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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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时针也跨了很大的一个幅度，但却一直不见齐天豪和他的妻子推门进来。
　　客厅里没有几人，就像婚礼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除了冉忻云的父母和几位至亲之外，到场的只有苏茉一个朋友。
　　婚礼没有采用西方的形式，用了咱中国婚礼传统习俗。没去酒店，没去教堂，就在家里，没有牧师，没有主持人，就连宴请宾客这个必做的礼节，齐瑞霖也不曾想过，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
　　苏茉看了看表，若是再等下去，就要错过良辰节日了。
　　齐瑞霖背过身悄悄地抹了一把泪，转而笑着说，“开始吧。”站在一旁的冉峰的弟弟冉珺叹了一口气说，“咱不弄那些繁琐礼节了，一切从简吧。”
　　话音刚落，齐瑞霖便干脆地跪在冉峰夫妇的面前，茶几上有已经斟好的茶，他端起茶水双双敬给冉峰夫妇之后，便改了口叫了声爸妈。毕竟是男人，冉峰接过齐瑞霖手中的茶杯，虽也是红了眼眶，却还是笑着回应了一声，而他的妻子却忍不住痛哭失声，靠在丈夫的肩头浑身抽搐，坐在旁边的亲戚都在抹眼泪，苏茉抬起头，制止眼泪掉下来。
　　冉珺征求齐瑞霖的意见，“小霖，要不接下来的拜堂就不进行了吧？我们作为云云的亲人，承认你们已经结婚了就好了，啊。”
　　齐瑞霖站起身，正了正西装，除了明显的黑眼圈之外，看上去英俊帅气，他笑着说，“虽然我和忻云已经领证，但必要的婚礼形式不能少，我给不了她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可也不能…太委屈了她。”
　　“二叔，开始吧。”
　　冉珺看了看无不在掉泪哭咽的众人，出声劝解，“孩子们的婚礼，你们都别哭了，要笑。”他忘了，自己浸满的眼泪。
　　齐瑞霖庄重地站着，等着冉珺说拜堂口节，苏茉看了看对面的卧室，那本该穿着婚纱一脸幸福地站在齐瑞霖旁边的人儿，此刻却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父爱如山，母爱似水，而就冉峰父母，对冉忻云的爱就是不死心，花光所有的积蓄一次又一次带她出国就医，祈求奇迹会出现，只是上天不眷顾，出现在别人身上的奇迹，在冉忻云的身上，一直从未发生。而这一切所带来的悲和痛，都是因为她苏茉，怎能让她不自责和愧疚。齐瑞霖将她约去咖啡店淡笑着说“我和忻云要结婚了”时，她连“祝你们幸福”都不敢说出口，更是连一直都想问的：“你还恨我吗？”也不敢说，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哪有资格和权利乞求齐瑞霖的原谅。
　　齐瑞霖说，“你是忻云的好朋友，若是她知道，也一定希望你能见证她的幸福，我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见证我们的幸福。”
　　半个小时，他喝了三杯咖啡，表情一直都很平静，有时候还是笑着。一直都是齐瑞霖在说过去，苏茉没有说话，她害怕自己一张口，便泣不成声，最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她应邀出席，带着谢博文在她身上发泄了之后，给的那张卡里的十万块钱，还有满心的痛和愧疚。
　　一拜天地，齐瑞霖对着客厅另一面的墙壁鞠躬。
　　二拜高堂，对着冉峰夫妇。
　　夫妻对拜，就像对面站着冉忻云，齐瑞霖幸福地笑着，弯下了腰。
　　送入洞房，冉珺的尾音拉得很长，但高亢的音调也没有掩住声音里的悲切。
　　卧室的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齐瑞霖推开门走进去，片刻，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出来。
　　一直到婚礼结束，齐天豪夫妇都没有出现。
　　婚房是齐瑞霖刚买的，他打电话给父亲齐天豪，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发短信给母亲，没人回。在信息里，他把婚房所在小区的地址告诉了母亲，齐天豪夫妇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没来参加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婚礼，齐瑞霖明白其中的原因，也像婚礼结束后第二天，收到父亲的短信“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丢尽了我的脸。”一样让他痛苦和失望。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归都是有些不一样，不拿世俗的眼光去看，也无法逃避心里的不甘。
　　不管是冉峰夫妇，还是他齐瑞霖，或者是苏茉，都希望，要是冉忻云能醒来，那该有多好。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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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是蜜罐，若是有幸泡在里面，没谁再想出来。
　　谢博文答应和凌思影在一起之后，她就像一个收到大人的糖衣炮弹的孩子一样，脸上时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用小吴的话说，她和傻子没有什么区别，容易满足。但凌思影才不管她说什么，每每只要想起即将和自己结婚的另一半是谢博文，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现在，初期的情侣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牵手，拥抱，亲吻，约会，虽然发生了不止一次，但每次凌思影都还是会紧张，心跳加速。在去参加好朋友王泽洋的婚礼之前，凌思影带他见了自己的父母，或是诚实打动了他们，也或是不幸的遭遇感动了凌东夫妇。只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知无不言，表现得稳重成熟，值得托付，开明的凌东夫妇摒弃世俗的成见，答应了他和凌思影在一起。晚饭过后，喝得微醉的凌东开玩笑说，元旦是良辰佳节，干脆那个时候你们结婚得了。谢博文竟没有反对，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反应把凌思影感动得一塌糊涂，当着父母的面抛开羞涩，亲了他的脸一口。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就这样将俩人的终身大事定下了。但在凌东夫妇俩人商量怎么办婚礼的时候，谢博文说，先领证吧，婚礼推迟一步。收到准岳父岳母疑惑的眼光时，他解释说，他现在一无所有，婚礼不是过家家，等他赚到钱再办吧。凌东对他大加赞赏，说他是个男人，有担当，但却说婚礼还是要办，钱的事让他不用操心。对于凌东说的话，他哑口无言，就像是急于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在他要反驳的时候，收到凌思影热切的目光，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这样，婚礼定下了，不用他们俩操心，婚礼的事凌东夫妇一手在握。
　　距离元旦节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于唯一的女儿的婚姻大事，凌东夫妇简直比做任何事情都上心。工厂虽说规模不大，但也需要人管理，为了两头都不耽误，凌东便让谢博文去打理工厂的大小事务。谢博文回绝，解释说这让他觉得自己和思影结婚，有点别有企图的意思。凌东却不以为然，哈哈大笑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开心，我们作为父母的全力支持，再说，那工厂以后不还是你们的，你提前适应适应也不是坏事。谢博文答应了他。
　　一切顺利得让凌思影觉得不现实，但父母发出去的红纸黑字的请柬，是现实的铁证，亲朋好友的提前贺喜也回荡在耳边，这些让她不得不相信，原来现实生活里，真的存在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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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星期了，不管是备课，还是上课，苏茉频频出错。
　　心神不宁。
　　早过了该来的时候，例假却迟迟不来，这让她担心的同时，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和谢博文的那晚，是她第一次经历人事，虽说她知道那几天是自己的排卵期，但她不相信会这么巧，一下就中标，所以事后也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最主要的是她不好意思去医院，就像现在一样，连测孕试纸都不敢去买。
　　也害怕查出真的怀孕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所以在和葛天旭去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
　　“茉茉，你怎么了？”葛天旭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对于葛天旭的关心，苏茉不是做贼心虚，但也有些惊慌失措，慌忙一笑，回道，“没事，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闷。”
　　或许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他提心吊胆，也没有想到他会不顾她的反对，坚持让她去医院看看。下午葛天旭还有课，她没有，但他却请了假说陪她去医院检查，苏茉拗不过，只好跟着他走。
　　以前来医院的次数多了，对哪一科室在那一层楼苏茉了如指掌，途中不经意路过妇科的时候，她的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做了很多常规的体检，拍胸片、血检等等，苏茉说不用检查这么多项，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没必要浪费钱，但葛天旭没听她的。
　　苏茉不知道，血检也可以检查出是否怀孕。
　　在葛天旭去拿血检结果的时候，血检医生笑着对他说，恭喜啊，你当爸爸了。葛天旭莫名其妙，忙拿着结果去询问医师，得到的回答是，苏茉怀孕了。
　　火山爆发，岩浆淹没了附近所有的村庄，鸡犬不留，尸横遍野。电闪雷鸣，暴雨瓢泼，无家可归的人儿流离失所。山洪，海啸，泥石流，就是葛天旭现在的心境。
　　他站在苏茉的面前，拿血检结果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跟着摇摆不定。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