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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下集C:

作品名称:走进战争      作者:别梦寒      发布时间:2016-01-16 15:20:47      字数:19090

  字幕:半年以后在美国华盛顿(1970年11月13日)
  (新闻片):
  美国华盛顿。
  天空一片灰蒙蒙,狂风暴雨夹着冰雹在空中向下面示威游行者肆意狂泻。向挤满宾夕法尼亚大街长龙示威游行者肆意狂泻。
  空中鸟瞰。长长的示威游行队伍,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龙。
  傍晚,在宾夕法尼亚大街和华盛顿广场上,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全副武装的警察在维护示威游行失序。有的示威群众不顾警察的威胁与之发生肢体接触,造成了大打出手的场面。
  示威者分别高举着用英文写着:
  
  美国侵略者立即滚出越!
  征尼克松去当兵!!
  美国人民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女为无意义的越战作战等等……标语牌。

  ﹙219﹚华盛顿国会大厦前广场夜外:
  字幕:美国华盛顿
  傍晚,天色已暗,一片灰蒙蒙。
  国会大厦前广场,华光初放,示威游行的人们已经散去,整个广场空无一人,地面上残留纸片和垃圾到处可见,被风吹得到处飘荡……
  远处,一个高个男人穿着风衣背对着站在广场边路的中央。
  当走近那人时,认出是克里夫•巴蒂少校,他穿着灰色风衣,站在这里好像在等人。此时的克里夫•巴蒂少校,在寒风中略显苍老许多,现在他已被遣送回国了。
  这时,在克里夫•巴蒂少校的耳边又忽然响起莫丽雅的声音:
  “……是的,在我刚刚踏上越南土地的时候,先是被东南亚亚热带的雨林气候所深深地被吸引,好奇。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开始一个人慢慢的冷静思考,我发现,我们这几十万美国军人到越南来干什么,我迷茫,我找不到答案,无奈,我问过当兵的,他们——每个人也都不知道是在为这个国家在做什么?这时,我开始重新审视……不解,疑惑,彷徨在折磨着我。我在自问自己,我们美国人是援助?还是侵略?就算我们是援助越南?那越南人为什么又枪口对准我们呢?(少顷)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那些促成别国内战的老爷们,他们不能再为所谓的美国国家利益,而让他们自己的亲人每天去流血,去牺牲。每当看到倒下的鲜活生命,眼睁睁地躺在异国的土地上时,我又开始迷茫,难道他们不是美国人民的儿子吗?不心疼吗?是的,他们可以把自己的青春献身国家,那是建立在人类共同认知的“真理”下献身。不能为今天无谓的“真理”去牺牲性命!”
  
  克里夫•巴蒂中校冷漠的面部的特写:
  
  化入(回忆):
  
  ﹙220﹚美国军官大楼日外:
  在美国军官大楼的倒塌的废墟边上,门卫的岗楼依旧矗立在那里。
  这时,从岗楼里传来了急切的电话铃响声“嘟嘟嘟”……
  门卫外,克里夫•巴蒂中校从窗口外拿起岗楼里桌上的电话。大声喊:“喂!是我,什么?莫丽雅小姐你们要……中尉!你们先不要动手,等等,我马上到你们那里去。”
  
  ﹙221﹚西郊郊外同上外:
  一座灰色小楼,矗立在一片丛林中。
  门前,莫丽雅的吉普车停在这里。
  这时,克里夫•巴蒂中校的轿车从路边拐了进来,在莫丽雅的吉普车旁停下来。
  车门打开,克里夫•巴蒂中校大摇大摆地下了车,正要朝门口走去。
  忽然,有两个穿便装的男人从小楼后面走出来。其中一个年长者上前,敬礼说:“报告中校!刚才有几个中情局的人来过,他们非要处理掉莫丽雅小姐,被我们拦住。”
  巴蒂中校:“拦的好!那么……你们现在想要怎么办?”
  年长者走上前对着克里夫•巴蒂中校的耳朵,小声道:“是这样……”
  
  ﹙222﹚第七郡郊区次日外:
  郊外,一座四面环山的盆地里。
  在一片生长中灌木丛中的草坪上,这时一架军用直升机从空中向下缓缓做垂直降落。
  克里夫•巴蒂中校开着车在从山坳的缺口处的土路是疾驰而来。
  此时,直升机在一块平坦的草甸子上做慢慢落地。
  少顷,当直升机刚刚落稳时,克里夫•巴蒂中校的轿车就开到直升机旁边停下。
  轿车的前门被从里推开,克里夫•巴蒂中校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后,转回身去开启车的后门。
  后门,莫丽雅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出来,她和克里夫•巴蒂中校相互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彼此寒暄了几句。
  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克里夫•巴蒂中校抬头循声望去。少顷,回头看了看莫丽雅想笑又笑不出来。
  克里夫•巴蒂中校急忙用目光和手势示意莫丽雅赶紧上飞机。
  
  机上,莫丽雅登上飞机的时候,回过头朝克里夫•巴蒂中校招手。
  地面,克里夫•巴蒂中校向直升机上的莫丽雅点头。少顷,直升机关上机舱门。此时,引擎在加大,轰鸣声震耳欲聋。少顷,很快直升机呼啸般的离开地面,向远处的空中飞去。
  
  地面上,克里夫•巴蒂中校执著地站在原地向空中的直升机上的莫丽雅在招手。少顷,镜头拉开——克里夫•巴蒂中校依旧站在那里,像一个小黑点一样在一片绿色中,一动不动……
  
  ﹙223﹚市区北郊同上外:
  一座石头建筑拱桥的桥洞下面,莫丽雅的那辆吉普车倾斜着落入水中,车的头部露出水面,在驾驶室里一个女人的半个脸浮出水面的特写。
  那位年长者拿起相机和他的同伙一起“啪啪”拍下这组莫丽雅和她的吉普车落入水的照片。
  
  化出(现实):
  
  ﹙224﹚华盛顿国会大厦前广场同上外:
  寒风袭来,克里夫•巴蒂中校依旧站在那里,他把衣领向上提了提,站在原地来回徘徊。
  国会大厦前广场,这时,一辆红色微型小轿车,兜了个大圈从远处开了过来。
  路灯下,克里夫•巴蒂中校迎着小轿车驶来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小轿车在克里夫•巴蒂中校跟前慢慢的停下。
  车门打开,莫丽雅从容的从车里走下来,她穿了深红外套,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皮包,发型一改过去的短发,留着长长的披肩发。气色红润,微笑着走近克里夫•巴蒂中校面前,轻声喊道:“中校!让您久等了,对不起。”
  克里夫•巴蒂中校仰起脸,看了看有点变化莫丽雅又扭过头朝高高的国会大厦望去,意味深长的更正道:“不要再叫我巴蒂中校了,就叫我巴蒂就可以啦。”
  莫丽雅不解的问:“为什么!”
  克里夫•巴蒂中校:“我已经不再是军人了。前几天我的报告,上面批下来了。”
  莫丽雅:“这么快?”
  克里夫•巴蒂中校摇摇头,出了一口长气,冷冷一笑道:“一个在别人看来多么了不起的巴蒂中校军官,摇身一变什么都不是了。(神经质)也难怪……都死了那么多人?当局对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这叫罪有应得。”
  莫丽雅问道:“那次爆炸中,到底死了多少人?”
  克里夫•巴蒂中校想都没想,准确而流利地:“军官63人,其中有3名中上校,100多人受伤,直接损失4800万美元。”
  莫丽雅惊讶地:“真没有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您会说得如此准确,还那么流利。”
  “唉!那时候一天要问你二十遍,你能不准确流利吗?”
  莫丽雅看了看克里夫•巴蒂中校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急忙说:“上车吧!有话我们还是找个酒吧聊聊吧,这里可不是西贡啊!到处都有酒吧,巴蒂中校!您说是吧?……”
  “我已经说过,不要再叫我巴蒂中校啦!叫我巴蒂就可以了。”克里夫•巴蒂中校:“莫丽雅!我们就在这里随便聊聊吧!你看今晚的空气多新鲜?对啦!你(找话说)看来回到美国过得……很不错呀?”
  霎时,莫丽雅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巴蒂!从我离开越南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叫莫丽雅这个名字了,我的新的名字叫莫亚林,我现在已经在英国驻美国一家报社做兼职工作了。”
  克里夫•巴蒂中校惊讶地问:“啊!为什么要改名字?”
  莫亚林深沉地:“那个莫丽雅已经死了,她——已经被炸死了!”
  克里夫•巴蒂中校想起来了,他想说:“……”
  “巴蒂!”莫亚林:“您刚刚回来,有些国内的事情你还不了解。今后在美国人面前,不要再提自己是越南打仗下来的老兵!那不是你的光荣!是耻辱!……别人会瞧不起你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莫亚林:“你还没有看到……这几天到处都在反战示威游行吗?”
  克里夫•巴蒂中校哑言了。
  克里夫•巴蒂中校:“莫丽雅!不,莫亚林!还是……你过去说得对。我们这些当兵的已经让美国民众讨厌了,伤心!……”
  莫亚林反感地“今天,咱们能不说这些好吗?”
  克里夫•巴蒂:“……”
  少顷,
  莫亚林回头问道:“您夫人还好吗?”
  克里夫•巴蒂默然地:“她还好!(停顿一下)我现在已经变得一无所有啦。”
  莫亚林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克里夫•巴蒂中校:“我们在办理离婚!”
  莫亚林先是一惊,问道:“为什么?”
  克里夫•巴蒂低垂着头,说道:“你说的很对。现在,美国人不喜欢我们啦!甚至怨恨我们。”
  莫亚林:“家里也会这样嘛?”
  克里夫•巴蒂点点头。
  莫亚林摇摇头,望着克里夫•巴蒂,看来半晌,无奈地垂下头不语了。
  克里夫•巴蒂的转过身去。此刻,他的眼框通红,一丝泪珠在他的眼角里来回滚动。
  这时,天上开始下起小雪,雪花无声地在飘着……
  远处的天空,在路灯的照射下飘起片片零星的雪花……
  克里夫•巴蒂中校和莫亚林站在路灯下任凭雪花的拍打,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们在讲话。
  镜头拉开——他们俩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慢慢的变小,最后变成两个小小的圆点。
  
  
  ﹙225﹚印刷机次日内:
  
  美国:旋转的印刷机,印刷出一张张:
  纽约时报——1968年1月《越南溪山战役》
  华盛顿自由报——1968年1月《越南溪山战役》
  
  苏联:旋转的印刷机,印刷出一张张:
  真理报——--1968年3月《美莱大屠杀》
  
  法国:旋转的印刷机,印刷出一张张:
  费加罗报——1969年9月3日《胡志明去世,享年79岁》
  
  英国:旋转的印刷机,印刷出一张张:
  泰晤士报——1972年2月《越共发动新一轮攻
  势》
  
  中国:旋转的印刷机,印刷出一张张:
  人民日报——1972年《尼克松分别访问了中国和苏联》
  
  香港:旋转的印刷机,印刷出一张张:
  大公报——--1972年秋天《美国同越共达成一个基本的框架协议》
  ………………
  ………………
  
  ﹙226﹚美国驻南越军事顾问处日内:
  会议室里,詹姆斯•泰勒司令站在前台,手里拿着木制指挥棒。在指点着屏幕上方大莫丽雅的吉普车和她躺在驾驶室里露出水面半个脸的遇难幻灯片在讲话。
  泰勒:“各位,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已死去半年之久的我们《纽约时报》摄影记者——莫丽雅小姐的照片。为什么又要把死亡照片悬挂在这里?你们一定要问?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请各位,坐下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一直在心里纠结着一件事,为什么莫丽雅小姐已经炸死了半年之久,而每天还有发往国内的消息和图片新闻反比她活着的时候有增无减呢?这是为什么?你们想一想,我原以为这个女人一死,一切会平静下来。没有想到是,非但没有平静,华盛顿方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搞得我是手足无措,焦头烂额……今天早晨,白宫情报局,点名通知我们要对我们的情报部门,重点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
  此时,台下一片哗然,人们开始是交头接耳,目光不约而同的一齐聚集在特罗夫中校身上。
  特罗夫中校低头木讷的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头在弹着手中的钢笔。
  “各位,请静一静!”泰勒大声喝道:“今天,请你们来,你们应该比我清楚,虽然我们现在头号敌人是北越,是越共……而我们真正的敌人,恰恰是来自于我们自己身边的人,朋友,确切地说是我们每一个人都缺乏自我防范意识,简单的说——哪叫‘丧智’。在座的各位,你们要扪心自问,你们还有没有防范敌人的意思?我这里是再给你们敲警钟。当然,我不会同意白宫情报局片面建议,请问在座的各位想一想!我们的一个小小的情报部,能控制着这么大的信息能量吗?这是不能的,也是可思议的。我想……我们的敌对方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的。各位!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你们现在是在吃我的……这碗饭,无论你们有什么想去,只要你们做出对不起美国政府的事情,下场你们比我清楚。(回头手拿着木棒指着屏幕上莫丽雅)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轻声)不管是谁,一律严惩!”
  台下,一片寂静。
  会场里,军官们各个面面相觑,惊得目瞪口呆。
  少顷,泰勒语气顿了顿,继续说:“这次……不!是这半年来,我们在越南新闻的外泄事故屡屡发生,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给我们国内上上下下造成不小的信誉危机,学生上街反战示威游行缕有发生,这些我不认为是简单的偶然,而是一个及不寻常……有着内外呼应的嫌疑,并且还带有一定的国际政治色彩。我不认为只是我们的一个情报部门所能为的,其实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应该是我怀疑的对象。(少顷,走到特罗夫中校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特罗夫中校!你跟我这么多年,什么事!我还是清楚的。(抬头道)各位弟兄们!一会儿回去后,要对自己部门再进行一次细致的排查工作,三天后到这里交报告。散会!”
  军官们各个都悄然无声地起身,彼此情绪低沉的向外走去。
  这时,詹姆斯•泰勒司令忽然大声喊道:“特罗夫中校!一会到我办公室去一下。”
  特罗夫中校从座位上站起身,强装笑意的向詹姆斯•泰勒司令点头。
  詹姆斯•泰勒司令看着气色难堪的特罗夫中校,先是朝他笑了笑,以示安慰,继而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接着头也不抬的提着手里的文件夹离开了会场。
  
  ﹙227﹚南越情报局大楼同上内:
  情报一科,赵希悦伏案在低头整理文件。这时,桌上的老式电话“嘟嘟”……地响个不停。
  赵希悦拿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赵警官!门卫来了一位自称是找你的中国老乡啊,这个人非要见上你一面不可,你看是……不是让他上楼?”
  赵希悦听了一惊,急忙说:“你先别放下电话,等我看一看。”
  赵希悦放下电话快步走到窗前,从玻璃上向外望去……
  
  楼下门卫前,小个子兵﹙魏宏新﹚穿着一身便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在朝院子这边张望。
  
  楼上,赵希悦站在窗前眯着眼睛在想---此时,传来赵希悦的内心独白:“这个时候,小个子兵的突然到来,是干什么?……”
  赵希悦想了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少顷,才慢慢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平静地:“让他进来!……对!……到我办公室。”
  
  ﹙228﹚美国驻南越军事顾问处同上内:
  303办公室,詹姆斯•泰勒司令斜靠着办公椅子上在聆听特罗夫中校的讲话。
  特罗夫中校态度固执地:“……司令!我很感谢您能对我们情报部的理解。这些年来,我们始终在信任与怀疑的夹缝中生存,日子过得好累心。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五角大楼方面看问题,太过于片面。他们一但出现某些文件或情报方面秘密泄露事故,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我们这些没有反驳能力的下级部门。其实,就我个人而然,也不认为这有么错的,因为我们工作性质决定着我们存在这种疏漏的可能性,应该是没错的。坦率地说……我是能够接受这个现实的人。可我万万接受不了的是我们底下总有那么一些人,戴着有色眼镜,在看着我们情报局……好像在盼,在等着我们出丑。难听点说……有点不怀好意地在看着我们笑话。其实,司令!这个想法,我已经是在脑海里徘徊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您诉说。今天,事到如今,我也真的很想和您谈一谈我的真实想法!再不,我也会被这些烦心的事给憋疯了。”
  “你的话,我能理解你此刻的想法。不过……”泰勒司令笑了笑,望着特罗夫中校,一脸严肃道:“特罗夫中校!恕我直言,你应该知道我们美国人一贯不是很关心别人的私生活。特别是你我这样有身份的人,你跟我这些年来,我们彼此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些问题。但是,你刚刚提到了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能再回避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阮梦莹是什么身世?末代皇帝的公主。你是我们联邦情报局驻越南情报处中校,你和阮梦莹的关系,五角大楼能不知道吗?中央情报局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是同行啊!你比我更清楚。所以说五角大楼那面对你的‘关心’一点,是有它一定的道理的。看来,是我们自己对事情判断上有误啊!”
  特罗夫中校恍然大悟的问:“啊!您的意思是……上面……还是——对她?……”
  “不能排除五角大楼有这种想法的可能性。”泰勒司令马上改口道:“但,我私下也在对她进行侧面了解……不过,现在还没有最后的结论。”
  特罗夫中校吃惊看着泰勒司令,有些语无伦次地:“您是说——阮梦莹!您……怀疑她?”
  “哈哈……”泰勒司令点头,大笑起来。少顷,认真地问:“特罗夫中校!跟我说真话,你爱公主吗?”
  “我,很喜欢她!”特罗夫中校犹疑地:“但是,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特罗夫中校摇摇头,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阮梦莹那一刻,就特别喜欢她,脑海里总有她的影子,到了不能自拔地步。”
  “这么说,你是爱上她啦?”
  特罗夫中校:“说不清楚。反正是……”
  “很迷茫吗?”
  特罗夫中校点点头。
  泰勒司令笑了笑,一反常态地说:“难怪,一个一直以工作为上,从不进女色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见到了末代皇家公主后,就变得萎靡不振,丧失了战斗意志。这下,我全清楚啦!”
  特罗夫中校又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公主后我就是放不下,总是想着她。”
  “是的!正是你这种不寻常的变化,才引起我对这位刚刚到来的阮梦莹——公主的特殊注意,也是我后来不得不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的原因。”泰勒用试探的口气表明自己对特罗夫中校近期的看法,又追问道:“特罗夫中校!这也是一直以来,想让你给我的一个答复。”
  特罗夫中校倍感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正要点燃烟斗的泰勒司令,心头不免为之一沉,舒展的眉头瞬间又聚集起来。
  泰勒老奸巨猾的笑了笑,问道:“是不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特罗夫中校!”
  特罗夫中校:“司令!老实的讲,在我和公主接触的这段时间,我们也只是跳跳舞,喝点小酒,没有更深层次的接触。其它,我暂时还不够对她更多的了解。”
  泰勒抬头看了看中校,突然大声地冷冷一笑。少顷,深不可测的说:“我知道,你会以这种方式回到我的。”
  特罗夫中校摇摇头,无奈地说:“那我的回答让您又不满意了?”
  泰勒很不自然的笑了,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好像是,也是应该的吧!”
  特罗夫中校看了看司令,知道对方很不开心,牵强的笑了笑,但很快又沉默下来。
  此时,泰勒司令用自信的目光看了看特罗夫中校。没有说话,胸有成竹地点燃手里的烟斗,慢慢吸了起来,而且还在不停地吐出一串串不规则圈圈,一言不发。
  这时,传来特罗夫中校的画外音:“看来,这条老狐狸又开始打公主的主意了!”
  
  ﹙229﹚南宁火车站同上外:
  站前广场,人流如川,一片嘈杂。
  广场边的小巷里,大个子正和几个满脸污秽的乞丐围成一圈在吸捡来的烟头。这时,一个小乞丐(八九岁),哭丧着脸跑过来,见到大个子就喊:“头!小分头干着大活啦!快去,要不然这小子(小分头),他就跑啦!”
  “你听谁说的?”
  小乞丐:“是我亲眼见到的。”
  大个子命令众乞丐:“你们快去!马上把小分头给我抓回来。”
  说吧,乞丐们一窝蜂地跟着小乞丐一起朝火车站方向跑去。
  大个子气得咬牙切齿。
  
  ﹙230﹚南宁同建派出所同上外:
  门前,程心亮背着背包,从里面一瘸一拐的走了派出所。他长长的头发,满脸胡须,显得苍老了许多。
  街上,程心亮漫无目的走。他的耳边响起了派出所工作人员的画外音(男):“……你的报案我们已经受理立案。向您这样的前线英雄,我们会抓紧时间破案,尽快将遗失物品物归原主。您回部队招待所后,给我们电话。这样便于我们联系。”
  路边的树荫下,程心亮想到这里看了看前方,继续朝前走去。此时,他的嘴角干裂了,有点血点。
  
  ﹙231`﹚南宁石桥下下午外:
  水边,几个乞丐把小分头一齐按在地上,把裤子扒下来,朝小分头雪白的屁股使劲的抽打起来。
  小分头像杀猪似的“嗷嗷”……大声乱叫。
  
  岸边,大个子一边数钱,一边在翻动着军用黄书包。突然,一张二寸女人黑白照片从书包里掉了下来,大个子低头从地上捡起一看——他大吃一惊……照片上的女人正是:黎文玉(阮梦莹)
  大个子想了想,忽然眼前出现南宁日报刊登黎文玉的一张在战场上的黑白照片的闪回。
  现实:
  大个子站起身,急忙喊道:“停!你们别打啦!小分头,快去把丢包人给我找到。找到后可免你一打,快去吧!”
  小分头听候,一咕噜爬了起来,提着裤子(还露一半屁股)和乞丐们一起向火车站方向跑去。
  
  ﹙232﹚南越情报局大楼同上内:
  情报一科,赵希悦认真的在听着小个子兵的讲述。
  小个子兵:“……那次我们遭到南越偷袭后,连长像换了个人似的,整天沉默寡言。只是偶尔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开始我没有太往心里去,就在去年,他在一次作战中,负伤昏迷时总在念叨你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他妹妹是你的未婚妻。”
  “你说什么?”赵希悦吃惊地:“连长他……”
  小个子兵:“是的,我们连长是你未婚妻程雪儿的哥哥。”
  赵希悦:“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个子兵:“连长负伤后,我去护理时,他亲口对我讲的。”
  赵希悦点点头,又问:“那……连长现在怎么样啦?”
  小个子兵:“左腿,看来要留下残疾。”
  赵希悦急切地问:“那……他,现在还在哪里?”
  小个子兵:“已经回国治疗。临行前,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还给我留下一摞信件。”
  听到这里,赵希悦抬头望着小个子兵,刚想要说话。
  小个子兵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摞信件,递给赵希悦:“拿着吧,这是连长妹妹给你写的信。”
  赵希悦接过信件,内心复杂的打开其中的一封看了起来。
  
  程雪儿的画外音:
  
  希悦,你好!
  你已经离开我6年了。我在家里苦苦的等待着你的回来,自从那个夜晚分手之后,我们在车站上错了车,我往东,你往西,后来我去了南宁没有找到你。其实,我满以为一年半载就能回来,没想到你一走就是6年。为了你,现在我已经从一个少女已经变成了三十几岁的大龄女人了,但我还奉行我们曾经的诺言‘生死两相宜’,我坚守,再等待着你!
  还好,我从哥哥那里得知一些你的情况,你和哥哥本不应该相识,却在越南战场走到一起,这应该是我们俩人的缘分……我爱你!
  ——雪儿!
  赵希悦看到这里鼻子一酸,眼里流出滚滚热泪……
  赵希悦疼不欲生的大声呼喊的画外音:“雪儿!是我对不起你呀……呜呜……”
  
  ﹙233﹚汽车站次日外:
  一辆老式大巴车旁,小个子兵就要上车了,他转过身体对送他的赵希悦说:“回去吧!这几天,让你受苦了!”
  赵希悦:“别客气了!回去后,见到连长代我问个好!……”
  小个子兵看了看赵希悦见他不再往下说,就有意地问:“我回去,就不想给雪儿带个信?”
  “唉!时间太长了,快七年了。”赵希悦懊悔地:“现在就是想回也回不去了,是我对不起人家呀!信,没法写……很难。”
  小个子兵:“你!是……不爱她了?”
  “哪能不爱呢!”赵希悦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小个子兵说:“你把这封信带上,见到连长让他把信转交给雪儿。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挺好的,等战争稍微平稳的时候,我就回去。”
  小个子兵看了看赵希悦微微地笑了。他一激动,跳了起来搂住赵希悦的脖子,半晌不松手,赵希悦无奈低下头和他拥抱。
  这时,传来大巴车“嘀嘀嘀”……的喇叭声。
  小个子兵松开手,对赵希悦说:“那好,我走了。”
  赵希悦:“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小个子兵望着赵希悦,轻声说:“放心吧!”
  
  少顷,那辆老式大巴车启动,加速。慢慢的离开了赵希悦的视线,消失在路的远方。
  
  ﹙234﹚南宁城北午夜外:
  市区外,在一片没有路灯的偏僻公路施工现场。
  土路上,那群乞丐摸着黑正在边走边谴责小分头。
  小分头委屈地:“……那也不能怨我呀!车站、商场、闹市该找的都找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乞丐走到大个子跟前,添油加醋地:“头!要不是我看到,他今天就独吞了,这个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有一个乞丐附和道:“我看!咱们再咒他一顿。”
  小乞丐:“我看,行!”
  小分头气得指着小乞丐,狠狠地:“你,你等着!”
  小乞丐假装受气地“洼”地一声哭了起来。
  大个子不耐烦地:“行啦!行啦!你们别闹了,快回去休息吧!”
  小分头高兴地:“走啦!回去休息啦!”
  小乞丐停止了哭啼,用眼瞪了瞪跑去的小分头,气的直咬牙。
  
  工地上,没有路灯,周围一片漆黑
  路边,横七竖八躺着几根难以移动的施工用大水泥管。
  
  这时,小乞丐从前面跑回来,大声喊:“头!这儿里面有人。”
  前面,小分头的声音:“就是他!找到啦!……”
  大个子从后面快步走了上来。
  
  水泥管里,程心亮睡眼惺忪的从里面爬了出来,莫名其妙地望着一群乞丐生气地问:“你们不睡觉,大半夜的到这里闹什么?”
  小乞丐理直气壮地嚷道:“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我们还要问你呢?”
  程心亮不高兴地:“他妈的,小兔崽子!你嚷个什么?”
  “你骂人!”小乞丐嚷着:“你大人,凭什么骂人?”
  程心亮:“你……”
  “他是小孩,有什么事跟我说。”大个子走上前向程心亮赔不是地说:“对不起,影响你睡觉啦!”
  程心亮生气地:“你们这些要饭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到这来闹个什么?”
  “谁是要饭的?”小乞丐狗仗人势地:“说话嘴能不能干净一点?”
  程心亮:“你……”
  大个子见事不妙上前一把挡住了程心亮,笑着说:“别别!大哥有事咱们好商量,别和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见识呀!”
  小乞丐顺势从大个子身边留掉了。
  小分头走过来,拉着大个子,小声掉说:“头!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小声)哪个书包是他的!”
  大个子看了看程心亮,问道:“白天,你是不是丢了钱?”
  程心亮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大个子从小乞丐手里拿过那个军用书包。
  程心亮见到自己的军用书包:“这个……”
  大个子问:“这个书包!是你的吧?”
  程心亮笑了,点头道:“是我的!你们怎么找到的?”
  大个子笑了笑不语。
  “嗨!别提了,昨天我从部队办理完退伍手续。到火车站去买车票,排到了,一拿钱,别说钱了,连书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没有办法子我就报了派出所,派出所让我回部队去等着,你说我还能干点啥,连个书包都看不住,哪还有脸回部队呢!这不,就跑这里来混一宿。”程心亮滔滔不绝地讲:“这不,还让你们哪个小家伙给数落一顿。”
  大个子一笑,心平气和地说:“白天我看到了你的书包,里面的钱可不少哇!”
  程心亮:“那是我的部队转业安置费。找到了就好,先谢谢你们啦!”
  “包里还有部队转业安置介绍信,这个介绍信很重要啊!”大个子问道:“你是武汉人?”
  程心亮警觉地:“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个子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包里面还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
  “照片!”大个子笑着说:“这个倒是我很感兴趣!”
  乞丐们“哈哈”大笑起来。
  小乞丐:“头,一见女人就兴奋!”
  大个子反感地对那帮说了声:“去去去!到一边去玩!”
  程心亮看了看大个子,不解地问:“哎!怎么?那张照片里的女人你认识!”
  大个子点点头说:“对了!所以我昨天让他们找你,找了半天,可还是没有找到你。”
  程心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吱声了。
  大个子试探地:“我找你确实有事。走!咱们到那边去谈谈!”
  说着大个子拉着程心亮去了路边。
  小分头看看小乞丐,小乞丐小声地说:“这下又便宜了你!”
  小分头气得要追小乞丐,小乞丐早已跑得远远的。
  
  ﹙235﹚白塔大街日外:
  字幕:半年以后
  正午,太阳悬在头上,大地一片炽热。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阮梦莹穿着一身香港产橘黄色连衣裙,肩夸法国皮包,打着粉红色旱伞,格外显眼地行进在大街上。此时,吸引着路边过往的男人和女人的目光。
  街口处,特罗夫中校的大吉普车悄然地从阮梦莹身后驶来。吉普车轻轻的鸣笛“嘀嘀嘀”……
  特罗夫中校摇下车窗,笑呵呵的喊:“公主!公主!上车……”
  阮梦莹停下脚步回身拉开副驾驶车门,一个跨步上了车。
  大吉普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流中。
  
  这时,在离阮梦莹上车不远处的人群里,走过来一个人。他长长的头发,满脸稚气,晃晃悠悠的在朝这里走来,走近一看是乞丐头——大个子。
  此时,大个子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不时的低头认真的看,从他的手里的照片我们看到了照片上的人——就是阮梦莹。
  
  ﹙236﹚南越情报局同上内:
  情报一科。
  办公室里,突然房门被推开,陈仲业急匆匆地走进来。他看到在办公的赵希悦,就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希悦!”陈仲业几步走到赵希悦跟前,神秘地说:“听说了没有?保大的二女儿下个周二,就要回到咱们西贡来啦!”
  赵希悦停下手中的活,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陈仲业,慢条斯理地问:“科长!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陈仲业用手势做了个监听﹙偷听﹚动作。
  赵希悦吃惊地:“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陈仲业笑了笑,很自豪地说:“我是刚刚才听到的。”
  赵希悦很认真地:“听没听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陈仲业摇摇头:“具体时间没有说,只是说下周二到西贡。”
  赵希悦想了想,摇摇头问道:“咦!陈科长,保大一共有几个女儿?”
  陈仲业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说:“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哪!这个二女儿你见过吗?”
  “当然见过啦!”陈仲业自豪地说:“不过,那时二女儿也就十岁上下,现在变成什么样?就说不准了。这年头过得太快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赵希悦赞誉地:“嘿!还真别说,咱这楼里上上下下都说你陈科长小道消息多,还真不假,佩服你呀!”
  陈仲业听到赵希悦这番表扬,高兴的咧开嘴一个劲的笑。
  “哎!对了。”赵希悦又问:“科长!你就光听到保大皇帝二女儿回来的消息,别的就没再听到什么吗?”
  “嗨!听的倒是不少,就是……”陈仲业解释道:“哎哟!我的英语从小就没学好,就是听了也不懂。”
  赵希悦看了看科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嘿嘿”的一笑了事。
  
  ﹙237﹚郊区一个三岔路口同上外:
  路边,高大的榕树下,遮天蔽日。此时,大吉普车就停在树荫下面。
  车内,特罗夫中校和阮梦莹俩人坐在驾驶室里谈话。
  特罗夫中校:“前天下午,泰勒司令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我们先谈了一会工作,最后不知怎么就谈到了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他对你的身世身已经产生怀疑了。”
  阮梦莹听到这里先是惊愕一下。稍后,佯装生气地说:“你们这些美国人,干你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干什么呐?有事没事的,是不是是闲的呀?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皇家后人,有什么可怀疑的?真是的。哼!”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呐……”
  “不要再说了。”阮梦莹制止道:“那是你的上士!特罗夫中校!我不愿听到别人说对自己上士不忠诚的话。现在我就想问问你?在这件事儿,你是怎么看的?”
  特罗夫中校想了想摇摇头,坚决地:“我一直都在相信自己的感觉。包括——今天。只是我们近一段时间减少来往,过一段时间就好啦!”
  阮梦莹一笑,又问:“特罗夫!你真的相信我吗?”
  特罗夫中校一笑:“那是的!”
  阮梦莹看了看特罗夫中校“噗嗤”地笑出了声。
  特罗夫中校又说:“告诉你,这只老狐狸,非常狡猾。凭借我对他的多年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他所怀疑过的人,包括他周围身边所有的人。我看,近期我们还是要多加注意一点才是的。”
  “你们这些人都是搞情报出身的,这方面我哪里懂啊!”阮梦莹无辜地:“哪你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不来往吧!”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特罗夫中校摇摇头,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只有尽量减少来往才行,要是有事我会让吉克通知你,别让他们盯上你,躲过这段时间,过些天就会好的。”
  阮梦莹想了想,眯起眼睛开始陷入了沉思中。
  
  ﹙238﹚南越情报局同上内:
  情报一科。
  办公室里,陈仲业不在,只有赵希悦一个人伏在办公桌,他在拨打电话。
  赵希悦的电话拨通了,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的响个不停。
  
  ﹙239﹚海棠公寓同上内:
  一楼的茶几上,电话一阵急切的奏响“叮叮叮”……
  阿莲快步从厨房走到楼下茶几前,去拿起电话。
  阿莲问:“喂!哪位?……啊!公主不在呀……好好!……再见了。”
  
  ﹙240﹚南越情报局傍晚内:
  情报一科。
  办公室里,赵希悦放下电话,灰心丧气地提着公文包,一个人离开了办公室,向楼下慢慢走去。
  
  ﹙241﹚南越情报局同上外:
  太阳在西下,微风袭来,吹来一丝难得的秋日凉意。
  楼门口,一片静悄悄。
  赵希悦一脸愁容地从里面走出来。他手里提着公文包,低头朝停车场走去。少顷,上了吉普车后,启动、倒车、前行。当车顺利地行驶到街口时,赵希悦一下子愣住……随即脸上流露出一点难得的笑容。
  在路的对面的榕树下,阮梦莹笑盈盈的看着赵希悦的车从里面开出来。
  少顷,吉普车在阮梦莹跟前停下,赵希悦打开车窗示意让她赶快上车,阮梦莹绕到副驾驶门前上了车。就在这一瞬间,赵希悦抬头无意间看到了前方什么,让他的眼睛为之惊愕的一亮,在他的前方……
  路口处,站着一个年轻的越南人,正直勾勾的在朝吉普车这里张望。
  车内,赵希悦对上车阮梦莹急切地说:“快上车!有人在监视我们。”
  阮梦莹上车后,也看见了路口站着的那个年轻男子。不解地说:“这个人!为什么要监视我们!”
  赵希悦:“我们走吧!一会我在给你解释。”
  阮梦莹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赵希悦,没有说话。
  吉普车加速离开情报局门前,沿街一直向前驶去。
  
  车内,赵希悦和阮梦莹在说话。
  阮梦莹有意地问:“希悦!你怎么能看出那个人是在监视我们?”
  赵希悦敷然地一笑说:“职业的敏感吧!我想,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这个与你无关,放心吧!”
  阮梦莹抬头看了看赵希悦想说什么话又咽下去了,没说话。
  这时,赵希悦回过头,看了看阮梦莹,也想说话,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说出来。
  阮梦莹问:“希悦!你今天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梦莹!下午,你到哪儿去啦?”赵希悦:“我给你住处打过两次电话,阿莲都说你不在。”
  阮梦莹:“啊!白天没什么事儿,呆在家里闷得慌。下午就出去走走,你找我有事吗?”
  赵希悦:“哼!今天下午,也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很想见到你,也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阮梦莹:“这么说,你是想我啦?”
  赵希悦:“就想和你在一起吃过晚饭,说说话。”
  阮梦莹问:“可以呀!那你想咱们今晚到哪儿去?”
  赵希悦想了想说:“南洋咖啡店好么?”
  阮梦莹点头同意。
  
  ﹙242﹚南洋咖啡店同上内:
  店内,欧式装饰风格,音响和灯光设施豪华。
  大厅里,光线暗淡柔和。一曲缠绵的西洋曲,回荡在整个空间。
  此时,客人稀少,只有几个服务员进进出出,显得这里非常清静。
  在一个角落里,赵希悦和阮梦莹对面坐着正在喝咖啡闲聊。
  赵希悦放下茶杯,真诚地说:“梦莹!今天晚上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说点心里话。”
  阮梦莹愣愣的问:“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赵希悦:“我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是您帮助我的,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阮梦莹不解:“……”
  赵希悦:“其实,我不该介入你的是是非非,我没有这个资格。可是现实生活又让我无法逃避这个事实,你让我很好奇。”
  阮梦莹吃惊地:“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希悦:“梦莹!为什么今天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打两次电话吗?”
  阮梦莹摇摇头。
  赵希悦:“我知道,你的事我不该知道的,也不该问。因为那是你的个人隐私。但是,今天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梦莹:“让我告诉你什么?希悦!”
  赵希悦咄咄逼人地:“我要保护你---梦莹!能告诉我吗!”
  阮梦莹:“……”
  赵希悦:“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梦莹:“希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赵希悦:“这……”
  阮梦莹:“不好说吗?”
  赵希悦看了一眼阮梦莹,不紧不慢地解释说:“直观告诉我,现在你已经在被别人监视中。”
  阮梦莹吃惊地:“这……”
  赵希悦解释道:“刚才,在我们情报局门前站着的那个陌生男人,他是在监视你的!”
  “什么?”阮梦莹吃惊不小地:“你在说什么呢?”
  “刚才,在我们情报局门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在监视你。”赵希悦沉稳地:“梦莹!我问你!请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法国有一个的二姐叫——阮梦云?”
  阮梦莹听后先是一惊。然后,看了看赵希悦,点头默认。
  赵希悦追问:“她!是不是近期要来……西贡?”
  “不!……不可能的!”阮梦莹摇头否认,并急切地问:“希悦,你这是听谁说的?这是真的!”
  赵希悦点点头。
  “不对的。我的二姐,上个月刚刚通过电话,这是不可能的。”阮梦莹急切地:“希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都搞糊涂了?啊?”
  赵希悦:“……”
  阮梦莹焦急地:“我在问你话!赵希悦!你要回答我呀?”
  赵希悦抬起头看了看阮梦莹,很认真地:“是这样的,今天下午……
  
  化入:
  
  情报一科。
  办公室里,突然房门被推开,陈仲业急匆匆地径直走来。他看到在办公的赵希悦,就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希悦!”陈仲业几步走到赵希悦跟前,神秘地说:“听说了没有?保大的二女儿下个周二就要回到咱们西贡来。”
  赵希悦停下手中的活,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陈仲业,慢条斯理地问:“科长!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陈仲业用手势做了个监听﹙偷听﹚动作。
  赵希悦吃惊地:“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陈仲业笑了笑,很自豪地说:“我是刚刚听到的。”
  赵希悦很认真地:“听没听说,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仲业摇摇头:“具体时间没有说,只是说下周二到西贡。”
  赵希悦点点头,眉头一皱思索起来。
  
  化出:
  
  “这……不对呀!没有听说二姐要回来呀?”阮梦莹疑惑地又问:“知道吗!具体什么时间到达西贡?”
  “不清楚!”赵希悦摇头,疑惑不解地:“不过,我倒是在想,我们能不能把今天你二姐的回国的事和今天在情报局门前见到的那个监视你的事,联系起来想一想,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我对你今天被监视的分析应该说是有其道理的?你想想看,是不是?”
  阮梦莹眉头一皱,摇摇头沉思不语。
  这时,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突然像流水一样响彻整个空间。
  阮梦莹出了口长气,无力地闭上眼睛开始沉默……
  赵希悦端起茶杯看了看阮梦莹,喝了下去。
  忽然,门前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镜头跟进原来是白天在情报局门前出现的那个年轻男子,赵希悦警觉地放下茶杯,一个人跟了出去。
  店外,赵希悦追到门外,那个人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他站在门前望着外面的黑夜,站了一会,才转身朝屋里走去。
  
  ﹙243﹚海棠公寓夜外:
  夜晚,快到打烊时间。
  隔壁胖女人嘴里又叼着烟头,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对面的瘦女人喊道:“妹妹!天不早了,我们也该打烊了?”
  瘦女人声音嘶哑地:“忙个啥,喂!你家爷们又回来早了吧?”
  胖女人自乐地:“早回来了,我家爷们顾家,没像你家爷们,外面总有吃的。”
  瘦女人生气地:“胖子,咱们不能有的,没的什么都说呀?”
  胖女人刚想说话,忽见一束车灯从远处射来。顿时,她的眼睛被灯光刺得睁不开。
  这时,一辆吉普车在公寓门前停下。
  赵希悦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门前,拉开车门。
  车上,阮梦莹从车上下来。
  赵希悦上前,伸手扶住阮梦莹一起向公寓门前走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胖女人和瘦女人先是偷偷地笑,然后又彼此相互挤鼻子弄眼。
  
  少顷,赵希悦很快就从公寓里走出来,开车离开了78#公寓。
  
  门外,胖女人和瘦女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吉普车。然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迷茫的摇摇头。
  
  路边,这时,大个子背着包一个人从前面向这里走来。他走到海棠公寓的78#大门时停下,认真的看了看门牌号,停留了很久。
  这时,那个乞丐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朝大个子比比划划,大个子一看脏兮兮的乞丐,就急忙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78#公寓。
  
  ﹙244﹚美国驻南越军事顾问处同上内:
  303办公室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泰勒司令拿起电话问:“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司令!是我呀!今天,一天公主没有和任何外人接触。只是下午和晚上同她的同学南越情报局一科的赵希悦有过接触,其他,没有和任何人往来。”
  泰勒司令:“很好!明天继续跟踪,注意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泰勒司令放下电话后,闷闷不乐地在屋里来回走动。少顷,便自言自语地:“又是赵希悦!赵…希悦!”
  ——淡去
  
  ﹙245﹚海棠公寓同上内:
  客厅里,阮梦莹一个人坐在的沙发的中间,两眼直视着前方,呆呆地望着出神,她回想起刚刚在《南洋咖啡店》里的对话,不仅陷入了沉思:
  
  回想:
  
  赵希悦的画外音:“直观告诉我,现在你已经在被别人监视中。”
  阮梦莹:“……”
  赵希悦画外音:“刚才在我们情报局门前站着的那个陌生男人,他是在监视你的!”
  阮梦莹吃惊的画外音:“什么?你在说什么呢?”
  赵希悦沉稳的画外音“刚才,在我们情报局门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在监视你。梦莹!我问你!请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法国有一个的二姐叫——阮梦云?”
  阮梦莹惊惊讶的画外音:“啊!”
  赵希悦追问的画外音:“她!是不是近期要来……西贡?”
  阮梦莹急切的画外音:“不!……不可能的!希悦,这是真的吗!我二姐,上个月刚刚通过电话,是不可能的。希悦!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把我都搞糊涂了?啊?”
  赵希悦无奈的画外音:“今天下午……
  
  (化入):
  
  情报一科。
  办公室里,突然房门被推开,陈仲业急匆匆地走来。他看到在办公的赵希悦,就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希悦!”陈仲业几步走到赵希悦跟前,神秘地说:“听说了没有?保大的二女儿下个周二就要回到咱们西贡来。”
  赵希悦停下手中的活,先是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陈仲业,慢条斯理地问:“科长!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陈仲业用手势做了个监听﹙偷听﹚动作。
  赵希悦吃惊地:“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陈仲业笑了笑,很自豪地说:“我是刚刚听到的。”
  赵希悦很认真地:“听没听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仲业摇摇头:“具体时间没有说,只是说下周二到西贡。”
  赵希悦点点头,眉头一皱思索起来。
  
  (化出):
  
  阮梦莹的画外音:“她是什么时间到西贡?”
  赵希悦的画外音:“不清楚。”
  
  现实:
  
  阮梦莹想到这里,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包香烟,点燃一支烟,慢慢的抽了起来。
  这时,茶几上的电话突然急剧地响了起来“嘟嘟嘟”……
  清脆的电话铃声把阮梦莹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了看桌上的电话,犹豫片刻,才伸手去接电话。拿起电话声音低沉地问:“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那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喂!是我,我是‘909’!”
  阮梦莹听出对方是‘909’。立刻精神振奋,挺直腰板,表情严肃庄重道:“我知道了!请您指示。”
  电话里:“‘黄花’!我们刚刚接到上面通知。下周二的下午二点,保大皇帝的二女儿阮梦云,也就是‘你的姐姐’要从法国到西贡。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我们认为,阮梦云的突然到来,绝非是简单的走亲访友,而是有其真实的政治目的,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到来。据我们分析,阮梦云十有八九是冲着你来的,你要多要加防范呐!据内线反馈回来的消息,现在美国人已经开始关注你了!你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最近几天,你要减少与外界的接触,少出门,少说话。特别是与那个特罗夫中校你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注意外界的影响。好啦!以后有什么事,我会随时联系你。”
  阮梦莹问:“‘909’!如果下周二他们通知我去机场接人我应该怎么办?”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说:“照去不误。你放心,这几天我会和你随时通电话。你的背后,还有我们呢!你要记住!到什么时候都不要着急,遇事要冷静,多想一想。”
  阮梦莹:“……”
  “我就说到这里吧!”电话里又问:“‘黄花’!你还有事吗?”
  “没有事了!”
  “再见!”
  阮梦莹:“再见!”
  阮梦莹慢慢地放下电话,想着刚才‘909’的讲话……少顷,从茶几上又捡起未灭的点烟头,含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许久,那股白烟才从她的嘴里慢慢地吐了出来,在空中环绕,慢慢散去。
  
  ﹙246﹚西贡新山机场下午外:
  天空一片湛蓝,在遥远的西南方,隐约漂浮几朵淡淡的白云。
  机场跑道上,从西面尽头的半空中,一架法国航空公司的客机呼啸般的从空中缓缓下落。少顷,客机降落在跑道上,开始慢慢滑行。
  客机在地面导航员的指挥下,慢慢滑向指定的停机位上。
  停机位上,已经有二十几个接机人站在那里,等候接机。
  人群的身后,整齐的停放着几辆迎宾车辆。
  在人群中,有阮梦莹、姜汝黎、泰勒司令和特罗夫中校等军方和地方政要人,还有一部分新闻单位的记者。
  人群中,阮梦莹怀抱着一束鲜花(和接阮梦莹的花一样)非常显眼地站在人群中间,目光跟随着慢慢滑行的飞机。
  站在阮梦莹身旁分别是姜汝黎,泰勒司令和特罗夫中校。
  客机在慢慢滑行。
  人群中,阮梦莹目光依旧地在跟随着飞机。此时,她双目在微微紧缩,耳边又响起了男人(909)的电话声音:“……二小姐——阮梦云的到来,事先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接机时,无论当你遇到什么突发事情,都要沉得住气,一切会过去的。据可靠消息,这次活动是美国中情局一手策划的,目的就要测试你是否真的是保大的小女儿。”
  
  这时,在人群后面的跑道上,一辆黑色雷诺牌轿车从机场大厅急速驶来。少顷,在接机人群的后面停下。
  车门打开,阮中森局长﹙南越﹚,陈仲业科长﹙南越﹚和赵希悦﹙南越﹚从车上走下来。他们很有礼节地跟泰勒司令和特罗夫中校这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站在人群的后面,默默地等待着飞机停稳。
  
  少顷,客机在指定停车位缓缓停稳。
  这时,一辆悬梯车快速开到机舱门前停下。少顷,机舱门慢慢打开。
  二小姐——阮梦云一身淡黄色连衣裙,头戴法式礼帽,一副宽边墨镜架在鼻梁中间,神采奕奕地走出机舱。她向迎接她的朋友,挥手致意。少顷,她开始向悬梯下面走来。
  悬梯前,阮梦莹抱着鲜花走上前,望着笑盈盈走下来的阮梦云,眼前(闪回)突然出现一张黑白照片的阮梦云——传来一个男人的画外音:“这个人就是保大的二女儿——阮梦云。”
  现实:
  阮梦莹想到这里,眼前不断变换悬梯上的阮梦云和照片上的阮梦云的特写镜头(照片和现实是俩个人)……
  少顷,阮梦云从悬梯上走下来。
  阮梦莹抱着鲜花走上前,微笑着向走下悬梯的阮梦云献花。
  阮梦云用越南语和阮梦莹阮亲切地打招呼——握手,俩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们不停的在倾述惜别的思念和见面后的喜悦,完全是一对久别的亲姐妹……
  迎宾的人群里,詹姆斯•泰勒和特罗夫中校目不转睛地看紧紧相拥的姐妹俩,并细地心观察她们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特罗夫中校突然打个喷嚏。他只好躲到一边,用手绢擦了擦鼻子。当他回过身,有意的瞟了一眼詹姆斯•泰勒。
  詹姆斯•泰勒依旧目不转睛的耐心地看着两个公主们在亲热,在诉情……
  
  此时,姜汝黎走过来,见俩位公主交谈得正尽兴,便走上前善意地把俩位公分开,笑着拉着她们的手,上了自己开的敞篷轿车,一齐朝市区里驶去。
  这时,站在一边的詹姆斯•泰勒和特罗夫中校见公主们上了敞篷轿车。彼此神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急忙上了自己的大吉普车,跟着敞篷轿车后,离开了机场,向市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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