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瓦西里另有任用 17 费多尔的协助

　　（16）瓦西里另有任用
　　瓦西里，迅速到司令部去见方少校，方少校代表高字洛夫上校，宣布命令。即日起去到侨胞办事处报到《任副处长，负责对本市原沙俄侨胞登记与管理工作。早就在场的办事处处长卡罗夫大尉，热烈欢迎瓦西里，瓦西里也表示，很愿意接受这个工作安排，更愿意和这位闻名全国的两枚红星奖章获得者，苏联英雄卡罗夫合作，把工作做好。随后方少校和卡罗夫，瓦西里共同研究了具体工作，
　　瓦西里提出。为了更便于工作，能否录用几名当地的侨民做摸底排队工作？拉罗夫认为很有必要。方少校也认为可行，于是确定瓦西里负责录取。最后，方少校说：“本地俄侨，基本都是苏联十月革命前后逃亡出来的俄国贵族，情况比较复杂，其中也会有许多反苏分子，利用这次普查摸清楚，对于以后遣回苏联还是留在本地都有好处。我们要认真负责，区别对待。”快到中午了，方少校说：“我还保存一瓶苏联国酒伏特加苏联红牌。我们中午把他消灭，怎么样？”
　　“好，就把它消灭！”卡罗夫首先响应。
　　“我很想和方少校，还有卡罗夫大尉共进午餐。那将是一次极为快乐的聚餐。可是我要回去和廖式卡办一下接交，我们只好改日再聚，我请客，好吗？”瓦西里说。
　　瓦西里的婉拒，方少校看看手表，就祝福他俩工作愉快，也就散了。
　　
　　应该承认瓦西里是雷厉风行者，他一上任，马上就开始有声有色的工作。他第二天就录用了两名俄籍小姐。一个叫娜佳，一个叫娜塔莎，对于这两个人，瓦西里强力推荐这个娜塔莎，说她会苏中日三国语言，还有很高的文学水平。卡罗夫未加思考就同意了娜塔莎做调查员工作，直接归瓦西里领导，娜佳做书记员工作，留在办公室。娜塔莎到职就开始发挥她的才干，立即贴出原俄国侨民登记的大布告，要求一半内凡是俄国来本市居住超过一个月的，必须到《苏军侨胞登记处》登记，逾期者视为非法居住，一律驱逐。
　　布告贴出第二天，就有三十多人前来登记，瓦西里对卡罗夫说，为了为了便于工作，可否将仓库里的旧军服借给他们俩暂时穿用？头脑简单的卡罗夫也答应了，只是要求他们在这里穿，回家就要脱下来。瓦西里说是。更是瓦西里高兴的当娜塔莎穿上她和娜佳都换上没有肩章的军服，娜塔莎坐在前厅，大方得体的接待登记者。展示出热情，细致、勤快的本事。不但把登记表填写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对目前情况，待办事项都附注的明明白白。尤其她的言谈举止令人侧目。有一天还发现一名前苏联远东反革命武装头目谢苗诺夫的后代，日寇的帮凶，曾经杀害过多名俄籍平民的伊凡，扎尔基。因此受到高字洛夫上校的表扬。认为可以作为长期留用的好苗子。
　　早上，沈丹羽找老方来到前厅，忽然看到走在前面的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他太熟悉了，那一头金发，那流线的肩头，那恰到好处的腰条，鼓翘的双臀，和走路的姿态，那轻轻甩动的两个手臂……不由得轻轻唤了一声：
　　“玛莎！”
　　那个女郎像被针扎了一下，停了两秒，然后头也没回径直向前走去。沈丹羽跟上一步拉住她的手臂。略微走在他的前侧，正要叫一声，立即住口了。他看到的那张姣好的面孔，不是玛莎。连忙用夹生的俄语歉：
　　“对不起！我认错了。”
　　那女郎微微翘起红唇宽容地一笑：“哦，没什么。”点下头就走了。
　　丹羽站在原地瞅着女郎的背影，回味刚才那一句‘没什么’，那个尾音又是那么熟悉，记得去年在一起时，他曾经取笑她，‘什么’这句话尾音发声偏高，应该是这样，他做了示范。当时玛莎还复诵两句，俏皮的问，对吗？他点点头说差不多，玛莎立即抱住她吻了他一下……可眼前这个面孔确实不是玛莎，他叹了口气。不过他真想知道她是谁？于是他返回副司令办公室，正好老方还在，看他进来抬头问“是丹羽，快坐下。”
　　“我刚才看到一个年轻苏联女士，她是谁？”
　　“哦，你问她呀？是瓦西里找的雇员。”
　　“哦……”沈丹羽应了一声，站起来要走。
　　“怎么了？发现什么问题了？”
　　“嗯……像，像……”
　　“像谁？”
　　“唔，像我的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长的很像的人，也不容易碰到的。”
　　“那是的，我走了。”沈丹羽想起临别那次所发生的事，他忍住了。
　　老方看出沈丹羽心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也许有难言之隐，他只不过不能挑明，他相信身边的出生入死的同志，就像耳眼，在没有形成比较完整的概念之前，是不轻易说出的。他相信这些同志都是忠诚坦白的。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第二天，沈丹羽处理完患者之后，又来到白豆蔻俱乐部，他打听到外侨办在俱乐部后面的独门独院里，便来到这里。一进门便看到里里外外都是俄侨，大人小孩。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进进出出。他找到挂着《副处长办公室》的木牌，他轻轻敲下门，里面是瓦西里的声音：“请进。”
　　沈丹羽推开门，室内只有瓦西里和那个女郎，不过穿上一身军装，显得更加聘婷。女郎见到她开始有点木然，然后拿起文件夹和瓦西里说句话就走了出去，沈丹羽发现那女郎临出门还回头膘了他一眼，莞尔一笑。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瓦西里。
　　瓦西里看到是沈丹羽，便热情地走过来，轻轻拥抱他，一面说：“是你呀，丹羽，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我找方上校，他说你在这，我就顺便来看看你。”
　　“好啊，欢迎你常来，你那怎么样了？”
　　“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其他一切照常。”沈丹羽做了一个完结的表示。
　　“那就好，我说沈丹羽医生技术高超嘛。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着‘手到病除。”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调侃半天，沈丹羽突然将他一军：“瓦西里同志，我去拘留所第一天，听说你把一个患者转院，转哪里了？”
　　“嗷，你说的是那个高桥吧？我查出来他不是传染病，放那里不合适，就让人转出去了。”
　　“转哪里了？”
　　“我还不太清楚，都是他们干的。”瓦西里轻松地说：“怎么有关系吗？”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去查房，发现空个床，随便问问。要是传染病转出去那还了得？”沈丹羽故作不在意的摇摇头。
　　“传染病？哈哈，你看我会那样做吗？”
　　“别在意，我随便问问。”
　　“对那些战败者，你用不着那么用心。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瓦西里送他出来后和沈丹羽说“他们马上就要遣返回日本了。一走了事。”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西里先是一愣，面部神色微变。两眼涌出黑线，直盯沈丹羽。止住脚步。沈丹羽拍拍他的肩头，诡秘地悄声说：
　　“哎哎，别那么紧张，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
　　瓦西里的脸色悠然改变嘻嘻地笑了笑：“我哪敢呀。家里醋谭子一个。”
　　“我说也是哇。”沈丹羽又悄声说：“那你和那个女……怎么回事？”
　　“哪个呀？啊哈！”瓦西里像恍然大悟似地正色说：“那只是外侨办事处的雇员，她叫娜塔莎，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不，娜塔莎？哦。我好想在本市没有见过她？”
　　“据自我介绍，她是老彼得的侄女。从伯力刚来不久。”瓦西里一脸坦荡。
　　“听说，老彼得还有个女儿？”
　　“是的，据说还在国外。瑞士伯尼尔吧？”
　　“明白了，打扰你了。”
　　两人挥手告别。
　　
　　
　　（17）费多尔的协助
　　沈丹羽匆匆向回赶，在街口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耳眼。他立即走过去低声和耳眼说：“有情况，我正要找你。”
　　耳眼看到沈丹羽的焦急不安的神情，猜到情况紧急，于是说我们去说书馆，两个人立马赶赶往《南河书社》，不远处就听到说书人老宋那个极有穿透力的浑厚的低音：
　　“第二十五回阮英飞身报凶信五弟兄定计劫牢”然后惊堂木一拍：“啪！话说阮英像神行太保夜行百里，直奔汴梁城……”
　　要在往日听书迷耳眼肯定饶有兴趣的坐在最后一排，喝着小茶，有滋有味的听书，说到精彩处，他先鼓掌叫好。可今天不行。他和沈丹羽穿过楼道，径直上了二楼。拉过凳子就让沈丹羽说情况。沈丹羽把这两天情况说了一下，他说：“看起来瓦西里是把香子转移了，转移到哪里，不知道。”
　　“我们可以查。”
　　“问题是，在苏军管辖范围内，我们不好查。”
　　“我们去找老方，他会帮咱们的。”
　　“还有，香子可能病很重，我们必须抢在前头！”沈丹羽忧心忡忡。
　　耳眼可是个说干就干说走就走的人，他们俩急匆匆的赶到卫戌司令部，遗憾，老方不在，秘书告诉他们，明天上午回来。于是他俩有些失落的下了楼，沈丹羽碰了一下耳眼，低低说：“你看谁来了？”
　　耳眼也看到是费多尔上尉，费多尔看到他们俩，高兴地问：
　　“两位老朋友，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沈丹羽说好啊，耳眼却摇摇头说不好。费多尔有点莫名其妙的追问为什么？耳眼想起来老方曾经告诉他们调查实验场秘密苏军这边是费多尔负责，于是他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费多尔很直率地说：“能，你说。”说着把他们拉到他的办公室。坐下后，他说：““现在你可以说吧，让我做什么？“
　　耳眼瞅瞅沈丹羽，沈丹羽示意让他说，于是对费多尔说：
　　“丹羽现在在寄留营工作，有个传染病患者被你们苏军转出去了，到哪里不知道，本来我们去找方副司令，他不在，我们正发愁呐。“
　　沈丹羽接着说：“一个带菌者被带出去，万一传播，是很危险的。所以我们也非常着急。”
　　耳眼把沈丹羽的话，翻译给费多尔听，费多尔直接说：“哦，我明白了，是让我帮你们查找一下这个患者被转移到那里？是吧？”
　　“对对。”
　　“那你们稍等，我这就办。”
　　“费多尔，不过……”耳眼说：“不过不要大张旗鼓的去问，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都是同行，放心吧。在这等一会，我就回来……”
　　说完就走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费多尔回来了，他说：
　　“有人看到一辆吉普车，拉走一个病人，司机是雅科夫，去哪里不知道。因为是瓦西里上尉安排的。就这些，”
　　“瓦西里在吗？”沈丹羽急急地问。
　　“在，我没有问，我想你们也不会让我去问他。”费多尔说。
　　“行了，谢谢你，费多尔！余下的由我们去做。”
　　“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尽管说。”费多尔认真地说。
　　三双知心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了。
　　和费多尔分手后。耳眼看沈丹羽一副焦虑的样子便安慰他说：
　　“丹羽老弟，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一切都要等老方回来，才能着手进行。你心里很急，是不是？”
　　“是的，你想呀，长岛香子是我们中国人的好朋友，对于她以及她叔叔的帮助，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的，所以我们不但要纪念已牺牲的久治先生，更要为香子小姐负责，何况，现在，香子病很重，我担心她等不到见我们就先走了。
　　“是呀，我也担心这一点，不过现在知道拉她走的司机是雅科夫，就好办了。”
　　“好办？雅科夫你认识？不明白。”
　　“你先别急，听我安排好吗？”
　　沈丹羽点点头，他本想把娜塔莎真像玛莎的事和他说，可是被耳眼打断他的话头，耳眼说：
　　“丹羽，你先回寄留营，看看还有没有变化。”
　　“好，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