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作品名称:扎根都市 作者:给力 发布时间:2016-01-16 17:47:46 字数:8847
出于对老太太和小舅绑架式阻止的反弹,萧琪和贾炜闪电式领取了结婚证,速成的后遗症很快就显现了,由于相互了解不够,婚后两人在许多生活习惯上格格不入,贾炜酷爱吃生蒜,尤其是吃面,无蒜不香,无蒜不欢,蒜吃多了口腔里自然有股味,口气也不会太清新。萧琪因职业习惯不但不吃还不喜欢闻,贾炜一大早醒来想亲热一下,萧琪偏偏在刷牙之前嘴巴能不张则不张,避开他的脸才愿意说话,更遑论耳鬓厮磨地亲热,让贾炜自尊心大受打击。
更有一件事让萧琪忍无可忍,贾炜会在被窝里毫无顾忌地憋足劲放屁。萧琪每每大怒骂他没素质没教养,贾炜反而觉得萧琪小题大做,屁大点事生这么大气,不是成心找茬是啥?
他振振有词说:“屁者,腹中之废气也,放屁排气再正常不过,值得这样上纲上线吗?”
萧琪反驳道:“大小便也是排泄腹中废物,你会随地大小便吗?”
贾炜并不认同:“放屁和大小便没有可比性,我只听说过供人大小便的厕所,没听说过供人放屁的屁所。”
对于贾炜的狡辩,萧琪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于是反问:“你会在被窝里抽烟吗?屁难道不比烟味更污浊难闻吗?”
贾炜不以为然:“抽烟可以控制,屁说来就来,没法控制呀。”
萧琪怫然道:“你不是没法控制是不想控制,你缺乏对别人起码的尊重。”
贾炜提高声音说:“你看看,你看看,又急了吧,你是越来越对我没有容忍度咧,看我啥都不顺眼,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哩!”
还没等萧琪开口,贾炜又放了一个很响的大屁,不过这次他有了进步,主动把被角掀起来放味,大概因为自己也被生化武器级的臭屁给熏着咧,使劲地搧被角,增加空气流动,以减轻味道的刺激。
贾炜边搧边洋洋得意地说:“你仔细听了没?这个屁,我放得是很有讲究的,开始是重槌击鼓,铿锵有力,中间是阳关三叠,抑扬顿挫,尾音是江南丝竹,余音袅袅,你老说我没品味,听听咱的屁,跟音乐沾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吧?放屁都讲究节奏和韵律,我好崇拜自己耶。”
贾炜自以为很幽默很有水平的话更加激怒了萧琪,她一句话没说跳将起来下了床,从柜子里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在床上铺好钻了进去,不再与他同衾。
贾炜愣住了,真不知道自己是赢咧还是输咧,这场有关屁的论战应该是以自己的胜利而结束,但尝到失败滋味的咋也是自己呢?以后再在被窝放屁可就只能独享咧,这减少了多少乐趣啊,跟歌星兴冲冲开演唱会却没有歌迷捧场有啥区别?
贾炜有点恼羞成怒,气哼哼说:“今天跟我分被而睡,明天是否就会分床而睡,后天是否就会分房而睡?”
萧琪接着他的话说:“你很有预见性,如果再过分,后果你自己清楚。”
两人走在街上,贾炜会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地随地吐痰,且屡劝不改,她就不明白,他又不是个造痰机器,咋会随时有痰可吐?有次两人一块去逛街,在镐都最繁华的东大街,他突发奇想,想知道自己是否也有古代大侠飞花伤人的绝顶武功,试图用痰去击中一只歇在电线杆上的苍蝇,结果引得刚好经过电线杆的一对男女怒目而视。
萧琪感觉很害臊,等那两个人稍稍走远,见他一击不中还想来第二下,赶忙拽住他的胳膊小声阻止道:“干吗呀!文明一点,这么多人你不觉得丢脸吗?”
贾炜抖开她的胳膊,斗鸡一样伸着脖子说:“咋丢脸咧?泰坦尼克号里面杰克不也在船头教露丝吐痰吗?咋没人说他们没有素质没有教养?咋没人说他们的行为不文明?”
萧琪当然不认可他的观点:“在电影里是浪漫,在大街上就是不文明!”
贾炜气鼓鼓说:“你总看我不顺眼,我做啥都不对!”
萧琪也来了气说:“我不就是叫你别随地吐痰吗,还说你啥咧?”
“随地吐痰咋了?那么多人都在吐,咋没人说?就你矫情得不行!”说完啪又吐了一口。
“随地吐痰,罚款五块。”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去看,旁边不知啥时来了一位戴红袖箍的大妈,手里递过来一张罚款单。
萧琪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害臊得不得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里是镐都最繁华的地方,今天又是星期天,来来往往人很多,萧琪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他们。
贾炜愤愤不平道:“明明还有别人吐,为啥不罚他们只罚我?”
执勤大妈高喉咙大嗓子嚷嚷道:“我没看见别人,就看见你随地吐痰咧。”
贾炜无言以对,拿眼看萧琪,希望她能开口帮腔一致对外。萧琪脸烧得不行,摸出五块钱递到大妈手里,拉起贾炜就走。
贾炜拧拧刺刺不乐意马上就撤,很勉强地被萧琪拖着走,走了几步挣脱她的手,说是要把罚款单要过来,免得大妈吞没了罚款不上交。萧琪跺了一下脚,扔下他快步离去,一个人坐车直接回了家。为此事两人在家里又吵了一顿,谁也说服不了谁。贾炜很快就知道了后果,萧琪不再叫他一块上街溜达,也不再陪他去电子市场逛荡。
萧琪天生一副豪爽大方扶危济困的侠义心肠,看见别人遇到困难总是二话不说鼎力相助,对自己的两个妹妹那更是好得不得了,在家里起到了老大甚至是父母的作用。贾炜则比较小气很在乎钱,明知道家里的钱绝大多数都是萧琪所挣,碰上萧琪往外拿还是心气不顺,屡屡与她怄气。他知道了这次为萧画办户口的事后大为光火,实在不理解萧琪为啥要对萧画这么好,就是萧琪不想为自己办户口,轮也该轮到自己,咋能轮到萧画呀!他认为萧琪对妹妹比对自己还好,反应比那一次都强烈,暴跳如雷大叫大嚷,萧琪赶紧关上房门,避免被老太太和萧画听见。
贾炜质问道:“是萧画离你心近还是我离你心近?”
萧琪不置可否反问道:“你认为呢?”
贾炜以自己的理解得到了答案,接着问:“那你为啥给她办户口不给我办?”
萧琪于是耐心给他解释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及自己的考虑。
贾炜不以为然:“萧画寻不哈工作是她自己的事,凭啥要你管?你只是她姐而已。”
萧琪说:“她是我亲亲的妹妹啊,我咋能袖手旁观?我妹的忙我会帮,以后你姐你弟你妹有了困难我们能帮也要帮的呀。”
贾炜赶紧摇手说:“别,千万别!我家的事不要你管,你家的事你以后也少管,咱专心专意过咱的小日子。兄弟姐妹就像一根蔓上结的红薯,离了土就是一个一个独立的个体,相互没啥关系,谁也莫靠谁,谁也莫指望谁。”
萧琪不同意他的观点:“你家兄弟姐妹是红薯,我家姐妹是手指,既相互独立又相互分不开,以后我们互不强求好咧。”
贾炜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换一个突破口说:“那你也应该事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萧琪诚恳地说:“这一点是我不对,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提前跟你打招呼,以后我会注意的。”
至此,贾炜感觉找回了一点面子,于是借坡下驴,算是放过了此事。他不敢太过强势,毕竟这个家在经济上靠萧琪支撑,如果两人真谈崩了实行AA制,自己恐怕还得靠她接济才能活哈起,那时候就更说不起话咧。
因为点点是个女孩,贾炜远没萧琪对她心重,但又不忘摆家长威风,为教育孩子两人龃龉不断。
孩子大一点了,有了自己的思想,有时候大人说话不听,贾炜往往火冒三丈,一把揪过来就要打屁股,萧琪不让,贾炜觉得丢面子就转而跟萧琪吵。
一天点点玩涂鸦,把太阳涂成了绿色。
坐在旁边的贾炜看见了纠正说:“太阳是红色的,赶快改过来。”
点点撇撇嘴说:“太阳就是绿色的。”
“红色的!”
“绿色的!”
“赶快改!”
“不嘛!”
父女俩的口舌之争逐渐升级,贾炜的火也逐渐上了头。
贾炜腾一下站起来说:“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改不改?”
点点抬头看看他,小声但坚决地说:“不!”
贾炜大发雷霆,一把把她提起来顺在床边就准备打屁股,点点哇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妈妈。
萧琪正好在家,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推开贾炜将点点抱在了怀里。
这时候正在厨房做饭的老太太也闻声赶了过来,一迭声地问:“咋了?乖乖,咋了?”
点点只是哭,顾不上说话。
萧琪怕老太太掺合进来事情更糟,赶忙说:“没事,妈,你忙你的,有我哄她哩。”
老太太满脸狐疑地瞅了贾炜一眼,悻悻走开。
等老太太一离开,贾炜气急败坏地质问萧琪:“我管教她错了吗?”
萧琪摸着点点的头一边抚慰她一边说:“管教可以,但不能打啊!”
贾炜抢白说:“为啥不能打,我们哪个不是挨打长大的!”
萧琪盯着贾炜说:“正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常挨打,留下了一个灰色的童年和少年,所以我们才不能打孩子。让她快快乐乐成长,留下一段美好记忆不好吗?”
贾炜以右掌做刀,剁在左掌上,极不服气地说:“咳,你说的都是理论上的,孩子不打能听话吗?不打能成才吗?”
萧琪反问道:“为啥不可以?咱家乖乖已能听得懂道理,有事你给她好好说耐心讲不行吗?为啥非得动粗哩,知道吗?动手打孩子是家长无能的表现。”
贾炜气得冷笑说:“我无能,你厉害!那你问问她为啥把太阳涂成绿色,让她改还死活不改。”
萧琪替点点抹去眼泪,在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说:“乖乖,你能告诉妈妈为啥把太阳涂成绿色吗?”
点点抽搭了两下说:“太阳本来就是绿色的呀。”
贾炜摊开两手对萧琪挤眉弄眼:“看,知道了吧!”
萧琪不理贾炜继续问道:“乖乖,能告诉妈妈为啥吗?”
点点说:“太阳给草草都染上了绿色,难道它不是绿色的吗?”
“那你也不能说太阳就是绿色的呀,那是因为太阳可以帮助植物进行光合作用……”贾炜抢着解释说。
萧琪打断贾炜的话说:“行了,这么大点孩子知道啥是叶绿素啥是光合作用?她说太阳是绿色的多有诗意啊!知道吗?你今天这一巴掌打下去很可能就会扼杀一个孩子的想象力,扼杀一个未来伟大的诗人,古诗里还说春风是绿色的哩,你听说过吗?没事多读点书,不然连两岁多的孩子都不如。”
被萧琪抢白了几句,贾炜满肚子的火,太阳居然会是绿色的,神经病才会这样认为!这只能说明自己是正常人,而不是缺少想象力。经这么一想,他才不再那么郁闷。
下午,他们准备带点点出去玩,萧琪吩咐道:“乖乖,先把你自己刚才玩的芭比娃娃收好,然后才可以出去。”
点点看了看妈妈,然后又去看老太太,老太太笑着说:“领导说的话连我都得听,你赶紧自己收拾吧。”
点点问:“领导是谁呀?”
老太太朝萧琪的方向努努嘴。
点点见妈妈和婆婆都不帮她,只好自己去收拾,但心里老大不乐意,故意弄得慢慢腾腾的。其他人都穿戴好等着她,贾炜等得不耐烦,上前欲伸手帮她收拾。
萧琪阻止他:“你别动,让乖乖自己弄,她会收拾好的。”
萧琪俯下身对点点说:“乖乖很能干,会自己收拾玩具,乖乖不会让妈妈失望的,是不是?”
点点不说话,使劲点点头,手底下快了许多,不一会就把几乎摆满一茶几的大大小小的芭比娃娃收到了玩具箱里。
萧琪把体恤衫递给她,让她自己穿,由于着急,她没看好就急急忙忙往身上套,头出来了却找不到胳膊,于是停在那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家。贾炜又往上凑,准备替她穿。
萧琪又一次拉住他:“别动,让她自己穿。”
贾炜忍无可忍发脾气道:“啥都让她自个弄,弄到啥时候起嘛,天都快黑咧。”
萧琪平静地说:“给孩子养成一个好习惯比啥都重要,出去晚了就少玩一会,这也是对她的惩罚。”
萧琪蹲下身对点点说:“乖乖,你不是已经学会穿体恤衫了吗,别着急,想想看是咋穿的?慢慢来,乖乖可能干了,妈妈相信你自己能穿上的。”
点点把体恤衫又从头上拽下来,比划来比划去地穿,贾炜看得着急,瞪了萧琪一眼,自个先出门下楼去了。
等晚上回来,只有他俩在房间,贾炜气还没消,拿出剩饭来炒,主动挑起战争:“就你事多,我对点点严厉了不行宽容了也不行,总之咋做都不对,这不是明显让我在点点面前丢脸吗?你在单位当领导当惯咧,回家也要当领导,这我不反对,但我总说得了点点吧,我说的话她总得听吧!”
萧琪解释说:“你误会了,我这样做并不是要在家里树立我的权威,更不是要针对你,我是为了让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是为了培养她的独立生活能力。教育孩子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不能只凭本能去溺爱孩子,包办所有事情,让她长在温室里不见风雨,最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弱不禁风;不能恨铁不成钢,不顾天分和条件去苛责孩子,强迫她代替自己去实现自己此生无望实现的远大理想,威逼她去做连自己都不愿意做或肯定做不到的事;不能随心所欲情绪化去管教孩子,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孩子就理所当然认为你有权利对她简单粗暴,把自己的坏情绪传染给孩子,甚至把孩子当出气筒;不能要求所有的话孩子都必须无条件听从或服从,不尊重孩子的人格,不允许孩子有独立见解。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建立一种平等关系上的亲子关系,和风细雨,循循善诱,言传身教,培养孩子的自理能力、劳动习惯和自立精神,让她成为她最应该成为的人,实现人生的价值,收获快乐和幸福。平日总劝你多看点书,我说的这些理念和方法书里都有,你老听不进去,把正经书扔得八丈远,就知道摆弄彩票,科学养育孩子这方面的知识太欠缺了。”
贾炜恼怒道:“我没知识没文化,不配当爸爸,也不配当老公,你不就想说这些话嘛,现在我替你说出来咧,你满意了吧!”
她气得无话可说,独自去睡,不再理贾炜。他见萧琪不吭气,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话,也气哼哼不理她,两人开始新一轮冷战。
贾炜一心想再生一个牛牛娃,如果不是那就再来一个。自己是贾家老大,贾家香火自然得由他继承,这事有多重大?简直关乎此生生存的意义!萧琪则认为有点点足矣,女人也得事业第一,决不能当一个老母鸡或者传宗接代的工具,所以根本就不想生二胎,也担心如果再生个男孩,点点会受冷落。
贾炜表面上尊重萧琪的意愿,但暗地里使劲,萧琪生点点后不到四个月就发现自己再次怀孕,让她很是矛盾,经咨询大夫,两次怀孕间隔时间太短,对胎儿发育及萧琪本人健康都不利,萧琪决定做流产手术。贾炜坚决不同意,说是他感觉这次怀的一定是个牛牛娃。在萧琪的一再解释和坚持下,贾炜勉强同意陪她去医院做人流,但一路面若冰霜一言不发,在医院呆了没多久就借口朋友找他有事离开,将萧琪一个人撂在了那里,让她颇为心寒。两人关系跌入冰点,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
萧琪吸取教训,要求贾炜每次同房都必须采取安全措施,贾炜只好照办。两年多很快过去了,倒是再没出现意外人命事故。
在此期间,贾炜的弟弟先是生了一个女娃,最近又生了一个,结果还是女娃。贾炜这一代居然齐刷刷生的都是女娃,算上大姐的姑娘,总共四个丫头,贾炜父母的忧愁日盛,生怕绳从细处断,从此绝了贾家香火,无颜去见贾家列祖列宗。贾炜弟弟刚生了一个女娃而且已经有两个,不可能马上再生,而且农村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得很严,再超生就要牵牛扒房。老两口于是频繁给贾炜施加压力,他们对腰细沟子大准生牛牛娃的古训仍然深信不疑,十分看好萧琪的肚子,将生牛牛娃的希望寄托在贾炜他们身上。
父母的催促让贾炜生牛牛娃的想法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其实这两年这个想法从没在他心里熄灭,只是在阴燃而已,经父母浇油,这次燃烧得更旺,责任感又一次在心里汹涌澎湃。可是咋样才能把美好愿望变成现实呢?以前女人生个娃就像母鸡下个蛋一样容易,现在造人似乎越来越难,如果夫妻俩意见不一致的话那更是难上加难。明着给萧琪说肯定不行,这家伙是个事业迷工作狂,有了点点已经心满意足,根本不愿意再抱窝孵蛋。咋办?贾炜很是忧愁烦恼,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甜,整天苦苦琢磨这件事。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晚上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禁喜上眉梢,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从第二天开始,他关心起萧琪的健康,尤其是她的生理日期,萧琪不明就里,还以为他突然懂事知道疼爱自己了,心里不免有点小感动。有一天同房时萧琪感觉到了异样,质问贾炜咋回事。贾炜撒谎说避孕套破咧,煞有介事地说,看来便宜没好货,便宜东西的质量就是让人难以放心,下次一定换一个好点的牌子。贾炜的如意算盘是想方设法让萧琪先怀上,那时候哪怕跪着求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因此他精心计算了萧琪的排卵期,在这期间同房时,他事先故意将避孕套尖尖弄破。萧琪见贾炜讲得蛮像回事,以为真是避孕套质量问题,也就没再追究。然而一个月之后这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萧琪心里顿起疑窦,不再轻易相信贾炜的借口。联系最近贾炜的所做所为以及自己的生理周期,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二天一大早专门去药店买了一盒早孕试纸,检测结果证实了她的担心,自己又一次怀孕了!
她气愤得恨不能立马将贾炜从床上揪起来搧他两耳光。自己对再生一个娃的态度他是十分清楚的,生娃是夫妻两个人的事,必须相互尊重意愿,违拗任何一个人的意志都是不可以的,更何况贾炜居然使出这种暗中弄漏避孕套的下三滥手段,让她对这个人的人品彻底失去信心,信任感一下子归零。
现在咋办?从内心里讲她没有再生一个娃的任何意愿,不管是工作、经济能力还是个人精力都不允许自己生二胎,然而肚子里却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前面打掉的那个已经让自己想起来就心生愧意,难道这次又要扼杀一个小生命来到人间的权利吗?这不仅仅对肚子里的小生命极其残忍,对自己也同样残忍。她心里极其彷徨犹豫,难以下定决心。应该说她是一个相当决断的人,但在这件事上偏偏不够决断。她决定暂时不向贾炜说破这件事,怕他知道这件事后以各种方式向自己施压,影响自己对这件事的判断和决策。这件事加上此前时断时续的冷战,萧琪对他的厌恶不可避免升级,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能再容忍两人有夫妻生活。贾炜一心造人,奋不顾身,冲锋陷阵,突然被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阻断,免不了心急火燎,加之男人在面对女人时惯常使用老二而不是大脑思考,自然对萧琪多有不满,常常无理由地横加指责,两人由以往时断时续的冷战逐渐上升到热战,而感情的温度则像冬日里的水银柱,节节下降。
没完没了的相互指责甚至吵架,让两人都觉疲惫不堪,使得萧琪产生了惹不起躲得起的心理,尽量避免跟他接触。好在贾炜长期上夜班,两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萧琪为防范他不轨,晚上改在老太太和点点的房间休息,与她们挤在一张床上。
这天晚上贾炜上夜班回来,一个人躺床上咋想咋不对劲,越想越生气,自己把好话说尽咧,坏话也说尽咧,看来萧琪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咋说都不管用咧。算算日子,今天又是受孕的最佳日期,错过这几天就得等下个月咧,这一个月一个月等下去何时是个头?造人大业何时才能完成?想着想着他忽地坐起来,下床蹬了拖鞋,冲到隔壁房子。萧琪正好睡在靠门的床边,他悄悄过去摇她,萧琪最近工作很忙很累,睡得很死,他摇了几下萧琪都没反应,以为她故意装睡不理自己,就去揪耳朵。萧琪终于疼醒,被他揪得坐了起来,萧琪虽然气恼却不敢声张,打开他的手去揉耳朵。贾炜见动手比动嘴有效得多,大受鼓舞,抓住她的胳膊死拉硬拽拖她下床,萧琪很生气不愿就范,他恼羞成怒挥拳就照着她的头给了一下,打得她头冒金星,头上噌噌鼓起一个大包,她怕吵醒孩子和母亲,强忍住疼没有吱声。他以为萧琪怕打,心想真是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以前咋就没想到施展拳脚呢?白白荒废了一身好功夫,也滋长了她的嚣张气焰!于是变本加厉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拖下床再拖到隔壁房子,推倒在床上。就在他得意洋洋压上来的时候,一直没做激烈反抗的萧琪突然收腿上蹬,一招兔子蹬鹰把他踹到床下,从床上翻身起来,对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哎哟哎哟呻吟的贾炜不屑地冷哼一声,从从容容去隔壁房子继续睡觉。
从此两人感情降至冰点以下。贾炜基本上断了在近期完成继往开来革命大业的念头,生理上的需求也只能靠自己动手解决咧。为增加乐趣,他想了不少办法,沾唾沫,涂甘油,弄块猪肉……不一而足,感觉不同,各有其妙,在这些用品里头他最喜欢香蕉。这个水果跟人太亲近咧,很多时候都被拿来比喻人,比如对于归化西方却无法把皮肤漂白的东方人,有个绰号叫香蕉人,取其黄皮白瓤之意。香蕉因其大小和形状,常被人视作男根的象征,也许不乏有欲火焚心的女士曾经以假当真。贾炜发现,其实香蕉对于男人更是妙不可言,挑大小合适,这大小当然因人而异,熟得较透的香蕉,用胶带把香蕉完全裹缠起来,用刀把较粗的一头剁掉一小截,从这里把香蕉肉全部挤出来,可以挤在碗里,当然也可以直接挤进嘴里,总之不能浪费,要知道香蕉营养丰富,尤其是富含钾和锌,能起到很好的催情助兴作用。等准备工作完全就绪,就可以找一个相对隐秘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开始一个人快乐得销魂的成人游戏咧。环境嘛,当然看个人的爱好咧,有人喜欢听节奏强烈的音乐,有人喜欢看黄片,有人喜欢瞅所崇拜的明星的照片……以贾炜此时丰富的想象力,那就更自由成马咧,眼一闭想谁就是谁,一次一个当红女星,回回都有新鲜感,好不痛快享受!香蕉内瓤那种湿滑紧握的感觉一点都不比实战差,准确点说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次贾炜都能飘飘欲仙极其满足。对于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数以亿计的小生命,他倒没有啥怜悯之心,只是觉得如此营养丰富的精华之物被白白裹在香蕉皮里扔掉,实在有些浪费。自从找到了这个自娱自乐的法子,他基本上做到了雌雄同体万事不求人,再也不用被老二所胁迫,去向萧琪卑躬屈膝说软话,当然也不用与她热战,上次一战,他被萧琪一记绝招打败,方知她深藏不露,比自己武功高强许多,不宜主动挑起战端。
在萧琪犹豫不决之际,有件事促使她下了最后决心。她托人联系点点上幼儿园的事有了回话,要上镐都第二幼儿园需掏一次性赞助费五万元,每月保育费伙食费等约一千多元,如果要上绘画音乐外语等兴趣班,每月每门课另收费数百元不等,这样下来每月正常开支最低也下不了二千元。如此高昂的费用让萧琪有点咋舌,以自己目前的收入,供养点点上幼儿园和老太太生活尚没有太大问题,但如果有个大的病病灾灾,就难免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况且自己也有在镐都奋斗一套房子的计划。如果再添一个孩子,买奶粉恐怕都捉襟见肘,更不用说以后上幼儿园的费用了。在镐都这样国际化的大都市里生活,根本就不像在农村多生一个娃多加一瓢水那样简单轻松。生娃不养娃咋行?如果不能给孩子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和成长环境,还不如不让她或者他来到这个世界。基于以上考虑,萧琪终于下定了决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无疑与自己有缘分,但缘分只限于这短短的不到三个月,不是自己不欢迎,是这个世界不欢迎。拿定主意后,萧琪一个人悄悄去做了人流手术,谁也没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