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作品名称:弯 弯 的 郁 水 河 作者:杨听涛 发布时间:2015-12-20 21:45:23 字数:7077
三年,一晃就过去了。
郁水村的人们在吵吵嚷嚷之中,又迎来了某某省第四次农村换届选举。
任凭杨社民和谭国荣磨破嘴皮子,许朝新死也不肯答应放弃继续竞争村长。二人除了干瞪眼和生了一肚子闷气之外,也无可奈何,只好保持沉默。
除了谭贵谦和许朝新两人之外,“神棍”马建胜、多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回村的村民刘富文、刚退休回村的在外工作人员梁海波也出面竞争。
“刘富文也想当村长?”
“这刘富文也太小看郁水村人了?”
“羞先人哩!要是刘富文当了咱村的村长,郁水村就彻底没有什么脸面了。”
“是啊,就像报纸和电视上说的,没有道德底限了。”
“道德是个球!你看有钱人,几个是道德的?”
“管他是猫是狗,想当村长,只要给钱,就是让猪当村长,也行。”
“你是认钱不认人啊!”
“我认人,谁认我呢?”
……
人们议论纷纷。
有的人摇头叹息,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兴高采烈……
在村民的印象中,刘富文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
上小学时,刘富文就在学校偷老师的钱包,偷拿其他学生的学习用具,在村里偷鸡摸狗,猥亵比他小的女孩子……刘富文的母亲死的很早,因刘富文的父亲在村里口碑不好,就再也没有找到老婆。刘富文的那一张小嘴巴,在他父亲面前说起话来甜如蜜,竭尽所能地讨好他的父亲,所以,刘富文的父亲特别疼爱刘富文,成了个偏心眼式的父亲,总是把好东好西给了刘富文,对其他几个儿女则开口就骂、动手就打;后来分家时,刘富文的父亲悄悄地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给了刘富文。但是,刘富文的父亲怎么也想不到,刘富文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不孝顺他,反而恶语相加;刘富文在分家后的所作所为,险些没把他的父亲给气死!幸亏刘富文的父亲也是个二百五,才勉强着活了下来。痛定思痛,这位二百五式的老人,发誓不再和他的儿子刘富文来往了。特别是在多年前的一个冬节,也就是刘富文初三辍学后的那一年,刘富文的父亲在夏季时顶着烈日、冒着酷暑,用了一个夏季和秋季,在附近的煤矿好不容易偷了十几吨块煤,准备卖了后在过年时用来招待女儿和女婿;可谁也想不到,刘富文竟然趁着他父亲不在家时,把那十几吨块煤给偷着卖了。
不安分之人自有不安分之法。尽管刘富文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到一块,但人却异常精明,他知道自己欺骗不了村里人,就跑出去骗外面的人。刚开始时,刘富文也吃尽了骗人的苦头,还挨了不少的打。他骗了几个钱后,就穿着好衣服,拿着个流行款的二手手机,雇了辆没有手续的黑出租车,给黑出租车司机买了一包烟,并给司机交代说:
“师傅,若有人要问起这个车的话,你就说这车是我买的,你是我雇的司机。好吗?”司机连连点头。
骗到数千块钱后,刘富文先是在山区廉价收购死猪、病猪和老母猪,然后在满是又肥又大的绿头苍蝇到处乱飞的小作坊里,用高温沥清退去猪毛,用工业盐和洗衣粉把猪肠子在水里随便洗下,加工猪头肉。由于刘富文嘴巴甜,卖猪头肉时,一是伯伯、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嫂嫂叫个不停,二是把自己的猪头肉吹的神乎其神;加之他在加工猪头肉时,使用了许多化学原料,其口感的确比别家的猪头肉好,所以,他的猪头肉生意做的相当好,利润也出人意料的高。尝到甜头后,他就放开手脚大做特做对人有严重危害的猪头肉,赚了十多万元钱后,又倒买假烟假酒,着着实实发了一大笔昧心财。然后又开了家公司做别的生意,把矸石粉碎后掺在洗精煤里,把煤泥掺在精铁矿粉里……总之,刘富文发的全是黑心财。
刘富文发了些不大不小的昧心财后,就刻意去和有钱人套近乎,嘴巴甜的像抹了蜜,把几个有钱人哄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他和有钱人熟悉之后,就以各种借口换着去借有钱人的车说用一用。把车借到手后,他就开着车来到那些他认识的女人面前,说他做生意赚了钱、买了车,先是连哄带骗地和那几个以前他弄不到手的女人睡觉,后来就给那几个和他睡过觉的女人说做生意的资金周转不过来,把车给卖了。继而,他就开口向几个和他睡过觉的女人借钱,或者说是合伙做生意,把那几个和他睡过觉的女人,的私房钱都弄到了他的手里。平时给那几个和他睡过觉的女人施以小恩小惠,并许以丰厚的回报,把那几个和他睡过觉的女人哄得团团转,又是陪他睡觉又是借钱给他。在做生意上和他来往的所有男人,没有不被他利用的。一些知道刘富文底细的人,认为被刘富文欺骗了的女人们,尽管都是良家妇女,但却是些有眼无珠的女人,被刘富文欺骗了,真是活该!可令人纳闷的是,有几个女人看上去素质比较高,还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其中,有一位的老公是个局长,还有一位老公是镇长,也被刘富文骗得睡过觉之后,竟然还心甘情愿地要替刘富文付他们住宾馆的房钱,欢天喜地的给刘富文借来的车加油……和刘富文在生意上有来往的男人们,通过刘富文欺骗女人的成功率,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
“女人们一遇到好男人就发愁,遇到骗子男人就兴奋!”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后来买了一辆十多万元走私过来没有手续的黑车,在村里逢人便说:
“我这辆大奔驰,一百多近二百万元呢!”
谁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人,也要出来竞争村长了。
一次,刘富文给他的一个朋友说:
“我准备花钱要当郁水村的村长,你看得花多少钱?”
他的朋友对郁水村有所了解,就说:
“还不得个五、六十万?”
“看把人可怜死了!五、六十万?两个五、六十万!三个五、六十万!拾个五、六十万!我在家里准备了一千万,专门弄这个事情哩。”
“那你这个村长成了。”
梁海波退休前,曾经在县政府的几个局当过局长,是郁水村在外工作人员中级别较高的一位。他在儿女们没有长大时,的确是个合格的共产党员和人民公仆,但在儿女们长大后,禁不住妻子和儿女们的唠叨,就慢慢地也加入到贪腐的行列之中,成了官员中的有钱人。由于他尝到了当官的甜头,这当官也就当上了瘾,而退休后再也没人奉承他,也没人讨好他,更没有人给他送钱了。他那个痛苦不堪的失落感啊,没有当过贪官的人,如论如何是没有办法能够体会到他的痛苦的。
这不,官还没有当够的梁海波,也插条腿进来,热闹处卖母猪,回到村里要竞争村长,再过过当官的瘾。
许多有头脑的村民,在私下里分析并议论道:
“从声势上看,谭贵谦有许万强一派的支持,势力最大。”
“许朝新虽然让人失望,但不少的人会因许万强支持谭贵谦,而违心地继续去支持许朝新。”
“何况许朝新正在村长这个位置上,加之许朝新是个公认的老好人,尽管能力不行,却和村上的弱势群体能够打成一片,许多村民在精神和心理上找到了平衡,其势力并不亚于谭贵谦。”
“刘富文要是真的像天女散花一样在村里撒钱,谁也估计不来结果了。”
“梁海波凑哪门子热闹呢?他以为农村和公家单位一样啊?”
……
马建胜以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为理论依据,寄希望于村民们能够回避矛盾和冲突,各自都放弃偏见,改变观点,不再支持谭贵谦和许朝新,转而支持他这个没有介入派性的竞争者。
而刘富文和梁海波,除了和马建胜抱有同样的想法以外,刘富文认为只要自己舍得用钱砸,就一定能砸出个村长来;梁海波则觉得自己在县政府好几个部门当过局长,也给不少的村民办过事帮过忙,退休后竞争村长,其借口是自己在发挥一个退休干部和共产党员的余热……
在推选换届选举选委会的成员时,五位竞争人都想将自己的代言人选进去。在开会推选换届选举选委会成员的先一天,五位竞争人给各家各户发面的发面、发米的发米、发油的发油、发菜的发菜、发桔子的发桔子、发烟的发烟、发被褥的发被褥、发靠背椅的发靠背椅、发电饭锅的发电饭锅……那天晚上,五位竞争者把自己认为还可以争取的、还需要巩固的选民,都请到城里去喝酒、唱歌、洗脚……甚至去嫖娼,郁水村一半以上的男人和少数女人,都被请进了城去享受高消费。
郁水村的村民们暗自高兴,谁发东西都要,谁请他进城他都去,但在心里却这样想:
“投票时,该投谁,照样去投谁。”
“当个村长能有多大的利?狗争羊肠子,这么多人在抢?”有些村民,一边吃着竞争者送来的桔子,一边看着米、油、面、烟、靠背椅等等,一边在心里纳闷着。
但第一回合的竞争以许朝新获胜而告终。新一届的选委会成员百分之七十都是许朝新的支持者;已当了许朝新麾下村民小组组长的“笔杆子”任敏文当选为选委会主任。
尽管如此,谭贵谦等四人并未灰心,皆怀着必胜的信念满村跑,并不断地调整思路和对策,为争取选票而夜以继日地挨门逐户去做工作。
但郁水村的村民已不象上次许万强和许朝新竞争时那样泾渭分明,而是不论谁来了都这样说:
“知道,支持你!”
缺乏选举经验对村情不甚了解的梁海波,错以为大多数村民都支持他,整天喜不自禁地分别宴请他自以为支持自己的那些所谓的骨干分子。每当有人问他竞争把握大小时,粱海波不加思索地说:
“没问题!大伙们都说支持我。”
许多人背地里暗笑不止,不知谁竟编了句顺口溜:
“要想进城去吃喝,就说支持梁海波。”
财大气粗的刘富文总是怀揣高档香烟,逢人便发,特别是到了那些经济紧张的人家,总是千篇一律地说:
“家里有事需要用钱的话,尽管开口。我刘富文没有别的什么,但却有的是钱。”
有人也给刘富文编了句顺口溜:
“穷人可怜人,就选刘富文。”
马建胜却深藏不露,以拉家常的口气出了东家进西家,见人矮三分,用感情力量来打动人心;同时,把贺望林紧紧地拉住不放,用贺望林的德高望重来衬托自己的高尚。
好事者也编了句顺口溜送给他:
“要想当人精,就学马建胜。”
谭贵谦的杀手锏,就是将那些历年来在他的餐馆和商店欠有饭钱和货款的村民们的债务,一笔勾销,并有意识地对前来就餐和买百货的村民进行超常规的大酬宾,以此来笼络众人。
好事者送给他的顺口溜是:
“白吃白拿不掏钱,就说支持谭贵谦。”
满以为可以连任的许朝新,看到竞争对手们各出奇招,不由得就慌了手脚,加之感觉到杨社民的沉默和谭国荣不冷不热的态度后,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去找选委会主任“笔杆子”任敏文商讨对策。“笔杆子”沉吟了半晌,才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拖”字,许朝新会意地笑了。
不久,许朝新也得了句顺口溜:
“好人许朝新,原来是个石头墩。”
许朝新没别的什么能耐,在拖着不选这一点上,简直是个令村人侧目的天才。谭贵谦、马建胜、刘富文和梁海波四人,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却干着急没办法。
他们四人只好打发各自的骨干分子,不停地去乡政府上访。各派的上访人员到了乡政府,一个个趾高气扬,阴阳怪气的什么话都说,且随地吐痰,乱扔垃圾,哪个办公室的门都敲,哪个办公室都进,逮住了那个领导,那个领导就别想再出办公室的门,连吃饭上厕所都有上访人员跟着……动不动就扬言要去县上找县委书记和县长,弄得乡党委和乡政府的领导们一个个焦头烂额,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恨不得立即解决郁水村的选举问题,但却苦于没有良策。
乡政府的干部一看见郁水村的人,头就大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乡政府的领导和干部反复地去给许朝新做工作,但在任敏文的点拨下,许朝新给乡上提出了许多刁钻古怪的问题,诸如:
“梁海波虽然是郁水村人,但户口不在村里,能参加竞选吗?”
“谭贵谦和刘富文的行为,是不是变相的贿赂?”
“上次选举结束后,为什么公开反对许万强的那些村民,都一个个挨了黑打?派出所为什么不立案侦察?”
……
而这些问题,恰好是让乡政府的领导和干部头疼的问题,也是农村选举急待完善和解决的问题。
这一拖,就拖了三年。
郁水村各方面的情况越来越差,村容村貌更为破败。眼看着河对岸的郁北村越来越红火,整个郁水河几乎让郁北村给蚕食完了,郁北村只郁水河自然生态游一项的年纯收入,就达一百多万元;黄河湿地游北扩后,只看一眼郁北村靠近黄河的那片别墅区,就足以想象得到郁北村这几年的发展之快了。
面对如此状况,两相比较,郁水村有些村民气得也急得一个劲发牢骚:
“郁水村的人,真是羞先人哩!一天到晚,只是个窝里斗,把村子斗得一年不如一年了,还在斗!”
一部分村民对选举已不同程度地产生了厌倦心理,对能不能选出一个好村长,也已失去了信心,甚至觉得有没有村长都行;还有一部分村民已麻木不仁,对选举一事漠然置之,似乎与己无关,埋头只忙自己的事;另有一部分村民认为村子之所以一天天烂下去,乃是因为少数人在捣乱,个别人害了大多数人……
村民们想法不一。
“快些选出个好村长来,把村上的事赶快往好的弄。”这是大多数村民的愿望。
这三年中,梁文田是在煎熬和痛苦中度过的。他自离开许朝新倒向谭贵谦后,把自己一生的理想和愿望都押在了谭贵谦身上。地里的活也扔下不干了,果树也撇下不再管理了,甚至也不去上访和告状了,整天呆在谭贵谦的餐馆里,简直就把谭贵谦当自己的干儿一样来看待。他给谭贵谦出谋划策,有时竟然强迫着谭贵谦按照他的想法去行事。倘若谭贵谦在某件事上做得不合他的心意,或者没有采纳他的某条建议,梁文田就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时间一久,梁文田郁气淤结,“嗝嗝”地往外喷气,且眼窝深陷,脸色发青,整个瘦得失了人形。
谭贵谦是个有良心的人,带着梁文田去县医院查了几次病因,但终没查出结果来。及至到了第五届换届选举时,当梁文田看到许朝新仍采取“拖”的策略时,他一气之下写了首名为《揭露》的顺口溜:
“拖延选举新办法,哄了爸爸又骗妈。
村长永远当不够,能拖一下是一下。
村上财务不公开,你有本事你上来。
竞争人选四五个,一个一个干等着。
男的急得不起性,女的拖得不发情。
肥的拖瘦瘦拖垮,想耍你就尽管耍。
坚持派性斗到底,你们不要不服气。
村里表面较安定,五股分尸似太平。
拖选为了继续干,心腹剩下七个半。
郁北村灯光灿烂,郁水村漆黑一片。
郁北村机声隆隆,郁水村哑雀无声。
此局面因何形成,村民们擦亮眼睛。
尽快召开选举会,另选村长朝前奔。”
顺口溜写好后,谭贵谦怎么也拦不住梁文田,他瞒着谭贵谦,自己花了上千元元,打印了几百份,在村里到处张贴和散发。
许朝新忙找任敏文商议。
两天后,由任敏文写的《回应》也贴在墙上,也散发了出去。
不过,《回应》的打印费不但村上报销,而且任敏文还多报了几百元。
《回应》内容如下:
“揭露纯是胡宣传,干儿看了心里甜。
拖着不选就不选,当官就要说了算。
无权放屁也不响,你有本事咋没当?
上告就是叫上访,上访又能怎么样?
我们说选就能选,拖死你也干瞪眼!
有种选时你当上,没种再别胡叫嚷。”
本就因选举而烂名在外的郁水村,在这两首顺口溜问世后,更是臭名远扬。
这两首顺口溜,让绝大多数村民在颇觉反感的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日,忧心忡忡的贺望林,看着村中早已破损且无人修补的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还有那到处堆放的垃圾以及近几年来强占巷道所建的新房……他在痛心疾首之时,又颇感无奈和惆怅。他又从村里踱到郁水河畔,望着秀丽的郁水河上已建成的郁水河自然生态旅游区,心中颇多感触。之后,又将目光投到更远处的黄河湿地游北扩后的新景区,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并暗自问道: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近数千口人的郁水村,只热衷于派性斗争吗?”
正在贺望林纳闷之时,一路过的村民大声说:“贺老师,你在转啊!梁文田死了。”
“文田死了?好好的怎么就死啦?这太突然了。”贺望林以为自己听错了。
“早就不旺了,蔫了好长时间啦!贺老师,你整天只晓得唱那首《弯弯的月亮》,没留心他早就不上访了吗?他死了,被选举给活活气死啦。嘻嘻!郁水村少了个专业户啦!‘上访小分队’那几把‘刀子’,和文田相比,差档次了。”路过的村民滔滔不绝地说着。
贺望林早已愕然,不知说什么好。
梁文田是吐血而死的。
尽管村民们说什么的都有,但他的死带给村民们的触动也不少。
据说,梁文田在临终时拉着谭贵谦的手,断断续续地说:
“老侄,叔、叔给你、给你说,要咬、咬住牙,往、往底的弄。万、万强、是、是个能、能行人,叔、当初、当初反他、反他、反错了。你、你要给、给叔争、争……”
话没说完就咽气了。
但却睁着一只眼,还是谭贵谦伸出手,将他那只闭不住的眼给合上了。
至于梁文田是不是真的死不瞑目?无从考证,这只是村民间的传闻而已。
但他的死,却给村民们的内心深处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和感触,许多村民都自觉不自觉地在反思:
“多年来,派性斗争到底给村民们带来了些什么?”
“六、七年前,郁水村不论在那个方面都远远好于郁北村,为什么如今却远远落后于郁北村了?”
“是郁水村的自然条件不好吗?不是!”
“是郁水村的人太笨吗?也不是!”
“六、七年前,邻里和睦,可如今,一个个象乌鸡眼似地斗来斗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
而那些在郁水村湿地游风景区的投资商们,在私下里弹冠相庆,且相互说道:
“这下好了,梁文田一死,郁水村少了个讨人嫌的人啦!”
“这几年,梁文田向我们要了不少钱啊!”
“不是要多要少的问题,关键是太烦人了。”
“郁水村嘛,该给的还是要给,但梁文田那样的人,真让人受不了!”
“算了吧,人都死了,啥也别说啦!”
梁文田活着的时候,总是以各种借口经常偷着到景区投资商那里去要钱。投资商们一是知道梁文田是个“滚刀肉”,出了名的上访专业户,二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每次都像打发要饭的一样,多多少少给梁文田一些钱。这梁文田也不嫌少,好比母猪碰上了红薯窖,动不动就去景区找那些老板们要钱,让人家烦不胜烦。他一死,人家能不在心里偷着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