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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品名称:扎根都市      作者:给力      发布时间:2016-01-04 19:30:46      字数:9117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萧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音乐也离不开乐高,而乐高也非常喜欢,不,不仅仅是喜欢,应该是爱上了她,两人的关系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萧淑一方面沉浸在情窦初开的喜悦当中,另一方面却很忧心,心理负担颇重。乐高是一个相当单纯的书生,几乎一尘不染,清纯得可爱,因而也比较极端,见不得一点污垢,闻不得一点异味,听不得一点噪音,对负面的东西深恶痛绝,必欲除之而后快,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定会痛不欲生,说不定会去跳楼投湖卧轨,当然了,作为文艺青年,他也许有更意想不到的既高雅又艺术的死法。她越来越爱乐高,这种担忧也越来越沉重。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彷徨,在反复思考权衡之后,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一天中午,她把“七仙女”叫到一起开会,大家在客厅里或躺或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鸡鸭多的地方屎尿多,女人多的地方吵闹多,此之谓也。
  萧淑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七仙女”这才发现大姐大今天满脸阴云,好似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不像平时那样和蔼可亲,于是躺着的悄悄地坐了起来,还想还别人一嘴或挠别人一爪的马上收敛,规规矩矩地坐好,心里猜又是哪个倒霉蛋要被狠剋或重罚。萧淑平时待她们很好,但若不遵守纪律或坏了规矩,也会痛下辣手,因而她们对萧淑颇为忌惮,尤其是在她敛去笑容柳眉倒竖的时候。
  萧淑的决定如同晴天霹雳,惊得她们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宣布从即日起就地解散,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七仙女”的四妹哇地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大姐咋能撇下我们不管?我们做错了啥,你只管打只管骂,我们改就是咧,你不用生这么大气啊!”
  自萧淑以下,“七仙女”都称做妹,按年龄大小排序,从大妹到七妹,大家尊萧淑为大姐,尽管她年龄并非最大。
  六妹也抽泣着说:“是啊,没有大姐罩着,这生意还能做吗?这刚刚才有点盼头,以后可咋办啊?”
  大妹本来喜上眉梢,看见萧淑的目光扫过来,马上换上一副悲戚的神色,言不由衷地说:“老大,你不能走啊!”
  “七仙女”想法各异,但震惊之后大都显得恋恋不舍。
  萧淑冷眼扫了大家一圈,换上一副笑容说道:“咱们在一块这么长时间咧,处得跟亲姐妹一样,我也舍不得离开大家,这次解散的确是情非得已,希望大家谅解。从今以后大家自谋出路,想干啥干啥,但有一点我要讲清楚,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你们的大姐咧,以后大家不论干啥都跟我萧淑没有任何关系,每个人自负其责。”
  停了停她接着说:“你们跟我一场,我不会亏待大家,平常我收大家管理费其实是怕大家大手大脚花掉,最后没有落下,今天除过我那一份,我把管理费平分给大家,每人五万,也算各奔东西之前我萧淑对大家的一点心意。”
  说完萧淑从身旁的大包里倒出一摞摞百元大钞,“七仙女”个个喜出望外,气氛由悲伤沉闷变得欢快轻松,从大妹开始,“七仙女”依次过来领了自己的那一份,说着感谢话,与萧淑拥抱,可谓皆大欢喜。
  萧淑让六妹七妹下楼买了酒肉,打开一瓶白酒说:“我本已戒酒,但今天破一次戒,陪大家喝个痛快,来,妹妹们,打开酒,喝起来!”
  “七仙女”今天集体疯狂,人手一瓶白酒,哭着笑着闹着相互灌酒,结果人人大醉,歪歪扭扭躺了一地。由于“七仙女”没有开工做生意,以致当天许多酒店和餐厅酒水收入大降,老板经理几乎打爆萧淑电话,但她一个都没接,酒是喝了不少,但她并没有醉,自始至终都很清醒。
  
  解散了“七仙女”团队,促销洋酒的生意不做了,萧淑一直在琢磨做点啥,总不能坐吃山空啊。爱情很崇高但也需要物质做基础,钱非万能但没有万万不能,恋爱很甜蜜但代替不了吃饭。返回去跟着萧琪做餐饮一来面子上下不去,二来受不了那种约束,同时也害怕那种辛苦。寻思了一整,萧淑依旧无事可做,失业的日子挺是难熬。
  驾照拿到手了,请教练吃饭时他说有个亲戚想转让一辆出租,萧淑立马决定接手,开出租虽然辛苦但挣钱比较快,也符合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个性。她拿出自己全部积蓄三十万元还不够,找萧琪借,萧琪大力支持,把自己的全部存款五万都拿出来借给了萧淑,顺利把车盘了下来,为此萧琪与贾炜闹了别扭。
  萧淑开上了出租,整天乐乐呵呵,跑东跑西,晚上乐高帮她押车,车上没乘客的时候乐高辅导她练唱,有空闲就一起钻研音乐或欣赏歌曲,日子过得既充实又快乐。几个月下来收入还不错,萧淑盘算着年底就把姐姐的五万元先还上,她知道为借钱的事姐姐跟姐夫闹了不愉快,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不能给姐姐添麻烦咧。
  
  萧淑洗手不干了,但她遣散的“七仙女”中有五个重操旧业,大妹荣升大姐成了她们的新头,姐妹几个有时候着急赶场子打不着车会给萧淑电话,萧淑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会救个急,接送她们一下,也是当一单生意看待,没觉得有啥问题或不妥,不承想这竟给她埋下了祸根。
  一天大姐大妹合撑一个场子,主家特别有钱,客人特别能喝,两姐妹放开手脚宰肥羊,喝多了去一趟厕所吐一下回来又是一瓶,胃虽有点难受但想着即将到手的大把票子,笑逐颜开,不仅来者不拒,还不时主动出击,变着法子灌酒,把高档洋酒当带色的凉水连喝带浪费。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四十多岁身高体壮的主宾,在战略上轻敌大意,被洋酒貌似不高的酒度所迷惑,在战术上英雄难过美人关,被性感火辣的美女所诱惑,再加上主家极其热情洋溢的相劝和陪客们不停的恭维煽忽,豪情大发,错以为自己是酒囊,左一杯右一杯只管往下倒,如长鲸吞水似虹吸大江,不知喝了多少。谁知变出突然,他竟然喝得当场心脏病发作,身子一歪出溜到了桌子底下,120急送医院也没救过来,头一歪腿一蹬一命呜呼。大姐大妹拿不到提成和服务费,一个喊晦气一个喊倒霉,不知晦气倒霉的事还在后面。
  主宾家人不满意主家和酒店处理结果,选择报警。警方介入调查,将相关人员一律拘押。起初主家和店方都认为与自己没关系,酒是自己喝的,心脏病也是自己得的,酒量不佳身体不好怨不得别人,后经警方启发和咨询律师,方才知道自己也负有一定责任,于是抱着破财免灾的想法与主宾家属达成赔偿协议,被放了出去。大姐大妹舍不得钱,准备做茅坑里的石头,办案民警刚上了点手段她们就撑不住了,表示愿意赔钱走人,但这时候想走却走不了了。新任所长从中嗅到了立功出彩的机会,决心要挖出一个色情诈骗团伙,立上一大功,案件性质突变。
  在极其威严熟谙审讯手段的所长面前,大姐大妹彻底崩溃颤如筛糠,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搜索枯肠唯恐说漏一星半点,萧淑自然被她们供了出来,大姐指认萧淑一直是她们的头,负责指挥调度,还负责接送。萧淑被“请”进派出所后对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当即被拘押。这时候她悔青了肠子,自己受点罪没关系,事情总能真相大白,自己半年前就洗手不干了,喝死人跟自己半毛关系都没有。但她担心扯出以前的事,乐高知道后受不了,影响他们的关系。在暂扣室她急得坐立不安,怎么办?在派出所门口,她看到过这样一条标语:有困难找民警。现在民警找她的麻烦又该找谁呢?思来想去,母亲空有满腔热情,也爱张罗,但不论是见识还是经济能力都力所不逮。大姐毕竟从小没在一个炕上睡没在一个锅里搅勺把,不免有些生分。唯有找二姐萧琪,她一直就像一把伞,罩在自己和萧画的头上,为她们遮风挡雨,技校毕业后她曾发誓不再给她增加负担,还要干出点名堂回报她以前对自己的关爱和帮助,然而造化弄人,来镐都后自己依然离不开她的指点和资助,让她操的心甚至更多。这次惹上大麻烦,还得请她出面摆平,她极不想这样但却不得不这样。
  萧琪知道萧淑被拘留的消息后心急火燎,赶忙扔下其它事,打了的急急火火去派出所看望萧淑,安慰她别着急,她会想办法尽快捞她出去。她跟所长有过一面之缘,自我介绍后所长也依稀记得她,请她坐下说话。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说萧淑是自己的妹妹,担保萧淑绝非出卖肉体的色情女子,望所长明察尽快放人。所长哈哈一笑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干这事的还能是处子之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太瞧不起我们公安民警的智商,除非做处女鉴定,否则只能按卖淫处理。萧琪犹豫了,老三虽只小自己两岁,但明显有代沟,这茬姑娘普遍不像自己这么守旧,把贞操看得那么重,事实上萧淑以前从事的工作也擦色情服务的边,再说了她又跟乐高谈了这么长时间恋爱,到底还是不是处子之身,萧琪心里着实没底。
  萧琪向萧淑转达了所长的意思,萧淑死活不同意做处女鉴定,说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她决不屈服,立场坚定得跟《红岩》里的江姐一样。
  这事声张不得,萧琪急得火烧火燎却没有办法,打电话与萧琴商量,没想她倒镇静得很,说这事现在不算个啥,即就是定成卖淫也就罚个款了事。萧琪说老三的名声呢?萧琴说名声是个啥,能当饭吃不?萧琪大为惊讶,萧琴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咋就变得这样了?她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
  毕竟是自己亲亲的妹子,萧琴答应找人帮忙,她果然极有办法,几通电话就把萧淑放了出来,但车扣住没给。
  萧淑不用在派出所受罪萧琪已经非常满意,她很佩服萧琴,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束手无策的事她连面都不用闪就搞定了,看来她这个洗浴城的经理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萧淑虽然出来了,但眉头紧锁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萧琪看见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就陪她一块回家。
  当天乐高找不着萧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为她出了交通事故,看见萧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进了门一口气松下来,瘫在椅子上起不来,对萧琪点了点头算作问候。
  萧琪烧了开水,找杯子给三个人各倒了一杯。
  乐高喝了几口水,才感觉可以说出话来,急切地问萧淑:“你跑哪儿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到处找,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萧琪赶紧抢着说:“不好意思,乐高,我跟萧淑出去办了件事,因为着急没给你说,让你操心了。”
  “我跟我姐去派出所了。”萧淑这边开了口。
  萧琪本想打个岔,以后慢慢给乐高解释,没想萧淑居然据实以告。
  “去派出所干嘛?”乐高果然一脸的疑惑。
  “我有姐妹犯了事被关进去了。”萧淑平静地说。
  “犯了什么事?”乐高继续刨根问底。
  “喝酒喝死了人。”
  “喝酒也能喝死人?”乐高有点不太相信。
  “当然了,每年酗酒而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我们餐厅现在不提倡拼命给客人推销酒,万一客人因饮酒过量而出事,餐厅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萧琪抢着说,她想把乐高的注意力引开。
  “餐厅有责任想得通,但为什么要关你的姐妹呢?”
  乐高像狗叼住一根特别喜欢的骨头一样,死死咬住那个话题不愿松口。
  “因为她们是陪酒女。”萧淑一点都不隐瞒。
  “陪酒女?你的姐妹?”乐高很是吃惊。
  “是我的姐妹。”萧淑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就是你上次培训的那帮姑娘?”
  乐高心里已然把这些事串起来,但不愿意相信,想再证实一下。
  “没错,就是她们。”萧淑毫不隐瞒。
  乐高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眼睛睁得溜圆,额头和两颊渗出细密的汗珠,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没,没干过吧?”
  萧淑沉默了,不知道咋回答才好,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知道自己的回答非常重要,决定着他们以后关系的走向,她得慎之又慎掂量了再掂量。然而这时候的乐高却急不可耐。
  “快点回答我!”
  他的眼睛充满期待。
  萧淑知道她必须开口,必须直面乐高的质问,她下了决心据实以告。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欺骗乐高,他太纯真了,哪怕要欺骗整个世界,也不能欺骗他,哪怕他真的会因此离开自己,也不能对他说假话。她要讲出真相,求得他的理解和原谅,放下思想包袱,与过去彻底一刀两断,携手共赴美好未来。
  萧淑抬起头,迎着乐高的目光,艰难但平静地说:“我在半年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陪酒女。”
  乐高惊讶得张大了嘴,似乎不愿意相信,但这话萧淑亲口所说自己亲耳所听,实在不能不信。本以为这次遇上一个玉女,谁知竟是一风尘女子!乐高万念俱灰,狂笑三声,那声音既像争夺王位失败的雄狮仰天狂吼,苍凉悲怆,又像痛失幼仔的母狼对月长嗥,愤懑绝望。萧淑和萧琪听得呆住了,这个平时文质彬彬说话慢声细气的文弱书生,发出来的怪异笑声竟然摄魂夺魄,让她们大吃一惊,俩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愣愣地瞧着仰天狂笑的乐高。
  他好不容易止住狂笑,转身欲夺门而出,萧淑赶忙起身去拦,没想到瘦得麻杆一样、比萧淑高不了多少的他,力气出乎意料地大,胳膊只一甩,萧淑竟噔噔噔连退三步倒在床上。萧琪不好上手,赶忙一边嘴里喊着乐高,希望他能听自己解释,一边几步赶过去扶起萧淑。乐高谁也不理,大踏步出门,扬长而去。
  萧淑见状放声大哭,哭得死去活来,萧琪咋劝都劝不住。小时候被人欺负或者受了委屈,甚至是父亲和外爷去世,都没见她这样痛苦过,没见她如此涕泗滂沱。萧琪劝了半天不见效果,索性不去劝她,让她哭个够,把心里的苦水都倒出来,把委屈和悲伤都发泄出来,如果一直在心里憋着说不定会憋坏她。
  过一会萧淑突然止住哭声,提起包包就走,萧琪赶忙拦住,问她做啥去。
  “去医院做处女鉴定,我要向他证明,我是清白的,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不像他想的那样龌龊肮脏。”她激动地大喊。
  萧琪摸着她的脸说:“瓜女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医院早下班了,哪个大夫会等着你给你做鉴定?”
  萧淑瞅一眼窗外,果然天已全黑,对面的高楼上星星点点亮着灯火,这一哭竟然把天都哭黑了。萧淑把包包扔到沙发上,跟着颓然坐倒。
  “我等不到明天,我现在就要让他知道。”萧淑哽咽着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急也没用,只能等明天了。再说了,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冷静一下也好,说不准他明天就会回心转意。”
  “不可能的,你不了解他。”萧淑摇摇头,眼泪又滴下来。
  “这会他在哪呀,不会伤心得要死吧?”
  萧淑眼巴巴地看着萧琪,就像一个母亲担心自己离家出走的孩子,显得是那样的忧心忡忡和楚楚可怜。
  “真是个瓜女子,咋会哩!他不是个孩子,大你五六岁哩,用得着你这样操心吗?放你的心吧。”
  萧琪觉得萧淑既可怜又有点可笑,自己都快崩溃了还操心着乐高,怕他受不了打击,做出不理智的事来。自己这妹子以前对谁这么关心体贴过?爱情真是不可思议,能让一个人几乎脱胎换骨!萧淑对乐高看来是爱得死心塌地了,但这更增添了她对萧淑的担忧,不由得长叹一声。
  第二天早上,萧淑拿到一纸处女鉴定书,长出一口气,脸上有了喜色。她给乐高打电话,电话关机,去他的宿舍敲门,没人应声。乐高是个自由职业者,无处去打听他的行踪,这下萧淑着了急,疯了一样找遍了他们平常爱去的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萧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捧着乐高的照片,眼泪汪汪,喃喃呼唤他的名字,茶饭不思,白天黑夜地不睡觉。
  萧琪看着她不顾后果地折磨自己,心疼得不行,劝劝不了,骂骂不动,竟是束手无策。自己单位一大摊事,现在还有了家庭,没法天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心里忧愁得不行,眉头时不时会拧成一个疙瘩。
  前来用餐的高清泉看出她心情不佳,关切地询问出了啥事。萧琪对高清泉十分信任亲近,不担心家丑外扬,再加上自己心理上已经不堪重负,急需找一个人倾诉,略一犹豫之后就把萧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萧琪讲完后心情依旧很激动,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高清泉赶忙递过来两张餐巾纸,萧琪感激地用泪眼看了他一下,用纸巾沾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这孩子太急功近利了,想走捷径结果走了弯路,这与当前大环境的影响脱不了干系。目前整个社会普遍浮躁,大多数人缺少信仰和理想,只知道拜金,视权力财富为人生第一目标甚至唯一目标,道德没有底线,行为没有准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游走于法律边缘甚至不惜以身试法,萧淑就是这种思潮和社会风气的受害者,的确让人痛心。不过这孩子本质上是好的,现在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社会应该给予宽容给予出路,亲人和朋友们应当给予理解给予支持,帮她跳出目前的泥沼。这段时间你尽量多陪陪她,别让她有被社会和亲人抛弃的感觉。”
  “可是她不理我,就当我像空气一样不存在。”萧琪有些无奈。
  “此时她男朋友的效果可能更好,爱情从来都是治疗精神伤痛的圣药,再荒芜的土地,只要有爱情的滋润,都能变成鲜花盛开的伊甸园。”高清泉笑着说。
  萧琪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自言自语道:“可是这乐高躲到哪里去了呢?咋样才能把他揪出来呢?他内心是否足够强大,能够原谅萧淑的过去,带她走入幸福的明天?”
  高清泉接着萧琪的话说:“那就要看他对萧淑的爱是否真诚了,真正的爱不问过去,更不会让对方在自己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对自己负责,这是一种打着真爱幌子的霸道和自私,是爱情的幼稚病,也是爱情的致命杀手。如果乐高真的很爱萧淑,那么他在一时冲动之后一定会冷静下来,一定会回头来找萧淑,一定不会再去计较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反过来说,如果他对以前的事始终耿耿于怀难以放下,就说明他对萧淑的爱不够真不够诚不够深,这样的爱不值得那样去留恋,更不值得拼命去争取,这样的人不爱也罢,否则很可能酿出爱情的苦酒,更有可能最后以悲剧收场。”
  萧琪此前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对此并没有清晰的看法,高清泉的一席话让她茅塞顿开。这个男人也就大自己十二岁,但对问题的看法和见解何止高一倍?看来以后得多读书多思考,否则将难以同这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平等顺畅地交流,更不会有思想碰撞的火花,而她早已深切地感受到此生已经难以离开这个男人,尤其是在思想和精神层面。
  “可乐高这几天一直找不见人,而萧淑的情况又很不好。”萧琪有些忧愁。
  “从你介绍的情况来看,萧淑可能得了抑郁症,我们一般都只关注身体上的疾病而较少关注精神问题,好多人都处于精神上的亚健康,甚至得了精神疾病也不自知,即使知道了也往往讳疾忌医,这引发了多少悲剧,造成了多少惨痛的教训!其实精神疾病只要及时就医,通过心理或精神医生的疏导或药物治疗,都是可以痊愈的,只有极少数才需要到精神病院做长期专门治疗。”
  “您是说萧淑也需要去看大夫是吗?”萧琪问。
  高清泉回答说:“如果她仍然对你不理不睬,乐高又不出现,就只能去看心理医生了,否则她这种状况如果长时间持续下去是很危险的,精神疾病同身体疾病一样,最好都是预防为主,至少要在症状初起之时及时予以遏制,千万不可把小病拖成大病。”
  “哦,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抽空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高清泉的一席话如暗夜里的一道电光,照亮了前面的道路,使萧琪一团乱麻般的心里顿时有了头绪。她心里暗暗感谢上苍今生让自己遇见了这个人!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许多善事,今世才有这样的福报。
  第二天萧琪上班不久就接到派出所电话,说萧淑大闹派出所,让她赶快过去把人带走。萧淑认为乐高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派出所冤枉了自己,因而有责任把乐高给她找回来。萧琪死拉硬拽才把萧淑从派出所大门弄出来,本想直接带她去医院,但她死活不肯,只好先送她回家。
  几天后,警方对上次喝酒致死人事件的处理结果下来了,萧淑与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不予追究,但出租车被认定为非法收入所得,予以没收拍卖。萧淑不仅变得不名一文还欠下一笔债务。得知这个消息后,萧淑并不显得难过,反而呵呵笑起来。萧琪心里有点发毛,现在自己都能看出来,萧淑由于一连串事情的刺激,精神有点不大正常。今天餐厅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去医院做检查治疗。
  谁知当天下午萧淑就出事了。
  萧淑又来到派出所讨要乐高,所长不在,副所长对付不了,只好指派一个女警敷衍她。这个又胖又矮的女警本就对萧淑的身材脸蛋羡慕嫉妒恨,为自己相貌平平和五短身材愤愤不平,心情很是不爽。萧淑喋喋不休大秀她与乐高的感情和恩爱,让她厌烦至极,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你不觉得你这种烂女人让男朋友抛弃是罪有应得吗?”
  她嘴上骂着,心里在想,像我这么清纯的女子居然都没人爱,而你这种烂女人不仅霸占了一位帅哥,抢先尝了男人的味道,还有那么多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这世界已经够不公平了,你还得了便宜又卖乖,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是烂女人?你凭啥说我是烂女人?”萧淑厉声质问她。
  “陪那么多男人喝酒,陪那么多男人睡觉,不是烂女人是啥?还没说你是破鞋哩!”胖女警咄咄逼人。
  “谁说我陪男人睡觉了?谁说我陪男人睡觉了!我还是处女!”萧淑掏出了医院开具的体检证明。
  “哼,一张纸就能证明你是处女?就能证明你是个好女人?这年头这种证明一百块钱能买一沓子。”
  胖女警对萧淑递到她眼皮底下的那张纸不屑一顾,大加讽刺挖苦。
  萧淑气得说不出话,浑身发抖。
  她冲出屋子,站在院子里,高举着那张纸大喊:“大家来看,快来看啊,看看我的处女证明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淑不管不顾一句接一句地喊,在派出所办事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一些民警也站在人群后面饶有兴味地观赏,围观者越来越多。这时候有些社会混混开始起哄,想趁机揩油占便宜。
  “咋证明你这处女证是真的?”
  “你真的没让男人睡过?”
  “光说不行,眼见为实,你脱了裤子给大家看我们才信。”
  “精沟子!”
  “脱成精沟子!”
  “脱成精沟子我才信。”
  ......
  一群混混不停地起哄,极力怂恿萧淑。
  萧淑被周围人疯狂的情绪所感染,在大家热切的期待里竟然真的开始脱裤子。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个个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
  萧淑脱了裤子提在手里,转圈说:“真的假的你们看,看清楚了。”
  有的人呆住了仿佛被冻僵,有的人兴奋得热血沸腾,有的往前挤,有的往后退,尖叫口哨此伏彼起,现场乱作一团。
  “呀,好白的大腿!”
  “哇,好圆的沟子!”
  “看那片黑森林,茂密得太太!”
  “瞧那缝多紧,用着一定嫽咋咧!”
  “以咱的经验,还真是个没开苞的雏儿。”
  ......
  一圈人兴奋得嗞哇乱叫,有人大呼过瘾艳福不浅,有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舍不得眨眼,有人不满足只饱眼福,跃跃试试欲伸手轻薄......萧淑就像一只被饥饿难耐的狼群团团围住的绵羊,随时都会被滴着涎水的利齿和凶残的利爪撕得粉碎。魂飞魄散之下她没了此前的亢奋和冲动,突然后悔起来,极想穿回衣服,然而手里的裤子早被人抢走撕得粉碎,变成了一部分幸运者的纪念品。她很想挤出去,然而周围就像是铜墙铁壁,她的努力不仅毫无作用,更像是投怀送抱,撩拨起更大的兽性和更出格的举动。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六神无主惊恐万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的泪水就像滴入滚烫的油锅,不但没能使现场的狂热降温,反而使有些人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胖女警这会良心发现,一把扯下窗帘,几步冲到人群跟前,瞄准脖子伸得老长的围观者齐腰的地方,头一低使出浑身力气,像钻头一般钻到萧淑身边,用窗帘把她的下身裹起来。周围一些围观者喝着倒彩,故意不让路。胖女警一边往外挤,一边嘴里极其恶毒地斥骂着:“滚,趔远,回家看你妈起。”连推带抱地把萧淑弄进了自己办公室,朝后狠踢一脚,把门在身后关上。围观者意犹未尽,迟迟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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