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国家专卖盐铁酒 国增收入保民生

　　王莽对盐、酒、铁实行由国家专卖，不仅在经济上能使其成为国有经济、控制经济命脉，而且还可以增加财政收入，弥补国库空虚的情况。另外，国家实行盐铁专营，有效杜绝了民间的私人贩卖、制假售假行为，有利于保障老百姓生产生活的安全稳定，使社会和谐发展。这就是王莽对盐、酒、铁收归官营的初衷。所以盐酒铁官营后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成了他最关心的一件事。所以自从钱府出来，他就脚下生风，一直走在最前头。抓地虎不停地擦汗，还是跟不上趟。嘴里在不停地喊道：“大爷，你是不是着魔了，能不能走得慢一点，侄儿我跟不上呀！”
　　磨天响他们只是在一旁偷偷地笑，却一言不发。王莽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脚步迈得更快了。
　　抓地虎突然大声喊道：“过来，过了。大爷走过了！”
　　王莽这才停住脚，问道：“什么走过了？”
　　抓地虎忙追上王莽，气喘吁吁地小声道：“盐的官营门市走过了！”
　　王莽道：“不去盐丞府，直接去官营盐的门市？”
　　抓地虎小声道：“到盐丞府去看什么呀？去看盐丞喝茶呀？盐官营的怎么样，还是要到具体经营盐的店铺去看才能知道情况！再说，我们到盐丞府咋说呀？”
　　王莽道：“有道理，那咱就到盐的官营店铺去看看吧。”
　　王莽他们一行很快就来到了长安东市大盐综合经销店。这里不像钱庄有那么多贷款的人需要排队。王莽和抓地虎、磨天响装作买盐的人走进店里，其他几个皇帝卫队队员留在店外溜达，负责警卫。
　　王莽见柜台里面有几大缸盐，便问道：“掌柜的，这盐咋卖的？”
　　掌柜的指着大缸里的盐道：“这个缸里的盐是产自东海，由淄川运来，是最好的大盐，一元钱两斤；这个缸里的是湖盐，产自西海，由西海郡运来，质量仅次于海盐，一元钱二斤半；这几个缸里的是池盐，这个是晋地解盐，这个是蜀地盐，这个是硝盐，一元钱三斤到三斤半不等。你们想买哪种可以任意挑选。”
　　抓地虎道：“还是官营盐好啊，种类好几样，随便挑随便选。价格也合理，一样来二两尝尝！”
　　磨天响道：“买二两盐咋算账，要买就买半斤或一斤。”
　　掌柜的道：“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想买几样就买几样。账都一样算法。”
　　抓地虎道：“看看这态度，就叫你心里热乎乎的！”
　　磨天响道：“别光热乎，得多买盐才行！”
　　抓地虎道：“就冲掌柜的这态度，一样来四两！”
　　抓地虎话刚说完，盐店里突然进来一个身穿大红绸缎褂子的老板。于是盐店掌柜的撇下王莽他们，忙迎上去笑道：“王老板，上次拉走的盐可着用完了？”
　　王老板高兴地道：“托新皇帝的福，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足，这样一来，我的皮货也不愁出手了。这不，一下子就增加了四倍的生产量。”
　　掌柜的高兴地道：“你可要成为当朝的制革大王了！”
　　王老板大笑道：“谢谢大掌柜的吉言，这次就买五千斤盐吧！”
　　王老板话音刚落，盐店里又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是大脖子的中年妇女，一个是大脖子中年妇女领着的一个智障的小男孩。一进店门就用沙哑地声音道：“掌柜的，我买二斤海盐。”
　　“请稍等片刻。”掌柜地说罢又转过脸来对王老板道：“现在咱就到后面去秤你的五千斤盐！”
　　王老板道：“你这里顾客多，我到后面院子里叫李掌柜的给我秤一个样。”
　　掌柜的道：“都去进盐了，还没回来，要不咋会就我一个人忙呢？”
　　王老板道：“你还是先给这位女士秤了吧，你看这娘俩怪可怜的！咋成了这样子？”
　　“这都是给过去私营盐商制售假盐害的，像这娘俩情况的人可不少，来了就专拣海盐买，现在她们的情况比一个月前好多了。”掌柜的笑道，“王老板真是菩萨心肠，像我们的新皇帝一样，一心想着受苦的百姓。那我就先给这位妇人把盐秤了？”
　　王老板道：“是新皇帝的经济政策让我发了财，咱不能光想着自己，也要像新皇帝那样，心里要装着百姓。这位妇人家里的食用盐我包了。”
　　大脖子妇女忙道：“谢谢王老板，我们能行！”
　　王老板道：“看看你娘两这个样子，还能行呢！你就不用客气了。只要新皇帝的政策不变，你家的食用盐我包了。你以后再来买盐就不用交钱了，掌柜的，听到没有，盐钱由我付！”
　　大脖子妇女忙让智障儿子给王老板叩头致谢，智障儿子仰着个头就是不下跪。于是她道：“谢谢王老板！”
　　王老板从身上掏出二百元钱道：“今天身上没多带钱，先把这个拿去给孩子看看病，买点好吃的！”
　　大脖子妇女挺着不能打弯的脖子连声道：“谢谢王老板的恩典，谢谢，谢谢！”
　　王老板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们的新皇帝！是他给咱们百姓带来了福祉！”
　　大脖子妇女激动地连声道：“如果食盐一直都官营的话，我就不会得这大脖子病了，我的儿子也不会这样。这都是私营盐商造的孽！好在新皇帝实行了盐官营，我们可以吃上真正的放心盐了，我们的病也有了康复的希望，如果不是新皇帝推行这样的好政策，不仅我娘俩的病没有康复的希望，而且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要遭受私营盐商的坑害！”
　　抓地虎突然鼓起掌来，道：“这位大嫂说得真好，要不是新皇帝，咱老百姓那会有这样的好日子！现在有了真正的海盐吃，你娘俩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祝你们娘俩早日康复！”
　　“谢谢这位先生的吉言！”大脖子妇女说完提上盐，领着儿子走了。
　　大脖子妇女刚走出官营盐店，就又进来几个大脖子病人来买海盐。掌柜的看了看王莽他们道：“你们几位来了好一会儿了，先给你们把盐秤了吧！”
　　抓地虎忙道：“女士优先、大脖子病优先，智障儿童优先。他们几个买什么盐还没拿定主意，还是先给她们秤吧！”
　　掌柜地道：“那你们就再挑一会儿，我先给她们秤！”
　　抓地虎道：“不客气！”
　　几个买盐的大脖子病人刚刚出去，掌柜的正要给抓地虎秤盐，就又进来两个满脸带笑的中年男子。于是掌柜的丢下王莽他们，便热情地迎了上去。高兴地道：“二位今天来有啥事？”
　　两位中年男子笑道：“你说到盐店来还能有什么事？”
　　掌柜的道：“前天你们不是刚拉走了一千斤盐，咋可着用完了？”
　　高个子中年人道：“前天我拉的那一千斤盐腌的鸡蛋昨天都被预订完了，后来又来了几个预定咸鸡蛋的摊贩，就没货了。所以我决定扩大鸡蛋腌制规模，不买盐咋扩大规模？”
　　矮个子中年人道：“都邪了门了，过去一千斤盐腌的咸鸭蛋，几个月都卖不完。现在一千斤盐腌的咸鸭蛋几天就都卖完了。不扩大鸭蛋腌制规模，不能满足京城市场的需求了。所以还想拉两千斤盐！”
　　抓地虎道：“掌柜的买卖不错嘛，这一天能卖多少盐？”
　　掌柜的高兴地道：“不匀，有时卖的多，有时卖的少。据说比私营时能多卖一倍多！”
　　王莽道：“人口没怎么增加，盐的用量为啥增加一倍？”
　　掌柜的笑道：“大爷，你们这五十多岁的人比我们清楚。过去老百姓吃的是啥，菜窝窝沾点咸盐吃就不错了。现在呢，净面馍馍得就着咸鸭蛋或是咸鸡蛋才吃得下。这腌鸭蛋鸡蛋是不是都得盐。再说这穿衣，老百姓冬天能有个破烂小棉袄穿就不错了。可如今就不同了，冬天谁没有个皮坎肩、皮棉猴、大皮袄什么的。可制皮革没盐咋成？还有……”
　　王老板指着王莽他们道：“把盐先给他们几个秤了，再去给我秤盐吧！”
　　抓地虎忙道：“他们几个还没有挑好，我们不急。先给王老板他们三位去秤吧！”
　　掌柜地道：“那我就先给三位老板去秤盐了，麻烦各位多等了！”
　　抓地虎道：“不客气！”
　　三位老板跟着盐掌柜到后院秤盐去了。
　　抓地虎道：“快走吧，又不买盐！”
　　于是王莽一行匆匆离开了官营盐店。
　　王莽道：“再到官营铁器店去看看！”
　　抓地虎道：“铁器店不在这条街上，在铁器街，得向东走，往南拐，才是铁器街。”
　　王莽道：“你知道还不快到前面带路！”
　　抓地虎紧赶了几步，走到了前面，笑道：“只要不聋，就是个瞎子也找得到铁器街。”
　　磨天响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闭上眼睛试试！”抓地虎笑道，“听到没有？”
　　磨天响道：“听到了，是打铁的声音。”
　　王莽一行来到铁器街，只听得到处“叮当叮当”乱响。抓地虎道：“这就是铁器铺里或者铁器厂里发出的打造铁器的声音。”
　　王莽道：“有没有专门经营铁器的店铺？今天咱主要是来看铁器销售情况的，听听百姓都有什么反应。至于生产等环节，改日再来考察。”
　　抓地虎道：“前面不远路北，有三间官营铁的店铺，也是铁器街最大的铁器店铺。”
　　王莽道：“那咱就到这个最大的店铺去看看。”
　　快到店铺的时候，只见不少人围在那里说着什么。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买农具的几个农民。
　　一个拿着断了锄头的农民道：“去年刚买的，没用一年，锄头就断成了两半，质量也忒差了，我去找去年那个卖锄头的老板，他关门走人了。你说坑人不坑人！你们的锄头怎么样呀？”
　　掌柜的接过那个农民的锄头拿在手上道：“这锄头比官营的锄头轻一半，又窄又短又薄。你再看看这铁的质量，更是糟糕。这铁根本就没炼好，里面还含有沙子等杂质。这铁打出锄头来，还能用的住，不断才怪呢！”
　　掌柜的拿给那个农民一把官营的锄头又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自己比比看，就会知道哪孬哪好了！”
　　那农民一手拿着私营的坏锄头，一手拿着官营的新锄头，在手里掂量着道：“还是官营的锄头质量好，又长又宽又厚，比私营的锄头重一半还多。我就买这张锄头了。”
　　掌柜的道：“坏了包换，放心吧！”
　　那农民说：“多少钱？”
　　掌柜的道：“五元钱。”
　　那农民道：“比私营的质量好一倍，还比私营的便宜一元钱，坏了还管换。还是官营好啊！”
　　那农民付过钱，就高高兴兴地拿着锄头走了。
　　那农民刚离开，一个中年妇女掂着一口铁锅就挤到了前面，生气地道：“过年时才买的新锅，这是三月里，还没用三个月，锅底上就出来仨洞，实在不想再凑合了。听说官营的铁器质量好，就想换口新锅。”
　　抓地虎道：“敢问大嫂，锅底上有洞还能凑合两个多月，咋不去买新锅？”
　　中年妇女道：“你给我说上哪儿去买不漏的锅？我这个锅有仨洞是最少的，家里的那些锅，哪一个也得有五六个洞。不敢再买新锅了，反正买来也得漏，就凑合着用到现在。”
　　掌柜的拿了一口新锅交给那中年妇女道：“你自己比比看，官营的锅和私营的锅有什么不同？”
　　中年妇女用手拍拍新锅锅沿，又拍拍私营锅沿，道：“新锅发出的声音圆润而清脆，私营锅像破锣！一看就知道新锅是好铁！私营锅是孬铁！”中年妇女说着，又掂了掂两个锅道，“新锅比私营锅重好多，看锅沿的厚度差不多，私营锅底肯定薄，真他娘的坑死人！”
　　掌柜的道：“私营铁货用的铁本来就是质量不合格的铁，再加铁器制造商偷工减料，这铁货的质量就更糟糕。咱官营的铁货，不仅铁炼的好，而且铁器的制造质量实打实。只要是官营的铁货，你就放心用好了。”
　　中年妇女道：“你这锅多少钱一口？”
　　掌柜的道：“就你手上这种十元一口。”
　　中年妇女道：“就这口私营烂锅还十五元呢！还是官营的好，货真价实！”
　　中年妇女付了钱，提上锅走了。
　　抓地虎道：“大爷，老看这铁玩意，一不能吃，二不能喝。咱还是去官营酒店看看吧，弄二两喝喝，还能尝尝真假。”
　　王莽高兴地道：“说的也是，走，去官营酒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