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也配拥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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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似乎顺其自然，对谢博文而言，更像是顺水推舟。
　　由于都忙于工作，俩人没见几次面，但在收到婚礼的请柬之后，萧逸轩主动联系了谢博文。
　　漫天酒吧是复古的装潢，轻音乐从各个角落传出，音质好得让人找不到声源，没有明晃晃的灯光，发出暗黄光芒的白织灯错落在任意地方，连沙发也只是在用木头制成的椅子上铺上一层棉垫。身在其中，让人会不禁想沉静下来，忘记都市生活的快节奏，是一个使人身心放松的好去处。
　　谢博文到时，萧逸轩已经喝了两瓶啤酒。
　　“这儿挺安静，怎么选择这个地方？”谢博文落座之后，拿了一瓶打开的啤酒喝了两口。
　　萧逸轩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奈何到了再看下去俩人就成了不明好友的关系的界限，也没有看出什么。
　　“我脸上有东西？”谢博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是真的爱她吗？”萧逸轩开门见山，“还是为了某种报复，才和她在一起？”
　　“嗯哼，”谢博文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然则萧逸轩在谢博文的眼里，却什么也察觉不出来。是他装得太好，还是真的是用心了？
　　“泽洋结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不仅没有结婚，连女朋友也没有吗？”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思影，从大一一直喜欢到现在。”继而自嘲，“可喜欢又能怎样，我认识她的时间比你还早，她却将一颗心放在你的身上，我连一丝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哪怕后来你入狱了。”
　　听到萧逸轩的话，谢博文没有表现得过分惊讶，就像是知道他一心倾于凌思影。
　　“你现在也还有机会和他在一起的。”
　　谢博文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之后，轻描淡写说道。
　　“你什么意思？”
　　“公平竞争，我和她还没有领证，婚礼也还没有办，你还有机会。”
　　萧逸轩冷笑，“你是在可怜我？”
　　谢博文回道，“你用不着谁可怜，而且，我也不会可怜你。”
　　“那就是…你后悔和她在一起了？还是，你一直都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利用她而已？”
　　“随你怎么想。”
　　木制的椅子没有棉絮，背靠上去感觉冰凉，谢博文撑起身体，唇角下拉，将手放在桌上，食指敲打着桌面。他的行为在萧逸轩看来，显得极其豪放不羁，想起入狱之前的谢博文，巨大的反差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应。
　　“你变了。”
　　就像是默认了萧逸轩的评定，谢博文并没有反驳。站起身，说道，“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谢博文离去的背影，萧逸轩仿佛和自己打赌似的自言自语，“但愿你是真心对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赌谢博文和凌思影在一起是因为感情，而不是在他们宣布在一起之后，他调查出来的那所谓的报复。但就算是真的报复，萧逸轩也不希望凌思影因为谢博文，要报复苏茉而受到伤害，苏茉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在乎的只是凌思影一个人而已。
　　在乎到，可以笑着祝福她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然后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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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异常盛大，于凌东夫妇而言，这是对自己唯一的女儿的一种宠爱。
　　敦煌酒店的后面有个花园，尽管时令已经入冬，但放眼望去还是一片郁郁葱葱，有花有草，有青草有绿树。阳光也赶上了热闹，客人还未到，花园已经沐浴其中。谢博文和凌思影在酒店的房间里，化妆师正有理有条地在他们的脸上擦脂抹粉，凌东夫妇站在酒店门前迎接客人，笑容布满了脸。
　　婚礼请的宾客很多，各行各业都有，谢博文和凌思影的同学朋友也被邀请其中，唯一没有收到请柬的是苏茉。
　　烂尾楼里，苏茉抱着脚坐在床上，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今天是元旦，他结婚了，他结婚了……”
　　突然，门被从外面打开，她恍惚的视线里出现了葛天旭的脸。
　　他站在她的面前，身体里就像是住着一只魔鬼，令他的面部肌肉抽搐或哆嗦。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质问的语气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害怕，仿佛很冷，字是从痉挛的牙缝间一个一个挤出来的。苏茉看着他，没来由的微微一笑，然后说，“是谁的重要吗？”
　　话里没有抱歉，连站在葛天旭女朋友的角度向他解释的想法，在苏茉的心里，也不曾有过。一直以来，她就不曾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和葛天旭在一起，初始终末，也不过是对他一直照顾自己的一丝回报。要说她把爱情和婚姻搁在心里的何处，也不过就像是饿了，会惦记一下而已，吃饱了，然后就忘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把我当成什么？”
　　话里除了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就剩下了悲切，不是背叛，却比背叛还要让他痛不欲生，因为，他也已经意识到，苏茉没有给他感觉到背叛的资格。她从来没有爱过他，接受他对她的好，接受他的感情，不过只是一个人冷久了，潜意识里需要拥抱。
　　苏茉避开他的目光，脸埋在膝盖里，就像是很冷，整个人都卷缩成一团，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窥探不到她内心的孤寂和落寞。
　　“是谢博文干的是不是？”葛天旭咬牙切齿，“那个你在办公桌上午睡时都念念不忘的男人？”
　　苏茉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被他捕捉在眼里。她抬起头看着他，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开口求他。
　　“别问了，好吗？我求你了。”
　　葛天旭的身体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突然想笑，笑自己的傻和天真。以为苏茉主动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情，可哪知，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你的眼里，我很傻，是吗？”
　　苏茉没有说话，只是抽搐的身体告诉他，她听到了他的话，并且默认了，原来，他真的很傻。
　　哈哈哈……，悲凉的笑声从葛天旭的口中传出来，然后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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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结婚，葛天旭还真的找不到谢博文，就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似的，在大街上，他看到了平时播放广告的银屏上滚动的婚礼祝福。葛天旭去超市里买了一把水果刀，然后打了车直奔敦煌酒店。
　　婚礼安排在十点进行，宾客早已落座，主持婚礼的司仪也整理好了领带，话筒拿在手中。
　　葛天旭到敦煌酒店门口的时候，保安拦下了他，问他要婚礼的请柬，却被他愤怒地一掌搡开。
　　十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司仪的浑厚嗓音在介绍着谢博文和凌思影这对新婚佳人。凌思影的手挽着谢博文的胳膊，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俩人走在红毯上，一步步迈向台子中央。只是红毯还没有走完一半，她就被冲过来的葛天旭用刀架在脖子上，接着一脚把旁边的谢博文踹倒，然后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这种人也配结婚吗？你也配拥有感情？！”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在场的所有人东奔西串，凌东夫妇被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上，有人报了警。
　　谢博文站起来，盯着葛天旭，说，“我们不认识，你搞错了吧。”
　　葛天旭咆哮，“老子没有搞错，你这样的混蛋该死，要想她没有事，你就去给我死！”
　　凌思影挣扎，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吓和恐惧，她显得不知所措，惶恐不安，眼里浸满的眼泪决了堤，湿了脸，花了妆。
　　“博文，救我！”
　　谢博文双手抬起向下压了压，示意她安静，双方僵持的过程中，警察也赶到了现场，见是严重的劫持人质事件，迅速出枪指向葛天旭的同时，呼叫了增援。
　　“你已经犯法了，快放下刀，我们争取给你从宽处理。”葛天旭没有理会警察的警告，眼里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没有惊慌失措，仿佛这样的事情他谢博文经历了千百次。来参加婚礼的萧逸轩见到凌思影被劫持，提心吊胆地奔上前出声威胁葛天旭。
　　“你要是伤了她一分一毫，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快放开他！”
　　话一说完，萧逸轩转身斜视了一眼谢博文，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也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被别人用刀横在脖子上，就算是冷静对事态的发展有好处，可也不该如此冷静，让人看在眼中，成了不在乎。
　　增援的警力已到达现场，狙击手也已经就位，谈判手站在远处用喇叭对葛天旭喊话，要他冷静，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警方尽量满足。
　　葛天旭仰天长啸，不停抖动的手使得刀锋切入凌思影脖子上的皮肤，血像挤压的纱网上的水珠，一颗一颗冒出来，或是恐惧，或是疼，凌思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局面到了越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所有人都忽略了，他脸上的泪和浅显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