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陈浩开车载着小美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山路的下面坐落着一个村庄，有饭店，旅馆，开着的车窗飘进野味的菜香。小美吸了吸小鼻子，舔了舔嘴唇，一副馋媳妇的模样。陈浩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笑着问：“想吃了？”她侧头看着他：“嗯！”陈浩朝着村庄方向开去。
　　下了土路，便进了村庄边一家靠大路的饭店，门牌几个鲜红的大字：野味饭馆。服务员看到来了客人,热情地迎了出来：欢迎光临!二位请进。服务员做了一个弯腰拱手的动作。
　　进店入座，服务员麻利地递上菜单请他们点菜。陈浩推在小美面前：“小美，吃什么，你点。”小美看也不看菜谱：“我要吃刚才闻到的那股香味的东西，我闻闻这个饭馆有没有。”说完，仰面闭目皱眉抽鼻地嗅了嗅。“请问，你刚刚闻到什么香味了？”服务员看着她好搞笑的样子，笑着问。
　　陈浩坐在凳子上双手互握一起，抵在下巴上，两眼专注地看着她说：“小美，你是想吃野生动物肉了？味道就是这里发出来的。门牌挂着野味饭馆还问这个饭馆有没有，光用鼻子，不用眼睛了？馋猫！”陈浩说完，伸出手在小美鼻子上刮了一下，两个人都笑了。
　　“来了，狍子肉上来了！不过不是野生的，是家养的。现在的野生动物都是国家保护动物，谁敢做犯法的事？说明白了二位看看怎么样？要不然说我们饭馆忽悠客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完，上了一盘黑中带红的红烧狍子肉。小美又嗅了嗅鼻子：“没错，就是这个味道，陈浩哥，我喜欢！”
　　“喜欢就多吃点，吃走不动了哥背你！”陈浩递给她筷子幽默地说。
　　小美很高兴，意外地美餐了一顿丰盛的“野味”。嘴巴比平时吃饭多转动好几倍。呵呵！这里烹饪的的“野味”鲜嫩，滋美，确实比家里的猪肉、鸡肉鲜美多了。它仿佛氤氲了饮食大词典里的精气，令人食欲大开。他们吃着，品着，饶有兴趣地谈论着。
　　饭后，两个人手拉手来到荷叶平。风儿静静地吹，不时有羊儿发出“咩……咩……”的叫唤声。几朵白云爬在山顶上，仿佛在张望着这一片青翠的、明净的、柔和缥缈的好地方。他们如同摆脱束缚的孩子，安然地躺在柔软的稻草滩上。
　　“陈浩哥，你想什么呢？说说话！”小美看着陈浩问。
　　陈浩一只手搭在小美肚子上，眼睛风趣地看着她：“我想问一问我儿子今天高兴不？”
　　“当然高兴了，他妈妈替他高兴！”
　　“是他妈妈比他更高兴，是不是？老婆！”
　　“是，是，是……多长时间看不到你了，我好想哥哥哟，你今天忙这，明天忙那，就是没有陪我的时间，我想你，恨你！”她伏在他胸口，眼睛泪花闪闪，很委屈的样子。
　　“委屈你了，宝贝，等完了官司，我光明正大恢复工作，我们就结婚。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快了！”他抚摸着她的脸。她泪汪汪地看着他，心里有一股不踏实的感觉。
　　“那个女人在你面前那样横，说话不避讳我，她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小美突然这样问。
　　“哪个女人？”
　　“我们出来时在马路上和前几天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个女人。”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早告诉你了，她脾气有点古怪，不说她，说她大煞风景！”陈浩仰面躺着，小美突然岔开腿毫无拘束地俯在他身上，秀发铺在他脸上，搂住他的脖子，一副无拘无束的求欢状态。
　　“小心！丫头，别狂啊！”他的一只手护住她的肚子。他憋着气，闭上眼睛不敢呼吸，也不敢看她，生怕一呼吸一看，她那特殊的香味与脸蛋刺激体内荷尔蒙爆发。尽管这样努力克制自己，可还是让他男性的本能欲望不断腾升，升腾！他的手摸在她的胸脯上，怀孕后的乳房更加饱满性感，他冲动地喊了一声：“小美！”他忍不住嗅了一下她胸口久违的体香，侧身将她放在草地上，“想不？”他问。她没有回答，一脸羞涩，一脸红云，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风景最美”的地方，啊！他的手不断探索，大脑不断想象：如春花温柔湿润，美如花环，醉如烟柳；白净的美人鱼镶嵌在一幅优美的水草画上，一条龙更显得有灵气……那爱的涛声犹如咏一首江南诗，更如弹奏一曲有雨的歌，嗅着丁香的味道，醉了流年……
　　不知不觉月亮粘着一缕云儿，拽得老长老长地爬上了树梢……
　　这一夜，他们说了好多，说到妈妈和贾刚，说到小宝和未出生的孩子，说到陈老二，说到有钱了再买一所大房子。
　　“你带两个孩子不累啊，宝贝？”他吻着她那张蕴藏着丰富表情的小嘴巴说。她撇撇嘴，假装生气的样子：“你又来了，我不累，带两个孩子更快乐。”从这张嘴巴说出的话如夜莺的歌声那样悦耳，陈浩再没有说孩子的事。她枕着他的臂弯睡去了。
　　夜色深沉，月儿透过银杏树的枝儿叶儿，偷偷爬进窗口，窥视着这一对有情人。缠绵的风，穿过摇曳的树，轻轻地来又缓缓地去，如睡美人微微起伏着胸脯发出的一呼一吸。小美恬静地熟睡，陈浩却似睡非睡，愁丝如梦河里的涟漪，一波又一波。今宵他彻夜难眠了……
　　昨天，王花挨了李巧一记耳光，怒气发在杨大明身上，杨大明拉她上车，她拒绝，在大庭广众面前对杨大明又踢又打。男人最怕女人这样无理取闹，既丢面子又伤脸。王花这样的女人就是天生不识时务，给一点点颜色就开染坊了。不想一想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充当的什么角色？
　　“够了，不要闹了，看看你的模样泼妇一个！”杨大明吼了一声。王花真的不闹了，看了杨大明一眼转身就走。杨大明赶忙追上去拉住：“花，你哪里去？王花甩开他的手：“我回家，你不要跟我来了！”杨大明挡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说：”我不跟你跟谁去，谁叫你是我老婆，花，不要生气了！“
　　“滚，滚，我是泼妇，你滚……“王花大怒，杏眼圆睁，一甩长发转过了身。杨大明仿佛才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只会对她在乎的人撒娇耍性子，希望更重视她。其实他早就明白了，只是不买账罢了。对于杨大明来说，二度重合的婚姻基本爱情成分不大了，存在的只有阴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女人特别重要，不能得罪。
　　“花，好老婆，不要生气了，好嘛？“他抱住了王花的腰，讨好地摇晃。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
　　“是泼妇的女人你不敢说，反倒说我了，李巧打我你连个屁也不敢放，你还是我老公不是？“
　　杨大明这一抱，王花火气消了大半，他趁机解释自己：“我是男人，好男不和女斗，好狗不和鸡斗。“他说着，嘴唇吻着她的脖子。王花缩了缩脖子：“贫嘴。”她的脾气全消了。
　　“杨总！”一个声音对着二人喊了一声……
　　原来，张宁遭到杨大明电话拒绝后，在山坡上呆了好久，他还是不死心,进了桦林县一定要见到杨大明。在大街上转悠了半天，买了一袋葵花籽边走边嗑瓜子。看到有人围在一起看热闹，他也凑了过去，没想到碰到了杨大明。
　　“杨总！”张宁喊了一声。
　　这一喊，杨大明眉头皱起来了，看了看张宁，躲瘟疫般的拉着王花上了车要关上车门。张宁用力挡住车门，背靠在车门上，“呸”吐出一粒瓜子皮，唾液溅了杨大明一脸，杨大明放开手，擦了一把脸，厌恶地看着张宁，张宁直视杨大明：“杨总，我有大事和你商量，要不然我见你干什么，你以为我想你啊？”张宁咬字恨恨的。杨大明看到张宁发威了，不敢得罪张宁，转头说了一句：“上车！”王花坐在副驾位置。看着杨大明问：“自己的事没有办了，又拖一个是怎么回事？“杨大明理解王花是指找李全的事，他说：“什么事都要慢慢来，你现在回去吧，我和张老板有事商量。”他说着车停在路边，王花下了车。杨大明加速载着张宁到了南环一家古茗香茶馆……
　　贾刚对李大毛很关心很体贴，为了帮助李大毛，他和另外一个环卫工人换了工作地点，由北环路转换成健康路，目的为了帮助李大毛。每当扫干净健康路就去帮李大毛扫南环街。让李大毛很感激。为了表达她的感激之情邀请贾刚下茶馆。
　　八月的太阳号称秋老虎，特别是天气变化的前一天往往是那样炎热。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贾刚脖子里搭了一条白色毛巾，不住地擦汗。李大毛坐在树荫下撩起衣襟扇风，看到贾刚扫满了一袋子垃圾，她站起身走过来帮忙倒进垃圾车里。忽而一股风迎面热浪似的扑来；忽而闷热无风，柳条无精打采的垂着，纹丝不动了，水泥路上被晒的泛出点点银光，仿佛一切都要融化了。
　　“大毛，你歇着吧，这样的天气怕中暑！”贾刚温情的看着李大毛说。
　　“大哥，完了我们下茶馆，我请你！”李大毛笑盈盈地说。
　　“这样的天气适合进茶馆，好，我们喝茶去！”贾刚将扫帚插在环卫车上，垃圾袋压在下面，双手拍了一下又说：“走吧大毛，还是我做东，我这辈子还没有女人请我，不习惯，嘿嘿！”
　　二人推着环卫车沿着东花路走去，贾刚一路兴致很高：“南环路有一家古茗香茶馆很有品位，我们就去那里坐一坐……”
　　“大哥，我们是什么品位的人还到有品位的地方？”李大毛浅笑一下说。
　　“大毛，不要这样看低自己，我们怎么没有品位了？环卫工人是每个城镇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们辛勤的美化着城市，没有比其他职业的人少付出辛苦，虽然没有人在意过我们，但我们并不渺小，相反我感觉我们很伟大，没有我们就没有干净整洁的环境！我们任劳任怨地干自己的工作，默默无闻地奉献着自己，我们虽然算不上崇高伟大，但我们不是卑微渺小的人。大毛……刘少奇还会见掏粪工人时传祥，对现在的孩子说这些就如讲故事一般，我们这一代人都记得牢牢的，所以说我们不是卑微渺小的人，环卫工作不是丢人的工作。”贾刚一口气说了好多，看了李大毛一眼，眉间的皱纹里都跳动着快乐的音符。
　　“大哥，你倒很自信的！”
　　“大毛，人活着就应该自信，自信就是力量嘛，嘿嘿……”贾刚诡秘地看着李大毛笑了，好像还要说什么逗她开心的话，“脱了黄马甲我们脸上写的不是环卫工人四个字，你说哩？”
　　“大哥，你说写什么字了？”李大毛笑着问。
　　“写，写……”贾刚挑了一下眉眼，嘴角咧了咧，看着李大毛，很诡秘的样子。
　　李大毛在他后背拍了一下，“写什么字了，说？”
　　“写甜甜美美四个字了！”贾刚说完耸了一下肩膀，挑逗的眼神看着李大毛笑了。李大毛“噗嗤”一声笑了，笑得无拘无束，“老哥看上去老实死板，原来也有花花肠子！”她笑着扑在贾刚后背，惯性让贾刚跛着的脚前倾几步，环卫车差一点撞在树上。贾刚回过头说：“脱马甲！”这一声李大毛更是笑弯了腰，借赵本山小品里的话笑着说：“脱了马甲我也认识你，哈哈哈……”
　　谈情说爱不是年轻人的专利，中年人，老年人也一样热衷，尽管他们耗尽了青春，经过了风风雨雨，一旦真爱来临，他们就像老树丫逢春枝叶泛起了春意，春心重新激荡起来，带来了生活的希望，以及无法遏制的寻求欢乐的本能。
　　二人将黄马甲脱了夹在车子上。不知不觉到了古茗香茶馆。环卫车停放在茶馆南墙脚下。贾刚打量着这家茶馆：原来这家茶馆的房屋是木瓦结构。进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门牌上五个鲜艳的大红字——古茗香茶馆。这里环境十分幽雅，前门庭直至房檐爬满了茂密的常青藤，远看有古色古韵，近看原来是新扩建的。不过格调蕴含了古香古色，高雅，大方。特别是那朱红色的门面缠绕着碧绿的常青藤形成柔和婉约的色调。映衬着茶馆宛如一丛天竺之地。　　
　　“欢迎光临！”进门一个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弯腰打恭。另外一个口齿麻利地说：“请问叔叔阿姨要雅阁还是通坐？”
　　贾刚问：“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雅阁环境高雅有档次，二人说说心里话，谈谈私话无人打扰，通坐就是好多人在一个房间，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服务员的意思很明白，为了提高提成当然希望二人要雅阁。
　　“雅阁，来两杯雪碧，四杯茉莉花茶。”贾刚爽快地说。
　　服务员前面给二人带路：“好的，随我上二楼。”
　　李大毛揪了揪贾刚衣襟，看着贾刚压低声音说：“不问价格，不怕蒙你？”
　　前面的服务员小姐听到了李大毛的话辩解道：“阿姨，我们这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雅阁一百，通坐五十，包您喝好，满意。我们面对的是大众，放心吧。”
　　李大毛惜钱，还想问什么，贾刚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一只手做了一个制止说话的动作。李大毛张开的嘴抿了一下很开心地笑了。
　　不一会，男服务生端上了二人要的四杯茉莉花茶，说了一句“请慢用”就出去了。此时，雅阁就坐着他们二人了，贾刚看着李大毛，脸上泛起几丝红晕，眼睛四周几道皱纹毫不影响她激情荡漾的春心，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她挨着贾刚挪了过去。贾刚展开双臂：“大毛，抱抱你！”她一下子扑在他怀里，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温情的肢体动作代替了千言万语……”
　　“杨总，陈浩起诉我了，快开庭了，我不得不和您商量……”
　　拥抱的二人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这样的声音，直立了身子，相互看着对方。贾刚悄声说；“陈浩和谁打官司了，我们怎么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是不是因为一个叫张宁的老板诬陷他受贿的事？因为这事他停职了……你听到了没有，大毛？隔壁有人说陈浩起诉了他，这个人是不是张宁，我认识这个人，好像和一个叫杨总的说话，杨总就是桦林煤矿老总，张宁有一次开车差一点撞倒我。你听到他们说的话没有？”李大毛点了点头要说什么，突然又传来了杨大明的声音，贾刚摆手制止李大毛，起身耳朵贴在墙壁上，隔壁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原来每个雅阁都是高力纸板间隔的小雅间。只是看不见，声音如同一个房间传出来的。
　　“张老板，陈浩不就是背了黑锅，又让你一百万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想摆脱压力，这样的小事你自己处理好了，找我也没有用处。”
　　“杨总，起诉书上明明白白写的我诽谤他的名誉外，是您指使我间接贿赂他父母，这是事实，已经把我们拴在一起了，不是小事啊，杨总……”　
　　停了不大一会，又传来张宁的声音：“杨总，我最不服气的是，我根本没有为了找工作贿赂他，起诉书上说我为了找工作贿赂他，纯属他在诽谤了，我也糊涂了。”
　　“起诉书拿出来我看看，我让你贿赂他父母？扯蛋，我是让你直接贿赂他的。至于陈浩说你为了找工作贿赂他是李书记想出的办法。要不然说我指使你贿赂他和我扯不清了，我能这么快从派出所出来？”
　　“杨总，我为了您吃了官司，也背了黑锅，自然是李书记想出的好法子，我找您不但有用处了，还用处大了，您可以找找李书记不过分吧？”
　　贾刚确定就是桦林煤矿老总杨大明的声音了，自己在桦林煤矿干了几十年，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这样的大人物，但杨大明年年劳动节到矿上讲话，他已经熟悉了杨大明的声音。这样的人物在桦林县家喻户晓，李大毛更清楚。
　　“贾哥，不要听了，他们就是说贿赂啊打官司啊什么的，和陈浩分不清，可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不要听了，喝茶去。”李大毛坐回了原位。
　　“大毛，和陈浩分不清才要听，浩子最近走背道了，可惜我们什么都帮不了他，他是一个好孩子，帮了我们好多忙。”贾刚转身对着李大毛低声说。
　　“也是。”李大毛说完喝茶去了。
　　隔壁的张宁掏出起诉书递给了杨大明，杨大明看了看，看到：“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桦林煤矿老总杨大明指使煤中介小老板张宁间接贿赂我父母100万人民币。”他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陈浩，好厉害，想一箭双雕，还是扯着我不放，这家伙吃了豹子胆了，敢和我斗。哼……”杨大明恨的咬牙切齿，十个指头握的紧紧的。
　　贾刚听到这里眉头皱的紧紧的，心里特别紧张，特别担心，
　　“杨总，要不然我不会打扰您，陈浩不是好惹的，知道厉害了吧，我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蹦不了我。我们要捆在一起对付陈浩……”
　　“都是你，怎么想起贿赂他父母？怎么舍得给秦骗子二十万？你以为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是杨大明埋怨的口气，张宁听出杨大明的口气是对他独吞了八十万至今耿耿于怀，疼的要命。
　　“杨总，您埋怨我了？我让你们凭空捏了个‘鬼’也没有抱怨过你们，我虽然地位没有你们高，但我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再说，陈浩的人品我知道，他不会收受任何人的贿赂，只有通过他父母这个渠道试一试。通过他父母就得秦骗子做中介人，秦骗子不会白跑腿的，好处费自然少不了……”
　　李大毛喝完了一杯雪碧，看了看贾刚，还是弯着腰，屁股撅起，手按在膝盖上听的很认真，脸上还变化着表情，一会儿眉头皱起思索的样子，好像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一会儿眼睛瞪大表现出愤恨与不平的样子。
　　“大哥，喝一杯茶坐下再听，”李大毛双手端着茶杯低声说。贾刚接过茶杯直了直腰：“还真的渴死了。”仰起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看你那样子比公猪上树还难受，”李大毛又提了凳子放在贾刚屁股底下，“坐下。”她双手按下贾刚坐在了凳子上。
　　“噗”一声，贾刚忍不住笑得喷了李大毛一脸水花：“我是公猪了，那你哩？”
　　“我是养公猪的，哈哈哈……”李大毛袖口左右擦了擦脸大笑。贾刚指了指隔壁：“嘘”一声，李大毛按住了嘴。
　　“那你也不能给陈浩再加二十万的码子，秦骗子得了你还想在陈浩身上补回来，八十万你已经装你口袋里了，还嫌口袋瘪？让陈浩一股肠子不曲，曲两股，知道陈浩不是好惹的，老虎的尾巴摸不得，你不顺着，偏偏去摸一把？”
　　贾刚听的很认真，李大毛喝茶发出的声音他都摆手制止，生怕听漏一个字。
　　“哎呀，杨总，您这样说就冤枉死我了，我还不是为了您办事才仗胆摸了老虎尾巴，您就不要埋怨我了，我也不怪你们凭空给我捏‘鬼’。再说，现在也不是我们相互埋怨的时候，想一想办法怎么对付陈浩，我说了，您有李副书记做靠山，找一找他老人家想一想办法，对下面打打招呼不能让陈浩赢了官司，他赢了官司我们就输惨了，说不定要把牢底坐穿了。我们的事不止诽谤陈浩，你我心里都清楚……”
　　贾刚听到这里，挠起了头，听得更糊里糊涂了。又听到杨大明十分烦躁的声音：“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怎么做心里有数了，还要你指点，你放心好了，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
　　杨大明极力阻止张宁说下去，他怕张宁再说下去全部底细翻出来。他转身走出了雅阁。贾刚听到“嘎登嘎登”下楼梯的声音，他追了出来，李大毛也跟在他后面出来了。二人看到杨大明在前面走，张宁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杨大明突然回头看了看张宁说：“要请一个天才律师，一锤定音，逼的陈浩再不能有二次上诉的机会。”杨大明指手画脚，“还有，决不能让陈浩找秦骗子做证人，断了他的后路……”杨大明说的激动，忘了楼梯拐弯处，“嗵”一声，随着“哎呀”一声按住了脑门，脑袋撞在了墙壁上，呲牙咧嘴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倒霉了。”张宁赶忙扶了一把：“杨总慢走！”杨大明很烦躁地推开张宁：“没事，没事。”贾刚和李大毛看到杨大明狼狈的样子，二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