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集结号

　　
　　吴家湾的宗祠当中，杨志成同那王俌针锋相对。天羽掩护在宗祠侧门的死角上，透过门缝，目光注视着那宗祠当中对峙的两拨人。
　　此时独立营的弟兄们，在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吴家湾宗祠。
　　宗祠内一片死寂，同时火药味却十足。
　　“王俌，你们小鬼子侵略根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八路军优待俘虏。”那杨志成开口道。
　　“狡猾的支那人，不要以为你们控制了我，就能够支配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就是痴心妄想。”王俌嘲讽地说道。
　　“帝国的勇士们。”王俌用纯正的日语说道。“不要在意我，身为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我们愿意为圣战而战，开枪，消灭支那人。”
　　杨志成完全听不懂，那王俌身后的士兵，有些人在他的话语下变得蠢蠢欲动了。
　　侧门当中见此景的林天羽突然一脚踹开了侧门，又是举枪，砰的一声，一枪直接打在了王俌的右臂上。
　　“八嘎。”顿时间鲜血直流，王俌忍住疼痛怒视道。
　　“你们所有人听着，若是再有人想反抗，下一颗子弹将打中你们队长的头。”天羽忍住心中的怒吼，用并不是标准的日语说道。
　　顿时间那原本有所蠢蠢欲动的士兵变得迟疑了。
　　“八嘎，干掉他。”王俌咆哮道。说着，他便突然用左手去抓杨志成的驳壳枪。杨志成一震。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一个子弹从那黑洞洞的枪口射出，直接射入王俌的胸膛。王俌顿时间瘫软在地上了。
　　杨志成身后的八路军战士没有迟疑，又是砰砰的几声枪响，数个鬼子被撩到了。
　　“八嘎。”此时鬼子也开始反击了， 强有力的火力压制，八路军不得不撤出到门口。天羽也是一闪，躲避了数颗子弹后，没入了侧门。
　　顿时间双方在那宗祠当中开始了火拼。
　　幸好在战斗开始前，杨志成提前让四叔公将宗祠中的村民转移出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村子外，此时快要到达村口的独立营已经完全可以听到村子里面的枪声了。“给我冲，加快速度。”李振国吼道。
　　砰，砰宗祠内密集的枪声不断，子弹横飞火光四溅。天羽透过门缝伺机射击。在八路军的攻击下，无险可守的宗祠里面，小鬼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当然八路军在装备，战斗力薄弱下情况下，虽然占据了地理优势，但是仍然也有数个的伤亡。
　　“冲出去，我们在这里待会会吸引来那伙国军，冲出去抓住村民。”一个日本兵喊到。
　　顿时间所有的士兵便朝宗祠门口射击过去。密集的子弹，强大的火力，压制得八路军根本抬不起头来。一个个战士被子弹射中，在地上打滚，眼看小鬼子要突破宗祠门口时。突然一梭子急促的机枪声响起，那冲在前面的一批小鬼子应声倒下，紧接着嘹亮的国军冲锋号响起。
　　顿时间独立营的人蜂蛹进入了宗祠，黑洞洞的枪口不断的吞吐着火焰，无数的子弹飞泄出去,那伙鬼子被子弹穿透的扑哧声不断，血肉横飞，一个个不断的倒下。
　　无数枪口的吐着火舌，所有的鬼子全部被消灭掉了。
　　林天羽也振奋地从侧门走了进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战斗场面。
　　“长官。”林天羽冲李振国敬了一个军礼道。
　　“干得漂亮。”李振国拍了拍天羽的肩膀。一旁跟随的吴智怡看着祠堂的这一幕，一阵反胃。
　　“八路军同志辛苦了。”李振国冲杨志成开口道。
　　“友军同志辛苦了。”杨志成急忙回复道。
　　“长途追击劳顿，营长同志，若不嫌弃就暂住我们吴家湾吧！”杨志成主动邀请道。
　　“那就……”正在李振国要开口时。
　　突然一通讯兵急忙跑了进来，冲那李振国敬了一个军礼道:“团部紧急命令，命令独立营携本部人马，携带所有武器，务必在明日中午前集结信阳火车站。此命令十万火急，违令者军法从事。”
　　“传我的命令，全营火速集结。”李振国在收到命令后没有迟疑地接着吼道。
　　“营长。不打扫战场了？”徐勇问道。
　　“不打扫了，紧急集合，八成是那武汉会战要打响了。”
　　顿时间，独立营的人火速集结在了一起。
　　“李营长你们这是？”杨志成问道。
　　“杨队长，团部紧急命令，我们就不做叨唠了。”说着他不待那杨志成回复，便带领队伍朝村外跑去，天羽也没有停顿直接跟上了那独立营。
　　“队长，这伙国军真怪，战场居然不打扫了，看着满地的三八大盖，还有两挺轻机枪。”杨志成身旁一个战士伸着脖子看着离去的李振国道。
　　“不是怪，是不稀罕。老蒋的中央军部队就是富，你看他们，清一色的中正式，比我们的汉阳造强多了。他们至少是每个排配置了两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后面还有两门迫击炮。这样的火力，如果是阵地战，他们一个营差不多可以打我们两个团。”杨志成开口道。
　　“这是一支忠义之师，骨子里就流淌着我们中国的热血。”
　　“杨队长，你是从那里看出来的？”
　　“忠，便是从他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以看出来，这伙国军忠诚他们祖国，忠诚他们的人民。”
　　“义，便从他们抗日救国看出来。处处为老百姓着想。”
　　杨志成深为喟然，如今中国大地倭寇横行，中国就是需要像这样的忠义之师。这种真正的中国军人，来扛起救国的旗帜。
　　“命令部队，打扫战场……”
　　……
　　独立营火速奔跑着，以最快的速度翻过了山头靠近了铁路。这里距离信阳有八十公里，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火车，他们只能沿着火车道徒步赶到信阳。
　　“营长，我们究竟会执行什么任务。”林天羽好奇地问道。
　　“武汉。”李振说出这两个字道。
　　“委员长开始下定决心了，他要保卫武汉了。”一旁的徐勇开口道。
　　“徐连长，你的意思是武汉会战即将爆发？”
　　“差不多了，应该快了，日军打兰封会战，目地就是沿平汉铁路，进攻武汉。可惜了，愚蠢的他们自己炸掉了黄河大堤，黄河决堤，他们平汉线进攻的计划成为了泡汤。”
　　估计他们要极速从东线、南线推进了，武汉会战估摸马上就打响了。
　　徐勇分析道。
　　“加快速度，现在距离天黑大约有四个小时，我们距离信阳八十公里，争取在天黑前进入信阳指定集结区域。”李振国开口道。
　　“是……”
　　信阳火车站，一趟趟军队纵横交错停放在这里。此时成批的国军开始从这里下车。
　　国民政府第五战区第一军所部开始快速朝信阳集结，公路，铁路，都是那不间断的运兵车疾驰着，无数的武器弹药也源源不断地运过来。所有的人都热情高涨，因为他们知道，有一场空前规模的会战——武汉会战即将爆发。
　　不单单是信阳方面，武汉周围各地区无数的士兵也不断投入到了战斗序列。武汉卫戍部队已经在武昌、汉阳、汉口三镇构成了严密防御圈。
　　第九战区其第一兵团大部已经在江西南浔线附近集结完毕。其第二兵团已经在九江、星子县、瑞昌、咸宁附近一带构建了防御圈。
　　右翼第四兵团在黄冈，浠水形成了一条统一战线。中央兵团第21军，第26军，第27军，第31军，第20军已经在太湖，潜山，霍山一带，依托有利地形，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战线防御网。
　　顿时间，整个国军一百万多战斗序列部队汇聚在河南、安徽、江西、湖北四省，一场新的烽火即将涌起。
　　这是将是自七七事变全民族抗战以来、规模最大、战线最长的一场战争。
　　当然，不单单是中国军队开始集结了，凡事有始有终，国民政府集结百万军队。之所以集结百万军队，是为了进行一场强有力的武汉会战。那日军方面，华中派遣军任命第十一军团军团长冈村宁次为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亲率五个半师团沿长江两岸朝武汉方向行进。
　　台湾混成旅波田支队在波田重一的指挥下，溯江而上，与其协助的日军军舰沿长江开向彭泽县的长江门户马当要塞。国民政府马当江防军已经全面进入战备状态了。
　　日军第6师团。从合肥开出，一路南下，渐渐迫近防守在潜山、桐城这带的中央兵团第20军。
　　日军第13师团，第16师团在六安分兵两路分别朝驻守在霍山一带的中央兵团第26集团军，和固始附近的左翼兵团第2集团军并进。
　　颖上一带的日军第3师团，第10师团，也开始朝国军第3兵团防区内穿插。整个日军30万精锐战斗序列，开始展开了大举进攻的姿态。
　　顿时间整个中华大地再次风起云涌，百万雄师云集河南、安徽、江西、武汉四省。国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这里，他们需要一场胜利，这个民族需要一场胜利。
　　自1937年7月7日七七事变全民族抗战起，距今不足一年的时间，国军先后进行了四次大规模的会战。
　　1937年8月13日的淞沪会战，1937年12月1日的南京保卫战，1938年1月的徐州会战，1938年5月21日的兰封会战，四次会战可谓是四战四败。
　　国民政府蒙尘，国家蒙羞，虽然期间也有过振奋人心的八路军的平型关大捷和国民政府的台儿庄大捷。然而这些对于这个饱受外敌欺掳、久经苦难国家而言还是远远不够，他们需要一场更大的胜利来洗刷民族、国家的屈耻。
　　这也正是百万雄师汇聚武汉附近，奠定了誓死保卫武汉的决心。
　　国不将国，何以为家。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热血男儿应热血驰骋沙场，以忠诚之躯，铸我新中华……
　　……
　　信阳站。
　　此时已经是落幕了，独立营并没有按照他们预料的时间到达信阳火车。
　　此时原属独立团已经在信阳火车站集结待命了，团长陈桦左手缠着绷带在火车站月台上踱步着。
　　突然他一转身冲身后的参谋长问道:“独立营方面有消息没？”
　　“团长，至今尚未有消息。”那参谋长回复道。
　　“通讯员派出去没？”
　　“已经派出去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回来？团长，独立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参谋长问道。
　　“不会，一个六百多人的满编营，携带重武器，装备比我们原属部队都刚好，能出什么事。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伙鬼子机灵，把独立营往山引。怕的就是他们脱离原来的轨迹，距离铁路越来越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了，那要耽搁很长时间。”陈桦开口道……
　　“这是哪个部分。”就在这时一个人指着在火车站待会的独立团吼道。陈桦望过去是个少将师长，他没有懈怠径直地小跑过去了。
　　“报告师座，我们是第一军团某师独立团团长陈桦。”陈桦敬着军礼道。
　　“你们团满编不？”那个少将师长问道。
　　“报告师座，我们团正编三个营，外加一个独立营。目前属于缺编独立营状态，按照团制编制，属于满编。”陈桦开口道。
　　“那就是说你们还是个正规满编团，好，把你们的团调到罗山去。”那个少将师长开口道。
　　“这……”陈桦迟疑道。
　　“师座，我们不隶属你们师，我接到的命令是原地待命，是否等我向上面请示。”
　　“战机，稍纵即逝，看请示打仗，你那道菜也别想赶上。日军将从罗山方面进攻，你们现在率领独立团进发罗山，你们师长那边，我去打招呼，执行命令。”那个少将师长开口道。
　　“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是师座，我们现在就走？我还有一个营的弟兄在后面呢！要不等等。”陈桦问道。
　　“不能等了，局势一触即发，你们早点到达我们统筹更有胜算，现在就出发，务必在拂晓前进入罗山前沿，构筑工事。你那一个营的兵力，我待会会通知后续部队收容。”那个少将师长道。
　　“是……”
　　顿时间，整个原地待命的独立团再次集结起来了。
　　“团长我们去哪里？”参谋长问道。
　　“去罗山。”
　　“不对啊！团长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原地待命啊！”参谋长变得疑惑了。
　　“这是紧急调令。”
　　“团长，他们不是我们师长啊。”
　　“军人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会跟我们师长沟通的，我们当兵为啥？不就是为了打鬼子，保家卫国，谁的命令不一样？再说罗山更接近前线，正好用来扬我独立团军威。”陈桦开口道。
　　我们现在就走，不等独立营了？
　　“不等了，那个师长会安排收容工作，留下一个弟兄在这里等候独立团就行了，全团马上出发。”陈桦开口道。
　　“是团长。”顿时间整个独立团集结完毕后便朝罗山开去。
　　就在独立团开出信阳火车站的同时，那独立营的战士此时也到达了信阳，不过到火车站尚有一段距离。
　　本来独立营可以在预想的时间内到达信阳车站的，只不过在路上沿着一条铁路河时突发了变故。铁路桥原本的一段路轨可能由于年久失修塌下了铁路桥，此时没有检修工队。
　　李振国担心一时间没有人能够发现这段路轨塌陷，怕到时候有火车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便组织军队修筑铁路桥，这导致浪费了一点时间。
　　“加快速度。”李振国喊到“火车站就在前面了，团长在那里等着我们。”
　　就在李振国距离信阳站一里地时，此时信阳站调出了一辆火车，与之不同的是，这辆火车不是下士兵，而是装士兵，其他部分在车站待命的士兵，全都蜂蛹而上。
　　不久……
　　火车站内：
　　“报告李营长，团长命令你部在火车站待命，待会有人会指派任务。”那个被留下来的士兵冲此时到达火车站的独立营所部道。
　　“陈团长呢？”李振国开口道。
　　“报告营长，独立团被某师征调去罗山前沿阵地了。”那人回复道。
　　“混蛋，那陈桦把我们兄弟们丢了？”二连长徐勇道。
　　“陈团长是个真正的中国军人，他不会这样的。”李振国开口道。
　　“你们是那个部分……”就在这时，那个少将师长突然走到了独立营的面前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是独立团，独立营的。”
　　“原来是独立营的，你们独立团是我调走的。你们现在上火车。你们师部那边我已经打招呼了。”那个少将师长开口道。
　　“长官，我们不去罗山？”李振国问道。他知道去，罗山不用坐火车，他们坐火车绝对是去其他的地方。
　　“不去罗山，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上火车，跟着他们一起去。”那少将师长开口道。
　　“是……”李振国敬了个军礼道。
　　那个少将师长也没再多说就走了。
　　“营长，这是闹哪出，原来的771团不要我们了，现在独立团也不要我们了。”那二连长开口道。
　　“别他妈的废话，服从命令，组织战士们上火车。”李振国开口道。
　　“是，团长……”徐勇有点不太情愿。
　　“对了，去给我搞套军装来……”
　　“要军装干嘛？”
　　“别他娘的婆婆妈妈，给老子搞来就是。”
　　“是，营长……”
　　……