，连这点事都不懂，十年村长是咋混的。敬酒就是马上配合跟着走，罚酒就是带上手铐也得跟着走！不吃敬酒也得走！”
　　“给我铐上是吗？姓王的，你敢！连逮捕证都没有，凭啥给我带手铐？真是墙倒众人推！行、行、行，我啥也不说了，好，我跟你们去，我还真想看一看马王爷到底几只眼？我还真不听邪，什么科长能咋的，还能把我吃了啊？”
　　王伦还是心虚的和常所长小王两人走出他的豪宅，低着头在想事儿，夹在常所长和小王中间，晃晃悠悠的来到沙坡村临时办公室——杨春旺的家。
　　秦洁开始问询王伦时候，他吱吱唔唔的岔三岔四装傻充愣；“秦警官，我说我对村子里的事不了解，您老人家不信，是不是啊？那好，乡亲们都可以作证。我王伦可是四天没在家了，您老人家不信，给乡里俞秘书打个电话问一下。我真在我老姑家住的，就是杏山乡政府那屯子老俞家。乡里俞舒秘书是我老姑家表妹子，她可以作证。焦书记可以做证，我一直在他家喝酒来的吗。还有，也可以找乡里焦书记问问，我昨天在焦书记家喝多了以后，就住在他家，是今天中午才从焦书记家回到俞秘书家，刚从俞秘书家回来的。”
　　秦洁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王伦，你先回家吧，命令你，从现在起不许外出，随时找你问话。你能办到吗？”
　　秦洁看了一下时间，估计今晚他不会说实话，还是抻他一夜，磨一下他的狡谲心态。他一定有问题，说话语气和眼神都不对劲儿。
　　常所长又把王伦带到秦洁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个礼说：“秦队长，嫌疑人带到，还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王伦在一旁听着不太顺耳，往起一串，伸长他那细而又长的脖子喊道：“姓常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谁是嫌疑人？你不如给我扣上杀人犯的帽子，那该多解渴呀？不如一条狗，狗吃完食还向主人晃晃尾巴呢！你他吗的六亲不认！”
　　老常还是一口不咬，也不还片。小王用斜眼看了一下常所长，转过身对王伦说：“王伦，别太嚣张，你离杀人犯只差一步。可是，你王伦有比杀人犯还重的事实，都给你抖落出来，也准够你喝一壶的，你想一想，沙坡村一千五百口子，为什么没找别人来询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