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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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是怎样的愤怒才会让一个人丧失理智，不造成鱼死网破誓不罢休。
　　面对谢博文的不以为然，怎叫葛天旭不愤怒。
　　“苏茉为了你，像个傻子似的照顾仇人直到你出狱，你只会想到她是你的母亲，可曾为苏茉想过？那是杀害她妈妈的凶手，你母亲是人，她难道不是人吗？这么多年，她被陷害，被冤枉，唯一的好朋友因为她被人糟蹋，现在成了植物人，你只想到自己的不容易，可曾为她想过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看见刘巧珍被她关在屋子里，你就说他虐待你母亲，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个在你眼中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你的妈是怎么对待她的吗？掐她的脖子，挠她的脸，做好饭端给她却还要接受她的辱骂。她一个学生没有什么钱，要照顾自己不说，还要替你照顾刘巧珍，只好利用课余时间去打工赚钱。你妈要吃肉，每个月她都要精打细算，计划生活开支，她的艰难，她的不易，你可曾为她想过？”
　　“你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视她为妓女，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那在你眼中的妓女到如今连吻都没有接过，而你，却夺了她的处子之身。你这种禽兽，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别人的感情！”
　　“现在她怀孕了，你却和别的女人结婚，你知不知道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默默接受，没有反抗，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她傻，她笨，她蠢，蠢到就算知道你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报复，可她还是忘不了你。你是她杀母仇人的儿子，你叫她怎么去面对心里的感情和恨！”
　　“她太傻，太笨，爱的人是你，所以到如今，就算答应了和我在一起，也只不过是觉得欠我的太多，一种补偿罢了。”
　　“你说你不该死吗？”
　　就像一个炸弹，突兀地在心里爆开，然后将自己之前筑起的城墙炸成废墟，误会和恨顷刻间烟消云散。谢博文颤抖着声音问。
　　“你说她…怀孕了?”
　　葛天旭仇视着他，眼里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烧成虚无。
　　“你若还是一个男人，就为自己的行为赎罪，去死吧。”
　　谢博文不相信他说的话，不停地嘀咕，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了求证，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苏茉的电话。
　　电话里，苏茉对他说，“是啊，我怀孕了，你的报复达到了，你高兴了吧。”
　　为什么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一切不是早就一目了然了吗？
　　把手机扔在地上，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谢博文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站在一旁来参加婚礼的萧逸轩和王泽洋也是一脸震惊，在他们的心里，和谢博文想的一样，苏茉是一个爱慕虚荣，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女人，可为什么事实却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将他们蒙在鼓里。王泽洋想起那天在烂尾楼里，苏茉说的话，当时他还不相信，认为那是她的一面之词，因为他和谢博文的关系，他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谢博文，可是现在，真相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就在谢博文蹲在地上哭的时候，葛天旭觉得时机到了，放开凌思影，拿着水果刀对着他猛冲过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让谢博文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他要杀了他！
　　只是葛天旭想得太容易，他还没有到谢博文的面前，对面房顶上的狙击手开了枪，正中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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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茉到的时候，葛天旭倒在了血泊中。
　　她不顾警察的阻拦冲过去将他抱在怀中，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一般，不停念叨，没事的，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
　　葛天旭左胸处的枪口不断往外冒血，苏茉将手按在上面，血从指缝间往外流。无助，愧疚萦绕在心头，苏茉失声痛哭。
　　葛天旭虚弱地挣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苏茉的脸，努力地张口劝慰。
　　“茉茉，别哭，这是…是我们在一起以来，第二次看…看见你流泪了，我好…心疼。”
　　他想用手为苏茉擦拭眼泪，却奈何没有力气，伸在空中的手快要落下去的时候，苏茉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葛天旭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仿佛，她的每一个毛孔，他都舍不得，想努力记在脑中。
　　“以后就算没人爱你了，你也要好好的爱自己，照顾好自己。”
　　苏茉脸上的泪水就像雨线，一滴一滴落在葛天旭的脸上，她猛烈地摇头。
　　“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你不能丢下我，若是还有人爱我，除了你，不会是别人。”
　　只是苏茉瘦弱的身体又怎能撑起葛天旭，他摇头，笑着制止苏茉。
　　“没用了，别挣扎了，让我安静的…躺一会儿吧，跟你说…说话。”
　　“你说你说，我在听。”
　　苏茉抹去他嘴角流出来的血，看着他，殷切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只要他活着，说什么她都听，都答应。
　　“茉茉，虽然我没…没有走进你的心里，但我能懂你的痛，你的孤独，你的无助，你的…不容易。你是个好女人，只是有些人不懂你的好，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别觉得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为了你，我甘愿付出我的一切。”
　　“因为…我爱…”
　　葛天旭放在苏茉脸上的手滑落了下来，眼睛闭上了，一脸的释然。
　　苏茉的脑海里想起一个声音，他死了。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苏茉在他的耳边呢喃，我懂，你要说的，我懂，我都懂。
　　警察走过来，从苏茉的怀中将葛天旭的遗体抬上车，她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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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
　　想着之前葛天旭像个傻子似的为她做的种种，身为事中人，受到照顾的是她，但苏茉现在却忍不住对他这种傻子似的的行为哈哈大笑。
　　为她而死，不值得。
　　苏茉站起来，看着谢博文，捏紧拳头猛击自己的腹部，一下…两下……
　　谢博文奔过来，想要制止她的行为，却被苏茉凌冽的眼神吓住了，站在原地，任由苏茉击打自己。直到看到下体流出了血，苏茉才停止，满意地笑了。
　　一旁的凌思影捂住嘴哭泣，苏茉冲她笑了笑，抱歉打扰了她的婚礼。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大喜日子，葛天旭他…活该，他不该为了我这个婊子，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现在他也遭到了报应，死了，不过希望凌小姐能够原谅他。”
　　“另外，我祝福你新婚快乐。”
　　苏茉离开了酒店，下体顺着腿留下来的血像一根红线，从酒店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街上，没过多久，血干了，过路行人的脚步踩在上面，就像踩死一个婴儿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一年后。
　　“姐姐，吃饭了，”
　　明明拍打着床被，冻得通红的脸不停地撞击苏茉的胳膊。苏茉睁开眼，看了看他，然后问，“外面的雪化了？”
　　明明说，“还没有，哎呀，姐姐，你快起床啦，今天是苏妈妈的祭日，我爸爸在外面等着你呢，东西都准备好了。”
　　饭桌上，芳姨边夹菜给苏茉边叮嘱，“茉茉，一会儿让你刘叔和你一起去，雪快化了，路滑，要注意安全。”
　　苏茉回道，“没事的，芳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就不麻烦我刘叔了。”
　　芳姨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跟你去，我也放心些。你快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午饭后，荒丘上的青松下，苏茉将祭品一一摆在苏明娟的坟前，刘叔点燃香，插在坟头，然后叹了一口气之后走开了。苏茉跪在雪地里，看着苏明娟的坟墓，嘴中轻语。
　　“妈，你在那边过得好吗？茉茉好想你。”
　　“一直没有跟你说，我结婚了，天旭对我很好，原来我们俩还是同事，他一直都很照顾我，每天早上我还没有到办公室，他就已经买好早点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女婿很害羞，我和他刚开始在一起的那半年时间，他连我的手都不敢牵，更别说吻我了，嘻嘻，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甘愿为你默默地付出，也不会懂得说些女人想听的甜言蜜语。”
　　“妈，你不知道，他跟我表白的时候，脸红到了脖子根。他很包容我，处处仍让着我，你想看看他吗？”
　　苏茉扭头，看着苏明娟的坟旁的一座还没有长草的新坟，说。
　　“他就在你的旁边，下去陪你了，估计你们也见过了吧，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
　　地上的雪还没有来得及化完，又下了，绒毛般的大雪纷纷扰扰，被风刮得东奔西串。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蜡烛被吹灭了，苏茉转过头看了看，满山遍野一片雪白，她理了理耳鬓被吹乱的发丝，看着葛天旭的坟墓，轻语寄托思念。
　　“老公，我想你了。”
　　全书完。
　　终于结束了，这本书好与不好，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读者的评价，不过对我来说，结束了，它就是好的。它让我迷茫，让我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对的，而现在，结束了，那么，就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