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刚蒙蒙亮，李大毛起来准备去扫街了，虽然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但她很喜欢这份工作。更何况现在有了贾刚这个伙伴，相互关照，她很满足了，再没有去政府闹事。一大早贾刚就来敲门了，李大毛蹑手蹑脚出来开门，她怕惊醒睡觉的女儿，悄悄说：“早啊！”贾刚笑着看着她说：“你也早！”二人会心地笑了。这时小美也起来了，她听到妈妈和什么人说话了，她走到窗口，看到妈妈和贾刚二人在整理卫生工具。贾刚看妈妈的眼神充满了关爱，情爱！妈妈回敬的是微笑。由此可见，两个人已经对对方都有了好感，就是没有在言语上表露出来。妈妈辛苦了一辈子，该有个肩头靠靠了。想到此，她脸上露出了笑意：妈妈啊妈妈，苦日子要熬出头了。突然间，她的肚子感觉小脚踢了一下，紧绷绷的。她下意识地摸了上去，哦，是肚子里的宝宝睡醒了，在肚子里伸拳踢腿。她才觉得自己需要尽快结婚了。不知道陈浩最近干什么？说好了买结婚用品，可迟迟没有消息，结婚的事他好像不着急。她想到此，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噢！自己好糊涂啊，逼着陈浩结婚，难道能背着妈妈嘛，不能，不能，怎么告诉妈妈呢？
　　她皱起了眉头，看着妈妈和贾刚轻手轻脚出门了，她坐回了床上给陈浩打电话……
　　二人见面了，走在马路边，小美说要到山上玩，陈浩看着她的腰身担心地说：“你身子不能上山了。还是到公园走一走。她听到他的话对着他嘟起了嘴：“你还知道我身子不能上山了，为什么？”
　　陈浩爱惜地看着她那张带着稚气的脸、那双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闪烁着娇气诡秘的色彩。看他时眉毛时而紧紧地皱起，眉宇间形成一个问号；时而愉快地舒展，像个感叹号。她那桃花瓣美丽的脸蛋闪着光亮，根本不像一个怀孕的女人。他拉着她站在一颗杨树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说为什么，因为你要做妈妈了，傻瓜！”他的嘴唇已经贴在她的脸上，嗅着那股久违了的馨香。她喉咙里发出撒娇抱怨的声音：“我以为你忘了，快结婚吧陈浩哥？我说了好多遍了，你什么时候都是没有时间，不能再拖了？”
　　“好，快了，我准备和张宁打完这场官司我们就结婚，好不好，宝贝？”陈浩摸着她的秀发。
　　“好，我等，我等！”她扬起脸看着他，撇撇嘴，“但这次说话算话，不能再耽误了，再这呀那呀的原因耽误他就要出来了，陈浩哥！”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傻瓜宝贝！”他下巴抵在她秀发上，她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口……
　　李巧自从听到父亲说陈浩快做父亲了，她气得真的病了，头昏脑涨，不思饮食。好多天不去上班，躲在家里不出门。张秀喊了一声：“巧，出来透透气，几天不上班真的病了？要不再去看看医生？”躺在床上的李全听到老婆的话他一拍脑袋皱着眉头出来了：“动不动看医生看医生，没病也要看出个病，烦不烦？”他说着走到衣柜旁穿上了外套要出去。刚刚伸进一直胳膊，张秀过来一把揪住：“去开导开导女儿，出去干什么？”
　　“我怎么开导，我是父亲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你是母亲说话不用忌讳，再说，母女连心，还是你去开导开导，我再不走杨大明要找上门了。”
　　“电话里不是拒绝他了，他不会来了，也不知道他找你什么事？”张秀说着看着丈夫，突然瞪大了眼睛：“老李，最近桦林山上发现了的残尸会不会和杨大明有关系呢？要是这样找你你可千万不要沾手，现在风头紧，说不定会把你拉下水，就是报恩也要有个度。外界的事不要再插手，还是关心关心自家的事，女儿的事。”张秀的眼睛没有离开丈夫的脸，他看到丈夫烦躁不安，好像藏了心事。张秀好像有一种不寻常的预感，看了丈夫许久，附和着给丈夫穿上上衣。李全没有回答张秀关于桦林残尸的话，对着女儿的卧室招手，示意她去女儿房间。
　　“我去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女儿的心事我知道，她单相思了，”张秀看着丈夫说，“以前还有男的追求她，她也有找对象的积极性，可自从陈浩出现她一门心思爱上了陈浩。那些追求他的男人没有希望也一个个退出了……”
　　张秀的话让李全更为恼火：“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早说了，陈浩已经有对象了，快做父亲了，不可能不要现在的对象和她找对象，就是可能我也不答应！”李全由于激动，话音说得很重。
　　在卧室的李巧听到父亲的话在床上使性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和屁股重重冲击床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动。突然“呜”一声，压抑的哭声传入了李全夫妇的耳朵，李全和张秀相视一看，李全一转身出去了。张秀走到女儿卧室门口，对着门框拍了几下，“有本事从那个女孩手里抢回陈浩，自己关在家里对父母使性子算哪门子本事？”
　　卧室里静悄悄了，一会儿，李巧开了门，斜起眼睛奇怪地看着妈妈，那眼神不是普通的眼神，里面包藏了“通透，醒悟”，大有“好运迟来”的感觉。　　
　　张秀感受到女儿看她的眼神有点不正常了，她后悔自己说的话了，想挽回什么，伸出手亲昵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语气很温和地说：“巧啊，你爸爸说的对，我们母女连心，什么话都不忌讳，妈妈刚才是急了，说的瞎话不要当真，我女儿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找比陈浩好的男人多得是，不要这样糟蹋自己，还打扮打扮漂漂亮亮上班去。”她摸女儿头发的手开始哄孩子似地拍起了女儿的背。李巧突然推开妈妈的手，转身到卫生间梳头洗脸去了……
　　小美和陈浩二人拥抱一番后，陈浩拉着小美的手准备开车到山沟玩一会，刚刚穿过马路，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嘲讽的声音：“大白天亲热地手拉手，那夜晚更不是搂搂抱抱不放了，”陈浩和小美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一齐看了过去。是李巧表情复杂地看着二人，已经站在二人对面。陈浩看了过去，看她脸色苍白，好像没有睡好觉似的眼泡脸肿。皱着眉头，眼睛吊起看着他。往昔的笑意在她脸上绝了迹似的。她穿着一件时髦的红色大褂，好像要参加服装大赛，但一点点提不起她的品位，反而那清瘦的下巴壳，高耸的肩膀，衬托的有点矫揉造作，没有一点做女人的风姿。
　　“是李巧，怪不得那次去看病，看来你真的有病了！”陈浩不冷不热的语气让李巧瞪起了他，白眼球鼓得好像两颗煮爆了的豆子。
　　陈浩搂住小美的肩头对着李巧笑着说：“老同学，再见！”说完转身去了。
　　李巧看着二人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陈浩，我不会放过你，我要得到你，你是我的，别的女人抢不走！”她站在大街上，来往的人在她身边擦过，碰到她身子不由得趔趄一下，她全然不顾，像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时，一辆宝马“嘀嘀……”喇叭按得猛响，马路上的行人纷纷躲开让路，唯有李巧站在原地不动。车停下了，车里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怒气冲冲对着李巧：“你站着不动等死啊？”
　　“我是等死，你敢轧过去？你不敢就是王八蛋，龟头！”李巧正好怒气没有发泄的地方。遇到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她头一扬，手指着来人，“来啊，来……”这时，五短身材的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
　　“哎呀，这不是李巧？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他是杨大明，不是外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是王花下了车，拉住杨大明的胳膊介绍。
　　“是我，王姐，杨大明我听说过，没有认识，对不起！”李巧看到是王花，怒气消了一点。
　　“是，是，是啊，我也没有认识李巧，是李叔的女儿吧？这误会闹得多丢人。我向李巧妹子道歉，应该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杨大明马上变化了态度，眼睛挤出一个殷勤的笑，一副套近乎的模样。
　　李巧没有心事理他这一套，和王花摆了一下手，“再见！”马上要离开。
　　“李巧妹子，不要走！”杨大明伸出手喊了一声。
　　李巧回过头眼睛眯了一下问：“什么事，杨大哥？”
　　杨大明听到李巧的称呼，他紫色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的温柔，高垂的鼻子吸了一下，两片厚度有一寸左右的嘴唇咧了咧，有点受宠若惊的成分在其中；还有掺杂着相识恨晚的感觉。他看着李巧，没有直奔主题回答她的话，绕了弯子讨好李巧说：“李巧妹子，有空我请你吃饭，不知道李巧妹子给不给面子了？”
　　“呵呵，杨大哥，你不会喊住我单说请客的事吧？”
　　“那倒不是，想问一问你爸爸在家不在？我打电话你妈妈说他老人家不在家。”
　　“哦，是这事，这事还要绕圈子，我爸爸刚刚出去了，你有事打电话找他，我走了。”李巧说完转身去了。
　　李巧离去了，杨大明盯着他的背影不回头，王花推了他一把：“喂，看见女人就眼直了，看什么看？”他没有吭声，却摇了摇头，又咂咂嘴，一副惋惜的模样。转身朝着车子走去。“喂，是不是早没有认识李巧可惜了？”王花跟在后面说。
　　这时的李巧，没有目标走了一段路折回来了，她十分沮丧，无精打采，看到杨大明和王花还在原地说什么……
　　“早听说李全有一个女儿，就是没有机会见面，现在可惜也迟了。”杨大明接着说。
　　“你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了，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就是对我的不忠，你不一定当初认识她娶了她婚姻就能幸福，她是一个很孤僻的女人，我在她家做了三年她没有和我说过三句话。谈了多少对象也没有对上眼，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剩女你看入眼了？”
　　“嘿嘿，我你翻醋瓶子了。”杨大明嬉皮笑脸看着王花。
　　“你这个贪心的家伙说着说着来了，没有傍个泰斗老丈人后悔了？你就是娶了李巧那样类型的女人早和你蹬蛋了。我刚刚说了，她脾气古怪，就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别人不如她。有时候就像一个泼妇，说她青春期太迟了，说她更年期太早了，说她是一个任性自私的无人要的剩女正好……”
　　王花还没有说完，不知不觉中“啪”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她后退一步，头晕眼花，按住脸瞪大了眼睛……“你，你打我?”
　　“你是什么东西这样说我，我早看你不顺眼了，哼！”李巧没走远，听到王花这样说她，打了她一记耳光，转身离去了。
　　王花狠狠的眼光看着李巧的背影：“老剩女，这样横，不得好死！”
　　“得了，得了，走吧，走吧！”杨大明拉住她上车，她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